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沒有誰提議進入這個看起來像是地下室的神秘去處,儘管種種跡象表明,搞不好徐福真的研製出了長生不老藥,不然光是活到三國時期,這前後跨度的四百餘年就足夠說明一些問題。高速可是,就因為太過神秘,才讓眾人進退維谷,這源於胡安祿的一句話。
「埋葬歡、合的地方,充其量只是給你栽一屎盆子,那埋葬悲、離的地方,又會設下什麼樣的陷阱?」
一想起這話,饒是剛剛折返回來的夏春霖,也是露出緊張之色,壓根不敢輕邁雷池。
「葉總,要不你去試一試?」夏師師笑道:「以葉總的實力,再加上那足以逆天的運氣,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葉鈞翻了翻白眼,道:「就算是小問題,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我不去。」
「膽小鬼。」夏師師撇撇嘴,不過也沒再勸說。
其實在場人都認可葉鈞這句話,不死也脫層皮還真的就只是小問題,萬一搞出大動靜,搞不好整個洞穴都要塌陷,到時候,在場的他們,都得被活埋在這。
趙欽思忙著跟安倍正康商量,前路就擺在這裡了,是進是退還真的難以做決定,兩人其實觀點都一樣,自然是不願意錯失這次的機會。可問題是,一旦闖出大麻煩,搞不好他們就得團滅。
經過先前的一樁樁事,兩人都很清楚,這次合作確實利大於弊,安倍正康鑽研得多,也通曉京華各個時期的文字,但涉及到一些正史或者野史,顯然就不能跟京華本土人,尤其是趙欽思這種世外高人相提並論。京華這一方的人除了夏家某個招人厭的女人,在場的都有不錯的表現,這讓安倍正康很滿意這次的合作,就連先前持著不同觀點的阪本真源,也在不久前糾正了想法,尤其是葉鈞破譯了那盤古怪的棋。
「進去吧,走慢點,應該沒事。」胡安祿皺了皺眉,沉聲道:「不過我提議要留出幾個人來,免得到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胡安祿的提議很贏得了眾人的同意,華梅跟趙欽思各自指派幾名弟子出去守著,如果出現問題,就立刻下山搬救兵。至於安倍神社那邊,自然也是指派了兩名神社成員,以及一些甲賀上忍到外面候命。
「我來帶路吧。」
趙欽思忽然站了出來,道:「搞了這麼久,我也該做些貢獻了,你們都跟在我身後五米外,別靠近。」
「不行!太危險了!」華梅制止道,同時,她的目光落在安倍正康身上。
這種目光讓安倍正康暗暗皺眉,心中略有不喜,不過他也能體會這種心情,華梅沒明著說出來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想了想,安倍正康望向一名甲賀上忍,這名上忍似乎是猜到了什麼,頓時苦著張臉,卻不敢分辨。
「就讓他在前面給咱們打頭陣吧。」安倍正康平靜道。
「好。」
京華這一方的人自然一個個都同意了,至於安倍神社的人也沒有流露出什麼憋屈之色,畢竟就算是死,死的人也是甲賀流派的,跟他們安倍神社一點都沒關係。
只是,留下來的二十幾個甲賀忍者卻暗暗露出悲憤之色,眼下,他們都覺得自己的生命不再受自己掌控,成為這些上位者隨時能拋棄的棋子,如果這個不幸被第一個點到名的同伴在裡面死了,恐怕之後就得輪到他們了。
可是,他們法反抗安倍神社,也鬥不過眼前這些來勢洶洶的京華武者,所以就算再憋屈再不甘心,也只能忍著、承受著。
那名甲賀忍者滿臉緊張的在十米外摸索著,他步步為營,唯恐觸碰到機關。
葉鈞舉著火把,跟大夥一樣,並不急著往前走,似乎大家的觀點是一致的,萬一下面出現動靜,留在後面也方便第一時間往回跑,離開這古怪的地底世界。
「嘖嘖,真沒想到,徐福也是一位藝術家呀。」
看著階梯兩旁雕刻著的圖案,葉鈞等人嘖嘖稱奇,兩旁的圖案比之皇宮裡面的雕刻有過之而不及,最關鍵的是雕刻的石頭竟然是清一色的衍龍石,這讓自始自終都相對平靜的胡安祿在進入這一刻的一剎那,就一直處在莫名的激動當中。
安倍神社的人顯然也認出這些都是衍龍石,一個個都皺著眉,似乎在想該如何把這些衍龍石運走。同時,他們也在注意著京華武者的神態,發現這些京華武者一個個都雙目放光,頓時就知道瞞不過去了。
所以,安倍正康跟安倍立清商量了一下,決定到時候跟京華武者攤牌,按照五五分賬的模式開採這些衍龍石。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比較理想的結果,就算到時候京華一方說三七分賬,估計安倍神社也得應允。
這是石頭,規模、數量也夠大夠多,沒有京華本土人的幫助,他們也很難運回島國。
「下來吧,安倍先生,很安全!」
下方傳來那名甲賀忍者欣喜的呼喊,安倍正康先是一喜,可還沒來得及往下走,卻又皺起眉頭,回應道:「下面都有什麼?」
等了好一會,才聽到那名甲賀忍者狂喜道:「是寶藏!天啊!是寶藏!好多金銀珠寶!天啊!是真金、真白銀!還有瑪瑙!翡翠!發達了!」
聽著下方那甲賀忍者語倫次的歡呼,上面一群人眼睛都紅了。
寶藏?
光是這兩個字,就足夠讓人癲狂,何況,還是一位活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怪物的寶藏?
