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戌時,劉備在蔡瑁的密室之中,見到了伊籍和王粲,還有馬孟,蔡瑁也在旁邊陪同。
「吾等拜見主公。」幾人見到劉備紛紛大喜,今天劉備在城外一戰,如今襄陽百姓無人不曉,口口相傳,都把劉備稱為救星。
劉備虛扶起幾人開口道:「幾位為備潛伏襄陽日久,辛苦了。如今的情況想必你們都知道了,蒯越內奸在城內守軍,有諸多親信,如何防守住襄陽,還需幾位商議。」
伊籍首先開口道:「主公如今在荊州名望恩重,只要在襄陽露面,必然能激起軍民士氣,同心協力荊州必守住有望。」
幾人聽後都點點頭,劉備的出現,最大的意義不是那幾百兵馬,而是他本身的威懾力以及名望,就好比給襄陽軍民吃了一顆定心丸,這就是名望的好處。
王粲此時道:「主公,蒯越的私兵雖多。但只要抽絲剝繭,令親信之人暫時統兵守城,小心防範,這些人必能一一露出水面。一旦這些人暴露,以如今襄陽人士守住襄陽的決心,必然會被剁成肉醬,甚至連帶蒯家一起連根拔起。」
馬孟聽後也道:「此言不虛,我們荊州名門大都以襄陽為重,我也可去說服名門世家,在暗中襄助主公,只要蒯越敢有所異動,必然會遭到襄陽人的一致反對。」
「好計,瑁也贊成。」此時蔡瑁見能除掉蒯家,頓時欣喜道。
劉備沉思後。就點點頭道:「好,現在你們各自分頭行動,德珪你去見一趟劉表,就說我來助襄陽守城了。」
「諾。」幾人聽後。頓時點頭答應,分頭行事了。
第二天,得到劉備來襄陽消息的劉表,果然大為驚訝,然後請劉備赴宴。
「玄德能在襄陽危急時刻,伸出援手,果然不虧為仁義君子。」劉表的聲音顯得很蒼老,彷彿隨時都要歸去。
席間陪同的還有伊籍等荊州官員。當然蔡瑁和蒯越自然也在,二人低著頭,不時喝著酒,內心卻是有別的想法。
劉備抱歉謙虛道:「備與景升兄。分屬兄弟之情,備又添為大將軍,既然我皇不在,備自然不允荊州蒙難。」
「呵呵,玄德高義。表殘軀已經不堪重任,待我去後,荊州玄德可自領之。」劉表絕口不問,劉備如何進的襄陽。也不提劉備帶了多少兵馬,而是直接開口。禮讓荊州。
劉備聽後內心砰砰直跳,三讓荊州?
伊籍為首等人。面色欣喜。蔡瑁面色複雜,不過尚算得意。
而蒯越的面色就精彩了,他沒想到劉表這麼直接,難道劉表發現自己投靠曹操了?
其實想來也不複雜,劉表本來就是漢室之人,如今荊州諸侯環視,劉琦在外,劉綜不能理事,劉表不想把荊州讓給外人,那就只能冒險許諾給劉備。
想到這裡,劉備不禁心內更加激動,可是劉備瞥眼之間,忽然發現蒯越目光裡有一絲焦急和欣喜,同時暗暗盯著自己,卻無一絲驚訝。
這是劉表在試探自己的野心!
劉備瞬間便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就急用眼色,制止了蔡瑁等人,如果這時候讓幾人表態,無疑會更加讓劉表猜忌。
「景升兄何來此言,備此來,只因不忍我襄陽百姓受苦,不忍讓曹賊得逞奸計。若是備領了荊州,外人豈不說我劉備,是沽名釣譽之徒嗎?還請景升兄勿要在相讓,免得讓備難堪。」
劉備語出堅決,大義凜然,卻全無作態。此時劉表渾濁的雙眼內,透出一絲欣賞之意和激動之色,顫巍巍的道:「玄德胸懷,舉世無雙,既然如此,此事可從後再議。如今曹軍兵臨城下,戰況危急,還請玄德總領防守之責。德珪,你就受皇叔調遣,守住襄陽,你也是大功一件。」
「是,主公。」蔡瑁不漏聲色的出來接令。而蒯越想站出來反對,但看看劉表絲毫沒看他的神色,便有忍住不說話了。
而劉備則是一臉沉重的道:「景升兄,只管放心,只要劉備在,便定保襄陽無恙,荊州安穩。」
「呵呵,如此以來,表就放心了。來,綜兒,還有夫人給玄德敬茶。」劉表突然開口對後面叫道,然後又對劉備道:「玄德,吾如今身體日下,命不久矣,若是有個意外,還請你看在我的薄面上,一定要照顧我的兩個孩子和夫人。」
劉備聽此,雖然內心有異,但口上卻含笑道:「景升兄只管放心,備定竭盡全力。不過,景升兄還是調理身子要緊,切勿輕視性命。」
