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於生存,或者掙扎於死亡,這裡沒有上帝。
暗無天日的生活撲面而來,小江嵐開始為自己初次的經驗缺失而付出代價。
小田玲子用床單繫了個繩索,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公然像溜牲口般到哪兒都帶著她。而整個監獄中的獄卒似乎對此都無若無睹。在那些身穿警服的男人或者女人看來,區立監獄裡的都是些垃圾中的垃圾,壓根沒有替她們維權的必要,只要不鬧出人命,他們樂於當做看不到。
江嵐需要在用餐的時候,站立在小田玲子身旁,為她遞送各種調料品。然後用剩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將自己的合成餐掃清,否則當那女人決定離開餐廳時便代表著她的用餐也宣告結束,即使她還未填飽肚子。
在小田玲子解決個人衛生的時候也一樣,江嵐要站在她身邊凝聽她尿液尿入馬桶的聲音;要站在浴室中央,高舉她的衣物以防被其他囚犯濺出的水花淋濕。
在小田玲子與其他囚犯在活動區打牌娛樂的時候,小女孩也必須蹲在她腳邊,充當其值得誇耀的寵物。
做工的時候也同樣沒有區別,江嵐還未成年,原本不需要參加繁重的監獄勞動,可小田玲子卻是有工作的,她白天主要的時間都花費在雪茄手工製造間內。
二十四世紀,當絕大部分人類的基本生活已經貧瘠到難以想像的地步時,上層社會追求奢侈的腳步卻從未停歇。雪茄,作為一種原生態煙草,其價格之昂貴位居當今社會的頂級奢侈品行列,而手工製作的上等雪茄最大的製造商便是聯盟監獄工業公司。
當然,在區立監獄,還有涉及服裝、工藝品、傢俱和再生能源等一系列的產業,聯盟監獄工業公司正在搾取囚犯們的血汗,低廉的人工成本令公司能壟斷很多純手工行業,擠垮其他正常渠道的私營公司。而對於身處於雪茄製造間的小田玲子來說這卻是憑借亞裔幫派二把手的地位,才能霸佔住的輕量級勞務。
她喜歡把拴著江嵐的布繩套在工作台邊上,然後專心干自己手中的活。小田玲子的工作主要是將煙草捲成雪茄,即便工作完畢要脫光了檢查才能離開車間,但她總是能想出無數辦法偷藏點煙葉邊角料出來。
這是她孝敬亞裔幫頭領洪夫人的主要渠道,也是她維繫住自己權勢的重要方式之一,於是在擁有了小江嵐之後,便又多了許多種夾帶的方式。
一個多星期的魔鬼生活過去了,小江嵐從不斷的反抗過渡到了保持沉默,她和小田玲子的實力差異過大,以至於任何反抗都只會迎來拳打腳踢。尤其是小田玲子的「晚間日常娛樂」,雖然沒有真正達到性/交的地步,但也只是因為女人缺乏那種能力,更多的時候小田玲子會以各種**的方式以滿足能力上的缺失,令自己在生理上更加愉悅。
往往在女人達到高/潮的時候,江嵐都會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偶爾甚至還會休克。在一日三餐定時定量的監獄中,小姑娘卻愈發的黃瘦下去了,但她的眼中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卻並沒有熄滅,倔強的小丫頭不像大多數被壓迫的犯人那樣變得麻木而畏懼,這也是令小田玲子更加得意的一方面。
事實上區立監獄中女囚與女囚之間的奴役關係並不少見,以「圈養牲口」的方式豎立自己權威的也絕不是小田玲子一個人,這兒的犯人沒有希望、沒有未來,生理和心理的變態只能憑借強加於人的方式宣洩。
一個禮拜之後,江嵐被帶領著見到了亞裔幫的洪夫人。
洪夫人的牢房在區立監獄的最上層東側頂頭,是兩間牢房連通成的大房間,監獄中兩千多名女囚中絕大多數人都不被允許靠近那裡。
囚室內只有一張單人床和兩張地鋪,住著洪夫人和她「圈養」的兩名女奴,正對牢門的牆壁上甚至擺放著尊木質的佛龕,也不知道區立監獄的管理者如何會准許這種公然展示信仰的方式。
