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正月二十四,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劉備就出發了,三千健壯的步卒,只帶了少許輜重和乾糧。
劉備身披黃金甲,手拿神龍棒、胯下爪黃飛電,神威天成。左右是張繡胯『白鶴』,身穿亮銀鎖子連環甲,張遼騎著名馬『灰影』,頭戴獸頭吞天盔,身穿黑鐵百獸甲。
張遼手拿黃龍鉤鐮刀,張繡手執暴雨梨花槍,左右跟在劉備旁邊。在旁邊是李虎李元霸,扛著劉備為他打造的,擂鼓甕金錘,身穿重甲,騎在一匹大宛馬上。紀靈和簡雍,都在後面指揮軍隊。
身後三千健兒,手拿刀槍,打明劉備旗號。一路整整齊齊的前進,可見關羽和張遼,之前也是狠狠訓練過的。
被降伏的周倉和裴元紹,並沒有跟隨。劉備把他們,分派給關羽和張飛,做了他們的親兵統領。二人都是力大之輩,武藝不俗。自己帶在身邊,反不如去給二人做個小將。
從古城去揚州的路不少,但劉備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往東南走,取道淮河,然後一直沿著淮河東進,就可到達揚州。
不過為了節省路程,還得先過汝南。汝南原本是個大郡,人口稠密,可惜十餘年戰亂,加上袁術曾在汝南大肆搜刮。如今的汝南,已經是饑民遍野,一片荒寒了。
「主公,已近正午了,我們找個地方駐紮下來,用飯後在走吧。」張遼此時提議道。
劉備點點頭道:「嗯,行軍那麼久,也該休息休息了。桓淵,你帶人先行探路,找個地點方便駐紮。」一上午行了五十里路,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已經不慢了。
「是,主公。」張繡領命後,就帶人去了。汝南一帶地勢平緩,河流不缺。很快,張繡就找到了一處,處上風向陽所在,旁邊就有河流,水很清澈。
簡雍和紀靈安排駐紮後,士兵就開始就地食用乾糧、清水。然後就地休息,不過,中午的時候,天空中就飄起了朵朵雪花,很是好看。
「北邊袁紹跟曹操,恐怕一時半會打不起來了。」劉備感慨一聲,曹操深知用兵之道。
氣候寒冷之下,肯定會想辦法,盡量避戰,袁紹也只能乾瞪眼。不過,如果是田豐出馬,說不定有辦法逼曹操迎戰,可是,田豐會倖免於難嗎?
張繡道:「嘿嘿,那正好,我們去揚州也不用趕的太急。」
劉備點點頭,開口道:「嗯,你們在這裡休息,我到附近走走。」這還是建安五年,下的第一場雪。在上輩子,劉備處的城市,幾年都難下一場雪。一時間,不禁來了興致。
張遼開口道:「那我陪主公一起去吧,安全些。」張繡聞言,也是贊同。
「呵呵,就在附近沒事的。你們在這裡看好士兵就行了,我們午時後在出發。」劉備搖搖頭。
隨後叫上李元霸,脫去盔甲,只穿布袍。腰上挎著雙股劍熔煉後,打造的重劍,騎著爪黃飛電,就走了。
「主公,你咋那麼愛看風景呢。」李元霸機靈中,帶著一股憨氣,淳樸厚道。討飯長大的他,儼然就把劉備看成父親了。
「我不就這一次嗎?」
「嘿嘿,主公,你上次抓朱靈那傢伙,可不是因為要看風景嗎?」
劉備隨口道:「那說不定,還能在碰上個大魚。」
「哦,我明白了,主公不是看風景。你是掐指一算,知道附近有大魚,所以就出來了。」
「我會算?」
李元霸一臉理所當然道:「是啊,三將軍他們,都說你得神仙指點,就算不是神仙,也是個半仙,跟凡人不一樣。」
劉備自嘲一笑道:「什麼半仙,那叫神棍。」
「神棍是啥東西?」
「額那個,元霸,你看前面有個村莊,我們進去看看。」劉備一路走來,的確感覺到,古代的風景真的很美,似乎雪都是甜甜的。
這個村莊大約有百十來戶人家,很大的一個村莊。掩藏在樹林裡面,阡陌小道上鋪滿了素潔的白雪,房頂屋簷上,滴著水的冰錐,晶瑩透明。
門口有幾個調皮孩子,握著地上的白雪,互相打雪仗。銀鈴般的歡聲笑語,給本來沉寂的村子,帶來一片生機,寧靜、祥和!
