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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三章 只為追上你 文 / 杯中窺香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酒飽飯足的董尚舒顯然等不及了,當即提議前往青少派總部觀摩,只是沒想到葉鈞載著他來到青少派的停車場,剛下車,竟然會撞見言溪溪以及那個燕京軍區的中將,雙方碰面均是愣了愣。

    言溪溪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葉鈞,倒是對於董尚舒是記憶猶,反觀董尚舒對於言溪溪是絲毫不感興趣,他只是一個勁的盯著那名面相斯文的中將,露出耐人尋味的神色。

    「侯先生,請這邊走。」

    令葉鈞沒想到的是言溪溪的態度,她竟然生生剋制住了對董尚舒的恨意。

    這種態度也讓卯足勁準備撒潑的董尚舒露出錯愣之色,他這才開始正視言溪溪。印象中,刁蠻女形象的言溪溪絲毫不入董尚舒法眼,即便之前得到葉鈞提醒,可董尚舒也不可能立刻對言溪溪有太多的改觀。

    可直到眼下,他才真正清楚言溪溪絕非那時候的刁蠻女,至少董尚舒暫時沒有從言溪溪臉上找出哪怕一丁點的膚淺,此刻的言溪溪就像是一個閱歷豐富的成熟女性,渾身都散發出一種成功女性的光彩,這一點,有了一點董素寧以及他母親胡珍的影子,雖說還顯得很幼稚,但也算得上初具雛形。

    「小鈞,你說的沒錯,這潑婦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等言溪溪走後,董尚舒才沉著臉道。

    「是呀。」葉鈞也有些怔怔出神,坦白說,他也從言溪溪身上看到了類似董素寧這種成功女性的星點光輝,如果言溪溪這種氣質不是刻意裝扮出來的話,那麼長此下去,就算最後依然法坐在青少派負責人的椅子,也絕對會成為一名讓男人以及女人都汗顏的成功女性。

    「哥,你怕了?」葉鈞忽然笑道。

    「怕?我打小開始,就不知道怕這個字怎麼寫。」董尚舒撇撇嘴道:「甭激我,沒用,你這小子壞心眼多,我說不過你,你也甭玩太極了,說。」

    「好。」葉鈞點點頭,道:「言溪溪變化確實很大的,如果不是知道她底子的人,對她以往的言行舉止有過深刻的印象,那麼換做是誰,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都會覺得她端莊穩重,工作能力很強。哥,相信你也有這種感覺?」

    「嗯。」董尚舒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用鼻子哼了哼。

    「以她目前這種狀態,跟她想要拉攏的人進行交際,相信對方也會跟咱們一個想法?」

    葉鈞的話像是要提醒董尚舒什麼似的,這一點董尚舒倒是明白,他首次露出不確定的表情,然後道:「不管她的改變有多麼讓人驚訝,可我始終相信一點,那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不可能說變就變,除非失憶或者受到了極大的精神打擊,不然,絕可能。」

    「哥,那你的意思就是說,言溪溪這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葉鈞忽然笑道。

    「是不是偽裝,我不敢肯定,倒是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那就是言溪溪還是以前那個言溪溪,自始自終都沒改變過。」

    頓了頓,董尚舒沉聲道:「她很可能一點都沒變,只是比以前能裝了,或者說,她在忍。」

    雖然葉鈞法肯定董尚舒這種看法是否正確,但此刻他相信董尚舒的判斷。因為,在葉鈞眼裡,疑言溪溪的性格是極度蠻狠的,或許她內心也有過純真,有過友愛,甚至於葉鈞還有虧欠她的地方,但是,這並不是一個讓葉鈞放棄競選,輕易交出天海黨青少派大權的借口。

    如果是在其他事情上,只要言溪溪不做得太過分,葉鈞絕不會跟她計較,就算知道她在背後對他耍手段,葉鈞也不會介意。俗話說龍也有逆鱗,只要言溪溪只是出於報復的心態搞一些小打小鬧的把戲,葉鈞還是能夠容忍的,可如果跳出這個範疇,傷害到他身邊的親朋好友,那不管是出於道德還是義氣,又或者底線,葉鈞都不會因為言溪溪曾有恩於他,又或者曾愧疚過她,而繼續放任她肆意妄為。

