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劉懿文跟邵成傑被人打了,葉鈞就彷彿聽到天方夜譚一般,誰這麼沒眼力勁連這天海市排得上號的公子哥都敢打?
莫非,張嫻暮從北方殺過來了?
因為這新鮮事,葉鈞不得不停止跟莫瑩瑩親熱,本打算洗完澡後大幹一場,但這讓葉鈞險些捧腹大笑的事情,而不得不宣告止戈。
莫瑩瑩非要跟著葉鈞一塊出來,而這種事也並不是見不得人,葉鈞也應允了。
等進入邵成傑交代好的包廂時,葉鈞跟莫瑩瑩兩人,都愣了愣。
只見邵成傑正抬著一個盛冰塊的白冰,不斷哎喲哎喲的揉著眼眶,至於更慘的劉懿文此刻躺在沙發上,被兩名護士一邊塗藥水,一邊安慰著。
儘管兩人都異常淒慘,淒慘到葉鈞連揉眼睛都不一定能看清楚的程度,可這並不是葉鈞跟莫瑩瑩發愣的原因
因為此刻包廂裡,還有著一大群陌生人。
其中包括滿臉鐵青渾身直哆嗦的言溪溪,還有一個跪在地上的男人,正是下午碰見的趙銘。
「你們這是…」
葉鈞的話,頓時吸引住包廂內所有人的注意,言溪溪只是翻白眼,邵成傑卻呲牙咧嘴站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跪在地上的趙銘,怒氣沖沖道:「就是這小子,媽的剛才唆使人毆打我跟劉大哥,非說跟開劉大哥那輛車的人有冤仇。劉大哥琢磨著他那輛車,今天就你用了一會,就找你過來證實一下,這小子如果說謊,今天我就宰了他!」
顯然,邵成傑氣得不輕,往日裡溫文爾雅,還極度能忍,氣到這份上,實屬不易。
而原本聳著頭的趙銘,一見葉鈞摟著莫瑩瑩的細腰,頓時怒吼道:「爸、媽,言小姐,就是這小子!」
趙銘的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有些慫了,不由望向身旁的言溪溪。
今日得罪劉懿文跟邵成傑,還把言溪溪氣得不輕,他們倆真想要一指頭戳死這惹事生非的兒子。
可說到底,都是自個生的,是龍是鳳是老鼠是蛇,這不重要。可如果不明不白死在外面,肯定很傷心,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
但是,言家有多厲害,他們懂。能跟言溪溪平起平坐的劉懿文以及邵成傑又有多大的份量背景,他們即便不懂,也清楚怕比之言家也不會差太多。
現在倒好,劉懿文只是蜷著不說話,臉色陰沉,而邵成傑不是喊打就是喊殺,他們慶幸幸虧言溪溪這次願意出面作保,否則,老兩口還真不敢這麼過來。
「有趣,有趣。」
葉鈞將嚇了一跳的莫瑩瑩摟進懷裡,平靜道:「我不認識這人,你認識嗎?」
說完,葉鈞望向莫瑩瑩。
莫瑩瑩猶豫了一下,以她在娛樂圈混了這些年的經驗來看,她當然清楚葉鈞的意思,搖頭道:「不認識。」
「好!賤人!虧我一直這麼對你,你竟然說不認識我?」趙銘氣呼呼站起身,滿臉憤怒,「你敢說你不認識我?你敢對天發誓?」
莫瑩瑩嚇了一跳,有些害怕的躲到葉鈞身後。
其實這一幕,在場人都清楚怎麼回事,不過,卻有兩種不同的看法。
認識葉鈞的邵成傑、劉懿文等天海黨成員,都清楚八成是趙銘惦記上葉鈞的女人,想暗中使壞,卻偏偏誤打誤撞惹到邵成傑跟劉懿文頭上。
反觀趙銘的父母,卻不這麼看,他們一廂情願認為是莫瑩瑩看上葉鈞,毫不猶豫把他們兒子給甩了。
這麼想著,越想越有底氣,趙銘的母親頓時惡狠狠罵了句,「賤貨!」
「你罵誰?」發覺到身後的莫瑩瑩有些委屈,葉鈞冷聲道:「要搞清楚,是你兒子糾纏不清。」
「我兒子條件這麼好,這賤貨玩完我兒子,花了他的錢,就跟你這小白臉跑了,我罵句賤貨,礙著你了?」
說完,趙銘的母親還故意附在言溪溪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儘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但瞧見言溪溪幸災樂禍的樣子,葉鈞臉色不好看了。