葉鈞翻譯了一遍,趙欽思、華梅等人一個個也是呼吸急促,他們雖是習武之人,可畢竟還是人,比不上那些視錢財如糞土的衛道士,對於這些黃白之物,自然也有著追求。
尤其是趙欽思,如果不是這些年胡安祿的周濟,他們一派早就揭不開鍋了,若是有錢,就能擴大招徒的規模,何樂而不為?如果不怕累的話,還能在全國範圍內開辦幾十所連鎖武校,到時候,也算是光耀門楣,光宗耀祖了。
「啊!」
正當眾人都前赴後繼往下跑的時候,一聲慘叫霎時間潑了眾人一盆冷水,把眾人腦門發熱的部位全給破涼了。
「怎麼了!」
安倍正康生生止住腳步,喊道。
良久,都人回應,安倍正康又喊了幾聲,情況依然如舊。
當下皺了皺眉,他的目光很落在一名甲賀上忍身上,沉聲道:「你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名上忍差點就哭了出來,當下顫顫剋剋的往下走,不一會,他同樣發出一聲尖叫,彷彿癲狂了似的狂吼好多金子,好多珠寶,可很,就發出一聲慘叫,再也沒聲了。
安倍正康臉色出奇的難看,他再次將目光移向身後的那群甲賀忍者,不過這一次,這些甲賀上忍但凡接觸到安倍正康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的後退半步。顯然,是嚇破膽了。
「一群膽小怕事的混蛋!」
安倍立清忍不住罵了句,然後指著一個甲賀上忍,厲聲道:「你給我下去!看仔細了!如果有一丁點馬虎,我饒不了你!記住,就算擺在你面前的是金山銀海,也要記牢這都不是你的,除非你做得好,到時候我或許會給你一點!」
這名甲賀上忍顫巍巍的走了下去,他沒敢反駁安倍立清,不敢做出逃跑的舉動,否則,回到島國,他全家都要被他今日的行為牽連。
在甲賀,森嚴的制度注定他們不能違抗上位者,否則,不僅自身要遭殃,妻兒老小,都要受牽連。
「什麼情況!」等了一小會,安倍正康喊道。
「下面,好多沒穿衣服的女人,沒有金銀財寶。」忽然,大傢伙隱隱約約聽到這上忍的亢奮聲:「太美麗了,太漂亮了,我受不了了!」
很,這個甲賀上忍就傳出一聲慘叫,跟先前的兩人,如出一轍。
一時間,彷彿有著一團揮之不去的陰霾似的,籠罩在所有人頭上。
金銀珠寶沒了?變成了不穿衣服的美女?還是一群美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出奇的詭異。
「剛才我留了個心眼,在那傢伙身上栓了一根魚線。」
安倍立清抬起手,眾人定睛一看,只見他手上有一條細細的魚線。
他並沒有費太大勁,就將先前那忍者給拉了回來,眾人定睛一看,不嚇了一跳,期間有好幾個甲賀上忍都驚恐的叫了出來,京華這一方,唯有夏春霖發出尖叫。
因為,這被拉回來的甲賀上忍已經死了,七竅流血,死的神態倒是很安詳,可鮮血淋漓的顏面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
「該死的,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在場人迫切想知道的,當然,葉鈞除外。
其實,一開始葉鈞就讓系統去檢測下方到底是不是真埋著寶藏,因為葉鈞壓根就不相信徐福會有寶藏,煉丹的方士是古今往來最敗家的,他們寧可把所有的錢用在收購煉製丹藥的原料上,也不會專程去存錢,別說存一大筆錢,這不現實。
得出的結論是,下方確實存在金屬反應,但密度並不大,反應也不夠強烈,按理說,是不可能存在金山銀海的。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葉鈞對此產生了懷疑。只是聽前面兩個甲賀忍者的口氣,又不像是說謊,確實充滿著難言的亢奮,所以葉鈞有些迷茫。
直到剛才下去的那名甲賀上忍,嘴裡說的竟然是美女而不是金山銀海,這一刻,葉鈞隱隱意識到了一種可能。
「是幻覺。」葉鈞平靜道。
「幻覺?」
在場人都嚇了一跳,葉鈞看出有少數人露出不信之色,平靜道:「我懶得解釋那麼多,我也知道你們有人不相信,其實,如果不是經歷了那盤棋的詭異,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說給我聽,咋聽之下,我也會覺得對方說謊。」
葉鈞這麼一解釋,先前露出不信之色的少數人一個個都皺起眉頭來,畢竟那種像是黃粱一夢的詭異事情,並不僅僅只是葉鈞一個人經歷,或許葉鈞有說謊的嫌疑,但絕不可能餘下的六個人都陪著說謊,因為餘下的六個人,都有各自一方的人,自己人,是不會欺騙自己人的,至少眼下這種形勢,是絕可能的。
「我也認為是幻覺。」安倍正康點頭道:「前面是金山銀海,後面是不穿衣服的美女,我覺得,之所以呈現出不一樣的畫面,應該跟每個人的心態不一樣。所以,就算我們一同走下去,估計看到的場面也都不同。」
「杏,你下去看看。」
「小姐,我…」
阪本真源忽然望向跟在她身後的丫鬟,沉聲道:「男人貪財好色,所以看到的都是醜陋的東西,我希望你看到的跟他們不一樣。還有,懷著一顆單純的心,懷著一顆不褻瀆神武天皇的心,帶著你內心那份對先祖的敬仰下去,我相信,先祖不會怪罪你的。」
杏面色晦暗,似乎意識到生命即將走入盡頭,可她抗拒不了阪本真源的命令,她只能誠惶誠恐的往下走。
「啊!」
杏忽然發出淒慘的尖叫,這一聲尖叫,讓阪本真源臉色一暗,甚至有些後悔傷心,可忽然,下方傳出一聲驚呼:「小姐,我沒事,我剛才被地上的兩個死人嚇到了。」
阪本真源聞言一喜,喊道:「杏,你看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