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中軍大營內,簡雍身後跟的是廖化,二人一起向袁熙的帥營內走去。
廖化有點不放心的道:「簡先生,能說服袁熙嗎?」陳宮的計中計說來高明,但實施的困難度可想而知,環環相扣差了一環就不行。
如果沒有陳宮提供的那個絕密山谷,劉備也不可能在曹軍眼皮底下消失,從而順利實施計劃。
「哈哈,說服袁熙給糧草或許我還辦不到,但是若要他出兵,我還是有些把握的。」簡雍自信的一笑,一襲青衫放浪形骸,毫無拘束。
廖化一愣道:「這是為何?袁胤和楊弘因為袁術都跟主公有隙,就怕他從中作梗。」
簡雍道:「袁熙好大喜功,喜好爭寵,陳宮此計正中他軟肋。而且袁胤等人雖跟主公不和,但你不要忘了袁熙跟袁術之間也是不和,他們巴不得袁熙去主動攻擊曹軍,好從中漁利呢。」
「哦,還是先生高明。」廖化一臉佩服。
「要不怎麼說,我是先生呢?」
廖化『嘿嘿』一笑,然後對著前方的帥帳道:「他娘的,這袁熙可真是奢侈,這麼大一個金頂帥營帳,得花費多少金銀啊。」
簡雍看著,袁熙誇張的帥帳笑道:「呵呵,這算什麼,袁紹更顯誇張,有其父必有其子嗎。世家豪門多愛奢華,若是由他們這些豪門得了天下,窮苦百姓不知道要被搜刮到什麼程度。」
廖化聽後點頭稱是,開口道:「這天下,也只有主公能得了去。」
要是劉備在旁邊,肯定大讚簡雍有遠見。歷史上司馬家篡權,兩晉期間被世家豪門把持。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體現的淋漓盡致。
二人說著話,就已經到了袁熙大營。袁熙此時正在抱著著兩個歌妓,飲酒作樂。簡雍來了也不起身迎接,就當沒看見,繼續調戲著懷裡的姑娘。
廖化在一邊沉不住氣,頓時眉頭一怒:「哼,臨戰之時,我軍在敵軍境內拚死作戰,你卻在這飲酒作樂,是何道理。」
廖化這一句嗓門特別大,雖然年方弱冠,但久戰沙場自有一番煞氣,嚇的那些歌妓渾身發抖,在也不敢陪袁熙作樂。
袁熙被嚇的也是一跳,神色慌張,酒杯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但瞬間,他又覺得掉了面子。神色一惱的跳起來,聲色俱厲的指著廖化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指責本公子。」
廖化一瞪眼絲毫不懼道:「哼,你又是什麼東西,我乃皇叔大將軍麾下大將,你敢與皇叔相比嗎?」對於外強中乾的袁熙,廖化是打心眼裡看不起。
「你」袁熙憋的一臉通紅,就想讓親兵進來先砍了這不長眼的東西。
一直不說話的簡雍,此時笑了,然後就道:「大公子勿急惱,如今我家主公正是有天大的功勞,想送與公子。」
「哼,劉備不顧我的命令,在下邳潰逃。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你還說要送功勞給我,簡直是荒唐!」袁熙一想起劉備就忍不住發怒,從小到大除了袁紹,也就在劉備這受過氣。
簡雍並沒有生氣,而是開口道:「難道公子不想立下大功,獲得袁公喜愛,乃至冀州上下官員的認可嗎?袁公年有半百,公子可得做好準備啊。
我家主公雖跟公子多有不合,但為了剿滅曹賊自然願意跟公子結盟,各取利益。」
「哦?」袁熙本來薄怒的面孔,此時瞬間融化,接掌袁紹的位置,是他內心所想,卻一直不敢表達的事情。一聽劉備要跟他合謀,頓時心思活絡起來,至於跟劉備的恩怨嗎,哼哼。
袁熙並不是個,能沉住氣的主。不等簡雍解釋就道:「你快說,如果真有這個可能,我不僅給皇叔發足夠的糧草,而且事後既往不咎。」
簡雍內心暗笑,你既往不咎,卻不知道主公會不會放過你了。
「公子,我家主公回天乏術之下,便想出了一招引蛇出洞之計。前翻我家主公雖是潰逃,但其實乃刻意為之,就是為了瞞住曹軍耳目。」簡雍煞有其事的道。
袁熙一愣道:「這是為何?」
見已經吊起袁熙胃口,簡雍不在賣關子而是道:「主公其實早已在朐縣附近,一處絕密之地秘密隱藏以為奇兵。只要公子舉大軍攻打朐縣,我家主公就會從後面突然出擊,一舉擊潰曹軍,到那時公子便是首功。」
「嗯?好計。」袁熙頓時眉梢有喜色,不過本能的一警覺道:「不行,要是劉備言而無信,到時不出兵怎麼辦,我是不會相信的。」
「哼,我家主公何等身份,怎能言而無信?」廖化在旁邊機靈的配合道。
『嘿嘿,還怕你不上鉤?』簡雍內心一笑,然後道:「公子還請慎言,主公也說過,如果公子不信,那便可由公子先秘密帶幽州精銳,偷偷潛伏進朐縣附近。然後主公突然襲擊朐縣,引出曹兵,公子在行攻城,如此以來豈不是功勞都在公子身上?我家主公只求剿滅曹賊而已。」
袁熙一聽,頓時放心起來,不過還是開口道:「那我萬一要是去了,劉備不動手豈不是還置我於險地?」
「公子可先派心腹,到我主公藏身之處先行查看,你掌握了主公行蹤,主公自然不敢棄公子與不顧。」簡雍隨意的一笑,好像處處為袁熙著想。
「這倒是個好辦法,嗯,就這樣辦。」袁熙點頭同意道。同時心裡冷笑道『哼,待我擊敗了袁軍,在找劉備算賬。』
