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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商海浮沉 第四百三十章 戲子 文 / 杯中窺香

    車進入楊家會總部,這裡距離楊家會私人的飛機場確實有一定的路程,印象中的楊家會與現在相比,顯得還是那麼一成不變。上輩子,有幸進入楊家會總部,磋商一些國際商務向的問題,可上次進來的心情與此刻截然相反,如果說上次摻雜著激動,那麼這次,就是純粹的平靜,只因缺乏了那種神秘感。

    「還生氣呀?」

    葉鈞看著楊靜,只見對方精緻的俏臉上,寫滿著那種受到輕視的不爽。

    「沒有。」

    楊靜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看得出來,這言不由衷的口吻與說出來的實質性內容,始終是帶著引號的。

    葉鈞也感覺到有些無辜,對他來說,這車的鏡子根本就不是透明的,他事先也沒想到楊靜會藏著車子裡。按理說,如果真心要來接他,在下飛機時,就應該走下車,大老遠朝他揮手。可似乎這位楊家的大小姐還打算玩神秘,來一場驚喜,可這藏著反而藏出道理來了,對此,葉鈞也頗為無奈。

    好在,下車後,楊靜卻沒有將滿臉的情緒化寫在臉上,僅僅是跟司機交代一聲,讓他把葉鈞的行李帶到事先準備好的客房後,就挽著葉鈞的臂膀,領著葉鈞漫步於眼前這條走道。

    看了看表,發現已經快夜間七點,也不知道楊靜打算帶著他到什麼地方。

    左拐右拐進了一處大概上萬平方米的住宅區,只見清一色的別墅群中,幾乎都是萬家燈火。依著葉鈞的印象,這裡應該都居住著楊家會的嫡系成員,比如楊靜的父母,就居住在這片住宅區的某間別墅裡。

    叮咚…

    果然,開門的是一位年紀不大的中年女傭,喊了一聲小姐後,就笑著讓出一條道。

    「爸、媽,我們回來了。」

    看來,楊靜對楊新林以及杜燕萍的成見還相當不淺,這冷言冷語的招呼聽起來總歸是缺乏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

    楊新林與杜燕萍正坐在沙發上算賬,剛開始只是隨口應了聲,依然在紙上寫寫畫畫,可杜燕萍忽然反應過來,當下豁然轉過身,驚喜道:「這不是小鈞嗎?來,快過來坐。」

    楊新林也回過味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紙,轉過身子。

    當下楊新林緊緊打量著葉鈞,目光中毫不掩飾那股潛藏著的欣賞味道。

    這時候,一旁傳來腳步聲,只見胡有財跟楊婉從樓梯走了下來,見葉鈞來了,笑道:「好傢伙,沒想到你到港城一趟,再次滿載而歸。」

    「叔叔、阿姨,新年好。」

    葉鈞先是恭敬的朝楊新林與杜燕萍躬身拜禮,然後才望向漸漸走來的胡有財與楊婉,「財哥,瞧你說的,我這不是兩手空空來的嗎?怎麼能說是滿載而歸?」

    「少來。」胡有財意味深長投給葉鈞一個你別想矇混過關的眼神,然後笑道:「先坐吧,剛才我跟岳父商量了一下,他同意了。」

    「同意?」

    在楊新林的招呼下,葉鈞也是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對於胡有財嘴上提到的事情,坦白說,他純粹就是莫名其妙。

    「還是我來說吧。」

    杜燕萍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對她來說,自從嫁入楊家,就清楚這裡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如果沒本事,只能招人瞧不起。

    對於女婿,不管是杜燕萍,還是楊新林,都要挑那些會賺錢、還要有腦子的人,否則,他們絕不介意再次得罪自己的親生女兒,來一場棒打鴛鴦。反正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做,楊婉就是最好的例子,這棒打鴛鴦的棒子直到楊婉認識胡有財後,才暫時擱置在腦後。

