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等人跟隨蘇盈盈一路前行,穿過一條筆直的青石大道,踏入一座全部潔白如冰的玉殿當中。
全部的隨從傭人都是佇立於殿堂之外,只有區區數十尊的丹術醫師本人能親自踏入殿中;這是蘇盈盈的要求,免得那些雜役人員打攪到病人的休息調養。
「嘖嘖……真是奢華大氣,這座寢宮居然是用上等的水靈玉石砌成,蘇遠河真是大手筆呀,闊綽享受。」
「不知道蘇遠河到底所患何病,居然要召集天下名醫,共同給他看診,想必難題不小!」
「走一步瞧一步,老夫生平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見識過,這一趟只要將蘇遠河的病患治好,便是立威四海,一舉成名天下知!」
雲海行走間,就聽聞到幾尊大夫丹師在竊竊私語,彼此交流言談。
眾人被蘇盈盈領入到一間巨大客廳中,隨後她就吩咐道:「諸位稍候片刻,我父親即刻會出來,幾位籌備一下,看完我爹的病症,將你們的意見發表出來……!」
「嗯……謹遵蘇小姐的吩咐!」
雲海等人都是微微點頭鞠躬應承道,眾人都是恭敬地佇立於寬闊的殿堂中,靜靜等候。
片刻後,殿堂的內門開啟,一眾僕人扛著一張巨大的金玉龍床臥榻從內門抬出,放置到殿堂中,然後恭敬肅靜地悄然退出。
雲海就看到,在金玉龍床臥榻之上卻是躺著一尊老者。
這老者乾枯消瘦,蒼老佝僂,雞皮鶴髮,皺紋滿面,不時咳嗽連連,一對眼珠子彷彿死魚般灰白無光。真正一幅病怏怏的死人模樣,只差半口氣就要乾癟嚥氣死掉。
「嗯……這老頭功力不差,居然是道輪境巔峰高手,凝練出九輪道紋,真正只差半步就能踏足成就化仙境;不過他身體內彷彿淤積一道暗勁瘀傷,不斷吸收他的血魄精華,讓得他枯瘦如柴,奄奄一息,倘若再耽擱數年的話,只怕真正就無力回天!」
雲海眼神一怔,瞬間將老頭的狀況大概弄清楚,觀察在眼中。
「爹爹……你感覺如何,身上的傷勢是否有些轉機?」
蘇盈盈當即跪倒在臥榻之前,關心詢問道,同時指著雲海等人言道:「這些都是我從名仕館中聘請而來的天下醫道高手,專門為爹爹你看診治療……!」
顯然那病榻之上的老者就是她的老爹蘇遠河,不知道為何,卻是遭受這等病痛折磨,枯槁成這般模樣。
「哎……盈盈還不是老樣子,我身上的傷勢嚴重,只怕天下間無人能救助,已然淤積了十餘年,除非是你爺爺出關,方能將之化解,換做任何人都是無能為力!」
那老頭咳嗽幾聲,艱難地言道。
「這老頭的年紀應該不大,按著他的修為來講,應該貌相為四十歲左右,骨架粗大,天庭飽滿,方臉闊膀,他這般蒼老佝僂,顯然是遭受瘀傷的負累所致;但不知他當年中了誰的毒手,一直落下病根到現在……?」
雲海思量道,卻是默不作聲,等待接受蘇盈盈的問話。
「爹爹,咱們為何不叫醒爺爺出關,您倘若再拖延下去,只怕真正是九死一生,非常的危險!」
蘇盈盈嗚咽說道,有些控制不住,幾乎要掉落眼淚。
「哎……傻孩子,你爺爺閉死關衝擊無量境,萬萬不能功虧一簣,被我的事情所絆腳;他入關之前就曾經叮囑過,倘若不是家門遭遇滅門之禍,就不能驚動於他;否則便是大逆不孝,耽擱他老人家的功德大業!」
蘇遠河艱難咳嗽道,勸阻道:「難為你的一片心思了,叫這些大夫們都過來瞧瞧吧,看看他們有何見解……倘若有些真才實學的,咱們蘇府也是不吝賞賜的!」
「嗯……!」
蘇盈盈當即擦拭眼淚,轉過身來對著雲海等人言道:「你們都依次過來給我爹爹會診一番,說說你們各自的看法見解,治療之道……!」
當即雲海等人都知曉,真正考核、見真章的時刻到了。
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是目目相覷,都希望別人首先上場,指點病情,說出診斷方案來,他們也好有些參考。
大家見到蘇遠河的模樣,都在猜想他到底身中何毒,中了誰的掌力暗勁,方才變成這般模樣。可惜的是,大家都是一臉枉然,目光掃射了半天都是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老朽聶元貞,可否上前給蘇老爺搭搭脈,看看脈象後再做定奪?」
一名老者走出人群,抱拳對著蘇盈盈言道。
「嗯……聶元貞前輩輕便吧!」
蘇盈盈毫不猶豫點點頭、同意道。
她聽聞過聶元貞的名號,知曉其是大陸上的一號丹術高手,精通醫理丹方,向他求醫者絡繹不絕;而且此人的醫德甚佳,口碑不錯,應該不會算計自己的父親大人。
