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從天而降,數招之間打倒了正在鬥法的三人,通天寺與長生觀兩方都大吃一驚,陸韻脫口叫道:
「你還沒死?」
火金剛念嗔躺在地上還不忘宣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兩邊的僧人與道士們一擁而上,想要搶回己方的首領。
劉清二話不說,將懸在頭頂上方的那團白光擲在在山坡上,緊挨著念嗔與陸氏姐弟的身邊,砸出一個直徑丈餘深達三四丈的大坑,崩出的塵土如同海上巨浪,從中間分開,向兩邊湧起,將衝上來的僧人與道士全都撞翻在地。
這一招石破天驚,眾人全被懾住,再無人敢上前,也沒人敢說話。
劉清又使出「天刑劍法」,化出一團白光,沖地上的三人說道:
「葉亭在哪?」
陸韻恨極了眼前這個人,偏偏又一次被他點倒,雙唇閉得緊緊的,眼光移到一邊,一個字也不肯說。
陸遼急忙道:
「是和尚抓走的,我們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劉清扭頭看火金剛念嗔,念嗔微微一笑,說道:
「阿彌陀佛,能在這裡見著劍神真是太好不過了,葉小姐已被請到通天寺,本寺隨時恭侯劍神大駕,佛法無邊回頭是岸,劍神……」
念嗔還要講一套佛理,劉清已經氣極,冷笑一聲,說道:
「回去告訴你廟裡的和尚們,劍法無邊回頭也不是岸,老子三天後進寺要人!」
劉清雖在暴怒狀態,也沒有失去理智,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內丹水平,打不過通天寺的高僧,必須給自己留三天時間內想辦法再次提升內丹。
念嗔哈哈大笑,半句「阿彌」剛出口,劉清飛起一腳,將一具二百來斤的軀體踢上了天,像一朵紅雲遠遠向山下跌去,十餘名灰衣僧衣大聲叫著「師兄」,跟著跑下山。
劉清打跑了火金剛念嗔,長生觀的眾人的卻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全都緊張地看著他。
劉清雖然急著救葉亭,可是被陷害的大仇也不能不報,看著陸韻,說道:
「小娘們兒,敢和你男人對老子下黑手,這可是你自找苦吃。」
陸韻既憤怒又恐懼,嘴唇顫抖著,就是不開口,她身邊的陸遼說道:
「劉兄,這是一場誤會,我們沒想害你性命,薛師兄人呢?不是他放你出來的嗎?」
劉清哈哈大笑,說道:
「一個崑崙山的小白臉,哪是老子的對手,實話告訴你們吧,薛少安被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我把他擒住送給風三娘子當人情了,他們兩個當晚成親,柔情蜜意好不快活,他對你姐姐還算有幾分情意,說自己已經娶妻,實在對不住她了,我說這好辦,你娶了蛇妖,我替你娶陸的丫頭不就得了,老子三妻四妾……」
劉清的謊話越編越得意,陸韻已經聽不下去了,明知道這些話不可能是真的,仍忍不住叫道:
「騙人騙人,少安不會那樣!」
劉清瞪著眼睛說道:
「我都已經來了,他怎麼還不回來?丫頭,你的少安在蛇妖那裡樂不思蜀,你就乖乖地準備跟老子做夫妻吧。」
陸韻差點又暈過去,陸遼忙道:
「劍神,有話好說,別開玩笑。」
劉清收起頭頂的白光,雙手掐腰說道:
「誰開玩笑,這裡的人都是嘉賓,老子現在就要成親。」
陸遼也搞不清這個劍神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他知道姐姐生性高傲,被劉清這樣羞辱比殺了她還難受,於是說道:
「劍神,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和姐姐救過你一命,你不能恩將仇報。」
「對啊,我先當你姐姐的『丈夫』,然後才能當『大丈夫』不是?你們兩個救我一命,我兩次不殺你姐姐,就算抵銷了,而且以身相許,便宜她了。」
劍神的邏輯如此無恥,陸遼也有些急了,說道:
「你從我師父師叔那裡拿走了三枚內丹,難道也抵銷了嗎?」
這件事算是劉清的一個小小軟肋,他雖然覺得只要一年後還「三無真人」更高級的內丹,自己就是他們的大恩人,可那畢竟要一年以後,現在卻不能說互不虧欠,尋思了一會,說道:
「那三個老道呢?說好保密的,他們怎麼全說出來啦?」
陸遼人比較老實,見劉清有些緩和,說道:
「我們假裝在摘星洞口守護,其實三位真人已經由幾位師兄護著前往崑崙山了。」
劉清哈哈一笑,說道:
「那不就得了,我和你姐姐成親,咱們一家子齊往崑崙山拜見老道,親親熱熱豈不甚好?」
陸韻氣得七竅生煙,臉色忽紅忽白,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苦於身體無法動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摘星洞口的長生觀弟子們見識過劉清的法術,都遠遠地站著,不敢上前。
劉清光顧著過嘴癮,卻沒注意到天上有一團雲正快速飛來,離他還有幾十步遠,雲中一個聲音喊道:
「劍神手下留情!」
劉清回頭,只見薛少安從雲中降落,手持「非聖劍」,全神戒備,他不像劍神學過那麼多的攻擊法術,所以即使有了更高級的法器陰陽鏡,還是習慣用自己的寶劍。
