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劉備又囑咐一番焦光和李元霸,在黑夜時,便和鄂煥匆匆走了。他們並沒走山路,而是從山林中間,沿著峭壁攀巖下去的。
實際上,如果不是鄂煥出生在山林間,對於這夜間攀越極是熟稔,劉備又反應敏捷,單是夜間攀著峭壁下山,就是死路一條。
雍闓之所以,有把握劉備一行人,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就是因為白天有人監視,夜裡除了山路,其它地方根本不好攀巖。
只不過,他沒想到,劉備剛收服的鄂煥,本就是南中人,又是山裡的獵戶出身,對著方面卻是極其擅長。
而在山林一處山洞,正是雍闓和幾個豪強聚首。如果劉備在這,就會認出來,這些人,大都是益州的豪強,因為收了土地反抗失敗,被迫逃到南中的。
甚至,其中有些人,跟朝廷裡的官員,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動手吧,我都迫不及待,想看著劉備被五花大綁,跪在我們面前求饒的樣子。」
「就是,劉備實在可惡,不僅剝奪了我們的土地,還搶掠了我們的家財,僅僅留下那百畝地,和一座小宅院,不到百金的財富。
這種財富與那些賤民有何區別,讓我們跟那些卑賤之人,一樣下田勞作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眾人一片牢騷,雍闓只是在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於他來說,這些人都是利用的棋子。雖然他本身也是東吳的棋子。
可是,如果沒有這些人帶來的財力和死士,他就不能把自己裝扮成最好的棋子,將來能獲得最大的權勢地位。
最後雍闓道:「好了。我知道各位和我是一樣的,對著劉備是恨之入骨。但是,那銀甲衛,還有劉備父子,以及他身邊倆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我意是先餓他們兩天,然後在派死士進入山林,到時就算在厲害的人。在飢餓時,焉能有多少戰力,還不是我們的獵物。」
這時有人道:「你別忘了,那些禁衛可在建寧呢。他們要是發現不妙,恐怕會有大難。」
「這點你放心,我已經派了軍隊到建寧,把府邸圍住了,有大量弓弩手。他們只能乖乖束手就禽。」
「好,雍大人果然高,哈哈,我們就看好戲了。」
一眾人轟然大笑。就等著劉備被活活折磨死。
直到,第二天晚上。雍闓果然調集了大量的黑衣死士,在第三天的早上。開始進山獵殺劉備。
叢林中有一行人,面色匆忙,衣衫都被荊棘劃破了,身上還有蛇蟲咬過的痕跡,正是劉禪一行人。
李元霸驚怒道:「這雍闓實在可惡,居然把我們逼入這個小山頭,這南中是什麼鬼地方,怎麼蛇蟲這麼多。」
劉禪安慰道:「李將軍稍安勿躁,我聽父皇說過,這南中自古以來,就以蛇蟲毒蟻、瘴氣聞名,雍闓既然想圍殺我們,選此地還是正常,怕就怕他大肆拍死士入山。
現在我們帶的乾糧和水源都盡了,處境實在堪憂啊。」
「太子所言不錯,而且已經有死士在接近了。」
這時焦光突然道,他的耳朵動了兩下,已經聽到動靜了。
李元霸開口道:「銀甲衛結陣保護太子,我和道士壓住陣腳,且不可分散,否則面對他們的死士更危險。」
關鍵時刻,李元霸終於顯露出了,一派大將的風範。剛好背後還一塊大青石,倒不至於腹背受敵。
「噗噗」
首先是弓弩短箭射來,眾人一驚而不亂,瞬間拔出兵器,把短箭格擋開了。
銀甲衛配合無間,其他三人又都是身手不凡,弩箭在這濃密的樹林內,根本無用武之地,只能放稀鬆的冷箭,可惜又造不成威脅。
「殺啊。」
忽然,上百黑衣蒙面殺手,手執利刃衝殺了上來。
「保護好太子別動。」李元霸大吼一聲,雙手拎著大錘,如虎入狼群般,大肆屠殺。
銀甲衛手中橫刀鋒利,加上他們都是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哪個不是以一可擋百,根本沒人能靠近他們。
劉禪自己重劍甩開,居然依靠銀甲衛無人能敵。焦光見劉禪武藝厲害,便也放開手腳,如行雲流水般,肆意在山林走動,但是他走過的地方,黑衣死士一個個的接著死,乾脆利落。
本來是黑衣殺手獵殺他們,可是瞬間就被搶了上風,反被屠殺。
「撤。」在一人的命令下,黑衣死士丟下幾十具屍體,又飛快消失在叢林中。
這時,山洞內雍闓得知情況,頓時一臉陰晴不定,沒想到劉備那麼難纏力,居然第一次就損失了七八十人。
由於內衛有一人,穿著劉備外衣,雍闓的人,只能是白天巡邏整個山頭周邊,遠遠窺探,所以,並不知道,劉備已經走脫了。
「哼,死士還有幾百人,只要在餓他們幾天,看他們還怎麼跟我對抗。」雍闓內心狠狠想到。
「沒想到劉備那廝身邊的人,如此厲害,可惡啊。」
一眾豪強知道了戰果,全都是萬分痛恨,恨不得劉備現在就死掉,好以解他們心頭之狠。
還有人道:「雍大人,我看也不必保存實力了,我們現在,就把所有死士都壓上,免得被劉備各個擊破。」
