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花如月走進了春夢森林,很無奈,坐騎不能使用,只能靠腳力一步步走出去了。還不知道這奇怪的森林到底有多大呢。
春夢森林這種地方,光從名字上就可以隱隱感覺到一陣風騷之氣,在這種森林裡遊蕩,會發出神秘事情完全讓人想像不到,說不定會讓人有一番欲仙欲死的經歷呢。
趕了一天的路,天色已晚,那春夢森林裡原本當真如同春夢二字一般迷離,華美之中充斥著一絲絲淒涼之美,似幻似真,隱隱霧氣繚繞,輕輕蝴蝶穿花。
但是,一旦天色濺晚之後,氣氛就變得大不一樣了,似幻似真變成了三分慎人,霧氣加重,詭異加深,若不是兩個人同行,說不定會被嚇得不敢向前呢。
所以花妹子緊緊抓住暴君的手,她有些害怕。
換了任何人都會害怕,暴君也不例外。
隨著小路在林中蜿蜒了幾里路,只聽見一陣淒涼的婦人哭聲從那小村莊中支離破碎地傳出來,而且這村莊看來升騰著隱隱的黑煙,本來就有三分慎人的春夢森林,如此一來,顯得七分恐怖。
花妹子拉住暴君的手道:「暴君,好可怕的森林,要不我們會神殿重新出發吧。」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但是,暴君處於好奇,拒絕了。
「放心吧!有我呢,我很好奇那村莊裡到底有什麼,過客?天造?神造?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花妹子無奈,只好跟隨暴君後面慢慢走向那遠處的小村莊。
哭聲,向來是可以刺破人心的東西,而眼前這哭聲卻甚至可以刺穿靈魂。
走進小村莊,只見那錯落的一件件屋舍之中竟然空無一人。詭異氣氛更加明顯。
「暴君,別去!」
暴君已經走進了破落的怪村。「有人嗎?」暴君萬分好奇地連續走進好幾戶人家,根本沒有人影,甚至有黑煙在稀疏蔓延,隱隱作亂。
「暴君,這村莊裡如此古怪嚇人,肯定有過什麼災難的事情發什麼,我看我們快點離開吧!」花如月靠著暴君的手臂小聲道。
暴君大人略微尋思了一下,原本似乎打算聽花妹子的,但是那淒厲的婦人哭聲忽然放大,暴君判斷出哭聲傳來的方向,轉身盯住一個角落,一聲「去看看!」便已經大步跑了過去。
哭聲隱隱約約變成了越來越近,詭異的小村莊已經夜幕降臨,陰風陣陣,但暴君的好奇戰勝了恐懼。
哭聲從一件破舊的草屋中發出來。暴君走近,推開木門,吱呀一聲,那屋舍之中,一個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屍體。
婦人不停地哭,她似乎早已經哭了很久,似乎已經哭干了眼淚,暴君一眼就能看出她抱著的不過是個死人,那懷中的小女孩子也早已經變得僵硬。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暴君試探問了一句,那婦人理也不理,沉浸在悲傷之中,似乎整個世界早已與她無關。
這就是絕望?
花如月看那婦人可憐得很,實在不忍心看她繼續抱著一個屍體的樣子,便終於鼓起勇氣,走進屋子,雖然害怕,卻試探著試圖安慰那婦人。「這位大姐,我們是兩個沒有任何惡意的路人,想過來幫一幫忙,不知道這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呀。」
婦人終於微轉過頭瞟了二人一眼,冷淒淒一聲:「兩位還是快走吧,天黑之前還不走就走不掉了,村裡的人都已經被殺光了。」
天黑之前?可是,婦人似乎已經哭昏了頭,沒發現現在天已經黑了,也就是說,按她的話說,暴君和花如月就算想走也根本走不掉了,太遲了,等一下似乎會有什麼東西出現。
花妹子打了一個冷顫,望了望窗外黑沉沉的詭異森林,忽然聽到些怪異的風聲,花妹子嚇了一身冷汗,趕緊挨著暴君。
「被殺?被什麼殺?」暴君驚疑道。
暴君這一問,問道了驚人的重點。
暴君和花如月都萬萬沒有想到,那婦人的回答竟然是:「被一個叫做青雲莊主的魔鬼屠村!」
「啊!」
「什麼!」
「我不信!」
「絕對不可能!」
暴君和花如月一陣驚呼,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啊!難道青雲莊主瘋掉了?亦或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花如月拚命地搖頭,她認識的青雲莊主絕對不是那種人:「一定是誤會,一定是和她同名同姓的人。」
暴君也幾乎認為肯定是這樣的,可是,在接下來的對話中,暴君和花如月卻絕望了。
婦人見兩個人不死心,便道:「既然你們如此好奇,那我不妨告訴你們,這地方叫做林中村,那個叫做青雲莊主的過客是一個沒有見過的職業,好像自稱什麼血罰者。前不久路過此地發了狂,用妖術召喚出一種奇怪的惡魔凶物,那魔物躲在地下,半夜就出來吃人,我這苦命的孩子就是被那魔物……」大嬸說到傷心處,又掩面大哭起來。
血罰者三個字,如同三把刀刺進暴君和花妹子的心裡,這樣一來就不可能錯了,絕對是青雲莊主沒錯了,但是,青雲莊主怎麼會懂得什麼召喚惡魔的妖術呢?又怎麼可能發狂呢?
