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一句話嚇暈了師姐風蕭蕭,嚇得陸遼撞牆,嚇得小巴哇哇大哭,嚇得洪荒老祖癱坐在地上,衝著劉清一臉正氣地說道:
「我今天就要跟蕭蕭成親,晚上就圓房,我要給她一個完整的人生!」
陸遼衝進來,叫道:
「不行,她不愛你,她不能和你成親!」
老祖騰地站起來,氣憤地說道:
「蕭蕭都傷成這樣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糾纏她了?她是我用鳳心換來的,我有責任給她一個家庭,讓她體驗到……」
陸遼刷地拔出法劍,脹紅著臉說道:
「蕭蕭不屬於任何人,讓她自己選擇!」
劉清被這兩個傢伙吵得心煩,一把將老祖揪起來,推著他站在在陸遼身邊,說道:
「你們兩個,出去決鬥吧。」
兩人怒目而視,同時邁步向屋外走去,老祖也掏出自己的法器玉如意,劉清在後面繼續道:
「誰贏了給誰糖吃。」
陸遼熱血上湧,沒聽出劉清的諷刺之意,老祖卻停步轉身,驚詫地問道:
「不是贏蕭蕭嗎?」
劉清冷哼一聲,說道:
「我覺得她現在更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兩個男人。」
陸遼與老祖都像洩了氣的公雞,握著法器呆在當場。
風蕭蕭幽幽醒來,輕聲叫道:
「師父。」
劉清走到床邊,風蕭蕭用驚恐無援的目光看著他,柔聲說道:
「我要死了,師父你抱抱我。」
劉清揮手在空中一斬,毅然決然地說道:
「不行。你還會使媚術,我看一時半會死不了,元明是半吊子神醫,說話不准。」
風蕭蕭半死不活,元明的目光盡在風三娘子丰韻的身上掃來掃去了,聽到師父的話,不服氣地說道:
「我說話不准?我這雙眼睛天上地下獨一無二,一眼就能瞧出底細,絕不會錯。」
風蕭蕭淚如泉湧,劉清捏著戒指上黑色的古神內丹,用威脅的目光看著元明,元明立刻心領神會,嘿嘿笑了兩聲不敢開口了。劉清安慰道:
「天下沒有不能治的傷病,慢慢想辦法。呃,就算死了也沒關係,我跟閻王很熟的,打個招呼,用不上半年你就重新投胎啦。」
風蕭蕭臉色越來越蒼白,輕聲問道:
「聽說魂魄進了地獄,記憶就全都沒了,還要遭受種種折磨,是不是真的啊?」
「呃,這個,唉,你總共才幾天的記憶而已,沒就沒了唄,至於折磨,有我在,應該不會太難忍受。」
風蕭蕭翻著白眼,又要暈過去,劉清急忙說道:
「對了,我怎麼忘了,你是幻化出來的蛇妖,沒有靈魂,不用下地獄,死了之後比誰都乾淨,徹底消失,什麼苦都不用受。」
風蕭蕭啊的一聲,緊緊抓住風三娘子的胳膊,身上一點媚術也沒有了,看上去就和一名身受重傷的普通少女一樣,說道:
「師父,太嚇人了,打死我也不想死了,求你救救我。」
劉清的這幾句勸慰,效果還不如元明,撓撓頭,說道:
「九續還陽丹還有嗎?」
洪荒老祖搖搖頭,說道:
「就剩一粒讓我吃了,連和尚搶去的都是假的。」
劉清還沒吱聲,站在門口的正心法師身子一顫,衝到老祖身前,脫口叫道:
「丹是假的?怎麼會?」
洪荒老祖在斜月谷內召開「珍草會」,葉十郎聽說有人要搶「九續還陽丹」,所以與老祖定下計策,拍賣假丹,故意引誘搶奪者,真丹卻藏在龔赫陽的體內,誰料搶奪者卻是通天寺的高僧正印法師,正印出手狠辣,殺死了葉十郎與老祖,搶走了假丹,老祖靠著最後一顆真丹活了下來。
妖仙聯隊在通天寺沒有提出要回「九續還陽丹」的條件,正心法師還以為葉十郎一死,狼妖沒人有資格繼承真丹呢,沒想到那原來是一粒假藥。
正心一臉驚恐,與平時慈眉善目的高僧模樣截然不同,老祖嚇了一跳,忘了這個和尚舍利子被封,與常人無異,連退幾步,說道:
「幹嘛幹嘛?我提醒你注意,劍神可是邪龍家族的保護神,你、你不要亂來啊。」
劉清對正心法師的失態很是疑惑,說道:
「我看你氣色不錯,和尚,離死還遠著呢,回去以後把假丹扔了吧。」
正心法師頹然長歎一聲,閉上眼睛,雙手合什,又小聲念起經來,初時語速極快,慢慢恢復正常,再不肯多說一句話。
一屋子的都驚異地看著正心法師莫名其妙的舉動,躺在床上的風蕭蕭提醒大家道:
「我要死啦。」
眾人忙將注意力又挪到風蕭蕭身上,劉清說道:
「元明,你肯定有辦法,雲入天才什麼級別,你會治不了他製造的傷口?」