    如果說,楊靜若是選了一個他們並不中意的男人,就算明明知道會因此讓本就緊張的親情關係再次惡劣,楊新林與杜燕萍依然會重拾這條棒子,再次上演棒打鴛鴦。不過,楊靜選了葉鈞,選了這位內地歷史上最年輕的億萬富豪,而且還有著龐大的成長空間,對於葉鈞這位準女婿,楊新林與杜燕萍都很滿意。

    見葉鈞朝自己露出傾聽之色,杜燕萍平靜道:「這件事原本我不同意,但是,阿財跟婉兒卻一再堅持,所以,之前商量了一下,江陵的清巖會所,會交給你全權負責管理,反正你現在也是那間清巖會所名義上的管理者。當然,這件事明天在家族會議上,我會當場提出來,儘管當時決定讓你負責,可那是建立在大家誤以為阿財跟婉兒遇難的前提下。如果要名正言順,依然需要家族會議的投票通過。所以,你今晚最好準備一下,婉兒待會會給你一份資料,你能記住多少,就記多少。」

    「放心,這傢伙腦子好使,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而且還是那種一目十行的怪胎。」

    楊靜不冷不熱在旁補充一句,對於當初因為清巖會所遭到楊天賜的威脅,不得不暫時住在那間908室的楊靜,對葉鈞的一些老底還是知之甚詳的。

    這話讓楊新林與杜燕萍都露出驚訝之色,但很快就是驚喜,「真的?」

    葉鈞被楊新林以及杜燕萍盯得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點點頭,「一目十行或許誇張了些,過目不忘也有些不恰當,不過看書快,記得牢,這倒是真的。」

    「一味的謙虛可不是什麼好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面,或許還會認為你太嬌縱。」

    楊新林滿臉笑意,事先他也沒想到葉鈞竟有這本事,那麼明天的家族會議,爭取到選票的概率也將大大提高。

    能進入楊家會總部的外姓人,本身能力就無可厚非,否則,相信誰也不願帶個傻帽進來讓其他嫡旁二系恥笑,給自個添堵。

    而楊家會內部在乎的,就是被挑選的人,是否熟知楊家會的發展歷史。而楊婉接下來要交到葉鈞手中的資料,確實是那些看似無傷大雅的楊家會歲月史。

    「財哥,你跟嫂子真打算周遊世界,瀟灑過日子了?」葉鈞奇道。

    「沒錯,等過完年,我跟你嫂子就周遊列國,過以前我們都盼著的好日子。當然,岳父給我的限期僅僅兩年,兩年後,就必須帶著你嫂子,重新回國。」

    胡有財似乎顯得很期待,對於兩年後是否會成為葛朗台似的守財奴,天天盯著錢過日子毫不在意,畢竟對他來說,那也是兩年後才需思考的問題。今朝有酒今朝醉,胡有財覺得與其去空想一些飽受拘束的苦日子,倒不如放眼現實,先開開心心過完這兩年,盡可能讓老了後不會留下遺憾。

    葉鈞倒是有些羨慕胡有財,笑道:「財哥,認識你這麼久,確實是第一次看你這麼開心。」

    「小鈞,就算財哥出國了,也是會回來的。如果有朝一日遇到困難需要財哥幫忙,儘管說一聲,就算人在北極,我也會連夜趕回來。」

    胡有財端著酒杯,與葉鈞的酒杯碰了碰,先是默契的一飲而盡,然後相視而笑,繼續站在陽台上看著這夜晚的月梢。

    楊家會招待客人的地方,竟然是一幢足以跟五星級酒店媲美的大樓,單說葉鈞下榻的這一層,就足以三十多號房間。這整棟算起來,起碼也有兩百多號房,依著楊家會的財力物力,這不足為奇,可葉鈞很納悶楊家會平日裡真能吸引這麼多批『遊客』?

