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計劃成功!」在快意樓的後院中,李敏、李叔正、黃敬泰、趙普和張曉齊聲向江哲祝賀道。雖然張曉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但是因為對諸葛青雲並不是十分放心,江哲仍然是帶的張曉和自己的親信見面。
江哲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五人坐下,沉聲說道:「季端的這個計策實在是妙!呵呵,朕事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的成功。不過經今天這麼一鬧,李罡已是被逼入了絕境,我們將再無退後的餘地了!」
五人一聽,臉色也頓時有些凝重,相互之間看了一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畢竟他們現在要面對的是一個執掌朝政二十餘年的宰輔,這不同於普通的矛盾爭執,若是一旦失敗,後果的嚴重性誰也不敢想像!
看到李敏等人凝重的神色,江哲卻又笑了起來,他擺了擺手,呵呵的笑道:「你們這又是怎麼了?事到臨頭,反而又對朕沒有信心了?
其實無論有沒有今天白天的這一出,我們和李罡之間,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緩轉餘地。我們只不過是在給自己爭取更大的支持而已。」
五人同時點了點頭,李敏先行開口說道:「皇上今天對於百姓告御狀的處理非常成功,特別是皇上的罪己詔,在群臣和百姓的心目中贏得了極大的聲望。皇上本來就是我大唐朝的正統,老百姓現在將會更加的予以擁戴。
相比較起來,李罡則是處理的非常失敗。雖然捨棄趙詠,他也是迫於無奈,但是當著其他黨羽的面做下這種無義之舉,對他的聲望的打擊也是致命的。」
趙普也在旁接話道:「李大人說的不錯。現在的李罡一定是猶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難受,他如果再不抓緊採取行動的話,那麼無論是朝中群臣還是天下百姓都將會進一步地靠向皇上。時間拖的越久對他越是不利,所以,臣估摸著他不日便會行那大逆不道之舉。」
江哲嘿嘿一聲冷笑,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朕也不想繼續這麼拖下去,他不是著急嗎?朕就讓他再急上一急。他想狗急跳牆,朕就再抽上一鞭子。黃敬泰!」
「臣在!」黃敬泰神情一肅,躬身答應道。自從出使突厥以來,黃敬泰對江哲已是徹底信服,他本來就是一個忠於江氏正統的人,現在對江哲更加是忠心耿耿。
江哲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說道:「大戲已經開鑼,墊場的戲份,朕白天已經唱過了,接著來的正戲就該你御史台來唱了。準備的如何了?」
「皇上請放心。御史們早就看李罡不順眼了,手裡有的是證據,不需要專門準備也夠他李罡喝一壺的。」黃敬泰受到江哲的感染,一向沉穩的人,也開始眉飛色舞起來。他感覺跟著江哲做事,實在是一件神清氣爽的事情,江哲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想出來的鬼點子一個比一個刁鑽,都是能把人整瘋掉的主意。他在慶幸自己站對方向的同時,也在心裡為李罡默默地哀歎。
江哲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要忘了。你們御史是可以風聞奏事的,不需要證據一樣可以上折子。朕不是要跟李罡你一拳我一拳的打擂台,朕是要打擊他。今天白天已經把他拉入了泥潭中,下面要做的是給他的雙腳綁上沙袋,加速他的下墜。如果他能迷途知返,朕可以再伸給他一隻胳膊,如果他執迷不悟,還試圖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意圖反攻。那麼朕會讓他知道,他抓住的不是稻草,而是一條毒蛇!」
雖然這快意樓的後院生著好幾處的炭火,溫暖如春,但是黃敬泰還是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忙恭聲說道:「臣明白。」
江哲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準備,現在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了。如果李罡不願束手就擒,而非要拚個魚死網破的話。最終考量的還是雙方手中的兵力。在這一點上,我們不能有絲毫的馬虎,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張曉首先接話道:「大內侍衛肯定沒有問題,自打趙輔國被擒以來,絕大多數的侍衛已是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忠於皇上。至於原來李罡集團的人,臣也都已安排專人進行了嚴密監視,他們一個浪花也翻不起來。」
江哲凝神想了想,說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勉強能用內力,普通的敵人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是安寶寶那樣的對手,肯定還是無法對付。」張曉黯然說道,「不過皇上不用擔心,諸葛青雲的內力刀法都已臻化境,有他在皇上身邊,當可保皇上無虞。」
