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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荊州風雲 第二十七章 舌戰黃承彥(第四更了) 文 / 肉包大叔

    荊山半山腰,鹿門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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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入劉備眼簾的,是一個高大山門,上書鹿門書院四個大字,後面是彎彎曲曲的台階,需要爬半個時辰才能上去,聽龐統說這是寓意著求學之路的艱難,介意告誡學子勤懇之心。

    登完台階,首先是一個廣場,大概可以容下千人,有幾棵柳樹和一個池塘,還有一個演武場,是供學子舞劍的,三國武風盛行,就是普通書生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廣場後面是一排排的房舍,雖然不是很豪壯,但是建的也頗具特色和寬廣,龐統告訴劉備,中間的一間房舍正是黃承彥的受教之所

    「昔楚漢之爭,雖借人才,但亦賴地勢,若是項羽不要面子,肯過江東則楚未必會輸」

    離得挺遠,劉備就聽見了黃承彥授業的聲音,中氣十足清朗有力。

    龐統對劉備道:「黃老頭善戰術與陣法,因為比較容易接受,所以自從有了廉潔紙,寒門子弟增多後,他的學生也是最多的,畢竟寒門子弟雖能讀書,但畢竟根基淺薄,對於大局認識尚有不足,這也更適合他們。

    而鹿門書院學子每年都在增多,逐漸的影響力也很大,名望和榮譽皆是非比尋常。雖然黃老頭不在意權勢,但是對於名譽卻是看的比什麼都重,所以才力爭院長之位。」

    「我看司馬徽先生和令叔都是淡泊之人,不至於和他爭吧。」劉備疑問道,三人都是世之大賢,也不可能做出內鬥之事。

    龐統苦笑道:「主公明鑒,可問題就在於此。黃老頭他自視甚高,又非常固執,非要憑真本事贏了他們才肯做,可是他們三人學識各有所長,誰輸了誰也不服啊。」

    劉備點點頭,這才明白問題之所在。黃承彥還真是個怪老頭。「我們還是等他授業完在進去把。」劉備開口道。

    可是,正在這時,忽然房舍裡傳來一陣喝斥:「授業之時。是哪個在外喧嘩?難道忘了我黃承彥的規矩?」

    劉備一愣,沒想到黃承彥耳力這麼好。龐統苦著臉道:「壞了,黃老頭發難了,今日恐怕難以善了。希望他忌諱主公的名望才好。」

    劉備莞爾,沒想到一向乖張的龐統,見到黃承彥這麼害怕,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劉備這時不得不得跟龐統走進去,剛一走進去。劉備就嚇的一跳,好傢伙,一個房舍裡一排排的,居然做滿了人。

    數百張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劉備和龐統,龐統還好,顯然和這些人都認識,找了一兩個熟悉的人,打聲招呼就入座了。

    就剩下劉備一個人。在走道中央。迎接著幾百學子的目光。龐統給了劉備一個,我幫不上你的眼神。劉備見後,大呼龐統不講義氣,沒想到他這麼怕黃承彥。

    此時幾百學子最前面,一個清瘦老人穿著短衫手持,正在拿著一個書本向自己看來。只是不說話,好像等自己答話。

    對於幾百人的目光。劉備並不是很在意,戰場成千上萬的人他都面對過。別說這幾百人了。

    「在下劉備劉玄德,無意冒犯了先生,打擾了各位聽講,備深表歉意。」劉備不卑不亢,不動聲色拱手給眾人行了一禮。

    而那幾百人卻因為劉備的一句話,頓時議論紛紛起來,目光各有不同,驚訝,崇拜、敬佩、驚奇都有。沒想到,聞名天下的劉備居然來到了這裡。

    就是上面的黃承彥,也是略有驚異,沒想到劉備居然到這裡找自己。不過,劉備來這好幾日了,他自然有所耳聞,心裡已然明白了劉備的目的。

    黃承彥此時既不行禮,也不走動彎腰,而是面有笑容道:「呵呵,原來是皇叔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無心之過當不得皇叔如此。」