其他人一聽,點點頭,非常贊同。
然而雍闓卻道:「不,一次性都壓上,萬一讓劉備突破跑了,我們的大計也就破壞了。反正此次劉備來南中,是我們預料之外。
我現在就去建寧控制住禁衛軍,然後就說劉備已經跌落山崖死了。在舉兵造反細說劉備罪狀,死了也是遭天譴,容納後宣佈歸順吳國。
吳國這時,也自然會從交州進攻荊南。甚至魏國的內應,也會在漢庭內起事。
之後,我在去請孟獲,南中就盡入我手。到時就算有何問題,我們也是大勢已成,生米煮成熟飯。」
這時,立刻有遠見之人附和道:「對,我們且不能因為劉備一人之事。影響全局,只要這次造反成功,劉備實力必然大損,自然不在是吳國和魏國對手。一樣難逃一死。」
雍闓點頭道:「嗯,未免夜長夢多,我現在就回去起事。還勞煩你們在這,看守劉備別逃了。
我請王仇和周善來,一等我起事後。在加上你們的人手,應該能一舉剿滅劉備。」
「好,剛好兩邊都不耽誤。」大家一聽,非常贊同。立刻同意了。
其實雍闓也有他的小九九,想保存自己的實力。將來投靠吳國,自己也有個照應。
這些豪強都曾是一方霸主。內心未必不明白。只是,之前他們被迫交出土地,又不知死活跟劉備反抗,基業已經被剿滅。
現在投靠了雍闓,跟著去歸順吳國,他們已經沒了反對的資本,唯有一路摸瞎,走下去。
山內,劉禪一行人,面有土色,神色疲倦。有些人身上,已經有了傷。
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擊退了好幾撥死士,自己人也有些受了傷。
沒了糧草和水,只能吃野果打野味、在尋些山泉勉強度日。
不過,劉禪一直內心不安,似乎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焦光安慰道:「太子不用擔心,陛下一生戎馬縱橫,絕不會敗於宵小之手。」
「是啊,太子。咱陛下是神仙下凡,這些人不過是土雞瓦狗,現在我們一時困境沒事的,等陛下人馬殺回來,一定要他們好看。」
李元霸一臉肯定,頗為自信的道。
旁邊銀甲衛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們臉上一直堅毅的表情證明,他們有強大的信心和信念,能殺出去。
劉備,也一定會來救他們的。
然後正在此時,忽然焦光一愣,開口道:「大家小心戒備,尋找有利地形,有人要來了。」
眾人此時,已經對焦光的先知先覺,很是相信了。
所以,在李元霸指揮下,立刻拿起橫刀,找到了合適地形,開始結陣小心戒備。
「哈哈,哈哈!」
忽然,叢林深處,傳來陣陣張狂的叫聲,由遠到近。
等到眾人回過神後,就見周圍已經圍滿了人,有黑衣蒙面,跟前翻一樣的死士,也有黑衣和白衣刺客,這點焦光不陌生,是魏國和吳國的刺客。
為首兩人,正是王仇和周善,盯著一個背影,卻不說話。
那個背影剛好被李元霸幾人擋住,似非似,正是穿著劉備衣衫的銀甲衛,只不過為了不暴露,他一直側身低頭,也沒說話。
「哼,沒想到魏國的人,也參與了進來。」
為了避免被懷疑,李元霸首先對王仇怒喝道。
劉禪也道:「周善,我一直敬吳國,為孫母后的母國,卻沒想到,你們居然勾結雍闓,要陷害我們,實在是喪心病狂,無恥之極。」
「別提她。」突然周善一聲怒吼,雙通紅如公牛般發怒,卻是把他的注意力,從劉備背影上轉移了。
王仇也是淡淡道:「早聽說太子心懷大度,有聖君風範。不過,可惜啊」
「可惜什麼?」焦光冷冷瞥了他一眼。
被焦光一撇,不論王仇還是周善,頓時都是背脊汗毛乍起,彷彿被野獸盯上了一般,心內暗驚,怪不得能讓賈詡鎩羽而歸。
王仇穩定心神後大笑道:「可惜,你們今日都要喪身此處,這裡有死士兩百,刺客兩百,外圍還有士卒封山。
朱提郡來這裡路途遙遠,永昌已經被朱褒帶兵馬堵住,是不可能有人來救你們的。
還有,不瞞你說,雍闓已經在外稱你們死於非命,遭了報應,起兵造反了,哈哈。」
越說越暢快,王仇一臉瘋狂,內心暗道,父親,你看好,今日我就殺劉備父子為你們報仇。
周善也是紅了眼道:「今日任你們武藝在高,也難逃獵殺。
在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此時我軍可能已經在攻打荊南了,不知道張飛那莽夫,得知他大哥死去的消息,會有什麼表情。
哈哈,還有譙周等你們自己的一些大臣,恐怕此時,已經聚集在南郡,造反了。曹軍也會攻擊你們荊北大營,讓你們首尾不得堅固。
哈哈,荊州就要被我們吳國和魏國刮分了,到時我自然會迎回尚香,卻不勞你們操心。」
周善越說越張狂,面色扭曲猙獰,彷彿狠劉備入骨了,奪妻之恨,怎能不報。
劉禪和李元霸都是一驚,這譙周本就在朝廷,一直是個倔驢,處處阻攔新政,偏偏劉備攝於他的益州威望,還給他安排了南郡太守一職,結黨營私,身邊聚集了很多暗中反對新政的官員。
那裡的武將,劉禪到是記得,好像對劉備頗為忠心。怎麼也不相信,會跟譙周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