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站在燕京這座城市甚至是整個北方,作為年輕翹楚的孫凌、王霜以及彭飛,確實屬於這個時代的寵兒。儘管對於拉攏張嫻暮一次次的以失敗告終,但實際上他們並不在意,多一個強力的競爭對手進來,就多一份壓力,蛋糕不多,至少青少派的夾縫,他們三人都認為已經擠不下一粒沙子。
可就是這種自負,當葉鈞如彗星般崛起的那一刻起,就面臨著一次次打擊!
「沈叔叔,能不能阻止?」儘管說出這句話,孫凌有著千不甘萬不願,但事實擺在面前,即便孫凌不想承認,也只能嚥下這口苦澀。
「阻止?」沈伯仁擺擺手,平靜道:「不是沒辦法,可是,我的方法對你們來說,不適用。」
「沈叔叔,您就別打啞謎了。」
彭飛最急,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家裡面、大院裡面的那些長輩豈會想不明白?
要說這裡面誰最著急,無疑,就是這個整天都得面臨旁人指指點點,又迫切想做出些成績擺脫目前困境的彭飛。
沈伯仁長歎一聲,搖頭道:「我沒打啞謎,彭飛,你心不靜,沒看到孫凌跟王霜都已經猜出來了嗎?」
「我靜得下來嗎?」
彭飛有些急躁,看也不看身旁先後露出愁容的王霜跟孫凌,激動道:「沈叔叔,我目前的處境您也知道,如果不能做出些成績,那麼下一屆的保送資格,我肯定沒份。家裡面的老頭子已經對我非常有意見,說培養我這麼多年都培養到狗身上了!如果我要是失去下一屆的保送資格,恐怕以後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胡鬧!」
沈伯仁破天荒露出怒容,訓斥道:「彭飛,你給我冷靜點!」
被沈伯仁狠狠訓了句,彭飛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原本激動的心情也有所回落,歎道:「罷了,罷了。」
看著彭飛這副頹廢的模樣,本打算繼續說兩句的沈伯仁只能歎了歎,臉上有了些緩和,「彭飛,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我的方法,不適合目前的形勢。誠然,要主動還擊,必然要跟葉鈞勢在必得的幾個部門偷偷搞關係,而且還要請幾位老爺子出面勸說。可是,這勢必得讓青壯派的幾個人出手,那麼,咱們就被動了。而且,外人就會說,葉鈞一個人,就將燕京黨整個青少派給擊潰,還逼得青壯派那些坐不住的人率先出手!到時候,我肯定一點事都沒有,葉鈞的野心能不能成功阻止,也是三七之數。但真到了那時候,老爺子們就會覺得,青少派確實沒有存在的價值,那麼你的處境非但解決不了,只會更艱難!」
彭飛驚出一身冷汗,艱難道:「沈叔叔,就真沒辦法了嗎?」
「如果是在之前,或許還有一點轉機。可現在,葉鈞在鏡頭前公之於眾,坦白說,我也無力回天。」沈伯仁臉上出奇的有些憤怒,「因為一旦這麼做,只會徹底觸怒老爺子們。到時候咱們背負的可不僅僅是失敗者這個頭銜,還有禍亂國家安寧這種一等一的罪名!」
看著電視螢幕中的葉鈞,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是神色複雜。
「哈哈,笑死我了!」
天海市一間私人會所裡,一個男人拍著大腿捧腹大笑,一旁的劉懿文跟方文軒同樣流露出笑意。
「依我看,現在沈伯仁那夥人肯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我昨晚還納悶,葉鈞跟我說今天肯定有好消息,我一直琢磨著他是不是還藏著掖著。現在看來,這消息確實好,幾家歡喜幾家愁,這完全是建立在沈伯仁那夥人暴怒無奈的基礎上的喜慶。」
「是呀。」
方文軒笑了笑,分析道:「其實紀實片這玩意,誰都能拍,市面上也有很多這種題材的音像製品跟書籍。可是,那些都沒用,為什麼,依然缺乏吸引社會去關注、去瞭解的影響力。坦白說,就算是京裡面的老爺子們親手拍攝、親手撰寫,甚至高調發售,恐怕效果也不會理想。」
「沒錯。」劉懿文接過話,笑瞇瞇道:「但這小子不一樣,他臉上現在就有著愛國愛民的烙印,社會各層,除了北方那夥人,幾乎都對這小子有著一股親近感、信任感。其實這紀實片最主要的無非是喚醒社會的良知,對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同胞伸出援手,這本就無可厚非,這小子拍攝好後,同樣能獲得大量的社會支持,這無疑對正面的形象提升,是非常大的。」
劉懿文頓了頓,若有所指道:「可是,這小子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拿下京裡面那幾個部門,這些老爺子都是頑固派,不是那種往錢眼裡鑽的。倒不是心高氣傲,而是有節操!如果葉鈞真拍攝這麼一部具有深遠教育意義的紀實片,那麼必然能取得他們的好感。一旦取得好感,那麼很多問題,就能擺到桌面上談,而鑒於葉鈞在社會的正面形象,對於一些娛樂場所、一些傳媒類的節目,又或者音像製品,到時候確實能做到全程綠燈。」
「是呀。」方文軒嘖嘖讚道:「小鈞不僅會做買賣,還懂得借助形勢去賺更多的錢。但這些可不僅僅只是朝錢眼裡鑽,每一步棋,都藏著後手,只有你分析不到,沒有他想不到。」
「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沈伯仁會如何處理這種事。」劉懿文臉上滿是笑容,「最好讓燕京黨青壯派那幾個混蛋出手,那麼到時候我們這邊可就有料子說了。」
「嘿嘿!」
「嘿嘿!」
一屋子人不說笑得如何淫.蕩,但絕對都是清一色的幸災樂禍,儘管大家都清楚沈伯仁不會這麼膚淺,但如此困境,他們還真希望沈伯仁失策一回。
鏡頭前的葉鈞同樣在聯想著孫凌等人的無奈臉色,剛才爆料出拍攝紀實片可是經由星爺的嘴,他從頭到尾就沒吐露一個字眼。
當然,葉鈞才懶得去理會外界對這部紀實片到底持著什麼態度,因為他有更想要爆料的信息去繼續刺激孫凌等人的神經!
