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就是司馬徽的住處了。」徐庶指著一座莊園道。
靠北朝南,左右平整,內庭寬闊。劉備點點道:「嗯,果然不愧為水鏡先生,莊園雖不奢華,但卻有大氣恢弘之感,由此可見水鏡先生,必是胸懷寬廣之輩。」
正在劉備評論之時,突然莊內走出一老者笑道:「哈哈,老朽山野之人,能得皇叔讚揚,真是三生有幸。」
只見來人一襲藍布文衫,松形鶴骨,峨冠博帶,道貌非常
,身後還跟著一剛而立之年的中年人,身形健碩謙虛有禮。
「備見過水鏡先生,來荊州多年,但無奈俗物纏身,卻無緣拜見,今日得見先生之面,幸甚。」劉備躬身行禮,旁邊徐庶楊儀和李元霸自然,也跟著行禮。
等到幾人進去後,司馬徽就讓身後而立之年的晚輩,給幾人上茶。劉備卻看出一襲黑衣的年輕人甚為不凡,起身道:「這位先生勿忙,還請一起做下用茶,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皇叔有禮了,在下蔣琬零陵郡湘鄉人,草字公琰。如今在鹿門書院求學,今天剛好與皇叔碰巧,是乃請教水鏡先生的。」
鹿門書院如今以司馬徽、黃承彥和龐德公為首組成,三人每月初一和十五都會輪換任講,兵法、政事、外交無一不包。其他大多時間,則是學子們自己交流,久而久之這裡定居的大部分人都是學子,其中不乏寒門人才。商販聞利而來,自然有了現在的繁榮。
「呵呵,公琰學識淵博謙遜有禮,必是大才。如今備麾下文武缺乏,不知可有幸請公琰先生相助。」劉備表面平淡,內心卻是如驚濤駭浪般起伏。
蔣琬,諸葛亮的繼承者,劉禪時期的丞相。可以這麼說,蜀漢後期大半都是蔣琬撐起來的。
劉備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取得鹿門支持,向劉表表態。給自己征討長沙。取得政治優勢,可不成料到,一來到鹿門書院就遇上了蔣琬。
蔣琬一愣,沒想到劉備突然招攬起自己來了。他雖然幾年前都已經出名了,而今更是在鹿門三年收益良多,可從沒想過聞名天下的大漢柱石,大將軍漢侯劉備會親自當面招攬,甚至司馬徽都不顧了。
「好一個劉皇叔。可真是求賢若渴,如今來到老朽莊上公然搶人了。不過公琰啊,你如今學業已全,我們三個老朽是沒什麼能教你的了。就跟皇叔去吧。之前我推薦元直去投皇叔,如今也是春風得意啊。」司馬徽不愧是有老好人之稱。也不生氣,只是為人謀福。
劉備拱手道:「多謝水鏡先生美言和薦才。備感激不盡。」本來劉備還想招納司馬徽的,可看他閒雲野鶴的樣子,恐怕就不用開口了。
徐庶也道:「弟子已拜得明主,恩師大德,學生永不敢忘。」
「盡快襄助劉皇叔平定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就行了,也不枉我一番心血。公琰你怎麼看,雖然你是我的學生,但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司馬徽一轉,又問了蔣琬,言下之意是讓他自己決定。
劉備看著蔣琬,也是心裡直跳。國之頂樑柱般的人物,可是丞相之才,楊儀雖然能力也不差,但品德和胸襟,卻比蔣琬差遠了。
蔣琬此時也是難以決定,雖然劉備的名望夠大,名聲也不錯,但是對於自身的未來,卻不得不慎重。畢竟天下可不止劉備一個諸侯,對於蔣琬這樣的人,一旦決定投效就不會在背叛了。
劉備也知道,像這種大事自然不是能匆忙決定的,所以就開口道:「公琰無須著急,備還有在此處逗留幾天,備初來人生地不熟,還望公琰能為備當個引路人。」
「自當從之。」蔣琬剛才沒能答應劉備,本就心內有些愧疚。這次劉備提出來,讓他當帶路人,他自然不好拒絕。
楊儀卻在一邊不屑暗道『這傢伙真是愚笨,有徐庶在此怎麼會用得上你帶路,嘿嘿,上了我家主公的賊船,你還能下去嗎。』
司馬徽卻在旁邊暗思,有仁者般的分度,梟雄般的決斷,又有商人般的狡詐,這劉備真是讓人看不透。
不過,隨後司馬徽又搖搖頭,劉備越是厲害,自己的學生前程便越遠大,管那麼多幹什麼,真是老了啊。
「皇叔繁忙,恐怕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有事就直說吧,老朽自當竭力相助。」司馬徽似乎什麼事情,都能看的很清楚。
劉備笑道:「水鏡先生高智,來此一為拜訪鹿門三賢,二確實有意想請三位襄助,為備盡快達成光復我大漢的理想。」
徐庶此時接口道:「劉表不過是垂暮之年,其子年幼乃不堪之輩,若是等曹操統一北方,荊州必定為之魚肉。主公一心為漢,如今長沙張武有動亂跡象,故想請三位襄助,若是主公爭得討賊之位,佔據長沙,待劉表百年後自當取之以抗曹操,進而剿滅漢賊,光復漢室。」
「嗯,老朽明白了,不過恐怕就是我三人相助,那劉表一向疑心甚大,皇叔又有精兵強將,恐怕不敢用皇叔這柄利劍啊。」
「這個恩師放心,大公子劉琦在荊州處境艱難,已經跟主公結成進退同盟,求助主公庇佑。」徐庶此時道。
司馬徽點點頭道:「皇叔之仁德,在諸侯中少有,只是龐德公跟黃承彥那老傢伙,都是不問世事,想以忠漢和仁義來打動他們,恐怕甚難啊。雖然老朽是他們的好友,可這件事上牽扯到家族利益,若是沒有足夠理由,恐怕他們不會輕易動心。」
劉備聽後點頭稱是,司馬徽還好說。家族在穎川,又是庶出,在荊州這麼多年基本等於脫離了家族。
可龐德公跟黃承彥卻不一樣,雖然他們家族不像豪門名閥那般顯赫。可是弟子後輩出仕極多,這邊支持劉備,就等於和蒯家與蔡瑁翻臉,萬一要是劉備失勢,那麼他們家族在荊州可就遭殃了。
徐庶智力在高,一時間也沒有了計策。之前徐庶的打算,是利用曹軍來震懾荊州門閥,順便讓鹿門看到劉備的潛力。世家多是投機的商人,若是劉備沒有令他們信服的能力,又怎麼會相助呢?