    「先生客氣了。」

    「敢問皇叔來此何意?」

    劉備內心微楞,沒想到黃承彥如此直接,沉思片刻不得不硬著頭皮,在幾百人面前開口答到:「正是為請先生相助而來。」

    「說具體事由。」黃承彥還是一臉溫和的笑容,但話卻越來越簡潔。

    劉備卻背後直冒涼氣,這黃承彥語言好是犀利,步步緊逼,又是光明正大,讓自己無路可退。

    如果自己避而不答,恐怕不止會讓黃承彥看低,更會讓幾百學子對自己失望,以鹿門的影響力,恐怕後來荊州文人都會看低自己一層,也不再會投靠自己了。

    沉思片刻後,劉備頓時下定決心,不成功便成仁。

    劉備抱拳,朗聲答道:「正是想請先生助我請劉景升,許我為平亂兵馬。」

    黃承彥目光中露出異色,沒想到劉備這麼光棍,頓時笑道:「哈哈,如今長沙承平,荊州和睦,皇叔為大將軍不思安定,卻言禍事是何道理?」

    這老頭,我不就殺了你一個黃家支脈的小人物嗎,你用得著那麼記仇嗎?劉備內心不忿,他卻不知道,黃承彥也是為了家族考慮,蔡瑁和蒯越掌權,黃家在荊州並不是沒對頭,若是因為劉備,導致黃家之禍,黃承彥又怎麼會願意?

    「是不是有此事,黃老先生敬請拭目以待,備絕無虛言。正是因為備為大將軍,所以才不能不居安思危,為荊州考慮。」劉備理直氣壯地道。

    黃承彥冷笑一聲:「呵呵,你劉備妄為仁義,荊州牧賞你新野一地,你不思報恩,反而卻算計荊州之地,以為我不知道嗎?」

    「哈哈,可笑!我劉備為大將軍,總領天下代皇行事,荊州是我大漢之荊州,什麼時候成了備算計荊州了。景升視我為弟,我劉備於公於私都該未雨綢繆。

    只是荊州門閥盛行,景升兄亦無全能。備只好代為行勞,你黃承彥因家族之事不願相助,是乃忠奸不辨,公私不分。你想抱蔡家和蒯家大腿,卻不知道別人視你黃家為槍桿。

    上次黃文一事可見一斑,他們二家可為你黃家出力否?黃祖尚有趁強之心,故才未繼續為難我劉備。難道黃老先生一介飽學之士,竟如此目光短淺呼?」

    劉備一通罵出,幾百學子驚訝的看著劉備。沒想到劉備居然敢當眾駁斥黃承彥。而且還罵他『公私不分、忠奸不辨』。

    龐統更是暗暗對劉備豎起了大拇指,你牛,黃老頭你都敢罵。

    劉備此時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雖然他這番話裡其實斟酌良久。暗含玄機。可人心難測,誰知道黃承彥會不會當場對自己拔劍相向?

    『碰』的一聲,黃承彥此時鬍鬚翹起,怒髮衝冠,一把甩出書籍砸翻了桌案上的茶杯和茶壺。飛濺出的茶水四濺而出。

    「你你小兒無知!」黃承彥是文化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罵劉備。

    劉備見此暗自驚訝,這老傢伙年紀不小,火氣可真是大,劉備無奈,只能閉口不言,就等黃承彥先消消火。

    片刻後,黃承彥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可是細細回味劉備的話。似乎大有玄機,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看著眾學子看向劉備崇拜的目光,頓時又覺得先不來台,丟了面子。一向好面子的他,頓時怒斥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眾人見黃承彥發火,頓時一個個老老實實的低下頭。抓著書本裝好學子,不過眼角卻瞥向對持的二人。

    這時只聽劉備不溫不火道:「黃老先生何必動氣。難道備說的沒道理嗎?還是你不想黃家發揚光大?」

    劉備繼續逼問,黃承彥表面憤怒,卻是心裡在急思。劉備見此又道:「呵呵,不如這樣,就讓備來跟先生賭鬥一局,若是在下贏了,就請先生相助。」

    劉備只說贏,沒說輸,明顯是在小瞧黃承彥了。黃承彥怎能聽不出來?