「不過,公子你幽州精銳還需秘密潛行,分路而走,否則目標太大,容易被曹軍察覺。」簡雍提醒道,他還真怕袁熙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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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簡雍回去的時候,袁胤所在的營帳內,揚弘疑惑的問道:「剛剛我們耳目,從袁熙那裡得到了袁熙跟劉備合謀。我看沒那麼簡單,不如不從中作梗,免得他們合謀對付我們。」只聽袁胤笑道:「二公子心胸狹隘,跟劉備結了仇豈能輕了?而且現在袁紹跟曹操大戰,顧不上主公,主公手下有兵五萬正是大好機會啊。」
楊弘一愣道:「你說主公打算趁此」
「慎言,不錯。到時劉備袁熙二虎相爭,誰活下來就是主公下一個敵人,嘿嘿,以後揚州還是我們的。」袁胤小聲而陰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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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並不知道這些,他還在愁派誰去做細作呢。這時,劉備想到了貂蟬,不知道她在古城怎麼樣了,如果她在,肯定能幫到自己吧。
有點煩悶,劉備喝起了悶酒。「昭姬給我在斟點酒來吧。」劉備開口,對旁邊扮著親兵的蔡琰道。
蔡琰女扮男裝,倒是別有一股風情,此時輕動朱唇道:「酒傷身,且乃軍中,皇叔又乃一軍之主,豈可多飲酒。但不知何事,讓皇叔煩惱。」
「呵呵,妄備乃大將軍,居然還不如昭姬你懂軍法。你說的是,酒該撤了,從此軍中自備以下,必須戒酒。」劉備一臉的羞愧,幸虧有蔡琰提醒。不過同時,劉備也佩服起了蔡琰的膽色和見識,絕非常人可比。
「是」劉備也不忌諱,當下把細作的事情說了一遍。因為之前這條計策是絕對保密的,所以除了幾位將軍外,其他普通軍士根本不知道,包括蔡琰。
蔡琰此時一聽道:「感謝皇叔如此信任,生死大事也讓昭姬知曉。不如昭姬就此彈奏一曲,也是近來軍旅有感之作,一是表達昭姬的感激之情,二來也為皇叔解憂。」
「呵呵,嚴重了。還請昭姬彈奏,備也有好多天,沒聽到你的琴音了。」劉備聽蔡琰要彈琴,也不在頹廢,收拾儀容,就讓蔡琰取出焦尾琴,就地在營內彈奏。
『叮吟』蔡琰的琴聲依舊充滿了柔和,和淡淡的哀愁,彷彿在為天下的窮苦百姓鳴不平。
開始之時劉備還是很安靜的聆聽,可是突然,只聽琴音一轉,激昂慷慨。就如同金戈鐵馬般奔騰豪放,琴音至高處,忽而聲開始緩而高,一股喜悅之情從琴音裡傳來,彷彿將軍打了勝仗凱旋歸來,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喜愛和期盼。
整個谷內,軍營中人無不聞此音,無論是在練武睡覺還是在巡邏的,都紛紛停下腳步,昂起頭一臉的驚訝和享受。
李元霸又在處處吹噓,這是劉備談的神曲,其實他也不明白所以然,只是機靈的沒進去。
紀靈看著劉備大營,在外對張繡問道:「將軍,難道皇叔還會彈琴嗎?」
「我也不知道,但此曲激昂慷慨,喜悅之情有之,莫不是主公有了細作人選?」張繡頓時懷疑到這方面了,想和紀靈去問究竟。
旁邊走過來的張遼道:「還是想不要去了,免得此時驚擾了主公。」
外面議論紛紛,營內劉備等蔡琰琴音停後,還是一臉的驚訝。蔡琰疑問道:「皇叔怎麼了,難道昭姬這曲新作談的不好聽嗎?」
「啊?不,不。昭姬談的非常好,不知道這曲新作何名?如果沒有,備來取如何?」劉備愣神後道。
蔡琰臉上終於綻開了笑容,冒著生命危險來到戰場,就是為了做出一首曲子。現在曲子做出來了,又得到劉備的肯定,她內心裡充滿了喜悅,好像打了勝仗一般。
「自然可以,還請皇叔提名。」蔡琰期待的看著劉備。
劉備沉思後道:「就叫『胡笳十八拍』吧。」
「胡笳十八拍?」蔡琰疑惑著問道,她是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十八拍是曲賦術語,胡笳也隱約明白,但是這湊到一塊就不怎麼明白了。
「怎麼,昭姬不願意嗎?」劉備也知道現在這個詞,配上剛才那曲子是狗屁不通,鮮花插牛糞上了,主要是為了紀念,但要是蔡琰不同意就算了。
反正歷史上動人心魄的真正胡笳十八拍,是不會在出現了,因為蔡琰的閱歷和經歷都已經不同了。
蔡琰雖然不理解,但還是開口道:「不,皇叔提名,不管什麼,昭姬都喜歡。」
「額,這個,我還有事要請諸將商議。昭姬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二人心意相通。可一當要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劉備就感覺分外尷尬,無所適從。蔡琰此時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善解人意的出去,而是開口道:「皇叔,讓我去當那個細作吧。」
「你去?」任劉備在鎮定,此時也被蔡琰驚到,淡定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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