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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旌旗分一半 32遙遠的地方——列夫-托爾斯泰從軍記節選 文 / 引弓

    更新時間:2012-05-15

    因為為沙皇開闢了一百萬平方公里遠東領土的功勳,俄羅斯遠東總督穆拉維約夫被授予了阿穆爾斯基伯爵的爵位。一個年僅34歲的少將,就這樣跨入了貴族的行列。

    從中亞的草原哥薩克頭領,到遠東追隨穆拉維約夫的上校們,都在嫉妒。雖然《璦琿條約》清廷中樞還沒有簽字,烏蘇里江以東更是哥薩克和武裝水手們造成了既成事實,兩塊巨大的土地沙俄還沒有落袋為安,但穆拉維約夫已經是伯爵了,以後要被稱為阿穆爾斯基伯爵閣下了。

    既然一個年輕的少將能夠以既成事實來獲取伯爵爵位,那麼遠東地區的軍官們:涅維爾斯伊科,斯維爾別耶夫,卡爾薩科夫自然也可以來博取子爵嘛。至少在那個來看望他兄長的十七歲少年眼中是這樣的。

    這個少年,在喀山大學攻讀東方語言學,他是個質感的青年,每次提到沙皇和上帝就要淚。他無心學業,大學一年級考試不及格,一點也不懊悔,跑到遠東來找他的在穆拉維約夫麾下任中校的長兄尼古拉「遊歷」。這個少年,就是伊裡奇伯爵最疼愛的兒子:列夫-托爾斯泰。

    「歐,勇士們,為了沙皇,干吧。揪住那些野蠻人的辮子,把他們踢到雪地裡去。」他對著面前的四個校官大叫著:「先生們,你們還有榮譽感嗎?看到金燦燦的徽章了嗎?」

    涅維爾斯伊科上校一向不太買穆拉維約夫總督的帳。最早發起「阿穆爾河探險」的是他,但被沙皇任命為遠東總督的卻是穆拉維約夫,就因為這小子長了一張皇后喜歡的臉嗎?

    在伏特加的刺激下,涅維爾斯伊科把酒瓶摔在地上:「干吧。」

    在四月初,涅維爾斯伊科、尼古拉-托爾斯泰,還有四等志願下士列夫托爾斯泰,帶著四百名武裝水手、毛皮商人,兩千名哥薩克,乘坐125艘船隻,在一個沒有星光的夜晚離開了海參崴,繞過朝鮮海峽,毫無徵兆的到達了青泥窪。

    「4月24日,晴」列夫在日記中寫道,「船隊到達青泥窪。青泥窪距金州100俄裡,距旅順200俄裡,是一個荒涼的小漁村。」托爾斯泰把距離算錯了,但不妨礙他記錄的以下事實:「沙皇的勇士們進港時,留辮子的野蠻人毫無戒備。」

    「青泥窪天然地勢如一大灣形,潮流的落漲甚大,潮差達10多俄尺。退潮時,泥濘達20俄裡,小船也不能駛進。本船雖在距岸約6000米處拋錨,上帝的榮光在照耀這我們這支探險隊,小船得以很容易靠岸。於是乘滿潮之機,午前5點,各船一齊卸下小艇,開始登陸。水手長卡爾薩科夫首先登陸,在岸上設立警戒,並架起了兩門炮。繼而哥哥尼古拉帶領兩個步兵連登陸,警戒四方。隨後馬匹行李,各類物資登陸,故海面數里之間充滿艦船柯艇,其勢壓海,但俄國人都是來自冰原的勇士,毫無雜亂。

    當此時各軍艦,遠遠靠近金州近海,以防敵艦來襲。登陸點有炮艦一艘,敞開炮門隨時警戒。小船靠岸的地方,為大石塊的巖壁,必須攀登才能上去。

    唯有馬匹上陸甚為不便,四月天的海水很涼,兵士們脫掉衣服,光著身子跳進水中,牽著緩繩拉上陸地,遠涉將近兩公里,毫無畏懼之色。岸上是坦平的阡陌農田,無一樹遮眼,為一望千里的曠野。凍土已經化開,正是春耕的好時節。

