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我先喝口水,別急。」
大概傍晚時分,阿輝才氣喘吁吁敲開酒店的房間,一進門,就立刻找水喝,直到喝了三大杯,才喘息道:「葉少,裡面的路子基本上都搞清楚了。果然不出葉少所料,這裡面還真是嚴防死守,就跟當初財哥帶我跟牛哥去軍區參觀一般!不管是巡哨的,還是看門的,手中都握著槍。」
阿輝口手並用比劃著,葉鈞與王三千互視一眼,這才笑道:「那你現在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出來之前我還在車子裡特地確認了一次」「。」阿輝一邊說,一邊從包裡取出幾張紙,「葉少,這就是我畫好的分佈圖,這圈裡圈外,只要是有紅圈圈的,就都有著人巡哨埋伏。」
葉鈞接過這些分佈圖,當下看似隨意的掃了眼,可立馬就被這些紙張中的紅圈圈的數量給嚇了一跳,這哪算得上嚴防死守,葉鈞願意去相信木端家已經達到杞人憂天甚至草木皆兵的地步!
當下臉色不太好看,葉鈞將前面三張分佈圖遞給好奇湊過來的王三千,之後,就坐在床上,研究著最後一張圖。這張圖才是葉鈞真正需要的,因為這並不僅僅能讓葉鈞瞭解到木端大宅的情況,而且應該是一張指引葉鈞少走彎路的地圖。
地圖!
沒錯!
葉鈞驚喜的發現,這最後一張確確實實就是地圖完整的輪廓,其實此前一直沒抱希望阿輝能夠繪製這麼詳細的地圖。畢竟這次阿輝扮演的角色僅僅只是籐川細語身邊的一名保鏢,而且當初葉鈞也幾乎預料到了木端家草木皆兵的現狀,並不認為阿輝能夠偷偷觀察整個木端家的全貌。
「輝哥,你真厲害!」
葉鈞不由朝阿輝翹起大拇指,阿輝一聽這話,頓時憨厚的撓撓頭,乾笑道:「我都說了不止一次,我做事,葉少放心就好。」
儘管阿輝貌似憨厚的謙虛了一次,但葉鈞還是能聽得出阿輝語氣中透著的那股傲氣,當下點頭道:「輝哥,當初不僅是我,就連王先生也答應過你,說一有機會,就指導指導你。不過因為我的事,導致這事一拖再拖,等這次忙完後,如果你還願意留在秋葉原,那就先等等。如果你想放放假跟王先生學幾招,那相信王先生肯定會很樂意指導你。」
阿輝瞄了眼一旁的王三千,見對方微笑著點頭,心中有些激動,不過還是很冷靜的笑道:「多謝葉少,不過我相信葉少肯定還有重要的事情,才會留我在這裡。而且,我也挺喜歡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現在就跟渡假一樣舒坦,同時我也不瞞葉少,我這一個多月來,還找到不少財路。當然,是我跟牛哥合夥做的那種小買賣。」
葉鈞一聽就知道阿輝想要表達些什麼,儘管神色如常,但皮膚卻起了一層疙瘩。
為什麼?
因為阿輝跟阿牛合夥的小買賣,可是能嚇哭小孩子的販賣人口!當然,是販賣一些被他們倆玩膩的小白臉,然後給那些有錢人做寵物。
交代幾句話,阿輝欣然領命離開,等門關上後,王三千才放下手中那三份分佈圖,「你覺得,木端家就只有這麼點人?」
「不會,我情願相信這只是木端家防護力量的一半不到。」
「哦?何以見得?」王三千並不意外葉鈞這個答案。
「很簡單,從邏輯上講,白天的防護力度一般都要比晚上少得多,一來是光線明亮,隔著三四十米都能一目瞭然。二來,就算有人試圖進入木端家,也不會選擇白天,與其說不會,倒不如說這種可能性不大。」
葉鈞頓了頓,皺眉道:「可是,晚上就不好說了,都說夜翻寡婦牆,這憋著又急色的男人況且要等到下半夜才敢去做這麼齷蹉的事情。你想想,這從古到今那些喜歡玩一些小偷小摸的人,有幾個是大白天朗朗乾坤下犯案的?」
「沒錯,晚上肯定要比現在的防護力量多很多,至少要多一倍。」王三千點頭道。
「遠遠不止,咱們明面上看到的這份,也只是片面的。」葉鈞若有所思歎了聲,「都別忘了在正常情況下,那些甲賀流的忍者可不會光天化日出現在太陽底下,一定是躲在什麼偏暗的角落或者房間裡面。沒出事自然怡然自得盤膝閉眼,可真出事了一時半會也不一定會跑出來,而是等待來襲的敵人闖進他們心目中的警戒線。」
「我相信,你要說的是,晚上那些甲賀流忍者出沒的頻率遠遠高於白天?」
「對。」
葉鈞點點頭,搖頭道:「看來,咱們得好好部署一下,輝哥能將圖做到這一步已經實屬不易,但我們也不能完完全全就按照這個圖的思路去想。這幾份分佈圖也只是起到讓我們能夠不再盲目瞎猜的作用,凡事,還是得按照實際情況因地制宜,最後做出一個定性的結論。」
當下,葉鈞跟王三千在屋子裡研究了足足三個多小時,這才得出一個至少在兩人看來都算得上不錯的行走路線。
既然有人工森林跟湖水,而且恰巧湖水的位置能夠通往木端家,這確實是一件相當省時省力的事情。最起碼,不需要小心翼翼穿過那片高爾夫球場。只不過,葉鈞還法肯定湖水四周會不會有很多很多木端家的鷹犬巡哨,只不過,他跟王三千都因為修煉武功而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水性,就算沉在水裡半小時不呼吸,自認還是能夠做到的。
「走。」
葉鈞陰沉的掃了眼前方密密麻麻出現的光點,當下甩甩頭,就與王三千鑽入那片人工森林。
開啟被動天賦夜視的葉鈞,原本陰暗的人工森林就跟白晝一般,最關鍵的,還能清清楚楚看見前方遊走的木端家的鷹犬。