    對於這個問題,楊靜倒是給出了答案。

    原來,楊家會逢年過節,都會邀請一些社會上具有影響力的客人到訪,年初八,就會有一大批被邀請的賓客在楊家會總部歡度。當然,這些賓客基本全是清巖會所的貴賓,他們不僅能享受楊家會總部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更是能參加楊家會在這個時候舉辦的商務研討。當然,後者才是真正吸引這麼多賓客到訪的關鍵原因。

    在楊靜的陪伴下,葉鈞來到楊家會總部的大會堂,裡面起碼能容納近千人,不過因為這次是非公開的家族會議,所以顯得很空曠,人群也基本聚集在最前排。細數了一下,這次到訪的楊家會成員,無論嫡系還是旁系,都至少有著二百多號人,這確實是極為難得的盛況,葉鈞暗道怕那幢供客人食宿的大樓,應該也是用來招呼那些並不具備資格住進楊家會總部的旁系成員吧?

    葉鈞的入場讓原本較為清靜的大會堂陷入短暫的喧嘩當中,畢竟昨天他們才得知葉鈞竟然在港城做了一件這麼轟轟烈烈的事情,自從得知葉鈞與楊靜的不淺關係後,葉鈞兩個字,也漸漸進入楊家會嫡旁兩系成員的眼裡。

    「一個只懂得在電視裡賣弄的戲子,也有資格進這裡?」

    儘管四周比較喧嘩,但這不冷不熱的話卻極為清晰的傳遞四周,同時還傳進葉鈞耳膜裡。

    當下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賣相不錯的青年正冷笑連連盯著他,青年身邊還坐著一個似乎與四周氣氛格格不入的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

    「海寧!你怎麼說話的?」

    一個面相很威嚴的中年人狠狠訓斥一句,儘管語氣確實很嚴厲,但目光卻似乎並不當回事。

    葉鈞不用猜,就知道這中年人完全是在演戲。

    「爸,我可沒說錯,你們想想,如果這愛賣弄的戲子不是跟表妹好上,能來咱們這裡?他有這資格?」

    眼見這青年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葉鈞目光漸漸泛起冷笑,剛才偷偷看了眼四周,發現不少人儘管嘴上不說,但心裡恐怕都是一個想法。

    「看來,有不少人並不希望我如願成為江陵清巖會所的負責人。」

    葉鈞很快就猜測出這些人的心思,畢竟清巖會所就那麼點,遠遠不夠楊家會嫡旁二系分配。而且清巖會所並非是楊家會的專屬產業,還有著眾多巨頭家族,否則,清巖會所也不會擁有這麼多身份顯赫的資深會員。單從一個家族的關係網來說,楊家會確實還不足以將人脈發展到這種層面,而印象中,似乎楊家會只佔有清巖會所四成的資源。

    「鍾海寧,你有種再說一次!」

    楊靜認為她可以對葉鈞耍脾氣,可不代表別人就可以!當下楊靜鬆開挽著葉鈞的手臂,叉著腰,指著那個青年就一頓數落。

    鍾海寧並不在意,笑瞇瞇道:「表妹,我可沒胡說,難道這位葉先生沒出現在電視鏡頭前?不是賣弄的戲子?」

    啪!

    楊靜被氣得差點紅了眼,可還沒等鍾海寧洋洋得意,就被中年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罵道:「什麼戲子戲子的?我剛才就警告過你,說話別這麼難聽!難道演戲就是賣弄?如果再敢胡言亂語,馬上滾出去,別跑這地方撒野給我們家丟臉!」

    「爸!」

    起初,鍾海寧還打算爭辯,可瞧見中年人充滿暗示性的目光,稍稍細想,頓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戲子戲子這麼叫著叫著就順了嘴,這才猛然想起眼前的楊靜就是個演員,他嘴上那種似乎低人一等的戲子!

    鍾海寧只能裝出副羞惱的模樣坐下來,可偏偏依然有人似乎唯恐天下不亂,冷言冷語道:「老一輩常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依我看,這話一點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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