劉表擺擺手苦笑道:「玄德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綜兒、夫人敬茶,以後若是我去了,便一切遵照玄德決定。」
「請叔父喝茶。」先是劉綜,一臉恭敬的給劉備敬茶。
劉備看著劉表,便有些心悲,堂堂一方諸侯,到老死卻連家人,都要靠外人照顧。
「呵呵,明文到叔父這邊。」喝過茶,劉備便親熱的招呼劉綜,劉綜也是歡喜的跑到劉備身邊,聰明機靈的他,似乎也察覺出了什麼。
這時輪到蔡夫人,扭著翹臀走上前來,神色異樣的遞過一杯茶。
「呵呵,夫人客氣了。」劉備溫和一笑,便接過蔡夫人手中的茶盞,同時有意無意間,手指在蔡夫人手掌間劃了一道弧線,惹得她嬌慎的瞪了一眼劉備,同時眼角偷偷看了一眼劉表,也幸虧劉備做的隱秘,別人察覺不了。
這時蔡夫人正想走,劉備卻開口笑道:「還請夫人麻煩給備,斟杯酒,此酒喝下,備也當告辭去守城了。」
蔡夫人一愣,劉表卻同意道:「酒壯英雄膽,夫人,就為玄德斟酒。」劉表現在倚重劉備,亦不得不寬宏。
「是,夫君。」蔡夫人彎腰遵令,便斜站在劉備身側,為劉備慢慢倒了一杯酒。
劉備面帶微笑的端起酒杯,左手卻在劉表背面,好似無意間一拍蔡夫人的翹臀,蔡夫人頓時一顫,臉上嬌紅一片,差點忍不住叫出來。
蔡夫人慌忙看看劉表,見他沒察覺,才放下心來。可是回頭一看,大部分荊州官員,卻是面色有異,而當事人劉備,安穩如常的飲下一杯酒,然後喝了下去。
「呵呵,景升兄告辭,備這就前去迎敵。」劉備笑一聲,當即告辭,與此同時,略帶戲耍的,給蔡夫人一個調戲的神色。
劉表頓時起身相送,抱拳遙遙相望,開口道:「劉表不會忘記玄德大恩,一切拜託玄德了。」
荊州官員見此,無不起身相送,更有伊籍等人跟去了,協助劉備守城。
「兄長,劉備好生可惡,居然當著夫君的面,調戲與我。」蔡夫人對著蔡瑁道,不過神色間卻不是那麼怒氣。
蔡瑁一笑道:「呵呵,妹妹,相比劉表,哪個才是值得你托付的人?現在劉表那裡,你可加重些藥的份量。之前我還擔心就算劉備來了,也守不住襄陽。可是,今天城外一戰,兄長以為襄陽必是劉備所屬。我們蔡家這次要好好把握機會,徹底把蒯家從荊州趕出去。」
蔡夫人臉色一紅道:「是,兄長,姬知道了。」原來蔡夫人本名,便叫做蔡姬。
「好了,為兄去助主公守城了。」蔡瑁考慮好後,便面帶欣喜的下去了,只要全力抱住劉備這個粗大腿,在支持他獲得荊州,以後蔡家在荊州,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等蔡瑁找到劉備,便聽劉備開口道:「德珪,你立刻清點手下兵馬,並給城牆上百姓,發放刀槍,在把我的人馬派出去五百人,來統領他們作戰。然後你在把四門的守城人員,全部換成你的親信,城牆每隔一段必須安排你的士兵巡查,以防備蒯越的奸細。」
「是,主公。」蔡瑁開口便道。
劉備又對伊籍道:「機伯,你現在就安排人尋找工匠,撥給諸葛均調用。然後在把我來荊州的消息,和仲宣一起在城中宣傳,務必營造堅守襄陽的氣氛,和必勝的信念。」
王粲和伊籍對視一眼,便帶著諸葛均,領命下去了。
然後劉備又對著馬孟道:「伯常,你去遊說城中各大家族,說明利害,讓他們出私兵幫我們守城,並爭取軍中各大家族將領,全面聽取我的命令。」
現在襄陽的危亡跟他們息息相關,他們只是普通家族,又沒投靠一方諸侯,想要保命,這時投靠劉備是最明智的。而且白天,他們見了劉備的英勇和仁義,自然會相信劉備的能力。
蒯越府上,蒯越便今天的事情,跟蒯越完整的說了一遍。
蒯良歎口氣道:「沒想到,劉備如此囂張跋扈,居然公然調戲蔡夫人,莫不是如曹操一般的淫賊嗎?」
蒯越卻搖搖頭道:「劉備心志堅定,行事果斷,豈能是肆意妄為之人。他此舉一是確保了與蔡瑁的盟友關係,二是想藉機在荊州官員面前,展示他的強勢,另荊州還在觀望的人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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