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再鑽床底
蘇菲亞雖然深恨獵魔主教殺了她的家人,可是也深深地懼怕著他,一點都不願意重返聖靈島,劉清曾經向葉亭保證過肯定將他的女徒弟安全帶回去,怎麼能將她留下來?所以馬上說道:
「不不,她、她是上帝賜給我的僕人,很重要,非常重要,不是叛徒,不能留下。」
女教皇自從在萵筍地裡站起身走向羅馬以來,行事乾淨利索,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多次的猶豫,可是在這位奇怪的異教徒男人在前,她總是違背自己的第一反應,在魔奴的暗中影響下,女教皇覺得蘇菲亞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巫,在教中毫無地位,留不留下似乎都不重要。
女教皇尚在沉吟,獵魔主教卻已面露殺機,劉清知道魔奴能力的極限,列奧納多如果堅持到底的話,女教皇還是傾向於他的可能性更高,於是走上前,擁抱了一下女教皇,匆匆說道:
「我愛你,你愛我,咱們是上帝安排的一樹,拜拜。」
說罷閃身出屋,抓住正在屋簷下面瑟瑟發抖的蘇菲亞,躍入高空,極速離開聖靈島,島上的教士與巫師接到過命令,都沒有現身攔截。
女教皇只要一聲令下,獵魔主教仍然來得及追上這兩人,劉清一直飛出幾十里,後面也沒人追來,終於鬆了口氣,說道:
「容易嘛我?為了避免互相殘殺,為了救你一條小命,還得犧牲色相,哪個神仙能像我這麼偉大?那幫傢伙卻偏偏崇拜假劍神,真是費力不討好。」
蘇菲亞總覺得離聖靈島還是太近,連忙說道:
「飛得快,飛得快。」
劉清搖頭苦笑,天亮不久回到了獨冠山,獨冠山如今是一座大兵營,不能隨便進出,兩人穿上厚厚的斗篷,由早已等在山腳的元明將他們帶到山上。
劉清帶回來算是不錯的好消息,等著他的卻儘是壞消息,首先是薛少安,經過妻子陸韻的連夜開導誘逼,終於下定決心開戰,沒通知「首席教徒」風蕭蕭,就與聯軍的頭面人物召開了議事會,大家一致同意三天後就開戰,目標是北部漁村剛剛完工的十字架,引蛇出洞,然後大部隊再去進攻一神教老巢聖靈島。
第二個壞消息就是北疆還是開戰了,衛鐵靈沒有遵守真劍神下達的命令,第一次會戰剛剛結束,雙方死傷都很慘重,第二次會戰很快就要開始。
北疆遙遠,劉清只能先放下,首先得解決身邊的危機。
劉清憑著好運氣和「犧牲色相」才使得女皇教同意一個月內不主動尋釁,仙佛聯軍若是出擊,這協議可就全都泡湯了。
劉清在風蕭蕭的營帳裡踱過踱去,偶爾在腦子裡與魔奴商量幾句,他現在對小又的依賴性越來越高,也就是它能提出點好主意,其他人都沒什麼幫助。
「只能向薛少安說出真相了。」劉清想了好半天,只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劉清一直沒有向更多的人亮明身份,是怕消息傳到假劍神那裡,過分激怒葉照,他要是不等傷勢痊癒就來決鬥,劉清與葉亭可遠遠不是對手。
「咱們一塊去,我們給師父做證明。」葉小巴握著拳頭說道,十字架還挎在他身上。
說服薛少安相信那個一年半以來統率劍神教的教主是假貨,的確很難,但是劉清不打算帶自己的顧問團,這幾個徒弟只會添亂,不會增添證據,於是搖搖頭說道:
「不用你們,我自有辦法,不過我希望陸韻不要守在他身邊,嗯,風蕭蕭,又得你出馬了。」
風蕭蕭很聽話,師父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只有一點,她害怕陸韻,愁眉不展地說道:
「師父,薛夫人不會聽我的話。」
劉清嘻嘻一笑,說道:
「你去找小陸公子啊,他會聽你的話,弟弟有事,薛夫人怎麼也會擠出工夫看一眼吧。」
風蕭蕭這才眉開眼笑,自從知道教主是假師父,她從前冤枉了身邊的兩個「老實男人」,早就想將老祖與陸遼招回來了,如今奉命yin*,正合她的心意。
風蕭蕭高高興興地去找小陸公子,元明與小巴則去監視薛少安的營帳,隨時向師父通報陸韻的動向。
蘇菲亞長相奇特,貓俠口無遮攔,自從來到獨冠山,劉清就一直不讓兩人亂逛,白天都在風蕭蕭帳中,只有晚上才回各自的住處,倒是管住了兩人的嘴,可是劉清與葉亭的獨處時間卻少得多了。
蘇菲亞正連說帶比劃地向師父葉亭講述談判經歷,雖然緊要情節她都沒看著,中文也不利落,竟然也說得有聲有色,葉亭與貓俠聽得津津有味。
「師公犧牲色相,教皇同意休戰。」蘇菲亞最後說道,敢情她記住了劉清的那句抱怨。
葉亭睜大了眼睛看著劉清,貓俠也抬頭望著他,比葉亭還先開口,問道:
「劍神,你犧牲色相啦?」
劉清連連搖頭,笑著說道:
「搞錯了搞錯了,不是色相,是麝香,一種香料,老外這個身上味重,最喜歡香料,我說的是獻上麝香,一神教這才同意休戰一個月,不是『犧牲色相』,是『獻上麝香』,你徒弟聽錯了。」
這番話漏洞百出,劉清不得不馬上請出魔奴,讓它輕輕撥動葉亭的情緒,讓她將整件事情看做一個笑話。
葉亭喜歡劉清的傾向性最強,魔奴只需稍稍推動即何,葉亭笑了笑,說道:
「就是真的犧牲了色相也無妨,色相又不會減少。」
劉清嘿嘿地笑了兩聲,心裡甚感歉意,這是他第一次對所愛的人使用魔奴,他下定決心這是唯一一次,今後寧可醜事暴光,也絕不讓它再影響葉亭。
蘇菲亞連「犧牲色相」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完全是原話照錄,更加分不清這四個字與「獻上麝香」有何區別,只是迷惑地看著劉清,貓俠倒是能聽懂兩者的區別,但是別人說什麼他信什麼,深有所悟地點點頭,湊近蘇菲亞聞了聞,更加相信劍神的說法了。