不管怎麼說,這一下暴君和花妹子是萬萬不可能離開了,他們必須弄清楚這一切,說不定青雲莊主就在這奇怪的一場春夢之中。
「為什麼青雲莊主要屠殺林中村呢?」暴君搖著頭,大為不解。
婦人也搖著頭道:「或許是因為瘋掉了吧,那個該死的畜生!男女老幼一個都不放過。」
「青雲莊主!」暴君無意中又是一陣歎息。
「你就別再長吁短歎了暴君大人,還不快想想辦法怎樣對付那魔獸?怎樣尋找那傢伙。」花妹子推了一下正沉浸在深沉之中的空花大人,嘟嘴道。
暴君依然深沉,倒是那婦人先開口了,她冷笑道:「二位別異想天開了,前天也有一群過客自稱是過客之中的高手,剛好路過此地,說是出於慈悲之心,願意為林中村除那魔獸。結果當天夜裡,一群高手們把那魔獸引出來後……哼!」婦人臉上露出了非常不屑甚至鄙夷的表情,接著道:「一大群所謂高手,其實都是廢物,竟然被那魔獸一眼秒殺,無恥地變成了那魔獸的幫兇……」
「啊!」花兒又是一聲歎息。「竟然有如此低能的高手!」
那婦人毫不留情直截了當道:「我看你們連他們都不如。」
暴君和花如月一陣冷汗。
婦人又歎息道:「我看二位還是快點離開吧,找個角落躲起來安靜地做一對小夫妻直到世界輪迴,就不要再四處遊蕩自討沒趣了。」婦人一席話,竟然也頗有意味。
但是為什麼,似乎暴君和花妹子在每個人眼中都像極了一對小夫妻?
花妹子小臉羞紅,似乎對那婦人說的小夫妻非常感興趣。
如今的暴君大人,經過龍圖城大夢一場的淒清之後,變了很多。以往的他其實對花如月和寒妃小姐兩人是一種保持曖昧以圖將兩人都收入帳下的意思,但是,龍圖城畫魂一夢之後,暴君變得對寒妃小姐忠誠了。
或許不是變得忠誠,而是激發出了本性。那可是十年大夢,刻骨銘心,永世難忘的淒美愛情,暴君一生一世不可能忘得掉。
所以,暴君大人可是在畫魂街拜劃過連心鎖的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依然要要保持自己的立場。「大姐誤會了,我們二人只是……兄妹而已!」兄妹二字,似乎很難說出口。
一時間,花如月心如刀絞,兄妹?為什麼暴君忽然說著這兩個無情的字眼?她當然不知道到底暴君經歷過什麼。
花妹子的臉色忽然黯淡,是啊,雖然她可以如此陪著暴君,但眼色之中閃過陣陣淒涼。
暴君低頭,既無奈又無助。
「小兩口就別不好意思了。」婦人這不但誤會,還牽強附會了:「大姐我外號月老他妹,天生一雙慧眼,看姻緣從來沒有看不準的,所以啊,我打從第一眼就看出,你們二人不但能白頭偕老,而且根本就是緣定三生。」
原來是月老的妹子!暴君和花妹子同時雷了一下。一番話,說得花妹子美美地笑了。
月老妹子閒話了一番,正色道:「你們還是快逃吧!」
「但是,大姐你怎麼不逃呢?」
月老妹子淒然道:「我全家被那魔獸吃掉了,我可憐的女兒也被那魔獸害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今天特別,正是我寶貝女兒的生日,我曾經信誓旦旦地答應她,今天一定放下所有活,陪她一起……」婦人不禁痛哭起來:「陪她小人書《葫蘆娃》……」
「啊!」葫蘆娃三個字,差點把暴君和花妹子兩人給活活累死!
幸好,兩人抗雷能力還算出色。
葫蘆娃什麼的,果然無孔不入啊!
沒陪女兒看成葫蘆娃的悲慘之事深深地打動了暴君和花如月的心,暴君一挺胸,一抬頭,用葫蘆娃的氣勢慨然道:「大姐不必再勸,我暴君誓死要留下來,一定要見識一下那只魔獸,並尋機把他的主人引出來。」
大姐還是不放心。「你這路人真他娘的難纏,為什麼一定要送死呢?」
「送死?」暴君長髮忽然滿面神聖道:「大姐請聽我說:執著是人生命的根基,天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就像大姐的寶貝女兒對葫蘆娃的執著一樣,就像大姐對自己的寶貝女兒的執著一樣。雖然每個人的信念往往是別人無法理解的,但是我們為什麼要去卻別人放棄執著呢?比如我現在勸大姐離開,大姐願意嗎?」
花妹子望著空花大人,眼光閃閃!不知道為什麼。
月老的妹子竟然被花兒的胡扯給打動了,就像她死去的寶貝女兒曾經被葫蘆娃打動了一樣,大姐把女兒放下,站起來,挺起胸部道:「好!少俠如此膽識和執著令人佩服,大姐就和你們一起,今夜誓死捕殺那只魔獸……」大姐聲音略頓,接著道:「雖然完全沒有半點可能!」
三人達成一陣,只待夜黑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