小田玲子進了囚室,便以日式女人慣常的方式跪坐在地板上。而被小田玲子拖在身後的江嵐,偷偷的越過她的身軀打量過去,只見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跪在佛龕前。
老婦人背對著門口正在誦經,身旁一名女囚正在為其梳理頭髮,另一名女囚則跪倒在她腳邊輕輕的給她捶著腿。若非周圍仍舊是光禿禿的囚房,眾人身上也穿著囚服,江嵐甚至覺得面前的這位洪夫人不是名囚犯,而是名虔誠信教的貴婦人。
「夫人,這個星期的貨我給你送來了。」小田玲子恭敬的垂下頭,抬手遞過去一本《金剛經》,正在梳頭的女囚放下梳子,走過來接過書放置在了洪夫人床頭的書架上,彷彿只是收回一本借出去的普通經書。
江嵐卻是知道的,每天小田玲子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夾帶出來的碎煙葉中較大的部分都夾在這本書內,而僅僅憑借指甲蓋大小的碎末,小田玲子就從別的女囚手中換取了套獄中稀缺的化妝品。
背對著門口的洪夫人還在低聲誦著經,房間內安靜無比,沒人敢出聲打斷她的經文。直到這一圈經書念完,洪夫人才轉過頭,梳頭的女囚連忙替她搬過屋中唯一一把椅子,捶腿的女囚則乖順的換了個方向繼續捶。
江嵐抬眼望去,這是名滿臉皺紋的老人,她臉上的溝渠以一種慈祥的綻放方式展現在人前,眼中的神色也並不凌厲,甚至帶了幾分靜默的意味。小女孩想不明白,如此一位年老體弱的老婦人,究竟是如何在一群身強體壯的年輕女人中間建立的權威?
然而她偷瞧洪夫人的時候,老人也在打量她。小田玲子注意到了洪夫人觀察的對象,連忙陪著笑臉說:「我趕不上夫人的境界,也只能弄個孩子帶在身邊。這丫頭很像我那死去的女兒,總算是佛祖保佑,給我送來了點心靈的慰藉。」
洪夫人調轉了眼光,臉色平靜的說道:「你還是改不了這壞毛病,在我面前裝腔作勢又有什麼意思呢?」
小田玲子聞言,尷尬的捋捋頭髮,轉移話題道:「夫……夫人,上次的賞賜我的東西用光了,不知道夫人這兒……」
話還沒說完,就見洪夫人抬起下巴朝左側的女囚使了個顏色,女囚站起身走到床鋪下翻出一小袋白色的物體。
當見到這袋白色物體時,小田玲子的眼睛瞬間亮了,她整個人甚至微微顫抖起來,飢渴的表情流於言表。但恐怕是還忌諱著洪夫人,江嵐能感覺到她的雙手都不自然的往後收攏,似乎是控制自己以免做出過於急迫的舉動。
洪夫人接過女囚遞過來的塑料袋,那名女囚和跪在地板上捶腿的女囚都以同樣的表情飢渴的窺視著夫人手中的塑料袋,捶腿的女囚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工作,仰著腦袋雙手懸浮在空中。
洪夫人到了點白色的物體在腳前的地板上,抬頭朝小田玲子慈祥的微微一笑。小田玲子連忙跪著爬過去,匍匐在洪夫人腳邊,湊近那白色的物體猛吸。
江嵐意識到那白色物體究竟是什麼了,在貧民窟毒品並不少見,沒想到在區立監獄中也竟然能公然收受這玩意。
看到她的表情,洪夫人笑了:「小丫頭也知道毒品?其實要不是聯盟政府管制,這玩意原本應該便宜的多,都是合成品,遠不及天然生物值錢。你要是感興趣也可以來點玩玩,我這兒到並不缺貨。」
隨著洪夫人的話,兩名女囚看向江嵐的神色變得不自然了,小姑娘倒是知道厲害的,她朝後猛退了幾步,乖乖巧巧的坐在了門邊上垂下了腦袋。
洪夫人大笑,倒也沒有強迫她,此時老婦人臉上的表情還是慈祥無比,就彷彿一位給鄰家孩子送糖果的老奶奶。
當晚在牢房內,小田玲子再次卡著江嵐的脖子自/慰時,小姑娘狠狠的在心中咒罵:你不過也是頭被人圈養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