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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劍出驚魂 第一百零三章 做人不要太自私! 文 / 陸軍

    許雲峰緩緩抽出黑劍,收起來,轉身朝火山洞口游去。

    穿過十餘里深的岩漿,飛出沸騰的火海,他身子一閃,鑽進了礦洞裡,快步朝火鼠王的洞穴走去。當他看見它正躺在石碑上睡大覺之時,不由大怒,上前一腳踢醒它,問道:「你竟然躲在這裡睡覺,我要的烈焰石挖到了多少?」

    「嘰嘰……」火鼠王那肥胖的身子翻滾了幾圈,爬起身來,瞧見是他,忙壓下惱怒的神色,張嘴叫喚起來,指著洞穴一旁,示意烈焰石都在那。

    許雲峰走過去,一揮手收起了兩百多塊烈焰石,五六百塊高階火靈石,還有數千塊火焰石與中階火靈石,還有一些其他珍惜礦石。低階靈石和雞血石不值錢,也沒地方放,他沒叫火鼠去挖。

    有兩個多月沒去交雞血石了,許雲峰一想,急忙朝火礦洞外面走去。臨走時,將石碑收進儲物戒指裡,狠狠地瞪了火鼠王一眼,叫它多挖一些烈焰石。

    出了礦洞,只見成影萬能不變般盤坐在石台上,閉目打坐。他上前交上兩千雞血石,還有兩塊烈焰石與數十塊高階火靈石。正要轉身再進礦洞時,成影閉著眼睛,開口說道:「董師兄找你。」

    他的聲音沙啞、乾澀,嗓子乾燥,似多年未說話了一般。說完這一句,就沒了下文。

    許雲峰想要開口問問是何事,見他如此神情,便不討沒趣了。他便抱拳一禮,說了句:「多謝成師兄。」

    隨即,許雲峰轉身出了火礦洞,一路朝仙器峰大殿走去。進了大殿,他並未直接去找董玉河,而是側耳聽了一會其他灰衣弟子的悄悄話。

    這次他進入火礦洞將近三個月,三個月足夠眾人挖出上次被破邪天君欺壓那件事的真相了,可是,從上面流傳出來的說法並不一致。因而,有人說是烈火峰的老門主化神了,天現異象,驚天動地。有人反駁,說是仙獸峰的妖獸出來搗亂,摧毀了不少山脈和宮殿。還有人說,是烈火峰出了一件天地之寶,威力驚人,一出世,便攪得烈火峰翻天覆地。各人神情亢奮,劇烈地爭執起來,堅稱自己的消息是真的,有某位元嬰真君默認了……

    許雲峰搖頭歎息一聲,而後發出一張傳音符給董玉河。幾個呼吸後,董玉河的密室打開了,他招手叫許雲峰進去。

    許雲峰進了密室,先送出數塊烈焰石與高階火靈石,才問道:「師叔找我有何事?」

    董玉河笑嘻嘻地收起靈石,低聲問道:「上回門派大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許雲峰搖搖頭,眼神堅定,臉色不變,隨口說道:「不知道,我昏過去了。」

    董玉河聞言,臉色沉下來,說道:「昏過去了是好的,沒受什麼傷。據師傅說,不少金丹真人硬撐著,受了重傷,還有幾位金丹破裂了。哎,師傅說是有位化神後期的前輩路過九陽門時,見到我們門派舉行大比,想下來看看。可是,韓火長老不答應,不但沒打開陣法,還辱罵了那位前輩,結果惹惱了他,才釋放出威壓……」

    許雲峰聞言一怔,竟還有這種說法,且是在金丹真人中間流傳的,果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董玉河接著說了,韓火長老與千水真君為此元嬰受損,需要將養上百年,而且十幾名內門弟子強自抵擋威壓,神識崩潰,成了白癡,還有二十幾名外門弟子砸落地上,肢體斷裂,受損嚴重。至於死了多少人,董玉河並沒說有。

    「躲在門派大陣裡還會受損,真是天災呀!」董玉河感歎了一句,接著補了一句,「幸好那位前輩與創派祖師相識,並未大開殺戒,否則,真是死得冤屈!」

    許雲峰點點頭,元嬰真君都沒有還手之力,何況其他人?他心中一凜,轉而問道:「門派大比後來如何,門主可有何安排?」

    董玉河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十年一次的大比,為的是挑出那些資質卓越、戰鬥能力突出的人。」

    許雲峰聽得一愣,忙問道:「噢,是送他們去潛修嗎?」

    「不是,不是。」董玉河忙搖手道,「每次十年大比之後,新年開始時,便會有不少資質絕頂的弟子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以前我不知道緣由,現在我築基了,終於得聞,他們都是被挑送去純陽宗了。」

    「純陽宗?」許雲峰聞言,仔細一想,似在那日大比時聽到過純陽宗這個名字。

    「嗯,沒錯。據說我們的創派祖師九陽子,便是如今純陽宗的長老,所以,九陽門每十年便要挑送一批資質絕頂的弟子送上山去,因而才有這個大比。」董玉河神秘兮兮地說道,似能夠得知這個秘聞,讓他頗為得意。或許這些東西,真不是一般弟子所能得知的。

