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葉鈞就懶得去評論了,反正李浩跟林蕭彷彿是扛上了,互相揭對方的傷疤,但絕口不提董尚舒這三個字。
林蕭是得知董尚舒待會要來,唯恐被正主知道被他出賣了,至於李浩,是相當清楚董尚舒是個什麼為非作歹的混賬王八蛋,別看現在當上了村幹部,但那一臉的匪氣可絲毫未變,活生生就是一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刺頭。
想當初,劉懿文得知董尚舒到了他的地盤,立馬就放出話,招誰惹誰他不管,反正別把董尚舒招惹上。
能夠讓劉懿文說出這種話的狂人,李浩可壓根不敢追究。他們倆的互揭,立馬將四周的迎賓小姐給樂得花枝招展,此刻倒是沒了對花花公子的戒備,反而主動開始打趣八卦起來。
葉鈞一溜煙,回到房間,四下看了看,沒有被明顯動過的痕跡,自顧自的就開始打開一個抽屜,然後從裡面翻出一個被報紙包裹著的長東西。
軒轅劍!
葉鈞輕輕揭開盒蓋,不由暗樂,這玩意絕對是有錢都不可能買得到的好東西。
輕輕撫摸著這斷成兩截,被系統稱之為歷史遺留的聖道軒轅,不禁感慨往事滄桑,因為這軒轅劍,廖家無罪,懷璧其罪,現如今就只剩下毒寡婦廖明雪。
毒寡婦的名頭,最近在沿海地區相當氾濫,不少黑道勢力都主動結交,絲毫不敢大意。
因為,據說當初想要打她主意的各路地頭蛇,都神秘的人間蒸發,至今連屍體都還沒著落。
道上流傳這麼一句話,誰若是小看這個女人,會死得很難看,千萬別仗著有點勢力就搞壞主意,這個女人混的不是黑道,是真正的黑社會。
真正的黑社會是什麼?
眾人啞然,這裡面黃賭毒都只算得上是小家子胡鬧,真正的黑社會,是提供黃賭毒這三樣底子的超然大物。
比方說,你需要毒出售,那麼就得尋求上家,以便讓對方給你提供貨源,賺取這裡面的差價。如果你需要黃,那麼想要做大做強,自然得尋到大量的美女,家大業大的搞不好還琢磨著來點東歐美人,也就是洋妞,這同樣需要找到貨源。
至於賭,確實誰都能辦,但想要擴大規模,賺取大量的利益,就得更牛氣哄哄的勢力承認你這家賭場的存在。
所以,來幫結派的黑社會,那不叫黑社會,只能算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賺錢團體,他們用暴力跟暴利賺錢。而真正的黑社會,是在以殺人的方式賺錢,這是本質上的區別。
「這女人現在越來越放肆了,自從去了沿海地區,就一發不可收拾,跟籐川細語不可謂不是狼狽為奸。」看著陳剛送過來的資料,葉鈞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目前,由於政府某種程度上的默許,禿鷹一直給廖明雪以及籐川細語灌輸了許多走私的門道,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三進三出港城,跟林嘯羽的林氏發生了好幾次衝突。
這還不算,最令人鬱悶的事情,竟然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林嘯羽險些死於非命,而這節骨眼上,劉婉竟然趁勢脫離林氏的掌控,第一時間率領周記,宣佈對林氏發動攻擊,並打著旗號,說林氏夥同一個神秘勢力,將吉光殘殺。
葉鈞狠狠將手頭上的情報攥成一撮廢紙團,怒道:「女人!怎麼全是女人!」
說完,不禁無奈的坐了下來,喃喃自語道:「廖明雪也就罷了,連這個劉婉都一副不甘寂寞的樣子,看情形,這女人野心不小,從一開始就等待時機脫離林氏的掌控,而且,還想要名正言順成為周記的真正話事人,絕不是擺脫傀儡身份這麼簡單。」
葉鈞有些冒冷汗,劉婉絕非一個蠢女人,相反,很懂得隱忍。他承認,從一開始他跟林嘯羽都看走眼了,這個女人能這麼快站出來,宣稱跟林氏進入敵對狀態,很明顯從一開始,她就佈置後手,在林嘯羽身邊安插了眼線。
這眼線顯然很隱秘,但也絕對是林嘯羽的親信,否則,像林嘯羽受重傷這種事,絕不可能傳得那麼快。而在林氏的眼皮底下,劉婉更不可能跟廖明雪以及籐川細語勾搭在一起。
辛苦這親信沒有偷偷暗殺林嘯羽,否則,葉鈞也得遭受極大的損失。
「哼!是時候打擊你們了。」葉鈞沉著臉,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好一會,才舉起電話,平靜道:「輝哥,僱請一些傭兵,要凶殘一點的,讓他們全力暗殺周記目前的高層人物,殺一人,可得十萬美金。至於小頭目,殺一人,可得一萬美金。」
「明白。」阿輝沒有問任何問題。
這次只是給這女人一個警告,葉鈞顯然還不想弄死劉婉,因為她目前在周記話事人的位置上坐得這麼牢固,這絕非沒有原因的。
或許林氏幫了很大的忙,可一個人如果沒有能力,那麼不管怎麼幫,都是爛泥巴扶不上牆。而劉婉確實有能力,但越是有能力,這心機就越深,有著林氏不遺餘力的幫助,葉鈞絕不相信周記內部那些跟劉婉做對的人現如今還活著。
這種優勢給了任何人,他恐怕都會將這優勢無限擴展,最終讓自己得償所願。
「陳剛,是我。」葉鈞平靜道。
「葉少。」電話那頭的陳剛有些激動道:「請問王先生回來了沒有?」
「嗯,都好,全都回來了。」葉鈞笑了笑,陳剛能活過來,多虧了葉鈞跟王三千深入敵營,不惜為了他遁走島國。對於葉鈞的感激,陳剛藏在心裡,因為他覺得,這輩子若能替葉鈞排憂解難,那才是最好的報答,而不是口頭上那痛苦涕零的感激。
至於王三千,陳剛同樣感激,不過恰恰相反,他喜歡把這股感激表現在口頭上,不能侍二主的道理他懂,可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成為王三千的忘年之交。所以,他將王三千當作恩人對待,而他將葉鈞,則當作這輩子忠心耿耿效忠的君王!