甭說葉鈞臉色不好看,這滿屋子的人,臉色同樣不好看,一句小白臉,罵的人還是葉鈞,不得不說,包括劉懿文,都覺得趙銘一家子八成是瘋了!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呀,這兒子耀武揚威也就罷了,連這爹媽都一個德性。
葉鈞陰沉著臉,似笑非笑望著言溪溪,「言小姐,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一見葉鈞不還口,反而用徵詢的口吻望向言溪溪,包括趙銘在內,一家子全部有了底氣。趙銘更是瞪著眼,死死盯著葉鈞,彷彿毒蛇看獵物一般。
「跪下!干!誰讓你這小子起來的!」站在趙銘身邊的一個青年狠狠一抬腿,就把趙銘給踢倒。
「銘兒!」趙銘的母親嚇了一跳,似乎不敢得罪那個朝趙銘抬腳的青年,只是緊張的詢問趙銘有沒有事。
趙銘搖搖頭,尤其看到葉鈞正呵護著莫瑩瑩,頓時將怒氣全部發洩在葉鈞身上,「小子,有你沒我,把我害得這麼慘,這筆帳,慢慢算。」
「有種!」葉鈞一而再再而三的禮讓,反倒是被趙銘一家子當軟柿子了,氣笑道:「姓言的,就算你今天保了這傢伙,也沒用!」
此話一出,趙銘跟他母親還打算罵葉鈞狂妄,但趙銘的父親卻臉色一變,嚴肅道:「小伙子,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我讓這臭小子給你賠不是,好不好?」
說完,趙銘的父親瞥了眼滿臉不解甚至一肚子委屈的趙銘,這才再次望向葉鈞,「至於賠償,你儘管提。」
「爸…」
「住口!」
葉鈞沒想到這一家子還有那麼一個有眼力勁的,也不答話,只是似笑非笑盯著言溪溪,「姓言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跑這地方,不過這裡,你不應該來。」
「姓葉的,甭以為你現在是青少派的負責人,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告訴你,我不怕你這套!」言溪溪冷冷的站起身,與葉鈞針鋒相對。
若是之前,言溪溪用這底氣,趙銘一家子八成會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
可是,聽到青少派負責人這幾個字眼,包括趙銘在內,這一家三口都徒然變色,終於意識到,站在身前不遠處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麼恐怖!
「你可以試試!」葉鈞陰沉著臉,「我正想去你們言家走一遭,就想問問言老爺子,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沒教養的丫頭。」
「你!好!很好!姓葉的,咱們走著瞧!」
氣得渾身哆嗦的言溪溪眉毛直跳,恨恨的瞪了眼噤若寒蟬的趙銘,冷聲道:「既然我來了,人我自然得帶走,你們如果誰敢攔我,就是跟言家過不去!」
原本,當葉鈞出現時,言溪溪就沒打算摻合這件事。看著劉懿文跟邵成傑被打成那樣,她心裡很歡快。
可是,當得知對象是葉鈞,言溪溪就不敢亂來了。因為,好不容易能獲得基金會榮譽顧問這個身份,正打算藉著這個身份大刀闊斧參加基金會的各種競標,如果在這節骨眼上跟葉鈞鬧不快,就等於前期工作功虧一簣。
趙銘,還沒有這資格!
言溪溪原本還感慨著時來運轉,看葉鈞也是越看越順眼,可沒想到葉鈞一進門就衝著她發火,這讓原本打算罷手的言溪溪頓時牛脾氣湧了上來。
「你確定,你要保這小子?你真不後悔?」葉鈞似笑非笑道。
劉懿文輕輕咳了咳,終於說出了自打進這包廂後的第一句話,「言小姐,你確定你能代表整個言家?」
至於邵成傑,也適時的揶揄道:「言小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生意夥伴,你確定要得罪這麼多人?」
言溪溪愣了!