當即聶元貞移步上前,手指搭在蘇遠河的脈象上,閉目冥思,深深的體會感悟,查詢病情。半響後,他才是睜開眼睛,搖搖頭歎息道:
「蘇家主的功力深湛,老朽試圖以法力滲透到您的脈象中,可惜無能為力。看來您身中的暗勁非常厲害,功力之純更勝於您,也更勝老朽遠矣;老朽實言,倘若用功力驅散的話,治癒率不足一成,失敗率高達九成以上;倘若服用丹藥的話,只有三成幾率成功,依舊剩下七成的幾率失敗……!」
聶元貞侃侃道來。
「咳咳……果然是不錯,不愧為老牌的丹師,聶先生說得大概合理,老夫當年確實被一名奸賊所傷,他的功力十分古怪精純,盤踞在我的體內不斷吞噬我的血魄精華,令得我修為日漸凋零,不增反降。按著我自身的估算,倘若沒有救治得法的話,不出三年,老夫便會形同枯槁,一命嗚呼……!」
蘇遠河劇烈咳嗽道,臉上泛出一層蒼白,顯然說話較多,令得他血氣上浮,氣息不穩,傷勢隱隱有加重的可能。
「多謝你的見解聶先生,這是足足一千萬的千珍丹,還請您收下!」
蘇盈盈當即托出一枚乾坤袋,遞於聶元貞作為這一趟的診金。
雖然對方沒有說出具體的治療方案,但是能準確描述病情,已然算作是名醫了,自然可以享受這等饋贈厚賜。
「這……老朽受之有愧!」
聶元貞當即臉色一喜,微微一怔,便是收下這筆首付診金。
其臉上泛出一絲傲氣和自豪,眾多的醫師當中,唯有他最先說出病症來,也算是能力凸顯,技傲群雄。
倘若後面的丹師們不能超越他的成就,就只能灰溜溜退出,被掃地出門。
一千萬的千珍丹可是一筆超級巨款,也只有蘇家才會這般慷慨。就連雲海都是怦然心動,想要上前去談吐一通,將這一千萬的丹藥賺取到手。
「咳咳……在下不才呂濟世,願意給蘇遠河前輩診斷一番,看看是否能瞧出一些端倪來……!」
接著又是一尊丹師走出隊列,對著蘇盈盈請命道。
片刻後,那呂濟世便是搖搖頭,面有愧色地言道:「在下的診斷結果和聶元貞先生相差無幾,但是在下精通一味丹藥,叫做『化血回天丸』,乃是化解淤血暗傷的上佳良藥;鄙人自信倘若給蘇老爺服用的話,能有四成的幾率治癒暗傷!」
「哦……呂先生言之有理,這是一千萬的千珍丹,呂先生是否願意出售那化血回天丸?」
蘇盈盈再度掏出一枚乾坤袋,裡面裝著足足一千萬的千珍丹。
「嗯……丹藥雖然彌足珍貴,但只求能救治蘇老爺的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呂濟世當即從乾坤戒指中取出一個小小古樸的精緻斑斕玉瓶,打開瓶蓋,頓時一股濃濃的清香遊蕩飄出,滲透到眾人的鼻端中,令人聞之醉。
「嗯……不錯,這枚丹藥倒是上古丹藥,起碼也有五百年的成丹歷史,孕育數百年以上,價值一千萬倒是物有所值,名至實歸!」
「好丹藥呀,這等丹藥倒是奇珍呀,可以算得上丹藥中的精品!」
「不錯,這枚化血回天丸乃是九品寶丹,而且孕丹時間較長,價值千萬也算合情合理!」
當即四周的丹師們都是嘖嘖驚歎,交頭接耳,不吝讚美道。
畢竟大家都是丹藥界的高手,見多識廣,什麼樣的丹藥價值多少的價位,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大概有數。
呂濟世拿出這瓶丹藥來,就是要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表明他可是具備真丹實藥,並非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之流。
當即蘇盈盈和呂濟世完成交割,一人獲得寶丹,另一人則是獲得錢財。
「哎……這枚『化血回天丸』倒是不錯,可惜用來治癒蘇老爺卻是頗為不妥當……!」
陡然間,雲海卻是插嘴言道,他對於醫理頗有研究,頓時站出來解釋自己的看法,免得蘇遠河服用這枚化血回天丸,加重症狀,惡化病情。
「什麼意思,你小子把話講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丹藥品質不濟,會耽誤蘇老爺的病情嗎?」
呂濟世當即怒目相斥,幾乎要動手擒拿雲海,狠狠暴打揪問一通。
雲海一個小小的靈識境而已,居然敢對他的丹藥指手畫腳,說三道四,簡直是對他最大的羞辱謾罵。他呂濟世修為極高,而且精通丹術,走到哪裡都是受人敬仰,何從被一位小輩這般呵斥指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