劉清逃過小小一劫,與三人閒聊了幾句,住在旁邊帳篷裡的王聖齋拄著枴杖進來了。
王聖齋被洪荒老祖一把火燒得不輕,不過老祖法力這些年沒什麼進展,還是很低微,元明早將他治好了,老道卻從此落下了病根,枴杖不離手,一有風吹草動就往劍神這裡跑,劉清一夜未歸,他比葉亭還要擔驚受怕,聽到這邊有聲音,馬上過來了。
「劍神,您回來啦?」王聖齋的臉蛋還是紅通通的,比挨燒之前還光滑了些,只是表情悲哀,好像劉清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似的。
「老道,怎麼不好好休息,又爬起來幹什麼?」劉清有點後悔帶著這個累贅了,可是現在想攆也不攆不走。
「我就覺得我這臉啊,有點癢,有點疼,還有點僵硬,元明和尚說沒事,可我有點信不過,我來問問劍神,您說我會不會毀容啊?」
劉清認真地盯著老道看了一會,說道:
「會。」
王聖齋喉嚨裡咕嚕一聲,嘴辱哆嗦著,身子也搖晃起來,劉清上前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毀你一張老臉,變出一張年輕的臉,老道,你返老還童啦。」
王聖齋長出一口氣,也笑了,說道:
「多年修行,終成正果,能年輕個二三十歲就行了,我要求不多。」
「讓老祖再燒你一次,我看完全沒問題。」劉清一本正經地說道。
王聖齋知道劍神在開玩笑,還想著再向他求個成仙秘方什麼的,葉小巴嗖地飛進來,飄在空中,貼在劉清耳邊說了一句,神秘兮兮地顯得很重要,其實就是陸韻終於離開營帳了。
薛少安的營帳離風蕭蕭的不遠,劉清早已計算好了距離,也不再易容,連續兩個瞬移,人已經站在薛少安床前。
葉小巴既羨慕又敬仰地望著師父剛才站的地方,王聖齋對法術卻不怎麼感興趣,對著葉亭說道:
「劍神夫人,您養顏有術,瞧老道為劍神受傷的份上,傳我一個秘方吧。」
元明與小巴光顧著監視陸韻,卻忘了薛少安的營帳裡還有別人,劉清現身的位置也太巧了些,正佔據了那人的地方,將她撞飛出去,卻是陸韻的一名貼身侍女。
劉清反應極快,立刻凌空兩指,封住侍女的內丹與穴道,讓她昏睡過去,結結實實地橫著落在薛少安身上。
薛少安正坐在床上喝湯藥,反應也極快,一招法術尚未出手,就已認出突然出現的這人竟然是劍神。
「教主?」薛少安驚訝萬分地說道,將空碗放在托盤上,順手碰了一下侍女小環,發現她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對「教主」的來意還是不明所以。
「他現在讓你叫他『教主』了?」劉清憤憤地說道,他可是一直將薛少安看作朋友的。
「教主,您、您怎麼來了?我不是一直叫您教主嗎?。」
「不對,從前咱們是兄弟相稱的。」
薛少安臉色一暗,猛然抬頭,指著劉清,說道:
「你不是教主?」
「我當然不是教主,那個教主是假劍神,我才是真的,薛兄,你們上當了,中了他的奸計,你也是他派人打傷的,這幾萬人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劉清拋出一連串的話,薛少安顯然無法接受,厲聲說道:
「你究竟是誰?是一神教的邪魔外道,還是護帝神的手下?」
薛少安還沒有對眼前的劍神生出信任之心,暫時用不上魔奴,劉清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x,薛兄,除了長相,假劍神和我一點都不一樣,難道這麼長時間你還沒看出來嗎?。」
薛少安猶疑了,劉清正要趁熱打鐵,忽然查覺到帳外有法力接近,似乎是陸韻回來了,這裡唯一能躲人的地方就是床下,劉清進去過一次,第二次算是輕車熟路,鑽到下面還不忘了替侍女小環解開封印與穴道。
小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姑爺的腿上,而且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先是吃了一驚,急忙跳下床,一摸自己的衣裳,心放下一半,接著心眼就活動了,薛少安是名門正派的仙人,人又英俊,在教中位高權重,哪個女人不喜歡?只是陸韻看得緊,就是像她這樣的貼身侍女,也沒多少機會與姑爺私下聊聊天。
這帳裡只有他們兩人,弄暈自己的肯定是姑爺,難道他也有心?小環沖薛少安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姑……」
一個字才出口,姑奶奶掀簾進來了,小環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一軟就要摔倒,陸韻在門口放出一股仙氣,托住她,說道:
「幹嘛?大白天見鬼了?」
小環臉色蒼白,說道:
「有、有點頭暈。」
陸韻哼了一聲,沒再理她,又看著丈夫,說道:
「你的臉色怎麼也這麼差?剛才還好好的,藥有問題嗎?。」
一連串的事情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薛少安腦子裡一團混亂,甚至沒注意侍女小環剛剛那個暖昧的笑容,只想著床下的「劍神」,自己是該相信他還是馬上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