陸韻見未婚夫平安無事,心中大喜,叫道:
「少安,快殺了這個無恥之徒,他、他又來侮辱我!」
劉清嘻嘻笑道:
「薛兄,這麼快就回來啦,風三娘子捨得放你走嗎?」
薛少安暗忖劉清沒有法器應該不是自己對手,可是他如何從蛇窟陣出來卻是個謎,於是說道:
「慚愧,我與蛇妖大戰數百回合,還是給她逃了,我回許家山莊想要破掉蛇窟陣,沒想到劍神神通廣大,自己已經出來了。」
「這麼說,你是想救我嘍?當時在洞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劉清恨恨地說道,抬起左手,準備發招。
「那些話只是嚇嚇你,最後我還是會打破蛇窟陣的。」
薛少安的話與陸遼能夠對應得上,可是被人戲耍,劉清還是很不爽,笑著說道:
「嚇嚇我?你不知道劍神膽大包天嗎?讓我也來嚇嚇你。」
說罷,使出「天刑劍法」,蛇靈戒指衝向前方,一團白光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薛少安面前數寸的空中,薛少吃了一驚,沒想到劍神的法術如此高深莫測,後退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立刻從「非聖劍」上催出罡風,與白光撞在一起。
劉清修煉劍術一千多年,兼通各系法術,想用什麼用什麼,一般的修仙者卻專攻一項,火金剛念嗔擅長用火,薛少安精通風術,無論敵人使什麼招,他都以罡風迎戰。
一風一光相撞,還是劉清的「天刑之光」更強些,薛少安抵擋不住,身子像紙片似的飛到空中,其實這是薛少安借力躲避,躺在地上的陸韻卻嚇得尖叫起來。
劉清一招既出,招招不斷,「天刑之光」層出不窮,位置忽上忽下忽前忽後,薛少安勉力支撐,被逼迫得慢慢靠近劉清,心中大驚:劍神的內丹明明與自己同一級別,怎麼法術卻高出不只一個等級?隱然與蛇妖風三娘子有幾分類似。
待到薛少安離劉清只有十餘步時,劉清加快施法,「天刑之光」幾乎將薛少安團團圍住。
薛少安昨晚與風三娘子一場大戰法力消耗過半,劍神法術驟強又令他心生怯意,這時再也抵擋不住,被一團白光擊中前胸,「非聖劍」脫手,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劉清飛去。
劉清順手抓住,用仙氣點了他的穴道,扔在陸韻身邊,然後對著摘星洞前的長生觀弟子們說道:
「還有人出頭嗎?」
眾人顧著名門正派的臉面,才沒有落荒而逃,哪還敢開口,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劉清招招手,喝道:
「都給我過來!」
三十幾位長生觀弟子被他懾住,竟不敢違抗命令,你推我我推你,期期艾艾地走過來,離劉清七八步遠,再也不肯上前了。
弟子們當中男女老少、道俗皆有,劉清一一看過去,基本都是剛剛煉出內丹的一重第一級,陸遼、陸韻的確已是佼佼者,心中暗暗搖頭:「三無真人」光顧著自己修煉,教的徒弟一個不如一個。
劉清面對眾人朗聲道:
「劍神劉清,今日要與長生觀弟子陸韻成親,請諸位做個見證。」
見劉清越說越真,陸韻更加害怕,連此前半信半疑的陸遼也著急了,說道:
「喂喂,你不能娶我姐姐,她已經和薛師兄訂婚了。」
劉清一指薛少安,說道:
「就是這個傢伙?」
陸遼連忙點頭,劉清說道:
「這個簡單,薛少安,請你退婚。」
薛少安驚訝地道:
「我不退婚,劍神,你、你和葉小姐……」
提起葉亭,劉清更憤怒,大聲道:
「你把我騙走,她被通天寺抓去了,老子現在孤身一個,只好拿你的女人充數。」
薛少安來得晚,對很多事情還不明瞭,說道:
「葉小姐被通天寺抓去,劍神應該去那裡要人,在下願助一臂之力。」
「哼哼,再被你出賣一次嗎?休想,我就問你,退不退婚?」
薛少安與陸韻數年前就已訂婚,兩人情深意重,怎麼肯退婚,眾目睽睽之下有些話難以出口,可是劉清逼問得緊,只得道:
「劍神乃天神降世,薛某不過俗世一名修仙之人,天差地別,可是在下與陸姑娘婚約在先,絕無二心。」
陸韻見心上人沒有屈服,心中大慰,可是薛少安話裡畢竟有懇求的意思,於是說道:
「少安,不要向他服軟,他若再碰我一下,我、我……」
陸韻的丹田被封住,到底要怎樣才能逃脫劉清的魔爪,自己也不知道。
劉清在陸韻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不屑地說道:
「我碰你了,怎麼樣?」
陸韻白眼一翻,暈了過去,薛少安急了,說道:
「劍神,我、我向你賠禮道歉,求你……放過陸姑娘,她性子急,受不了這個。」
劉清凌空一指,點中陸韻,陸韻幽幽醒來,恨恨地看著劉清,心中卻又十分害怕,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劉清對薛少安說道:
「她性子急,我性子也急,老子的媳婦被和尚搶走了,你說我急不急?反正此時此地,要有一個人和這個姓陸的丫頭成親,才能讓我冷靜下來,這個人不是你就是我,要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你看怎麼辦吧。」
在場的眾人全都目瞪口呆,不明白劉清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