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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商海浮沉 第二百六十八章 告別,升任少將的高長河 文 / 杯中窺香

    「楊天賜,那事,真是你幹的?」

    一間私人會所的某間包廂,張嵩、邵良平、程澤建、吳毅都坐在沙發上,而楊天賜卻只是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夜景。

    「這不正是你們希望的嗎?」

    楊天賜不陰不陽的回答,讓張嵩等人都是一陣心驚肉跳。原本還抱著僥倖,可實在沒想到,眼前這瘋子還真敢把事情往絕處上帶。

    當天,張嵩可是隔著大老遠,瞧見身披孝服的胡安祿與楊懷素,混到他這種程度,自然清楚這來自兩個不同家族的傳奇,有著多麼血腥的歲月史。

    「胡鬧!我只是讓你小懲大誡,讓胡有財知難而退,誰讓你幹出這等殺人越貨的事情?」

    想起他那個年代大放異彩的胡安祿,光聽說曾一夜屠盡百人,就足以讓張嵩寢食難安。

    面對張嵩氣急敗壞的訓斥,楊天賜轉過身,陰沉著臉:「張局長,莫不是這麼急著就想跟我劃清界線吧?真以為想逮鷹就得撒兔子?你真當全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情?」

    「楊天賜,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張局長只是替你安危著想,你可不能不識好人心呀!」

    眼看著火藥味漸濃,邵良平忙呵斥一聲,然後打起圓場:「張局長,你也消消氣,都說年輕人不懂事,容易衝動,咱們也是那個年紀走過來的。」

    說完,邵良平指著楊天賜,語重心長道:「你也是的,做事怎麼就這麼不經大腦?非得惹出人命?現在好了,這江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兩個人都還沒走,這江陵的河壩就這麼塌了。」

    「算了!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後話幹什麼?」

    程澤建站起身,陰沉道:「沒想到葉揚升這傢伙竟然真有染指江陵河壩的心思,張局長,你不是說葉揚升不管成與不成,都會被京裡看中,他現在這麼幹,很明顯就是打算跟咱們來真的!」

    「哼!我也沒想到葉揚升竟敢把事情做這麼絕,但也不敢肯定葉揚升知道這事。還是那句話,若是葉揚升不知道內情,那活該咱們倒霉。但倘若知道,這葉揚升,就是擺明了要拿咱們立威!」

    「要不?去提醒他?」

    「不必了!」

    張嵩回絕了程澤建的提議,既而凝視著楊天賜:「既然事已至此,事先約定好的那一筆錢,可就不能給你了。」

    楊天賜清楚張嵩指的是國家撥給江陵的治河款目,也清楚現在這筆錢要用在修建河壩上,儘管心裡清楚,但嘴上卻冷冷道:「可以,不過別讓我查出你們偷偷摸摸在背後坑我。」

    說完,楊天賜扭頭就走,當門鎖上後,程澤建才一巴掌拍在沙發上,痛斥道:「瞧這小子那副囂張狂妄的德性,要不是田建德是這小子的家僕,我能讓這小子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算了,他只是年輕人,不懂事。」

    邵良平剛想繼續打圓場,程澤建就不客氣道:「年輕就不能沒規矩?就能對著咱們這些長輩指手畫腳?」

    邵良平顯然不打算繼續跟程澤建爭辯,反正楊天賜人也走了,只是苦笑一聲,就不再吱聲。

    當下屋子裡,昔日江陵五巨頭餘下的三人,都各懷鬼胎,絲毫沒注意到吳毅臉上一閃而逝的陰冷。

    清晨,早早起床的葉鈞例行公事在房間用餐,同時負責送來早餐的服務生還特地給葉鈞捎上了今日的晨報。

    大體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葉鈞就不再多看,心裡琢磨著:「也不知道張嵩這些人知道今日有這麼多有實力的公司參與競拍,會不會升起一股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偷著笑的葉鈞正準備將身前的早餐風捲殘雲弄清時,房間的電話響起。

    「喂?」

    「葉先生,樓下有一位先生想見你,說姓高。」

    姓高?

    莫非是高長河?

    葉鈞對著電話說了句『就來』,然後就穿戴好衣物,也不顧吃到一半的早餐,就推門離開。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進入休息廳的葉鈞大老遠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正是高長河。

    「小伙子,咱們也很長時間沒見了,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高長河說完,還有意無意朝窗外望去,只見早早起床晨練的董尚舒正領著一群人在後院做著體訓。

    葉鈞笑道:「高伯伯,其實我早就起床了,只是會所裡沒太多事需要操心,所以就在房間裡多待了一會。」

    「年輕人早起是一個值得表彰的好習慣。」

    高長河笑了笑,然後擺擺手,一旁的西裝男子很快就遞上來一份文件。

    當這份文件遞到身前時,葉鈞沒有問,只是輕輕展開,入眼的一行字眼,讓葉鈞瞳孔微縮。

    「高伯伯,恭喜您榮獲陞遷。」

    沒錯,高長河已經正式接過少將軍銜,當然,陞官了,就必然要做出一定的人事調動,這是規矩。

    可這就代表日後很難再得到高長河的照應,尤其是那間908室的防護力量,這也是葉鈞心中不是滋味的原因。

    高長河看出葉鈞臉上有些古怪,笑道:「怎麼了?瞧你臉色這麼怪,莫不是覺得高伯伯不該走吧?」

    「不是,只是替高伯伯開心。」

    葉鈞這話不論高長河是否相信,反正一旁那個西裝男子是不信的。

    不過,高長河似乎看出葉鈞的心思,當下笑道:「來了這麼久,也不請高伯伯去喝一杯熱茶,就這麼站著?」

    葉鈞猛然回過神來,先是將那份陞遷以及調離的文件遞還給一旁的西裝男子,然後才吩咐大堂經理準備一間上好的包廂。

    聽說這個不顯山不顯水的中年人竟然是一名少將,儘管清巖會所內時常也出現一些大人物,可這大堂經理依然不敢有所懈怠,畢竟能升任少將的軍人,就有機會升任中將,成為一方軍區的作戰總指揮!甚至軍長!