    就比方說這次,如果不是邵成傑忽然提醒他與燕京黨以及天海黨始終有著一層誰也離不開誰的薄膜,還有一旦言溪溪上位,邵成傑這些對他忠心耿耿的人的落魄下場,葉鈞是絕不會臨時起意跑來壞言溪溪的好事。即便,他知道言溪溪一旦大權在握,勢必會對他搞一些小動作,葉鈞也不會放在心上。

    「嘖嘖,這裡的環境質量真的沒話說,我很喜歡。」董尚舒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道:「尤其是那個休閒區域,還真是勞逸結合呀,喝茶的、吃西餐的、健身的、唱歌的等等是一應俱全,比我現在混得地方還舒坦。」

    還沒等葉鈞發話,董尚舒又道:「對了,是不是可以在裡面工作呀?」

    「啊?」葉鈞被董尚舒這麼一句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說,可不可以把每天批閱的文件端的咖啡廳裡面,那裡環境真的沒話說,不僅有動聽的輕音樂,還有乾淨整齊豪華的環境,再加上那舒服到極點的軟沙發,就算讓我搬一張被子睡那,我都願意啊。」董尚舒微瞇著眼,一臉享受。

    葉鈞看得好笑,壓低聲音道:「哥,你知道天海黨跟燕京黨的區別在哪嗎?」

    「不知道?」董尚舒臉色頓時嚴肅起來,顯然以為葉鈞要告訴他很重要的信息。

    葉鈞神秘一笑,湊到董尚舒耳旁道:「哥,燕京黨跟京城老爺子們的關係近,在京城各部都有人脈,這是天海黨不能具備的,誰讓別人近水樓台先得月?不過,燕京黨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窮,對,沒聽錯,他們或許很有人脈,很懂得如何運作手頭上的人脈關係絡,可他們就是缺錢。天海黨在人脈關係上,確實遜色,不過卻有燕京黨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有錢!不管排得上號還是排不上號,至少有一大半的成員,家裡都相當有錢。」

    葉鈞指著身後不遠處的那間私人會所,笑瞇瞇道:「像這種級別的休閒場所,整個青少派總部有三間,同時,還有一處頂級食堂,不過一般也沒多少人去吃,就算去吃,基本不需要掏錢,因為會有人負責報銷。換句話說,哥,如果你能成為天海黨青少派負責人,那麼,不僅吃喝玩樂不需要掏錢了,而且出行也會有報銷,最關鍵的,就是每個月能領到五位數的工資卡。」

    「工資卡?不是現金?」董尚舒瞪大眼睛道。

    「你可以理解為是現金,不過工資卡只是一種形勢,畢竟直接發放現金,容易引起外人的閒話。至於工資卡,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員工福利卡,可以拿著這卡到總部任意三間的休閒會所消費,當然,這三間會所也提供兌換服務。」

    葉鈞這番解釋引來董尚舒知意的笑容,不斷點頭道:「明白,我明白。」

    「至於這辦公的地方,想想看,玩的地方都這麼下本錢了,辦公的地方能差到哪去?就說我現在的辦公室,一共兩百多平方,三房兩廳四衛設置,一個房是秘書辦公室,另一個房是我的辦公室,至於剩下的一個房間,是可供睡午覺的休息室,裡面還有一台四十多寸的立式大彩電,以及vcd、音響等眾多客廳娛樂家電。」

    不理會董尚舒留下哈巴子的豬哥樣,葉鈞繼續道:「至於兩個廳,那就氣派了,一個是負責招呼來訪客人的茶廳,有專職的人負責煮茶,完全按照古典設置,給人一種戰國時期那種文人墨客的風騷感。至於另一個廳,就是肚子餓的時候,可以去坐坐,那裡有微波爐、冰箱等,冰箱裡面有飲料,有啤酒,也存放著一些可以放到微波爐裡加熱的熟食。至於其他的,就跟一個小型便利店一樣,當然,這些食物都會有專人定期處理,保證最佳的飲食時間,不會存在過期這種概念。」

