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9
施策等待了一會,才搖搖頭:「亨利艦長,鈞座的指示是,拿破侖三世還是很有趣的,不要破壞歷史的趣味性。」
「拿破侖三世?那二世是誰?」朱亨利這個法國人也糊塗了。
「有可能是指他爹約瑟夫拿破侖,更有可能是指羅馬王。這不是我們要操心的,鈞座說他是三世,他就是三世。我們要關心鈞座的另一條指示,讓狙擊手留在位置上。」
「狙擊手,哪有狙擊手?」
「如果一個槍法很差的狙擊手在瞄準你,你會把他幹掉,讓敵人換一個神射手來嗎?」
看到朱亨利扭曲的臉,施策才說:「不開玩笑了,鈞座指示,不准主動與英國人發生正面衝突,我們還沒有準備好。」
這時候,施策口中的「差勁的狙擊手」已經到了英國人的軍艦「麥爾威厘」號上,額爾金正在這艘軍艦上等他。
「恭喜您脫險,陛下。在西貢的兩千名法國人,還有一些絕對忠誠的越南人都撤退出來了。」
「真是太感謝了。」
「您有什麼話要向您的臣民說嘛?」
「我出來了,我將歸來!」
「您將歸來,說得真好,您現在準備去哪裡?」
「難道您不是要將我帶到海峽殖民地嗎?」
「海峽殖民地是不列顛的土地,而不是您的領地呀。」
「我的領地?」
「荷蘭王位繼承人,東印度群島總督閣下。」
「你要讓我去爪哇?」
「不!不!不!加萊曼丹島更需要他們的皇帝。」
「加萊曼丹?婆羅洲?」
「是的,是的,加萊曼丹的白人勢力在不斷的削弱,華人的蘭芳和順總會已經將勢力延伸過了三發河,威脅到了坤甸。」
看到路易拿破侖茫然無知,額爾金繼續解釋說:「坤甸是荷蘭人在婆羅洲最大的據點。陛下,您的臣民正在呼喚您去解救他們。」
「那……那……,荷蘭東印度公司答應嗎?」
「您是荷蘭的王儲,為什麼要荷蘭東印度公司同意。荷蘭人根本就沒有精力應付華人的攻勢。而且,我以英國公使的名義,將白人王遺留下的權力轉交給您。」
白人王即英國殖民者詹姆斯布魯克,他在去年被蘭芳和順總會的人擊斃。
「好吧,我們去加萊曼丹。」
婆羅洲,高坪北部那萬河邊。山腳處,聚集著大隊的萬那軍和部落聯軍。萬那蘇丹在大群護衛的簇擁下,站在山坡上,遙望著山下第一波武士開始衝鋒。萬那蘇丹的六百武士呼叫著,舞動巴冷刀衝向振遠鏢局的陣地。振遠鏢局正在嚴陣以待,隨著耀眼的刀光逼近,負責戰地指揮的唐鵬深吸了一口氣。振遠鏢局排出的是一個營橫陣,每個連都有軍校生壓陣。
唐鵬抽出大刀,拿慣了共和軍的指揮刺刀,突然使用傳統的單刀還真不習慣,他又扭了一下身子,身上的黑襟紅腰帶好像把自己捆住了一般。萬那蘇丹的軍隊已經突進到300米處,按照標準程序,振遠鏢局的炮兵營開火了。毫不猶豫,直接上榴霰彈。
十八門白狼炮冷酷的收割著生命,有一些悍勇的萬那武士突進到一百米以內的距離,巴冷刀刀光閃爍。「雙份霰彈,放!」「各連排槍輪射!」隨著炮兵營和步兵營不同的口令傳出,振遠鏢局的陣地前就被硝煙堆滿了。百米開外的萬那武士群,像被無形的刀鋒掃過。
萬那武士的第一波衝擊就這樣全軍覆沒了。在以往與蘭芳會的戰鬥中,雙方都會出動近萬礦工和奴隸搖旗吶喊,但真正衝鋒打硬仗的雙方加起來沒有兩千人。這一仗萬那蘇丹以為還是一樣,先派精銳的武士沖一陣,然後大隊掩殺,最後火槍隊定勝負。但沒想到自己的精銳武士連逃回來的都沒幾個。萬那蘇丹把自己的火槍隊派了出來大打前鋒,隨後是漫山遍野的土著人拿著巴冷刀衝上來。