江哲歎了一口氣,說道:「朕擔心的就是諸葛青雲。他這個人太神秘了,而且氣質上也一點兒不像侍衛,更像是一名殺手。種種跡象顯示,李罡在大內侍衛中還安排著一顆非常重要的棋子。誰又能保證這顆棋子不是諸葛青雲呢?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對,總感覺他每次見到你都是一副要拔刀的表情。朕甚至懷疑負責保護你的那兩名侍衛便是他殺的。」
張曉皺了皺眉頭說道:「應該是不至於吧?而且那兩名侍衛是被劍殺死的,諸葛青雲用的卻是刀啊!」
江哲搖了搖頭說道:「他帶的是刀,並不代表他不會用劍。」
張曉的眉頭皺的更深,說道:「如果真是那樣,那諸葛青雲就太可怕了。刀和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器,一個霸道,一個輕靈,所用的內力要求也不一樣,如果能把這兩種武器都用到那種程度,那麼即便臣沒有受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江哲並不懂武功,見連一向自負的張曉都說出了服氣的話,也覺得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所以點了點頭說道:「希望是朕多慮了,但是時間緊迫,我們也沒有功夫去細細考察諸葛青雲,不過放他在身邊,終究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還是要另行想一個萬全的計策來應對。」
趙普在旁接話道:「如果連張侍衛都沒有把握能夠約束住諸葛青雲,那又有誰能辦到呢?」
江哲甩了甩腦袋,說道:「諸葛青雲的事情並不確定,先不在他身上費腦子了。」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大內侍衛畢竟只有幾百人,一旦李罡真的兵變逼宮,只能用來守護內廷。在江北大營的兵不過江的前提下,皇城的主要軍師力量還是羽林衛和驍騎衛。」
江哲站起身來,來回走動了兩步,眉頭緊皺在一起,沉聲說道:「一旦事發,羽林衛是能最快殺到宮門的軍隊,雖然朕已經接著升熊驥才為太尉的機會,削去了他的羽林衛大將軍職位,但是羽林衛的內部,還是分成了兩派,這就要看朱軼的本事了!希望他不要讓朕失望才好!
至於驍騎衛,以丁秉禎的政治精明度,朕不指望他能帶兵勤王,只要他能約束住驍騎衛按兵不動,朕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江哲說起驍騎衛,李叔正心頭突地一動,皺著眉頭說道:「皇上,丁秉禎的情況可能有變,這個人未必靠得住。」當下將他在李罡府上所聽到的內容說了。
聽了李叔正匯報的情況,江哲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按照他對丁秉禎的瞭解,除非事態明朗化,自己和李罡有一方已經明顯勝券在握的情況下,這個人才會真正選邊靠位才對。為什麼李罡會那麼信心十足說丁秉禎會站在他那一邊呢?丁秉禎可不是那麼簡簡單單便能被收買的人啊,既然不是被收買,難道是丁秉禎有什麼痛處掌握在李罡手裡?
原地沉吟了一會兒,江哲決定不能忽視丁秉禎這個變數,他回頭沖張曉說道:「你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有把握制住丁秉禎?」
張曉輕鬆一笑,說道:「丁秉禎雖然也是武將,但是他那種上陣廝殺的本領在二人近身相搏中根本上不了檯面,臣即便傷的再重,對付他也是不在話下的。」
「好!」江哲點了點頭,說道:「你立刻拿著朕的密旨,前往玄武湖驍騎衛駐地,協助丁秉禎,一切相宜行事,如果有什麼問題,以朕的旨意為尊,但有違抗者,當場格殺!」
「是!」張曉聞聽,連忙恭聲應命,但是又皺眉說道,「臣去了玄武湖,皇上身邊怎麼辦?」
「不是有諸葛青雲嗎?」江哲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
「可是。」張曉急道,「皇上不是說諸葛青雲的身份有待考察嗎?」
江哲嘴角一勾說道:「諸葛青雲的事,你不用操心,朕自會處理,你只管看好丁秉禎便是!」
「是!」張曉無奈之下,只好答應著退了下去。
江哲又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朕最為擔心的還是江北大營。那裡駐紮著的可是二十多萬的大軍啊!」
李叔正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江北大營一共十一個都指揮使中,我們的人佔了五個,李罡的人佔了四個,基本算是勢均力敵。而且,恭王爺已經動用他的影響力,讓河東駐軍南下,應該可以限制江北大營的動作,而且沒有虎符,是無法調江北大營駐軍過江的。」
「所有的野戰部隊調動,都需要虎符,恭王爺不一樣能夠讓河東駐軍南下?」江哲看了一眼李叔正,說道,「當然,沒有虎符,河東駐軍也只敢虛張聲勢,真的越過河東道的地界,他也是不敢。」
垂首搓弄了一番腰間的佩玉,江哲接著說道:「太尉府有著節制江北大營的權力,如果熊驥才用太尉關防調兵,江北大營中的都指揮使中又有著四個他們的人,誰敢保證他就一定調不動?」
長歎了一口氣,江哲惆悵地說道:「虎符……你到底在哪裡啊?」
(因為昨晚出了一點兒小事情,所以耽誤了更新,這一章是補昨天的正常更新。晚上還有一章,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