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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百五十章 該死的聖誕節 文 / 杯中窺香

    結局出人意料,可結局不一定就應該完美,畢竟完美的事物並不存在,終歸是有瑕疵。

    葉鈞摟著幾欲昏厥的郭曉雨,冷冰冰望著雙手抱頭坐在椅子上的鍾啟耀,之後收回目光,繼續盯著亮著紅燈的手術室。

    鍾正華早已昏迷過去,這所謂的平安夜對其他人來說,是一個喜慶的節日,可對葉鈞等人,卻充滿著悲壯。

    沒有人知道正在接受緊急治療中的華玲茳能不能熬過這一劫,華玲茳身患癌症,常年處在藥罐子狀態,被癌症折磨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葉鈞開建研究所,並以物理療法治癒,同時洞悉了華玲茳體內能夠抑制癌細胞擴散的化學元素小說章節。那麼,現如今的華玲茳能不能正常行走都是一個很有探討性的問題,更遑論千里迢迢跑到溫哥華來過聖誕節。

    常年的體弱多病,葉鈞都無法想像,華玲茳能不能熬過去。

    一顆射入胸口的子彈,儘管不是心臟部位,但華玲茳的身體、年齡,顯然都是不容樂觀的因素。

    「畜生!」

    脆脆的巴掌聲傳來,鍾啟耀沒有阻擋鍾正華的勃然大怒,當鍾正華清醒過來,就怒氣沖沖將滿腔的憤怒發洩在鍾啟耀身上。

    一旁的張麗紅跟鍾楊都害怕的看著鍾正華,沒敢去阻攔,倒是郭曉雨忙不迭上前,好言好語,才將鍾正華勸住。

    葉鈞冷眼旁觀,這件事不能怪罪鍾啟耀,但鍾啟耀必然要肩負著責任。可以很負責的說,如果華玲茳不是鍾啟耀的母親,葉鈞同樣會朝鍾啟耀扇上一巴掌。

    他沒有去管當時現場的地獄天使來人,到底是通過何等血腥的方式對猛拉菲的下屬進行清掃,但瞧見就連毫無心機的小璃跟小水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顯然被嚇得不清,葉鈞就清楚,地獄天使的手段,確實陰狠。

    布魯克家族與地獄天使關係密切,不同於其他三大北美黑黨家族,布魯克家族與地獄天使的關係一直相當微妙,據說目前地獄天使掌權者的妻子,便出自布魯克家族。

    而且,維迪克的母親,是六十年代地獄天使掌權者的親女兒。

    這一系列的因緣際會,造就出布魯克家族與地獄天使親密的關係,葉鈞稍稍細想,就清楚鍾啟耀試圖通過他的關係與布魯克家族搭上線,用意並不僅僅只是想要開拓美利堅市場,甚至於還想跟地獄天使建立起極為微妙的盟友關係。

    在溫哥華乃至加拿大,像大圈、越南仔等諸多勢力,都算不上真正的主人,即便擁有著壓制各方的實力,也沒有資格。

    唯一能獲得主人這個稱號的,也就只有地獄天使!

    紅燈依然在不斷閃爍著,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在平安夜這種特殊的時候,那些醫生護士每個人都用心的拯救著傷者,他們沒有因為無法享受平安夜而發牢騷,而是虔誠的與信徒一般感恩於上帝,然後聆聽上帝的慈悲,對很可能離開塵世的傷者進行著最大能力的拯救。

    在場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那閃爍著紅光的燈管,期待著綠燈的呈現,既希冀,又害怕。

    希冀著能聽到醫生說沒有威脅,害怕著會聽到醫生垂頭喪氣說我們盡力了。

    時間一分一秒間過去,眼看著指針就要指向十二點,燈管依然閃爍著紅光,而這時候,兩名身穿制服的黑人警察緩緩走來。

    「在北街發生槍殺案,據現場的目擊證人指控,當時發現你們一部分人在場,請跟我們到警局接受調查。」

    除了鍾楊跟張麗紅目露驚懼外,在場人都沒有去看這兩名警察,依然死死盯著燈管。

    其中一名黑人警察皺了皺眉,似乎很不滿在場人的態度,正打算說什麼,葉鈞忽然擺手道:「我跟你們走。」

    其實,葉鈞早已感覺到樓下至少有十幾輛警車,幾十名警探跟警員,之所以沒有一同上樓,這裡是醫院,且有不少病人是一方面原因,他們擔心太過極端的手段會招來騷亂,甚至騷亂中還會出現傷亡。另一方面,此刻是平安夜,這個節日在西方國家是聖潔無私的,就算不能饒恕罪人,但也會尊重這些罪人。

    所以,只有兩名警員上樓。

    開口說話的黑人警員並沒有露出任何的喜悅,試圖說些什麼,葉鈞卻平靜道:「看在上帝的份上,看在他們都等待親人是否熬過難關的份上,就別打擾他們了。」

    兩名警員互視一眼,一直不說話的黑人警員點頭道:「好,不過在案子沒有查清楚前,我們有權對你們在場所有人實施二十四小時的監控。」

    「沒問題,咱們走吧。」

    葉鈞的平靜讓這兩名警員很納悶,這似乎並不是一名罪犯應該有的反應。

    多年的警察生涯讓這兩名警員心裡都有了一層認識,原本嚴肅的面容也有所緩和,一左一右與葉鈞平行離開,還輕笑道:「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葉鈞也同樣笑了笑,剛下樓,看著眼前這如臨大敵的陣仗,尤其幾名警員試圖上前把葉鈞摁倒,倒是一旁的黑人警員擺擺手,笑道:「這位先生很合作,我相信他。」