唐鵬大呼:「散兵線,前進!」駝鹿步槍是後裝線膛槍,這就讓步兵得以擺脫隊列的束縛,採用散兵線推進。
火槍隊是萬那蘇丹的矛尖,面對衝上來的不計其數的土著人,只要打碎這個矛尖,這些土著人就會失去進攻的勇氣。
在距離四百米的時候,振遠鏢局的步兵們打出了第一輪攢射,隨後是自由射擊,萬那蘇丹的火槍隊本來列出了西式的橫陣,但槍手在狂風暴雨般的步槍子彈中一個一個倒下。任誰也受不了這樣的煎熬,終於有一名火槍手大吼一聲,對著振遠鏢局的鏢師們衝了出來。
這名領頭的火槍手立刻被打倒了。但其他的火槍手條件反射一般,跟著這名同伴往前衝,萬那蘇丹的火槍隊居然開始衝鋒了。
幾枚榴霰彈在兩軍之間炸開,四散的彈片掃到了十幾名火槍手,但戰鬥的狂熱讓這些人無視倒下的同伴,繼續在衝鋒。
「全營攢射,上刺刀。」唐鵬說完,把自己手中的大刀交給身邊的鏢師,這鏢師以前也是使刀的,剛剛用上步槍不久。
唐鵬換過步槍,刺刀一挺:「衝啊,把他們殺光。」
全營跟著唐鵬,如同山崩的巨石一樣衝向了萬那蘇丹的火槍隊。
身後的炮兵營抓緊時間,還打出實心彈到萬那火槍隊裡。唐鵬衝在最前面,面對一名萬那火槍兵,立刻用槍一撥,架開對方的刺刀,然後向前,扎!解決了一個,他只管向前,身後自有用大刀的那名鏢師照顧。刺刀戰恍若一瞬,萬那蘇丹的火槍隊就崩潰下去。這時候,跟在振遠鏢局後面的近萬礦工,拿著鐵鍬,礦錘,當然還有長矛火銃,一股腦兒衝了下來。與萬那蘇丹的土著混戰在一起。
振遠鏢局的步兵營變成一個箭頭,專往人堆中去,定裝彈藥上彈快,他們對著土著們就是一排槍,隨後就是刺刀衝鋒,當面的土著就潰散了。
這場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不僅擊斃了兩千多敵人,還抓了六千多俘虜,可以說,萬那蘇丹下面的部族已經全被消滅了。
血紅的晚霞飄在了天空,戰鬥慢慢停息了。
蘭芳會與萬那蘇丹國爭鬥幾十年,蘭芳會中有些人自然與萬那土著有血仇,這下便有不少人在俘虜中搜尋仇人。
唐鵬正在和自己軍校的同學,現在振遠鏢局的連鏢頭林光原商量追擊萬那蘇丹,搗毀他的王宮的事情,這林光原是蘭芳會陸六伯的入室弟子,1842年的時候被送到黃埔講武堂學習,還多虧他的努力,蘭芳會才同意在談定公司董事會的股份之前,先把鏢局的第二步兵營建起來。
這時候,露絲雅跑了過來:「唐鵬,馬上派人,把俘虜隔離起來,凡是私自尋仇的,一律羈押。」
「蘇姐,這幫會的事情,你就不懂了吧。」唐鵬嬉皮笑臉。
「少廢話,這是命令,就算要報仇,也是由公司統一執行,從今天開始,我們和土著之間,再也不許報私仇。」
忙到半夜,總算把俘虜全關押好了,也勸走了要報私仇的蘭芳會的人,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尋仇屠殺。
「蘇姐,公司準備怎麼處理這批俘虜。」
「原則上是去礦山,給華工七成的工資,當然還要甄別,對華人特別敵視的,連部落裡的族人一併處理掉。」
「我還以為蘇姐你是菩薩心呢。」
這時候,一個人如同豹子一樣闖了過來,露絲雅和唐鵬都掏出手槍。
「是我。」原來是林光原,他剛剛偵查回來,「萬那蘇丹跑到三發的堡壘裡去了。」
三發,那是荷蘭人的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