葉鈞沒有選擇打草驚蛇的魯莽行為,說白了,這一次他的目標並非是一舉擒獲軒轅劍,而是打算切身熟悉一下木端家的情況。所以,葉鈞首先要保證的就是不打草驚蛇,然後才是思考日後應該怎樣下手。
由於葉鈞跟王三千都屬於那類腳步輕盈的變態,儘管還不能跟傳說中那種踏雪痕的輕功高手相提並論,但所幸也差得不是很多,至少應付這些木端家的鷹犬,是綽綽有餘。
穿過人工森林,葉鈞與王三千來到湖畔邊,發現目前還沒有印象中那種天羅地的防禦,不由鬆了口氣。
「真打算游過去?」王三千皺了皺眉,「我認為走邊上,被發現的概率也不高,可這湖水裡到底藏著些什麼,還很難說。」
「湖水裡面肯定會存在風險,但如果執意要走陸路,很可能就會不小心觸碰到木端家設置的機關。我記得有本書提到過,這忍者非常崇尚金木水火土五行,而忍者也有著一種偵查之術,就是紅花銅錢。」
聽到紅花銅錢,王三千也不由微微色變,所謂的紅花銅錢,就是用雞血染紅三五枚銅錢,然後用堪比頭髮絲的細線串接在一起,一旦不小心碰到這些細線,那麼這三五枚埋在土砂裡面的銅錢就會因為曲張之力而衝出沙粒,然後牽扯到與主心骨異的一枚銅鈴。最終,這枚銅鈴就會發出示警之聲。
而這些示警之聲,往往通報的對象就是設置機關的人,換句話說,一旦碰到機關,就等同於被那些潛伏著的忍者知曉!
看著眼前這片跟先前大相逕庭的空曠陸路,再看了眼吉凶難測的那片靜湖,王三千點頭道:「好,咱們就走水路!」
水永遠是最親和人類卻又最神秘的自然本源,為了以防萬一,葉鈞不得不請求系統伸出援助之手。如果說僅憑被動天賦第六感,葉鈞多少有那麼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系統既已答應協助,這形中倒是給了葉鈞相當大的信心。
「葉先生,系統不得不提醒您,這湖水當中養著許多肉食性生物。」
「什麼?」
葉鈞嚇出一個激靈,連潛水的速度也有了遲滯,這個很微妙的變化被王三千察覺到了,「怎麼了?是不是有情況?」
「暫時還沒有,先等等。」葉鈞心不在焉回了句,就立即與系統進行溝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這湖水養著鱷魚,鯊魚吧?」
「系統只是根據偵查得出的結論,葉先生,系統偵測出的肉食性生物其實體積很小,用你們的話說,叫做食人魚。儘管體積小,但數量很多,而且性情極為殘暴,往往都是成千上萬一擁而上。」
系統的回答讓葉鈞冷汗直流,如果是幾頭鱷魚或者鯊魚,葉鈞還自負能夠與之一搏。可如果是密密麻麻成群結隊的食人魚襲來,恐怕,葉鈞還真要做一次冤鬼。
「葉先生,請放心,現在您所處在的區域還是相對安全的,但若繼續以先前的速度推進,用不了三分鐘,您就可能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聽到系統這看似忠良,實則陰惻惻的警示,葉鈞本能性打了個寒顫,然後想也沒想,就打算拉著王三千打道回府。
可這時候,系統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葉先生,您若是現在走,也沒用,系統先前只是說了您目前處在安全的區域。可系統卻沒說這個安全的區域就沒有食人魚的出沒,您跟您的同伴早已驚動四周的食人魚,或許是考慮到不一定能啃下你們,又或者是習慣了群起而攻之的掠食方式,所以,系統斷定,現在肯定已經有一大波食人魚群朝您跟您的同伴襲來。」
不會吧?
葉鈞嚇出一身冷汗,琢磨著莫非今天就真得英年早逝?
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當葉鈞打算醞釀悲愴的情緒時,忽然一想又不太對勁。因為,若是真處在必死之境,系統也不會到現在才告訴他真相,莫非,從一開始,這越來越跟頭狐狸似的系統,早已有了對策?
「有沒有解決的法子?」問出這話的葉鈞相當不甘心,因為總覺得會被系統這奸商狠狠咬上一口。
「葉先生,請放心,水下的生物多數是通過聲波來判定行為,而肉眼跟思維倒還是其次。系統先前就曾做了一些試探,發現這些食人魚對於聲波的敏感度相當高,所以,只要做出一定量的聲波控制,就能夠讓這些食人魚疏散。那麼,葉先生您就可以放心游完這片湖水。」
「真的?」
聽系統的口氣,這似乎還得往前面游,儘管相信系統不會害他,可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多不勝數還長著獠牙利齒的食人魚,葉鈞就渾身不自在。
「葉先生,請放心。」
瞥了眼一旁苦思皺眉盯著前方跟四周的王三千,葉鈞暗暗歎了聲,當下強裝鎮定道:「咱們繼續往前游吧,不過,速度盡量放緩一些。」
王三千不輕不重應了聲,然後,就再次潛入水中。
葉鈞也有樣學樣的潛入水中,心裡嘀咕著,果然後知後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時候知道太多,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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