    那幾名試圖上前的警員聞言,也是鬆了口氣,當下都友好的跟葉鈞說著聖誕快樂,一點都沒有警察與罪犯之間那種劍弩拔張的火藥味。

    一路上,葉鈞都沒有說話,等到了警局,站在大門口外,葉鈞沒有急著進入,身旁兩名黑人警員也沒有催促。

    好一會,葉鈞才平靜道:「我不需要找律師,我只想見你們的長官。」

    說完,葉鈞就大踏步前行,不理會身後那兩名警員納悶奇怪的神色。因為這一路走來,葉鈞的表現都太過平靜,平靜到讓他們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甚至於先前在車上,他們一左一右夾著葉鈞坐在車後座,都有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那就是身邊的葉鈞,彷彿一道空氣一般,如果瞇著眼,或者看窗外,甚至不能感覺到葉鈞就在身旁。

    咚咚咚…

    「請進。」

    葉鈞滿臉平靜的坐在審訊室裡,只見一名面相威嚴的中年白人微笑著進門,先是禮貌的說了聲聖誕快樂,就炯炯有神坐在葉鈞身前。

    「我叫納特森,聽說你找我?」

    「對。」

    納特森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擁有服役經驗的軍人,而且還是身經百戰的那種,能在溫哥華這座城市擁有這種身份,能力斷然不會差。

    西方的體制跟京華不一樣,想要擁有權力,就要有本事,沒本事,這口飯吃不長。

    葉鈞在納特森疑惑的目光下,緩緩摘下墨鏡,當看清楚葉鈞真容後,納特森臉皮抽搐了好幾下,才苦笑著搖頭。

    「納特森警長,你認識我?」葉鈞有些納悶,從納特森的神色來看,顯然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東方人能記熟東方人的五官,可不代表就能記熟西方人的五官,反之,也是如此。

    儘管承認自己有名氣,但葉鈞也沒指望過在西方,能被人一眼就認出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種族印象,就好比麥當娜有朝一日出現在京華,也很難被人一眼就認出來,甚至可能從早上直到晚上,都沒人認得出來。但若是像華仔、學友這些當紅明星出現在街上,恐怕不需要一分鐘,就會被狗仔隊堵得水洩不通。

    納特森能一眼認出他來,顯然這讓葉鈞極為困惑。

    「當然認識,其實很早就認識了,能跟布魯克家族成為朋友的年輕人,我們這行當然不能掉以輕心。」納特森深深的看了眼葉鈞,「尤其,這個年輕人還掌握著讓人震驚的財富,而且,他的年齡,還不到二十歲。」

    葉鈞一陣莞爾,笑道:「那麼納特森警長,你相信我與那起案子毫無關聯嗎?」

    「相信。」納特森點點頭,輕笑道:「你可以走了。」

    「謝謝納特森警長。」

    葉鈞彷彿早已清楚這種結果,重新戴上墨鏡後,就打開審訊室的大門,臨走前,特地朝納特森笑道:「我之前準備了很多說辭,不過,現在看來都用不到了,西方跟我們東方的警察確實不一樣,納特森警長,祝你聖誕快樂。」

    「謝謝。」

    當葉鈞微笑著離開後,納特森才目露複雜。

    這時候,一名警員一步三回頭,直到進了審訊室,才不解道:「警長,就這麼放了他?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那起案件很明顯就是火拚。」

    「我當然知道,不需要你教我。」納特森冷冷的瞪了眼這名警員,讓這名警員噤若寒蟬,「別說這只是猜測,就算手頭上有實證,也休想起訴他,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這名警察滿臉震驚,能讓鐵面無私的納特森說出這種話來,他如何不驚?當下,不由猜測起葉鈞的身份來。

    離開警局後,葉鈞並沒有急著返回醫院,他曾暗暗發誓,若是這次有任何人受到一丁點傷害,那麼,他就要滅了猛拉菲!

    葉鈞只是站在警局外,沒有叫車,也沒有打電話,因為他清楚,先前被警察帶走,肯定已經被不少有心人獲悉。

    他在等,等著一個能讓他離開的借口。

    「嗚呼呼,天啊,小伙子,你一個人站在這冰天雪地裡面,不冷嗎?」

    葉鈞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第一個看見的人,竟然是維迪克。

    似乎瞧出了葉鈞臉上的驚愕,維迪克笑瞇瞇道:「一聽說你這邊出事了,這見鬼的天氣都不能阻擋我到這邊探望你,小伙子,沒事吧?納特森那傢伙沒刁難你吧?」

    說完,維迪克還大有深意的抬起頭,瞥了眼開著燈的某間辦公室。

    「該死!」

    一直掀著窗簾一角的納特森忙不迭放下窗簾,他原本是打算偷偷看一下葉鈞到底玩什麼花樣,事先也沒想到布魯克家族目前的族長維迪克會出現在他的地盤上,還似笑非笑的朝他辦公室瞥了眼,似乎看出了他的這些小動作。

    「沒想到維迪克這傢伙都來了,頭探,這聖誕節就不能給我安寧一下嗎?」納特森忽然很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傻子都清楚這次維迪克親臨,八成會發生什麼事。

    更何況,剛才納特森也瞧見了走下車的另外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滿臉鬍渣,跟沙俄那邊的大鬍子一樣魁梧,一樣能給人帶來龐大的壓力,這個男人,正是目前地獄天使的掌權者,萊特普漢。

    「警長,下面…下面…」

    一名警員有些慌張的吞吞吐吐,納特森本就心情亂糟糟的,不耐煩道:「知道了,今晚不管聽到什麼,都裝作沒聽到,待會你們就立即回家,過一個完完整整的聖誕節,儘管這個聖誕節絕對是我這輩子最糟糕最鬧心的一次!」

    說完,納特森就鬱悶的穿好衣服,氣呼呼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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