    許雲峰心中一動,問道:「難道門主打算把我送去純陽宗?」

    董玉河笑著搖頭,打趣道:「你就以為你是個寶,門主還沒看在眼裡呢?這次我叫你來,是因為明天純陽宗使者就要到了,全派上下都要去迎接,不得有誤。」

    「純陽宗這麼大的架子?」許雲峰不悅地說道。

    董玉河伸手點了點他的腦袋,說道:「要恭敬一點,你別不樂意,人家一來就是兩位化神天君,你能見一面都是福氣,還說人家架子大。要是人家瞧你順眼,給粒丹藥,或功法,法寶,那不就飛黃騰達了。」

    許雲峰可不指望靠別人施捨點東西而飛黃騰達,他悶聲道:「弟子還要閉關呢,這樣的好機會,還是留給其他師兄弟吧!」

    「仙器峰拿得出手的新入門弟子就你一個,而且你還在大比上奪得了第一,你不去,其他峰的人會怎麼看我們?做人不要太自私,你要記住,你是仙器峰弟子,不僅要為仙器峰著想,還要為九陽門著想,知道嗎?那可是純陽宗,我們創派祖師的門派,隨便出來一個人,都是我們的長輩!」董玉河怒喝道,「你一味苦練又有何用?沒有機緣,到頭來能有什麼大的成就?而且,你不理會所有師門長輩,把我們都拋棄了,我們又為何要收你這樣的弟子?不要忘了,你每天挖的火礦,可是整個九陽門的,不是你一個人的!」

    許雲峰微微昂著的頭,漸漸低下了,越來越低,快要垂到胸口了。聽了董玉河的話,他才發現,自己確實太過自私,從未考慮過師門的感受,難道一句九陽門風氣如此,就能隨波逐流,自甘沉淪嗎?即使不能改變九陽門,但最起碼要改變自己……但是,修煉之路本就艱難曲折,默默獨行,誰真的可以做到大公無私?

    「記得,明天辰時到大殿會合。」董玉河沉聲道。

    「是。」許雲峰鄭重地點頭應道,轉身走出密室。

    新年剛過,太平樓還洋溢著喜慶的氣氛,留有凡俗世界新年的裝飾。大門口貼著倒「福」字,廊下掛著大紅燈籠門,兩邊貼著大紅對聯:潛龍居裡望九峰,太平樓外思親朋。

    一上山就是三年,所有人都不得下山探親,即使受了委屈,吃了苦頭,也無人能訴說,讓這些新入門的弟子無比的心酸,尤其是過年的時候想起在家的父母親人,更為心寒……

    武雲上次比試受傷了,被許雲峰先送回了太平樓,因而逃過一劫。如今,傷好後,他修煉更加勤快了,修為又精進了一層。他一見許雲峰進來,便上前見禮,說道:「師兄可算是回來了,過年時,大伙都提起你呢!」

    「噢,提我什麼?」許雲峰走進去大門,隨口問道。

    「說你得了第一,還沒請客呢!」武雲笑著說道。

    許雲峰訝然失笑,不由想起剛才董執事說的話,醒悟過來,從懷裡掏出一瓶凝氣丹,一瓶清霞丹,一瓶洗髓丹,遞給他,說道:「每人分幾顆吧,我也沒多少丹藥了。」

    「唉,多謝許師兄,這可是我們最好的新年禮物了。」武雲欣喜地說道,忙叫來大家,分拿丹藥。

    劉文舉得了三顆丹藥,每顆丹藥至少值百塊靈石,因而他樂得合不攏嘴,對著許雲峰連連作揖,哭訴道:「許師兄,就你最大方了,董執事才給我們加了十塊靈石,真是摳門。」

    「你們收發靈器,不是可以收謝禮,還能看上這點東西?」許雲峰問道,他曾在大殿裡呆過兩天半,自然熟知。

    「哎呀,別提了,只有你在時才多有,其他時候,也就幾塊低階靈石,一個月下來,還不夠買瓶丹藥的。」劉文舉說道,「還不如去挖礦呢,聽說他們都挖出了不少好東西。許師兄,你是不是也挖出了大寶貝?」

    許雲峰不由氣結,指著他說道:「哪來那麼多寶貝!」

    其他人分了丹藥,紛紛走上前道聲謝便離去了。叔子衡分了丹藥,也過來道謝,他的性子改了許多,不再是硬邦邦的,直來直去,他笑著說道:「許師兄,你能不能指點我們修煉?都進門三年多了,我們進境緩慢,而你修煉卻極快,是否有什麼訣竅?」

    「唔,訣竅就是靜心苦修,不要胡思亂想。」許雲峰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

    「嗯,多謝師兄,我一定會牢記。」叔子衡說道,似並未聽進去,轉身離去了。

    彭可定坐在另一張桌上吃飯,並未過來拿丹藥。武雲也未上前送給他,多餘的自己收了起來。許雲峰歎息一聲,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誰能真正做到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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