    董尚舒彷彿聽著童話故事一般,瞪大雙眼道:「小鈞,像這種辦公室,都有幾間?」

    葉鈞捏著下顎,良久,才點頭道:「不多,都是主要成員才有的規格,加起來應該也就五六處而已。不過這些都是身外物,對青少派這些成員的吸引力很低,畢竟一個個都有著不俗的背景,他們就算真想休息,也會前往三間會所裡面,一般都不會在辦公室裡。」

    「真是敗家子呀。」董尚舒嘀咕一聲,然後嚴肅道:「我要競爭,好好跟那個女人鬥一鬥,不為其他,就為了給小鈞你出口氣。」

    葉鈞心底暗暗好笑,董尚舒這言不由心的話,估計都騙不了小璃跟小水,葉鈞豈會信?不過呢,既然已經成功把董尚舒徹底說服了,葉鈞也不會在乎這點小細節。

    當下,葉鈞就把董尚舒交給聞訊趕過來的邵成傑手裡,讓邵成傑負責帶董尚舒到辦公的地方轉轉,至於他,則是來到一間休閒會所,點了杯咖啡,就坐在沙發上看著擺放在桌上的報紙。

    「想要爭取到他們的支持,這方面就得看言小姐的能力了。」

    這時候,一個男人的嗓音吸引到了葉鈞,由於咖啡廳裡的單間包廂不是呈現完全的密封狀態,上空沒有任何的遮掩物,再加上每個單間包廂都是並排著的,所以只要說話不是很小聲,四周又不吵的話,還是能聽到彼此間包廂的交談聲的。

    何況,葉鈞的聽覺和其敏銳,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到時候也還要勞煩吳先生幫忙,不然我也沒底說服趙老先生。」言溪溪的聲音傳入葉鈞耳朵裡。

    「不必客氣,言小姐年紀輕輕,但能力出眾,我們家紹平對你可是相當推崇呀。」

    男人的聲音蘊含著一絲笑意,不過葉鈞卻從這段話裡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邵平,難不成是徐家的徐紹平?

    可這位姓吳的中將跟徐家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管徐紹平的稱呼會這麼親切?而且,徐紹平該不會對言溪溪有意思?

    這倒不失為一則猛料,只是葉鈞並不認為言溪溪會膚淺到為了權勢就跟不喜歡的男人勾三搭四,以她言溪溪以往的驕傲,還有言家的人力物力,言溪溪斷然不需要以幸福換取一些攀登權力的籌碼。至少,葉鈞並不認為單憑一個徐紹平,能給予言溪溪寧可犧牲幸福也要換來的權利。

    事實上,葉鈞的猜測相當正確,因為言溪溪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徹底證實了這個猜測。

    「吳先生,我跟徐少只是比較好的朋友,請你別誤會,溪溪已經有心上人了。」言溪溪語氣沉穩,但卻潛藏著一絲不容置疑。

    「是張嫻暮?」吳姓男人笑道:「我聽邵平提起過,你能對他坦言,光是這份真誠,就令我很感動,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來天海市的原因。」

    頓了頓,吳姓男人繼續道:「恕我多嘴問一句,你想成為天海黨青少派的負責人,該不會是為張嫻暮做的?如今,兩個黨派被視為太子派系,領導們很不希望看到這種烏煙瘴氣,尤其是葉鈞出現後,是搞得一團糟,說實話,在我眼裡,他比十年前的帝陵還要混賬,但又不能否認,他確實很有才華。」

    說完,吳姓男人意味深長道:「至少,孫凌被他玩得差不多了,至於張嫻暮,前前後後可是吃了不少虧,聽說還欠葉鈞二十個億。」

    「吳先生,葉鈞為人品xing如何我不知道,但他確實很混賬。至於才華,確實不可否認,他很能幹,這一點我心服口服。」

    言溪溪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她只是平靜道:「至於張嫻暮,他也很厲害,之所以屢屢吃虧,在我看來,張嫻暮的品xing純良,似三國時期的劉皇叔,而葉鈞,卻所不用其極,與那寧可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的曹阿瞞是同一類人。所以,我認為,這純粹是一場英雄跟奸雄的比較,如果不是特定的規則下,很難比較出誰優誰劣。」

