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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華初露 第五十八章 斯文掃地(海賊六飛出場) 文 / 一斗

    鑲了蹄鐵的馬蹄踏在雨後的石板路上,噠噠的響,一路之上,江哲都沒有說話。他感到一陣陣的疲倦向自己襲來,自從穿越過來,做了這大唐朝的皇帝之後,自己就幾乎沒有閒下來過。和李罡鬥,和前朝餘孽鬥,和佔山為王的賊寇鬥,但是這些都沒讓他感到累,可是現在面對著忠於自己的大臣,他真的有點兒束手無策了。

    其實,江哲又何嘗不明白,從大家普遍的角度來說,李叔正堅持的才是公平,可是自己是皇帝,更要考慮各地的平衡,和整個王朝的穩定。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其實不在其位,所思所想也是不一樣的。這就好比他前世所處的社會,站在櫃檯外面的罵窗子裡邊的人臉難看,事難辦;坐在櫃檯裡邊就罵外面的刁民無事生非罷了。

    李叔正要堅持他的道,江哲也一樣要堅持他的道,李叔正的道是士人的道,而江哲的道則是帝王之道。

    江哲不是神仙,其實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江哲所能做的就是照顧大多數的利益。

    所以,新的榜單公佈,每個道都有人開心,但是免不了也有許多失意之人。其中情緒最沮喪的,就是謝塵。

    謝塵自覺自覺的文章做的並不差,可是沒想到榜單公佈,唐梓風中了狀元,林元奎中了榜眼,而自己竟然是名落孫山。他又做不到李良純那般淡泊名利,看完榜單之後,他自覺無顏再見那幾名朋友,而是一個人默默的走開了,他不願意自己情緒妨礙別人的慶祝。

    因為時間剛剛進入三月,正是春寒料峭之時,又剛剛下過雨,寒風刮在臉上仍似刀子一般,可是謝塵卻渾然未覺,他只想這般漫無目的一直走下去。

    也不知道在這寒風中走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有人對他說道:「這位公子,外面賊冷賊冷的,店裡有著現成的熱酒,進來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失魂落魄的謝塵就這麼走了進去,要了一壺酒,自飲自斟,喝著悶酒。從來酒入愁腸,更斷人腸。謝塵想起自己單騎赴京,立志要學有所成,報效君王,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不料竟然會被黜落……雙親年事已高,在家中還盼著自己能金榜題目,光宗耀祖呢!可自己……思來想去,真有萬念俱灰之感。

    他正在借酒澆愁之際,忽見四名四個如花似玉的歌妓走了進來,進入了二樓的一間雅室之中,沒多會兒,便有絲竹之聲傳出,一個女聲唱道:「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忒顛犯,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謝塵正值心煩意亂之際,現在見有人竟在酒樓肆意招妓,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就唱這種淫詞艷曲,不禁氣往上湧,加之又喝了酒,也不管不顧,逕自走到二樓,一腳便踹開了那雅間的門。

    之間雅間之中,坐了一男四女,那四名女子正是剛剛進來的的歌妓,而那個男子一襲白袍,眉若刀裁,目如朗星,倒十足十一個帥哥,刺客他顯然也喝了不少的酒,正一手摟著一個歌妓,樣子極是風流放蕩。在他的身側放著一個三尺餘長的白色錦緞做就的長形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其中放的是什麼。

    謝塵就這麼闖進來,把四個歌妓都嚇了一跳,驚叫著閃到了那名青年的身後。

    其實謝塵雖然衝動,但是他也畢竟是讀書人,放在平時,他也做不出這種失禮的事情來,可是今天酒入愁腸愁更愁,索性什麼都不管了,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盯著那名青年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那青年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確實沉得住氣,被他看耍猴般的看了半天居然也沒回話,只是也靜靜的看著他。

    半晌,謝塵終於開口了:「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叫人在此唱些艷詞艷曲,無端擾人心緒!」

    那青年冷冷的說道:「你又是何人?我愛叫人便叫人,愛唱曲子便唱曲子,關你甚事?」

    謝塵傲然說道:「我是謝塵,你要喝花酒,唱曲子,那就去妓院,為何要在這酒樓上唱?」

    「謝塵?」那青年似模似樣的想了一會,然後很乾脆的說道,「沒聽過!你很厲害嗎?」

    謝塵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的更是牽動心事,惱羞成怒,不禁反唇相譏:「沉迷酒色之間,你難道便是好漢?」

