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人這一刻卻根本再顧不上其他了,她的目光、她的思緒,甚至包括她的生命,只是全都交付到了楚天麒身上。
「你?你是天麒?天麒哥哥?」許久之後,終於,她還是微顫著薄唇問出了這句話。老人倔強堅強得實在是太久了,終於,她顯出了自己疲憊不堪的一面。
「嗯!是我!小雪,是我!我是天麒!我是你的天麒哥哥!」楚天麒感覺這一刻自己沉重極了,彷彿正有好幾萬斤的重量壓抑著自己的一切。老人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吃力的抬起那粗糙的手,楚天麒會意的低下臉,讓她仔仔細細的回憶當初的浪漫與美好
「啪!」
忽然,就在這無比美好的一刻裡,屋子裡傳出了這一缽脆響聲。所有人心裡都跟著驚了一下,目光不約而同的都向屋子裡看去。
「不!不不要!你們不能動我的東西!不要!」
老人從深情的美好回憶中陡然間回過神來,迅速回身朝屋子裡衝了進去。
屋裡地板上,一個老舊的相框,它已摔成了粉碎。那相框之中嵌著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幸福的留影?
心電圖的波動幅度漸漸平緩,老人掛著一副無比幸福的笑意仍然沉沉的睡著。五十五年!她如今已是即將八十歲的高齡,這五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侵蝕過後,她實在是太疲憊了,疲憊得似乎這一覺睡下去便已不想再醒過來。
楚天麒自責萬分,他萬萬沒想到,小雪竟然只為當年一個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告白而苦苦等了他五十五年!五十五年,這對於她來說究竟是怎樣的概念?那是一輩子!一生一世!
「老大,我?這個?嗨!反正你也知道我老鳩不會說話,我老鳩也就直說了吧,你可不要不高興。她?她恐怕,恐怕已經?已經不行了,所以?所以你要是有什麼話,那就趕緊用神識意念的形式告訴她吧,晚了恐怕就來不及啦!」不知為何,老鳩在這一刻竟然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副直腸子性情,望著病床上躺著的人兒,他竟直言說了出來。
鳳仙兒給他賬折示意他不可亂說話,可楚天麒這次卻沒有生氣,而只是顯得也同樣疲憊不堪的望著老鳩報以感激的一笑,然後更加緊湊的握住這只枯籐松枝一般的手。
或許,在這一刻,他已經在心底下了決定
「嘀嘀嘀嘀嘀嘀」醫療警報器忽然發出了這一陣急促的警報,兩個醫生匆匆忙忙的推門進來。
心電圖的波動,已經完全的停止,老人的心跳也驟退。
「先生,節哀順便吧!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遺憾的安慰著,無奈的搖頭笑笑走了出去。
小雪!小雪!小雪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