這點小心思葉鈞自然知道,也不點破,沉聲道:「聽說廖明雪這女人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了,她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似乎他們有意不去理會我是葉少的人的身份。」陳剛笑道。
「怎麼回事?」葉鈞有些愕然。
「很簡單,廖明雪是個出嫁從夫的千金小姐,壓根不懂得黑社會的運作。至於籐川細語跟禿鷹,他們都是外國人,不明白咱們國家的體制。」
陳剛笑瞇瞇道:「而我,自然成了他們的狗頭軍師,不過我清楚,很多涉及到機密的事情,他們不會讓我知道,所以我也很自覺的藉故離開,這樣他們不僅徹底放下心來,而且我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葉鈞點頭,需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很贊同陳剛這種做法。
「我知道他們在利用我,然後完善接下來的計劃,等計劃醞釀熟悉,而籐川細語以及禿鷹大致搞懂了國內的體制後,那麼一定會將我踹開。」
陳剛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壞笑道:「不過,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已經將自己不聲不響的滲透到了他們的計劃當中,不管他們日後的計劃到底是什麼,都不可能撇開我單干。」
「為什麼?」葉鈞詫異道。
「他們接觸的那些人,都是我介紹過去的,換句話說,日後他們想要撇開我,單獨跟那些人進行交易的話,我有七成的把握都會知道。」陳剛笑道:「當然,拋開的百分之三十,是因為不能確定這些人是否會因為巨額的利益而迷失方向,不過我推薦給他們的這些人,大多都是有信譽的。再說了,即便真出現一些小敗類,也沒什麼損失,因為他能因為貪圖便宜而出賣我,那麼也一定會出賣廖明雪,多介紹給她們一些卑鄙小人,不見得就是壞事。」
「明白。」葉鈞語氣漸緩,陳剛最後那句話也只是說笑罷了,以陳剛的個性,又豈會這般兒戲?無非就是不敢在他面前把話說滿罷了。
「葉少,我會一直盯著廖明雪這邊,他們目前還沒有太大的舉動,最近也只是跟林氏鬧了一場,因為毒品的買賣被黑吃黑給吃掉了,恰巧廖明雪跟林嘯羽都在指責對方,所以越鬧越大。」
陳剛的話讓葉鈞心裡一動,疑惑道:「怎麼?誰吃誰現在都還在吵?」
「誰吃誰就不知道了,只是清楚那天夜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候,忽然串出來一些手持重型武器的人,將當時交易的雙方人員全部射殺,之後等他們趕到時,錢跟貨都打水漂去了。」
陳剛疑惑道:「其實我很納悶,因為那次的交易無非只是一個小額的配送,完全是林氏單方面庫存不夠,讓廖明雪幫忙補貨。他們之間也存在交易,最大的達到了兩千多萬,而且還決定在下個月,合夥一塊運作一筆價值高達八千萬的大單子。而上次被搶的錢跟貨,算一塊也頂多七八百萬,不管是林氏,還是廖明雪,他們真有那麼蠢?如果是我想要黑吃黑,也絕不可能放著大單子,專門啃這些沒什麼油水的小單。」
「那他們的反應呢?」葉鈞愈發肯定心裡的猜測。
「其實他們一開始也很奇怪,彼此也是依照我先前的分析,進行過一番研討,可這時候,廖明雪跟林嘯羽都各自得知一條消息,兩人都是頹然色變,緊接著就撕破臉皮,因為禿鷹率領精銳人員在場,愣是將林嘯羽追殺了足足十公里路,才讓他逃了。」
陳剛皺了皺眉,遲疑道:「我多方打聽,用盡了手段,終於知道了廖明雪跟林嘯羽到底是聽到什麼消息,才雙方撕破臉皮的。」
「什麼消息?」葉鈞隱隱猜到了些。
「廖明雪聽到的消息,是港城海關要跟駐港部隊,要合力取締廖明雪的贓船。至於林嘯羽,聽到的卻是他掌握的毒品渠道的一個上家,突然暴斃,同時,對方的親弟弟順利接管工作,並第一時間取消跟林氏的合作。很不巧的是,就是這個人,是他把禿鷹介紹給了林嘯羽,這才讓他們彼此搭上線。」
陳剛分析道:「我在想,當時廖明雪的思維無非就是中東那邊東窗事發,所以心懷怨恨,不僅黑吃黑,還偷偷跟海關狼狽為奸,出賣她們。而林嘯羽當時的心思,大致是那個禿鷹的男人一定唆使那傢伙殺了他的親哥哥,謀奪了他親哥哥的家產,然後只跟禿鷹合作。而且,他明白我肯定會猜到這些,所以提前下手,而且肯定有埋伏。」
「這消息未免太突然了吧?同時收到對自己不利的消息,他們都沒有解釋,或者澄清,又或者思考嗎?」葉鈞勃然大怒,咆哮道:「他們的腦袋都讓驢給踢了嗎?這麼明顯的反間之計,都能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