元明伸出雙手,揪著自己下垂的眉毛,想了一會,目光盯在劉清的右手手指上,劉清毫不猶豫地將右手背在身後,表示古神內丹絕不外借,元明揪著眉毛又想了一會,說道:
「傷情不明晰,師父,我真得摸兩下。」
劉清揮揮手,表示隨便吧,元明精神一振,伸手向風蕭蕭胸前傷口摸去,風蕭蕭強支撐著身體,說道:
「慢著。」
「師姐,治病要緊,不必害羞。」
「你是老實男人嗎?」
通常情況下,風蕭蕭拋出這個問題,對方基本都會回答「我是」,風蕭蕭就會拿出劉清教他的一套理論,告訴這個男人既然是老實男人,就不能隨便碰她,除非得到她的允許。
元明一愣,說道:
「我不是。」
風蕭蕭鬆了一口氣,說道:
「那你碰我吧,也用不著我允許了。」
那些知道風蕭蕭會如此回答的「老實男人」,都得後悔死,老祖就是這樣,呆在一邊心中暗罵自己愚蠢,早知道蕭蕭的邏輯是這樣,昨晚就不該承認自己是「老實男人」,好事早成,也不必等到她身受重傷了。
元明在風蕭蕭胸上輕輕按了兩下,風蕭蕭跟著啊啊的叫了兩聲,元明又在她小腹上按了一會,風蕭蕭隨之嗯嗯了幾聲,將老祖與陸遼聽得面紅耳赤,心怦怦直跳,卻一步也不捨得離開。
風三娘子坐在床邊卻暗道:不愧是我的女兒,媚性入骨,死到臨頭也不忘。
元明剛開始是在認真診病,慢慢地有點把持不住,兩隻眼珠不安分地亂轉起來,按在風蕭蕭小腹上的手也有點不老實了。
劉清對這個徒弟的心思再瞭解不過,抓著他後背將他拽離床邊,說道:
「還有救沒,神醫?」
元明緩過神來,吐出一口氣,嘻嘻一笑,說道:
「有救。」
眾人都很高興,風蕭蕭臉上立刻有了血色,小巴拍著自己的胸口,大大地放鬆。
「很難救。」
元明又說道,眾人臉上又都變色,劉清忍不住在元明的光頭上彈了一下,說道:
「能不能把話說完?」
元明捂著頭頂,說道:
「師姐中的是某種『附骨之氣』,極難去除,只要留下一絲一毫,日後都會再次復發,想要根治,必須找到出手的人,將這人當引子,利用他體內的仙氣才能徹底吸出師姐體內的惡氣。」
劉清雙手一拍,說道:
「這就簡單了,下手的人肯定是雲入天,咱們造反就是為了逼他來,等著就是了。徒弟,你好好休息吧,等師父給你抓藥引子。」
風蕭蕭又鬆了一口氣,珠淚漣漣梨花帶雨,嬌聲道:
「師父,你、你一定要努力啊。」
劉清的三個徒弟沒一個是臉皮薄的,他一點辦法沒有,只得說道:
「嗯,我努力,我先努力吃一頓再說。行了,人沒事了,大家都走吧。」
風蕭蕭忙道:
「我有事,我有事,師父,你留下,讓他們走吧。」
陸遼和洪荒老祖用警惕地目光看著劍神,劉清早就習慣了女徒弟的調戲,一點都不在意,也不理風蕭蕭,邁步就走,到了門口才轉身對眾人說道:
「都守在這兒幹嘛?走吧。」
正心法師早已在門外等候,陸遼與老祖不情願地移步,元明與小巴戀戀不捨,風三娘子起身道:
「賤妾的兩名侍女可以來服侍蕭蕭,劍神也能放心了。」
劉清將元明推出房門,說道:
「一個就夠了,我這個徒弟很好侍候的。」
風蕭蕭哀怨地叫了一聲「師父」,劉清已經將房門關上,拉著元明小聲問道:
「你還有話沒說。」
元明睜大了眼睛,也壓低聲音說道:
「師父真是神眼如炯,什麼都瞞不過你,師姐的傷只能挨七天,七天內要是找不到那個雲入天,誰也治不了他。」
兩人說話聲音都小,走在前面的人都沒聽到,劉清撇撇嘴,說道:
「七天?應該夠了,我就不信皇帝最後不逼著雲入天來抓我。」
兩人往前院走去,一名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來,說道:
「劍神老爺,大事不好了,外面又來官兵了。」
「這有什麼大事不好的,都來好幾撥了。」
「哦,對對,劍神老爺,小事一樁,外面又來了幾個官兵,囂張得很。」
「報名了嗎?」
「報了,有烏衣院十大高手,還有御馬監四大高手。」
劉清見識過這些所謂高手的功夫,摸著肚子說道:
「元明,你去把他們都給我抓來,一個不准跑掉。」
元明接令,縱身飛起往府外迎敵去了,劉清繼續向前廳去,就聽身後登登聲響,知道是孫鐵拐來了。
孫鐵拐一邊走,一邊叫道:
「劍神,劍神,你得主持公道,再這麼下去,咱們也甭造反了,趁早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