    當然,觀其不到五十歲的年紀,若是拚一拚,興許臨近退休,或是換屆後的一次大洗牌,升任上將也極有可能!

    坐在椅子上的高長河朝杯中吹了一口氣,然後茗了口茶,這才笑道:「關於近期江陵市的河壩坍塌,市委也打算面向社會招標,你有沒有興趣摻上一腳?」

    「高伯伯,已經籌備好,並且付諸於實踐。」

    「哦?」

    高長河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說來聽聽。」

    當下,葉鈞就細細解釋著昨天在這間清巖會所發生的事情,包括如何煽動江陵市眾多地產老闆們加入的細節,這讓高長河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欣慰。

    良久,高長河才感慨道:「小鈞,你是高伯伯這麼多年來看到的最有潛力的年輕後生。或許高伯伯這輩子沒有去過太多地靈人傑的地方,沒有見識過太多被稱為青年才俊的後起之秀。但即便走過了,見過了,這句話,依然不會改變。」

    說完,高長河緩緩站起身,在包廂裡來回踱步:「這次高伯伯到了粵州軍區,很可能就不會再回江陵,若非上面催得緊,高伯伯確實很希望留下來,見證你如何撫平困擾江陵幾十年的夢魘。儘管可惜,但高伯伯依然會竭盡全力幫助你,我走了,不代表向著我的那些孩子,同樣離開這座城市。所以,分別在即,高伯伯送你一樣禮物。」

    說完,高長河朝那個始終站在門前的西裝男子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是,首長。」

    這西裝男子應了聲,就扯開衣領,露出一個微型的通訊器:「首長讓你進來。」

    很快,包廂就傳來敲門聲,也不用高長河批示,西裝男子就立刻打開包廂大門,然後輕輕推開。

    只見一個身穿皮夾克的中年人正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進入包廂,若是沒記錯,葉鈞記得這中年人就是上次跟蹤過他,還找過他,讓他幫忙聯繫高長河的男人。

    但若是韓芸在這,興許就會認出來,這個中年人,就是當日將葉鈞救走的那位。

    「首長好!」

    中年人朝高長河敬了個筆直的軍禮,在高長河舉手回禮後,才放下手,既而轉身目視葉鈞:「葉先生,您好,我叫嚴陽。從今日起,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可以直接聯繫我。」

    自稱嚴陽的中年人說完後,就遞給葉鈞一張名片。

    葉鈞僅僅掃了眼,臉上就閃過一絲驚訝,因為這中年人竟然是一名中校!

    「小鈞,嚴陽一直是我的左右手,現在已經成功升任上校了。也就是說,從今日起,他將擁有與我之前同等的職權。」

    高長河笑了笑,欣慰道:「當然,我清楚你不是那類喜歡濫用職權的人,不過有些事,解決不了,就找他。」

    「謝謝高伯伯。」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有機會,到粵州走走。」

    「好的。」

    高長河看了看表,然後就領著那個西裝男子離開,葉鈞跟在背後,一直將高長河送上一輛黑色轎車。

    當轎車漸漸消失於視野之中,葉鈞望向一旁的嚴陽:「這似乎是咱們第二次見面吧?」

    「第三次,準確說,我經常見到你,但你見到我,卻只有兩次。」

    「哦?我怎麼想不起在哪跟你這麼近距離接觸過,當然,某些鬼鬼祟祟跟在身後的不能作數。」

    對於葉鈞最後一句話的調笑,嚴陽也不尷尬:「當日你在南唐受傷昏迷後,是我將你送上醫護車。確切點說,你能平安活著,我也有功勞。」

    「你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客氣。」

    「跟別人,我是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原本表情相對嚴肅的嚴陽忽然抿嘴笑了笑,緩緩道:「可我每天都跟著你,對你也算熟悉,清楚跟你客氣,這完全是自作多情。我可不希望以後被你在酒桌前大肆抨擊我是個自作清高的木頭嘎子,尤其是在首長面前。」

    葉鈞莞爾一笑,真沒看出來嚴陽也有著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當下笑瞇瞇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咱們進去喝一杯?」

    「正有此意,大清早跟首長跑這地方,肚子一點糧都沒有。剛才要不是首長在場,興許那桌子上的糕點我肯定一掃而空!」

    葉鈞越看嚴陽越順眼,這脾性跟阿牛、阿輝相差不大,加上身份已經貴為上校,這無異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人生際遇,相信只要高長河還能繼續扶搖青上,嚴陽接管將級軍章也並非不可能!

    「你不說我差點也忘了,我先前也在吃早點,可剛吃兩口,就因為高伯伯來訪而跑了下來,現在肚子也餓著。」

    「哈哈!走!」

    說完,嚴陽就狠狠拍了拍葉鈞後背,直讓葉鈞睚眥咧嘴,一個勁喊疼。只不過臉上,卻絲毫感覺不到有任何痛楚,反而透著一股心隨意動的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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