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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帝都風雲 第六十九章 洞房 文 / 一斗

    男人和女人結了婚都要入洞房的,坤寧宮的東暖閣便是皇帝和皇后的洞房。在一眾誥命夫人和女官、宮女的簇擁下,江哲和張靜姝雙雙進入了洞房。江哲抬頭一看,新娘子頭上蒙著大紅的蓋頭,吉服又十分寬大,別說面貌不得而知,就連身材如何也難以分辨。

    在鬆軟的喜床上相對面坐之後,江哲二人在女官的引導下,先行祭祀禮,敬告神靈,讓諸神和列祖列宗為這乾坤合晉的美滿婚姻祝福。

    祭禮結束後,司飾的女官恭敬地為二人捧上手巾,江哲和張靜姝接過手巾,擦淨雙手;再由衣冠整肅的尚食女官進前跪伏,自己先嘗進獻的食物,表明食物沒有毒,再將食物授給皇帝、皇后。當然這些食物,只需要象徵性的吃一點就行了,這叫做食三飯。

    吃過飯後,精心挑選的兩位年輕美麗的尚食女官又獻上兩份美酒,進授皇帝、皇后,這叫做合巹酒。巹即是「瓢」,最開始的時候,古人把一隻葫蘆剖成兩個瓢,新郎新娘各執其一,喝交杯酒,取「合二而一」之意。(看來,古人早就意識到「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這合巹酒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喝了的,那也是有著嚴格的程序的和種種的繁文瑣節,要新娘斟酒一杯,遞給新郎;新郎抿一口,交給新娘,新娘一飲而盡。新郎斟一杯酒,交給新娘;新娘抿一口,還給新郎,新郎一口喝乾。

    江哲也不甚明白,聽憑命婦和女官們擺佈,活像一個木偶。趁著這喝合巹酒的機會,紅蓋頭下的張大小姐的玉顏露出了小半邊。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江哲直接抑制不住腹中的翻騰,差點兒沒吐出來。

    這張小姐臉上的粉足足有幾十層厚,那臉煞白煞白的,活像是棺材之中的殭屍,再加上那血紅的嘴和猴子屁股一般的雙頰,雖然只是露出那麼一點點,江哲也可以想像的到這位張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尊容。

    合巹酒喝完之後,宮女們撤去豐盛的佳餚,皇帝和皇后還要換衣服。江哲被帶到東屋裡面,由宮女為其一一脫下冕服,然後再換上喜慶的常服;那位張大小姐則是進入內室,由女官伺候,也是褪去冕服,換上鮮明華麗的服飾,蓋頭則依然頂在頭上。然後,江哲則也被女官引著進了這內室,也就是二人的洞房。

    如此折騰下來,江哲只疲憊不堪,暗想:「世上最苦最累的差事應該算是新郎官,新郎官當中最苦最累的則肯定是這皇帝新郎官。」

    此時,眾人都已經散去,這洞房之中,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二人。江哲剛才在那邊使勁地喝了幾杯酒,才鼓足了勇氣,踏進這洞房之中,現在只覺腦中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不住晃動。模模糊糊看見合歡床邊坐著一個紅色的人影,不問可知便是新娘子——張靜姝。

    江哲並沒有走上前去,而是就著門邊的靠椅便坐了下來,心裡憤憤不平地想到:「老天好不容易給了我一個穿越的機會,而且是身為一個大帝國的皇帝,坐擁江山的同時,也應該是美人滿懷才是。即便不能將天下的美女全部都收入帳下,但是如果這保有了多年的處男之身,在今晚**於眼前的這個活殭屍,那就真的是太悲催了。

    早知道這樣,此前的李夢瑤、藍衣少女、百里紅玉三個絕色,自己就該抓住機會,收一個是一個才是,即便是那八名鋪床宮女也都是稱得上美女的啊,自己的處男之身哪怕是被她們奪去,也好過眼前的這位殭屍新娘啊。」

    江哲不知道他腦海裡翻江倒海的同時,對面合歡床上坐著的新娘子——皇后張靜姝——心裡也在默默地動著心思。如果江哲知道了張靜姝心裡在想什麼的話,他一定不會繼續坐著這兒,而是肯定奪門而出了。因為張靜姝此時此刻心裡想的是:「如果這個討厭的皇帝要是敢碰我,我就殺了他!」

    「看她那德性,假裝淑女,看著就想吐。」江哲不知道張靜姝的想法,看著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還以為人家是故意在裝文靜。

    二人就這麼著離著有一丈多遠,足足坐了小半個時辰,既沒有說一句話,也都沒有移動過半分,倒彷彿是兩位入定了的得道高僧一般。

    良久良久,江哲覺得一直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即便能坐著過了今晚,以後還會有無數個夜晚呢。所以站起身來,想走向前去,跟張靜姝說說話,順便給自己找個離開這兒,回弘德軒睡覺的理由。

    但是他的靠近,在張靜姝看來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她的粉拳倏地一下握緊了,「這個好色的傢伙,終於忍不住了,要過來壞我的身子了,我絕不能讓他得逞。」

    江哲邊緩緩地向前走,邊想著到底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借口,渾然沒有想到危險正一步一步地接近著自己。他走到床前,輕輕地抬起右手,下意識地想去揭開張靜姝頭頂的紅蓋頭,但就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紅蓋頭時,張靜姝的小粉拳也贏面搗了過來。

    江哲猝不及防之下,這一拳正正地打在鼻樑之上,江哲只覺得鼻腔裡一股火藥味兒蹭蹭地往上躥,嗆得胸口都開始發疼,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但是鼻子被重擊的痛苦,絕對不是江哲這個一點武功也不會的普通人所能承受的住的,雖然叫是沒叫出來,但還是當場便咬著發酸的牙根兒,捂著鼻子蹲到了地上,一雙眼睛朦朦朧朧地望著張靜姝,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想做什麼啊?」江哲一邊強忍著疼痛,一邊抬手制止張靜姝繼續進攻,甕聲甕氣地說道。

    「哼!你留的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張靜姝雙手護在胸前,恨聲說道。

    「我靠,我當多大個事兒呢?」江哲心裡嘀咕了一句,慢慢捂著鼻子站起身來,說道,「你有心上人還幹嘛嫁給朕?」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張靜姝急急說道,「是你硬要娶我的。」

    「你以為朕願意娶你嗎?」江哲鼻子上一陣陣的酸痛傳來,心情自然也不可能好,加上本來就對這婚姻充滿了無奈和下意識的抗拒,當下也沒好氣地說道,「朕也有心上人的好不好?」

    「你也有心上人?」張靜姝一楞,說道,「那你不會和我,和我那個了吧?」

    「就你?」江哲鼻子中哼了一聲,眼淚立刻又疼的落了下來,咬著後槽牙說道,「你倒是想的美!」

    「好,那你發誓,如果你跟我那個,怎麼辦?」張靜姝猶自不放心江哲。

    「我全家死光光,好了吧?」江哲一暴躁,連稱呼都懶得注意了。

    「好。那我也發誓,如果我主動跟你那個,我全家也死光光。」張靜姝見江哲發下了毒誓,心情大好,也跟著起誓道。

    經此一鬧騰,江哲更是沒有了繼續在這屋子裡待下去的興致了,氣呼呼地說道:「今天晚上你自己睡吧!朕去弘德軒。」說完便一甩袍袖,轉身離去。

    外面伺候的太監宮女們見江哲氣呼呼地從洞房裡跑了出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誰也不敢上前去問啊。只好一個一個地低頭噤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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