可是沒想到,曹軍如此沉得住氣。居然沒有來攻打劉備。徐庶總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麼陰謀在籠罩著劉備。
「皇叔如果信得過公琰,我卻是有一法。」蔣琬此時忽然道。
「何計,請公琰教我。」劉備喜極,頓時極度誠懇的看向蔣琬。
蔣琬開口道:「皇叔無須客氣。恩師龐德公無嫡親子,一向視堂侄子龐統為繼承人,而且其人幽默詼諧玩世不恭,若是皇叔能說服龐統相助。那恩師龐德公想必有望說動。」
「敢龐統先生,現在在何處?備自當親自相請。」劉備頓時大喜。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而且極有可能。在把龐統拐上賊船。
歷史上,龐統是在東吳孫權那裡,不得重用才投到自己麾下,可現在孫策沒死,誰知道龐統一去會不會就被孫策重用,到時自己可就真悲劇鳥。
蔣琬搖頭道:「他一向在鹿門周圍遊獵,琬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這時司馬徽忽然道:「老朽好像想起來,他前兩日還跟我說要去東吳尋訪明主。」
「什麼?他去東吳了?」
司馬徽勸道:「皇叔勿急,想必今日剛走,他的長相頗為不堪,鼻孔朝天,五短身材,皇叔若向東吳方向追去,或許可以追的上。」
「鼻孔朝天,五短身材?壞了!」劉備內心一驚,當即抱拳道:「事情緊急,請恕備無禮了,先行告辭。」
說完,又對徐庶三人道:「你們先在此處歇息等候。」說完,劉備也不在顧及禮儀,邁開步子拔腿就跑。
「皇叔求賢之心有文王風範,不失為明主爾,將來必將一飛沖天。」司馬徽一臉讚賞之意。
旁邊李元霸接口道:「那是,俺家主公可是神仙下凡勒。」接著就跟大家吹噓劉備的過往事跡,蔣琬在一旁若有所思。
不說他們,卻說劉備出了水鏡山莊,騎上爪黃飛電,心內大急,暗罵自己愚蠢,之前龐統從自己面前過去,居然自己還識得鳳雛。此時劉備哪還能不知道,騎驢的奇醜男子就是龐統,從他那句嘲諷自己的話裡,就可以看出來龐統的才智。
歷史上龐統雖然沒留下多少戰績,但並不妨礙他的名聲。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由此就可見龐統的能力,實不弱於諸葛亮。
現在居然讓他,白白從自己眼前跑了,真是造化弄人。鳳雛要是投了孫策,不說別的,就說用什麼來打動龐德公?
不說服龐德公三人,何以讓劉表同意自己兵出長沙,若不佔據長沙,如何虎吞荊州?所以,此次鹿門之行,根本不容自己失敗。
追,追上他,決不能讓龐統落在孫策手裡。忽然劉備內心生出一個念頭,就是追到江東孫策那裡,自己也一定要追上龐統。
可是,越是急,就越是出錯。現在出襄陽的路有三條,劉備匆忙之下,竟然忘記問司馬徽,去東吳的路是哪一條。
『不管了,去東吳除了翻山越嶺,就必須經過江夏,我就直接趕到江夏,守株待兔。』劉備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瞬間就下定了決定。
這個時候,交通道路情況不如後世那麼多條路,而且很多地方是沒有人煙的,要是想一路有吃有住去另外一個地方,大部分只有一條路。
縱馬三日,才趕到江夏附近,劉備自信龐統肯定比不過自己的爪黃飛電馬速。所以,就在江夏找個甄家開的分號客棧住了下來,三年間甄家的客棧分號已經遍佈江夏了,約法三章成了一張廢紙。
福運客棧,劉備住下後,就每日在城內溜躂,順便去各個能住宿的酒肆客棧打探,又花錢找了幾個難民幫自己在城門看著,凡是長相符合的,就一定來通知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