她沒想到,葉鈞、劉懿文跟邵成傑,還有這屋子裡青少派的成員,居然都用這種眼神、口吻刁難她。原本,她理想中,是葉鈞等人看在言家的面子上,會放低一下姿態,然後,她就找個台階下,不摻合這事。
可沒想到,眾人的態度竟然這麼堅決,這讓言溪溪一時間愣在原地。
面對邵成傑等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騎虎難下的言溪溪看了眼滿臉哀求的趙銘一家子,越看越惱火,但最後還是強撐著,怒道:「是!我能代表言家!今天,我就保了他們一家子!」
「好!」葉鈞似笑非笑的拉著莫瑩瑩的玉手,讓出條道來,揶揄道:「言小姐,既然你這麼堅持,那隨便你。只不過,希望你別後悔。」
葉鈞一發話,言溪溪立馬意識到,很可能基金會的身份就要遭到剔除,這一瞬間,她滿腹委屈,但倔強的她,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讓趙銘一家子跟著她離開包廂。
因為知道葉鈞真正的身份,儘管趙銘一家並不清楚青少派負責人是葉鈞,但卻知道這種身份的人,惹不得,就連言溪溪都屢次競爭,都沒選上。
所以,出門的時候,縱然趙銘恨不得撕了葉鈞,但還是低著頭,滿臉驚懼的跟著言溪溪離開。
關上門後,葉鈞讓莫瑩瑩去隔壁包廂休息一會,並讓原本一道來的兩名青少派女成員陪著莫瑩瑩,之後,才噗嗤一聲,「劉大哥、邵大哥,你們這樣子,估計回家,阿姨都不認識了吧?」
可不是?
這次還真是被打得連自個爹媽都不認識了!
瞧著葉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邵成傑倒沒什麼,只是悻悻然乾笑一聲,至於劉懿文,卻氣呼呼一巴掌拍在沙發上,可還沒說些什麼,就哎呦一聲喊疼,直把包廂內的兩名護士逗得險些捧腹大笑。
「罷了,這次替你這小子擋災,不僅被你小子笑話,還得陪你演一場戲,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劉懿文一副無奈的樣子。
「放心,那小子晚點收拾沒事,劉大哥,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邵成傑捂著淤青的臉龐,乾笑道:「幸虧事先跟葉少溝通了一下,否則,還真想不出這麼損的伎倆。」
「只是被言小姐誤會了,看樣子,咱們之後的日子就難熬了。」劉懿文原本還有些無奈,但忽然,臉上就泛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對了,我這才想起來,我已經被調走了,只要躲著點,肯定見不到這位大小姐。不過,你好像得跟她天天打交道吧?記得你跟她是共用一間辦公室,還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呀。」
邵成傑臉色一變,似乎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劉懿文調到青壯派,而葉鈞幾乎沒什麼時間會到總部待著,也就是說,幾乎這次得罪言溪溪,將會承受言溪溪所有的怒火,包括劉懿文跟葉鈞,都得全部扛下來。
「大不了,我請假!正好這次受了傷,逼急我,我把自己腿打斷,先躲個十天半月再說。」
「有種!」
「有種!」
聽著邵成傑的碎碎念,葉鈞跟劉懿文毫不含糊就豎起大拇指,這讓邵成傑愣了愣,然後才幹笑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又不是傻子,沒事跟自己過不去幹嘛?讓我把腿打斷,我還真沒這勇氣。」
「好了,說正事吧。」劉懿文笑著擺擺手,「小鈞,你覺得這次是一個能反擊的機會?」
「沒錯。」葉鈞點點頭,「千載難逢,這次你跟成傑都受了傷,自然得將計就計,先故意製造跟言溪溪的矛盾,然後,我們就想方設法,看能不能引張嫻暮入局。如果可以的話,這次就算不能讓燕京黨脫一層皮,也能讓張嫻暮栽一個大跟頭!」
頓時,滿屋子的人,都眸子一亮,臉色,也一副陰謀得逞的yin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