    那名青年緩緩移動目光,看了謝塵半晌,最後目光停在謝塵腰間的寶劍上,不由哈哈笑道:「謝塵,是不是好漢,不是靠嘴說的,看你腰間佩劍,想來也是練過的了?想讓我這邊不唱歌也容易,和我打一架,你贏了我,我自然聽你的,你贏不了我,你就坐在這裡,聽你常爺帶人唱一天的曲子!」

    謝塵本就是年輕氣盛的性子,見他挑戰,哪會退縮,何況他確實是文武雙全,腰間的那柄劍並不僅僅是裝飾,他的劍術確實了得,眼前的這個青年帥哥,怎麼看都是一個沉迷於酒色的紈褲子弟,就算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又能經得自己幾下打?當下傲然道:「好,我去樓下等你!」說完便要拂衣下樓。

    那青年冷笑一聲,說道:「真好笑,頭次聽說,打架還挑地方的!」

    話音一落,手中的酒杯已甩手而出,直襲謝塵面門。

    謝塵沒想到對方說打便打,連忙閃身,不料喝了點酒,步法不似平時靈活,一個踉蹌竟將旁邊的一面屏風轟的撞倒。

    他惱怒對方偷襲,縱身上前,驀然一掌拍出。他出掌輕忽,但變幻莫測,暗蓄強勁,隱然已得內家拳的精萃。

    那白衣青年並不硬接,而是一個空翻自謝塵頭頂翻過,間不容髮的躲過了那一掌。同時回手屈指一彈。

    謝塵轉過身來,剛想探手拔劍,卻見對方的手指已向他右腕「內關」穴彈來。

    謝塵不及拔劍,唯有向後退去。

    白衣青年大笑一聲,身形爆閃,又是屈指彈去,依然追擊謝塵的腕穴。

    謝塵無奈,只好再次向後一退,但是身後已是桌席,只聽嘩啦一聲,酒水撒了一身。

    但是,這一下卻也進一步激怒了謝塵,他趁機撈起一雙筷子,沒頭沒臉的便向那名白衣青年拋了過去。

    那青年輕蔑的一笑,身形一轉便欲躲開,卻陡的腳下一滑,「匡當」一聲摔倒在地,原來一個酒杯正好滾到他的腳邊,被他不偏不斜的踩了上去。本來以他的武功,是決計摔不著的,但是今天他酒喝的實在不少,頭重腳輕的,地上又流滿了菜湯酒液,本就濕滑,於是便沒有站穩。

    謝塵得勢不饒人,哇的一聲大叫,撲了過去,將那白衣青年按倒在身底……

    於是乎,兩位武功高手,放棄了「華而不實」的招式,開始玩起了摔跤,不對,這應該是柔道。只見兩人緊緊抱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

    一會兒謝塵壓在白衣青年身上,大呼:「你服不服?」一會兒白衣青年又把謝塵壓在身下,冷笑道:「你服不服?」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武功高手的風範。

    那四名歌妓和深怕受池魚之殃的客人早已紛紛閃避,酒樓老闆也慌忙派人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官差路過,不把這兩人制服,只怕他今天的生意會全給砸了。

    其實,以謝塵和那白衣青年兩個人現在的狀態,酒樓老闆根本不用去找什麼官差,只要叫上幾個強壯的夥計,多半就能把這兩個喝的找不到東西南北的高手給制服了。

    不過這個時候,那老闆哪兒孩子能考慮到這些,他可是看到了謝塵腰間的劍了的,現在連樓都不敢上,只能在門外心疼的看著一件又一件的物品被兩個人毀壞掉。

    就在眾人紛紛逃竄的時候,另外一間雅座中的兩位客人,卻走到了二人打架的房間門口,這兩個人正是江哲和張曉。

    江哲因為在李叔正府裡惹了一肚子的氣,一時懶的回宮裡,正好碰到這家酒樓,便順腳進來喝兩杯,沒想到就碰上了這檔子事。

    江哲不認識那名白衣青年,可是謝塵他卻是有印象。想著謝塵也算是文武全才,風流倜儻的一位小帥哥,沒想到居然會和人這麼狼狽的打架,實在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正尋思著怎麼一回事呢,那白衣青年已一腳將謝塵蹬開。謝塵在地上滾了兩滾,站起身來,嗆啷一聲,已是把劍拔了出來。

    「玩橫的是不?誰怕誰啊?」那白衣青年也是眉毛一豎,回身撿起那個長形包袱,唰的一下打開繩結,一截雪亮的槍頭從包袱裡露了出來……

    見二人動了兵器,江哲知道不能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了,便回頭看了一眼張旭,那意思:「該你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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