「其實昨天一大早,我的父母就先後打電話問我,說是有許多熱心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打算捐出一些錢,或者小孩穿不上的舊衣服,可惜卻因為不知道捐贈的途徑,只能乾著急。我很理解各位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對那些受災同胞以及窮苦孩子的關心與熱忱,可之前因為各方面的手續還未審批,所以不能建立捐贈渠道,不然,這就是觸犯國家法律法規。」
葉鈞頓了頓,激動道:「可是,我今早就得到一個好消息!就是國家已經通過我報審的文件,而且從遞交市委到省委再到燕京,僅僅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我聽說當時省委將這份報審文件遞交到燕京時,竟然相關部門的所有領導,都火急火燎從家裡面往單位上趕,甚至有好幾位領導飯都沒吃,就加班加點熬到深夜!這足以看出國家對這份報審是多麼重視!在此,我要感謝黨,感謝那些兢兢業業為民生勞心勞力的幕後英雄,感謝那些曾在報審文件上簽過名蓋過章的領導!感謝你們對這份計劃的支持與肯定,我代表那些受災的同胞,還有那些點著蠟燭,在昏暗燈光下看書的兄弟姐妹由衷的說一句,謝謝!」
「好深沉的心機!」
沈伯仁死死攥著手,手腕上的青筋已經隱隱有凸起的徵兆。
「沈叔叔,您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不僅是彭飛非常疑惑,就連王霜跟孫凌也是如此。
沈伯仁盯著電視螢幕上的葉鈞,一字一頓道:「你們可別忘了,這不是內地的欄目直播,而僅僅是娛樂無極限欄目。」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現在孫凌、王霜以及彭飛才意識到他們看的並不是內地某個頻道的欄目直播,而是通過衛星接收的特殊信號!
彭飛狠狠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怒道:「該死的混蛋,他想要樹立娛樂無極限欄目的正面形象,也不需要做得這麼明顯吧?現在這種形勢,他就算跟廣電局商量,將這個欄目搬到內地,也不是不可能!他何必要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彭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不妨再多想想。」孫凌臉上露出一絲駭然。
彭飛皺了皺眉,瞥了眼不說話,只是低頭深思的沈伯仁跟王霜,忽然,一個令他驚恐的念頭升起!
見彭飛欲言又止,沈伯仁點頭道:「沒錯,葉鈞是在變相的給咱們國家的領導人做宣傳!也就是說,他是在討好咱們頭頂上的老爺子們!眾所周知,伴隨著港城回歸日益臨近,目前確實有著一大股不安分的人宣揚一些反調的言論,儘管此前葉鈞在南唐那間ktv開業上已經做出先行者的表率,也確實有一些成效,但依然不足以掩蓋港城人的恐慌。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港城被稱為亞洲四小龍,可回歸後,經濟是否會呈現低迷,這誰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不會因為某個人積極向上的言論就能阻擾這份私心。」
「所以,葉鈞目前這種做法,可以說,甚符老爺子們的心意,沈叔叔,對不對?」王霜臉上有些無奈。
「嗯,非常時期,非常手法,目前跟咱們一樣,通過衛星信號收看節目的老爺子們,必然會就這件事,在明天的會議桌上交談。到時候,**宣傳部、文化部、廣電局以及新聞署的相關領導人肯定會被叫過去,老爺子們壓根不需要交流太多,這些部門的領導就能明白老爺子們的心意。」
沈伯仁頓了頓,一字一頓道:「我現在越來越後悔當初怎麼不將葉鈞給拉攏過來,即便是讓他直接進入青壯派!甚至成為我的接班人!」
一言出,孫凌、王霜以及彭飛的臉色相繼大變,但很快,就是無奈的酸楚。
已經足足十幾年了,能獲得沈伯仁這種評價的人,除了十年前那位大放異彩,卻因為病魔纏身而無法攬重活的男人。偌大的京華,也就只有葉鈞了。
葉鈞不斷說著一些關於紀實片的拍攝內容,以及之後的計劃,還說這部紀實片不會收取一分一毫的費用,只要到捐贈的募捐箱捐出一分錢,就能獲得這本紀實片的光盤。當然,葉鈞還提到,紀實片裡面很可能還會有某位明星的親筆簽名。
相比較免費獲得一張紀實題材的光盤,各方民眾的興趣還不是很高漲,可聽到紀實片裡還可能出現某位明星的親筆簽名,電視機前的多數年輕人都顯得異常激動。
「下面,我就宣佈關於捐贈途徑的幾個計劃。」葉鈞笑了笑,伸出手,「下面,有請夏氏全資公司ceo,夏師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