    「言小姐這話說得好,那麼我想問問,我們家邵平在你眼裡,又是怎樣的人?」吳姓男人笑道。

    葉鈞沒想到言溪溪竟然給他這麼大的評價,原本他以為言溪溪會罵他是卑鄙恥的小人,卻沒想到竟能上升到一代jiān梟曹操,一想到這位jiān梟那段『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後,葉鈞就忍不住將身前已經微涼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輕輕呢喃道:「有趣,真有趣。」

    言溪溪沉默了好一會,才笑道:「吳先生,我跟徐紹平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就不能說一說,葉鈞跟你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的關係?還是說,我們家邵平,連跟言小姐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吳姓男人依然笑瞇瞇道。

    似乎言溪溪也不敢任性拒不回答,她想了一下,這才笑道:「其實,他像是東吳的陸遜,陸伯言。他懂權謀,擅權謀,而且每次總能很正確的揣度到對方想什麼,最關鍵的是他相當懂得進退,在這一點上,絕不含糊,即便是讓他放棄手頭上的所有利益,只剩下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而已,只要他認為這麼做是正確的,他就會選擇退這一步。」

    「很好,雖然我覺得他像是東吳的吳王孫仲謀,不過你既然說他像陸遜,我會轉告他的。」吳姓男人笑道:「當然,我的看法不是他懂進退,而是懂蟄伏。只有懂得蟄伏,才能真正成為一個成功的梟雄,在這一點上,葉鈞,亦或者是張嫻暮,都是法具備的。我甚至可以斷言,只要他決定不再玩世不恭,你很就會看到他非比尋常的一面,而這一面,葉鈞比不了,張嫻暮比不了。」

    葉鈞跟言溪溪聽到這話後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葉鈞皺眉的原因是吳姓男人這話說得忒狂妄了,雖說他不喜歡跟別人比較長短,可被這麼指名道姓的貶低,而且還親耳聽到,是誰心裡都不會高興。

    至於言溪溪,倒不是因為葉鈞被貶低的原因,而是張嫻暮竟然還排到葉鈞後面,甚至於吳姓男人嘴裡還用了一個『』字,這豈不是說,張嫻暮不如葉鈞?顯然,這絕不是言溪溪樂於聽到的話。

    不過言溪溪也沒有說什麼,她現在還需要徐家的支持,就算心頭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但她還是盡可能的保持微笑。

    吳姓男人走了後,言溪溪才幽幽歎道:「嫻暮,知道嗎?我要追上你的腳步,我要你正視著我,以前我想要成為青少派的負責人,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之私,也是為了給言家帶來利益。而現在,我再次決定搶奪這個身份,卻只是為了你。」

    在另一間包廂裡的葉鈞聽到這段話後,曾在一瞬間產生過動搖的念頭,因為他不知道一旦董尚舒真成為青少派負責人後,言溪溪會如何恨他跟董尚舒。

    如果,當時他的走馬上任,只是小小的打擊了一下言溪溪的自尊心跟那不切實際的幼稚,那麼這次董尚舒倘若能走馬上任,那很可能就是破壞掉了言溪溪心裡唯一的堅持,還有可能是下半輩子的幸福。

    葉鈞法去想像一個失去幸福,只餘下殘念的女人一旦決定復仇,她會採取多麼惡毒的方式,尤其這個女人還很漂亮,是被燕京軍區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徐家看中,隱隱想內定為徐家的長孫媳。

    但當言溪溪離開包廂乃至離開這間會所後,葉鈞忽然想通了,既然他被言溪溪認為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的曹阿瞞,而這一點葉鈞也頗為認同,那麼,他就沒必要埋藏本性。因為,他如果因為愧疚而讓董尚舒放棄,那麼緊隨而至的,就是他對邵成傑等人的愧疚了。

    「這可能就是一種冤孽,雖說同樣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的故事,但這裡面卻沒有淒美哀怨的愛情,有的,只是一種被命運不斷羈絆著的狗血。」

    葉鈞撇撇嘴,伸了伸腰,他站起身,走出包廂,因為已經大老遠就聽到董尚舒吆喝的笑聲了。聲音裡面,葉鈞聽出來了,董尚舒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這也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意,即便這很可能傷害到言溪溪,但葉鈞也力回頭。

    「只能找機會補償你了。」葉鈞輕聲呢喃道:「你喜歡張嫻暮?好,我就做一次媒人,希望這樣,我能彌補一些內心的不安與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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