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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三章 繁星之下的吻 文 / 照燒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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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的時候,颶風基本停了,沒有了呼嘯的風,山頂的低溫似乎容易忍耐起來。男士們的帳篷內,彥浩忙於在手電的光照下修訂圖紙,而邁克約翰遜等人則早就西仰八叉的進入了夢鄉。

    女士們的帳篷內,小姑娘江嵐卻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徹底的分離了,無論是肌肉的酸痛還是身體的無力感都在叫囂著需要休息,可大腦卻異常的興奮,她甚至無法控制自己閉上眼睛。

    小女孩看了眼旁邊的茱莉,她明顯已經睡熟了,呼吸低沉而均勻,隨著她的胸脯跌宕起伏。於是江嵐輕手輕腳的一骨碌翻身而起,拉開帳篷的拉鏈走了出去。

    她先是被冷空氣激了個哆嗦,但很快便適應了,小姑娘抬起手腕瞥了一眼腕表,午夜十一點在零下十五攝氏度的山頂,似乎比白天的時候還要暖和些。

    她跺跺腳,驟然抬起頭望向夜空,漫天的繁星撲面而來,將她整個人的身心包容在內。深藍色的夜空就像是遮天蔽日的畫布,密密麻麻的綴滿了閃耀的繁星,如同凌空而降的燈火,靜謐神秘、幽遠綿長……

    她漫步走到山崖邊,在寂靜的夜色裡坐下,將雙腳懸空於萬丈深淵之上。她輕輕有節律的晃動著雙腿,身體後仰手臂撐著地面享受這屬於一個人的星空。

    雙腳之下便是望不見底的深淵,抬頭向上卻是無限廣闊的星海。

    她似乎在回想著往事,又似乎大腦中一片空白,靜靜的星河緩慢的流淌著,以肉眼察覺不到的距離悠然前行。

    「我可以坐下嗎?」突然身後傳來了卡蘭的聲音,少年說完話沒等她回應,便以同樣的姿勢坐在了她身旁。

    「你真會享受,江嵐。」少年低沉的聲音耳鬢廝磨的在她身側響起,「無論身處多麼糟糕的環境,你卻總是能尋找到美麗的東西。」

    「你看到那條星辰組成的淡淡發光的明亮帶了嗎?」小姑娘沒有回應他的說辭,卻自顧自的充當起了解說,「那是銀河,它從東北向西南的方向劃開了整個天空。它的邊緣是淡淡的橘色,就像是煙霧在周圍籠罩著,那裡有成千上萬顆與我們地球相仿的星球,或許上面也有人類,誰知道呢?」

    「那我希望他們不必像我們般的住到地底。」少年煞風景的說了一句便嘿嘿的笑了起來,把女孩也給逗笑了。

    寂靜的夜空中,兩個人的笑聲相互交纏縈繞,迴盪開去,成為這山谷間唯一的聲響。

    「你是幾月份的生日?」女孩突然問少年。

    「十月二十八日。」少年臉紅紅的告知了女孩自己的生日,心想莫非她準備做些什麼?

    「那我就給你說個天蠍座的故事吧。」江嵐的話令少年大失所望,「海神的兒子奧利恩是個英俊又擅於狩獵的人,他愛上了西奧斯國王的女兒美洛珀……」

    隨著女孩緩慢的解說,那些比中古時期還要久遠的多的人神傳說如詩如畫的展現在卡蘭面前,他望著身邊面罩內那雙魂牽夢繞的眼睛,整顆心越飛越高,幾乎沒入星海、飄浮於雲端。

    第一次,他與她的心靠得如此接近,就彷彿雪山和夜空,雖然迥然不同卻親密無間的相融於一體。

    「……因此只要天蠍座出現在天空,獵戶座便會西沉,繁星眾多的夜空中,兩者永不相遇。」故事的結尾有些暗淡,於是少年和女孩之間便沉靜了片刻。

    「對了!」男孩驟然大喊著爬起身,「既然雪山頂擁有世界上最純淨的水,那麼我想周圍的空氣應該也不存在輻射。既然如此我們還穿著防護服幹嘛?戴著面罩看到的星空總是不完整的。」

    脫下防護服?拉開面罩?巨大的誘惑力驟然擠入江嵐的胸口,灼燒得她的心臟砰砰的跳躍起來。雖然是沒有經過論證的說法,但是接觸真實的空氣的感覺是多麼令人嚮往?

    江嵐望著少年閃爍的雙眼,朦朧透亮的夜空中,女孩注意到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一眨都不眨的盯著自己,彷彿散發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

    兩人瞬間同時行動起來,拉開拉鏈的手沒有停頓,脫下防護服也幾乎不需要思考,江嵐卻在最終摘下面罩時略有些猶豫,她不知道是否是夜色太黑,還是星空太美,令她想肆意的瘋狂一回。

    卡蘭毫不猶豫的摘下面罩,甩甩頭髮,短短的淡色頭髮在夜空下泛著銀白,如同星辰的反光。

    摘下面罩的瞬間,江嵐深吸口氣,冰冷徹骨的空氣湧入她的胸腔,卻無法令她滿足。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山頂的較低的氣壓帶來的半窒息感令呼吸都充滿了幸福。

    我不在意呼入的空氣是否冰冷徹骨,我只在乎吸入的空氣是否自由……

    兩人大笑著、喘息著、興奮的在空氣中揮舞著手臂,全身心籠罩在自然的夜空下,彷彿便能拋去所有的顧慮。

    卡蘭只覺得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此時此刻無限的接近自己,彷彿一伸手便能觸及到,他能清楚的從中看到喜悅、希望以及對自由的嚮往。那雙眼睛下方發出銀鈴般笑聲的嘴唇,卻如同咒語般充滿了魔力,令他的心飛到了高處,來回飄蕩……

    江嵐突然感覺自己腰上纏繞上了少年的手臂,他摟住她,撫摸著她黑色的短髮。緊接著降臨的便是他溫潤的嘴唇,柔軟、甜蜜、帶著淡淡檸檬的香味覆蓋上她的世界。

    星空被遮擋住了,江嵐腦中一片空白,足足過了五六秒才想起來推開他。

    這難道就是他騙自己摘下面罩的目的?驟然被奪取了初吻的小姑娘氣昏了頭!

    幾秒鐘的雙唇相接,僅僅是停留和觸碰卻令卡蘭心中彷彿燃起了一團火!那柔嫩以及的雙唇、那唇齒間殘留的她的味道,都令他大腦徹底的罷了工。卡蘭閉著眼睛微張著嘴回味著初吻的感覺,卻忽略了女孩怒瞪他的雙眼。

    混蛋!江嵐猛的一拳揮過去,可卻因為缺氧和身體的疲憊變得軟綿綿的,男孩挨了一下身影晃都沒晃,卻詫異的睜開眼睛彷彿很奇怪她的反應。

    江嵐氣得一跺腳,拾起防護衣轉身便走,她現在完全不能忍受再看見那張臉!也不想和他說半句話!

    「江嵐!」少年還火上澆油的在她背後大喊,「這是我的初吻,你呢?」

    你妹的初吻!小姑娘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卡蘭傻愣愣的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他完全不明白為何對自己來說這有生以來最甜美的五六秒,卻竟然會招致女孩如此大的怒火?或者換句話說,在少年混亂的十五年人生中,從沒人教給他索取之前應該先徵求對方的意見。

    剛剛兩顆心無比接近的美好夜晚,轉瞬便被蒙上了一層隔閡,令少年困惑不已而又焦躁萬分。他孤零零的站在懸崖邊上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寂寞而又無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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