    「怎麼賭?」黃承彥雖然明知劉備在激將,但還是開口問道,因為他嚥不下這口氣。

    正好這時門外傳來嘈雜聲,原來是李元霸到了。劉備看見,不動聲色的開口道:「備久聞老先生擅長圍棋和推演,我這裡有殘棋一局,可請老先生破之。

    還有聽老先生授課的意思,似乎覺得項羽當年若是能回江東,便還有勝利的機會,備卻不覺得如此。這裡有沙盤推演之法,乃是模仿楚漢十面埋伏後的情景,假設項羽回到江東。

    備主漢,先生主江東項羽,若是先生贏了其中任意一局,備就甘願認輸,端茶認錯給先生當眾認錯,然後走出鹿門,永遠不踏此地一步,以後我遇到黃家人,也自當退避三舍。」

    挑釁,**裸的挑釁。贏了任意一局,就當劉備輸,這已經不是挑釁了,而是對赫赫有名,鹿門三師之一黃承彥的輕視。

    「好,我就看你劉備有何本事,哼!」

    劉備虛手一指門外道:「先生,棋局和沙盤就在門外。」後世頂級圍棋大師的殘局,和兵家研究了千年的楚漢戰爭的假設,我就不信這個時代的人能破了。

    黃承彥怒由心生,頓時舉步向外走去。身後幾百學子也起身跟了出去,龐統則跟在了劉備身邊。

    李元霸遵照劉備的意思,已經把一副超大的棋盤和沙盤堆起了。

    先是對陣棋藝,周圍幾百人在圍觀,盯著棋盤議論紛紛。

    劉備為了禮貌,自動選擇了快輸掉的一方,黃承彥暗笑劉備自大,就舉子跟劉備鬥了起來,黃承彥棋藝確實高超,可惜劉備早有準備,落子十五次,完勝!

    「先生,你輸了。」劉備輕輕一笑。

    黃承彥不可置信的看著棋盤,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棋還可以這樣下。包括幾百學子也驚訝的看著棋盤,原來還有如此妙棋。

    就是龐統也吃驚的看著劉備,黃承彥有多大本事他很清楚。從拜劉備為主以來,劉備似乎樣樣皆通,難道主公真是像李元霸說的,是神仙下凡?

    這時龐統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在劉備左面洋洋得意,一臉榮光的李元霸,好像得勝的是他。

    「少廢話,我看看你這個沙盤。」黃承彥沒好氣的道。劉備無奈一笑,又走到沙盤前介紹到:「紅色小旗代表楚,黑色代表漢。你我手中各有小旗十枚,大的代表一萬人軍隊,小一點的代表五千軍隊。高的是山峰,圓形為山坡」

    劉備清楚的把沙盤功能介紹一遍,然後就對黃承彥做了個請的手勢,依然棋讓一招。

    此時黃承彥聽劉備介紹,眼睛越來越亮,彷彿發現了什麼稀奇至寶一般。

    到最後劉備發問時,他卻一下丟掉小旗,歎口氣道:「皇叔大才,我不如矣,哎,老了。」

    劉備一愣,沒想到倔強的黃承彥認輸了,幾百學子也是有點難以相信,這還是爭強好勝的黃承彥嗎?

    「嘿嘿,三師傅,你身子骨那麼壯,就是在給我生兩個侄子也沒問題啊,怎麼會顯老呢?」龐統此時上前,舔著臉對黃承彥笑道。

    黃承彥被逗的一笑,然後笑罵道:「還不是你小子,給我找的麻煩嗎,回去給我在弄點好酒。你小子拜了明主,就忘記了師傅,看我家孔明回來了,怎麼整治你。」

    「嘿嘿,說不定孔明回來,也要給我搶軍師位置。」

    黃承彥笑笑搖搖頭,對劉備抱拳道:「老朽愚昧,看不清形勢得罪皇叔了,皇叔所言極是,與其受兩家之令,不如賭一把,不知道皇叔怎麼看待黃祖。」

    劉備一笑道:「呵呵,是備不懂禮貌才是。黃祖其人有才,又是先生遠族,以後若是有機會,備到希望你與之結好。」

    黃承彥點頭道:「黃祖不是塊大事的料,到時就承蒙皇叔照料了,你的事情容我與龐德公和司馬徽老傢伙商議一番,在到荊州尋劉表,到時長沙事發,皇叔在給老夫一個准信就行了。」

    劉備聽此一鞠躬道:「多謝老先生相助,備不甚感激,備替我大漢向先生道謝了。」

    幾百學子見二人在那裡打機鋒,卻不明白什麼意思,皆是一臉迷糊,不過看著劉備,都是一臉的仰慕。

    只有龐統笑道:「好了,好了,事情結束了,先山喝酒去嘍。」

    劉備跟著下山了,只是走著走著,忽然一醒神『壞了!今天我大罵黃承彥,若是讓諸葛亮知道,會不會因此不投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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