劉備彷彿看到了,陶淵明描寫的世外桃源,讓人忍不住留戀。
李元霸不懂風景,但他有一顆童趣,透明的心,張大嘴巴叫道:「哇,這裡好舒服,比戰場上,隨處可見的死人,好看多了。」
「是啊,所以,我們要讓戰爭從這個世界消失。」
「沒有戰爭?主公不是說過,曹操、孫策、袁紹都是英雄豪傑嗎?他們總是互相打仗,戰爭怎麼會消失呢。」
「不管他是英雄,還是豪傑,凡是阻止我們統一華夏的人,都必須殺掉,就算英雄也得死。一切為了和平,為了白髮人,不在送黑髮人。」
劉備信步踏進了村子,那些孩子並不害怕,甚至還圍著劉備轉,好像是什麼好玩的東西。
李元霸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憨笑道:「主公放心,到時俺就用這擂鼓甕金錘,砸爛他們的腦袋。」
說完,李元霸用兩個大錘,互相碰撞,發出震耳的響聲。把一群,圍著劉備跑圈的孩子,都嚇的四散跑開。
突然,劉備走著走著,就聽見一陣吵鬧聲。於是,帶著李元霸,就快步向聲音來源處走去。
這裡是一個小院,上面有個四方牌,上面寫個醫字。院子裡,一些木架子上,竹篾編織的篩筐裡,放滿了曬乾的藥草,劉備估計這裡是個治病先生。
此時周邊圍滿了村民,中間一個是年輕人,用獨輪木車,拉著一個受重傷的中年人,上面蓋著厚厚的棉被。
那年輕人長相英武,面容忠烈,年齡二十二三,身高接近八尺。
此時跪在地上,哭求道:「老先生,求你一定救救我爹啊,他才四十來歲,還有半輩子福要享。我好不容易,學藝歸來,正要孝順在前,千萬不能這麼去了啊。」
說完後,那英武忠烈的青年,『砰.砰.砰』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起頭來。聲淚俱下,神情悲傷。旁邊看的村名,都是面現同情之色,但沒有人幫忙,似乎別有隱情。
「主公,救救他吧。」李元霸心思憨厚,有點同情那年輕人。
劉備苦笑道:「我一時半會上哪找會治病的,看看再說吧。」
那治病先生,大概五十來歲,鬚髮雖然有點白。但精神旺盛,中氣十足,身板健壯,明顯是養生有道。
此時只見他苦笑道:「不是我不救你父親,只是如今我們村內,有許多被山賊杜遠,打傷的青年。他們都等待我救治,你父親也是受了外傷,需要大量草藥。我這裡草藥根本不足,救了你父親,那些年輕人怎麼辦?就算到郡城內去買,你父親恐怕也等不及。」
這老者話一出,青年人面如死灰。古代鄉情重,外鄉人跟本鄉人,孰輕孰重誰都知道。
治病先生見此,不忍出言道:「那山賊窩子有許多草藥,他們平時有傷,都是把我強帶上去,為他們治傷。而那山賊,就在附近十里處,他還截了,我們這裡的一個客姑娘。我們的人,也是因此,被他們打傷的。可是,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山賊,怎麼可能給我們草藥。」
所謂客姑娘,就是投在本地的人,因為是外地無家可歸之人,暫時投宿,所以叫客姑娘。
此時本來面如死灰的青年,一聽就忽然升起希望,高興的道:「好,我就去山上搶藥,也算是給你們報仇。」
他這話,引起一陣唏噓。眾人都不以為然,那治病先生道:「少年不要衝動,那山賊可不是好惹的。一個善使長槍,武藝相當了得。還一個杜頭領,也是武藝不凡,殺人不眨眼。另有嘍囉三五百人,都是有刀槍的,你一個人根本不成事。」
其他村民,也都紛紛擺手,唉聲歎氣,讓他別魯莽。
那青年聞言一皺眉,不過隨後堅定的道:「為了父親,我一定要去闖一闖,誰擋我,就讓他做我的槍下之鬼。」說完話,從木輪車上,抽出一條長槍,比一般槍略長三寸三,槍頭寬大異常,一看就是戰場殺器。
「好,英雄膽略不凡,孝道感人,足可成事。吾願與英雄一起闖山,不知如何?」
眾人忽然聽到一聲,都是回頭看向說話之人。就是那持槍年輕人,也不例外。大家怎麼也想不到,今天不怕死的會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