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出山時,劉備不放心,便派孟達先出去探查一番,張頜的人是否撤走了。([])他內心就隱隱覺得,張頜不是輕易對付的人。
果然,孟達在山外,發現了大批斥候,他們輪換交替,幾乎整個軒轅山的出山之路,都有他們的人在圍困。
無奈之下,孟達只好擒下一個斥候問明了情況,才回來向劉備稟告。
「什麼,所有出山之路都有曹軍斥候?大約多少少人,可知有大批曹軍駐軍嗎?」
眾人聽後都是一驚,沒想到敵將行事,如此周密謹慎。
孟達搖頭道:「那名斥候也知之甚少,周圍是否有大批曹軍部署還不清楚,不過斥候是一個千人隊,是曹軍精銳斥候營裡的士兵。而張頜據說半月之前,就已經撤到汝南一帶了。」
劉備聽後點點頭,這像是張頜的行事方式,在這裡暗留一手,在去汝南圍堵,可謂萬無一失,一旦此處有變,可輕騎來援。
「可想辦法繞過這些斥候,萬一曹軍得到消息,派大軍前來圍剿,我們就麻煩了。」此時田豐在旁邊問道。
劉備眉頭一皺,他也最怕這一點,以張頜和臧霸的能力,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孟達此時為難道:「曹軍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而且安排還很嚴密,如果硬闖,很有可能遭到所有斥候圍攻。」
劉備也點頭道:「斥候不同於其它軍種。一旦一千人同時出手。我想,我們是逃不出去的。他們既然在這裡留守多日,弓弩等必定不缺,一旦圍攻,不用接近交戰,我們就能被射成刺蝟。」
眾人一聽,頓時又是一驚,劉備的勇武和膽色他們是見過的,既然劉備都說沒把握,那就可見曹軍斥候的力量了。
一時幾人想不起辦法。只有在山邊緣躲著休息,不敢擅自出山。
期間,孟達又出去偵探了幾次,期望找到小道。或者找到曹軍斥候。
可是,曹軍的嚴密,讓孟達為之驚歎,張頜用兵,可堪精湛。
天黑時,劉備等人圍著火堆,一臉沉思,沒有人說話,都是在想著辦法。
火堆燒著,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在沉默的環境裡,和漆黑的深夜,顯得格外刺耳。
他們好不容易,幾經生死和磨難,逃到這裡,卻發現前路已絕,可想而知幾人的情緒。
半晌,孟達突然說話了,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主公,讓我帶紅衛去吧。我來引開一路曹軍,主公帶著陛下和先生,在從中走脫。」
劉備一愣,感動的看著孟達道:「子度,如此以來。豈不是把你陷入了險地?」
田豐和沮授等人也看向孟達,臉上表情漠然。
孟達抱拳道:「本在益州不受重用。日日庸碌無為,而劉璋又用豪門,欺我寒士,受盡小人之苦。
而自投皇叔以來,屢次委以重任,引為心腹,達感激不盡。又從漢中以來,主公對達親善有加,歷盡生死考驗而不棄,達唯死以報。」
劉備臉上表情瞬間動容,內心驚動,同時有些愧疚。當年他把孟達以各種借口,留在身邊,一個是不想與劉璋發生過早矛盾,二也是基於孟達曾經在歷史上,背叛自己,讓自己不得不防。
可如今看來,好像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突然,劉備意思到,歷史是必然,也是偶然。
沒有絕對的忠誠,也沒有絕對的背叛。
孟達與自己歷經危險,可謂患難之交。不管以後如何,自己都該以誠待他。
「子度。」劉備起身,雙手搭上孟達的肩膀,最後鄭重道:「活著回去,你是我兄弟。」
兩滴英雄淚,悄然從孟達眼角滑下,哽咽道:「主公,我」
「別說了,今夜好好休息。」
「嗯。」孟達重重點頭,雙眼通紅。
劉備也回頭看向紅衛,開口道:「你們也一樣,一定活著回去。」
「紅衛無所不懼!」紅衛此時整齊劃一的答道,無一人害怕。
劉備在堅強,此時也不禁眼睛發紅。
「好,你們都是好樣的。」
田豐沮授,還有劉協,看著劉備主僕,紛紛動容。
有主如此,吾有何求?
有臣如此.吾有何求?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眾人開始商量行動。
按孟達探查的地形,他獨自帶人分成幾路,在附近幾條山道上,把曹軍斥候軍力,吸引過來,然後給劉備造成機會。
劉備則是在,半個時辰後出發,這個時候,想必孟達已經引開曹軍兵力了。
「行動開始。」劉備一聲喝令。
眾人互道珍重後,彼此而去。
劉備、劉協,田豐和沮授,還有六個紅衛,總共十個人,做在山中,在等著曹軍異動。
劉備心內總有一股隱隱擔憂,從擊殺王越開始,也過去幾天了。
如果這個時候,張頜得到了消息,會怎樣,他會沒有任何反應?
「主公,底下一條山道的曹軍斥候撤去了,好像孟達將軍成功了。」
正在此時,負責監視曹軍動靜的紅衛,急忙跑來道。
劉備神情一動,當下開口道:「出發,都小心點,保持隱秘。」
幾人當即跟著劉備,悄悄下山了。
山道兩旁開始全是樹林,地形也越來越平坦。到最後,基本已經下了山,兩邊有荒廢的農田和荒野,荊棘亂石不少,但比山上好走多了。
而且,果然此路的曹軍斥候已經撤去了。還隱隱約約,可聽到不遠處有喊殺聲,怕是孟達與曹軍交手了。
「我們快走。」發現這個情況後,劉備顧不得許多,慌忙就帶著幾人急步奔走,打算繞過武關,直接向南回襄陽。
幾人直接奔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一間荒廢的破屋子休息,幾個紅衛又打了些野味,補充體力。
這條路,是直通荊北山脈,在武關東南,宛城之北。
眾人只有在行百里,然後橫渡並不寬的荊北山脈,就可以回到武關之南,然後安全南下回襄陽,因為這裡都是荊州地盤。
天黑在破屋裡,劉備低沉道:「今夜全部養足精神,明日一天趕到荊北山脈,我們就安全了。」
可惜劉備的的盧馬,在武關時,就送回了襄陽。
而且眾人從山中來,也沒機會騎馬,最好明天找到幾匹馬。
紅三十六道:「主公,不如我看,明日在附近找下,看有沒有人或市集,尋幾匹馬。」
「不必了,之前這裡是洛陽都城之南,還有些繁榮。但都城被董賊禍害以來,這裡已經是一片荒野,了無人煙了。」
劉備開口道,其實他主要還是,擔憂曹軍追上來。
隱隱的,他內心總有一股不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