    此地為一小村落,一個奇怪的廟宇裝飾著各種各樣的動物:獅子、老虎,還有我不認識的。中國廟宇的大體如此。

    涅維爾斯伊科上校和尼古拉在一戶農居設立了司令部,戶主見到我們非常的驚慌,說著我們不懂的話,大概是叫我們魔鬼吧。

    但上校掏出了一個銀幣,他就不害怕了,三名軍官,我,還有幾個衛兵,在他家吃飯,一共花了五個銀幣。

    晚餐說不上豐盛,但有一隻雞,有一種酸酸的米酒,一點也沒有勁頭。

    「啤酒、啤酒」尼古拉大叫著,「我看他們連啤酒也沒有呀。」

    「你可以來賣酒,」卡爾薩科夫像夜鷹一樣笑了起來,「再找一個賣酒的娘們,把這些留辮子的野蠻人當農奴,你每天從莊稼地裡回到酒館,喝上一壺,多麼美好的田園詩!」

    「大學生,」卡爾薩科夫現在找我的麻煩,「田園詩,你們這些大學生小少爺就知道田園詩。少爺、姑娘。」

    「我是四等志願下士。」我辯解說。

    「得了吧,小少爺。」

    因為是深入敵境,我們不敢散得太開,都集中在這個村落過了一夜,第二天,我們在登陸點留下一個連警戒,其他人全部奔向金州。

    金州就像個頸子,只要卡住了金州,青泥窪,還有優良的港口旅順口,就會像被砍掉的頭一樣掉到俄羅斯的大地上。

    5月5日,自青泥窪登陸以來,對道路的陌生成了我們這兩千三百人最大的敵人,相反,野蠻人的居民並沒有什麼敵對的行為。他們只會呆呆的看著我們。我想,上帝是公平的,他給了黃種人溫暖的土地,而給了白人勇氣和智慧。據某位教授的研究,寒冷地帶的人民,遠遠比熱帶的人民善戰。

    在一個叫做達石砬子的地方,有野蠻人的一個堡壘,很破舊。看得出,這個堡壘的守軍從沒想到我們到來。

    我們在距離敵軍1500米的地方考察地形,敵人躲在堡壘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作戰非常簡單,正面進攻,兩千名哥薩克跨上戰馬,整齊的抽出戰刀,八千馬蹄踏出的聲響如同不絕的雷鳴,湧向敵軍堡壘。

    前進到距離敵堡五百米左右,敵軍堡壘中傳出槍聲。但顯然他們的火銃打不了這麼遠,所以哥薩克也沒人受傷。

    這時候,奇景出現了,大約有四十名野蠻人從堡壘中跑出來,空著手逃跑了。

    5月7日,我們佔領了劉家店北方的高地。在從金州向皮子窩的大道之間一帶高地,以及從大和尚山北麓到金州大路的道路十三里台一線築造了兩處炮台,配有舊式的大炮。這些大炮實在過於老舊,不僅不能對我軍造成傷害,而且有炸膛的危險。

    雖然大炮不構成威脅。但此地實在險要,與大和尚山相夾,陡崖50米許的岩石,山.上設堡壘,據以作為防陣地。此堡壘在距金州城大約4公里處,兩壘之間僅六七百米,是巨石塊的乾河,只有雨期才有激流,平時即為金州大道。從劉家店以南必須通過這條彎彎曲曲的乾河,實為防備來之敵的適當的地利。

    我們雖然不在乎敵軍的武器,但哥薩克在這樣的地形上衝鋒很容易弄傷自己。

    與金州大道平行,還有一條復州大道。敵之配備專守金州大道,而復州大道則全無守備,因而涅維爾斯伊科上校採取了遷回敵人背後之策,他帶領哥薩克由石拉子突然轉道到復州大道三十里堡打到乾河子。此次行軍里程將近40公里,道路險惡,人馬皆由於數日來的行軍露營而極度疲憊,因而到達乾河子時已過日落後兩小時,其困難之狀可想而知。

    但野蠻人實在沒有戰鬥的天分,上校的迂迴,遭遇到敵騎兵約50,步兵約200,還未交戰,敵兵大驚,遺棄下馬匹糧草以及武器逃跑,一點沒有軍人的榮譽。

    在金州大道上的敵人得知自己被迂迴之後,也同樣毫無榮譽感的逃掉了。

    5月8日,今天早上4點,各部隊從其露營地出發。發起金州城總攻擊。

    金州為盛京省之西端,北緯39度,東經12i度到122度之一大半島。突出於海面其長2$0公里,其寬度約100公里,其端為旅順口,金州城當為旅順口陸上門戶,東有碧流河與帕巖為界,距城90公里,西有旅順口距城50公里,南隔直隸海峽與山東、直隸兩省為界,城東的皮子窩、金廠、石槽、老鶴嘴、猴石煤礦、城西的羊頭窪、小平島、旅順口,城南的青泥窪、紅上竣、太沽山等皆為著名的海口。山南有三生山、老鐵山,東有大和尚山、壟山,連著老赫山,於西南有五嶺子山,因而占形勝之雄,隸屬於奉天府。

    野蠻人非常的膽怯驚慌,不知所措,雖有槍炮抵抗,不久最終還是棄下堡壘逃跑。哥薩克們高呼著「為了沙皇和姑娘」勇猛的策馬衝擊金州城門。

    金州城下埋有老式地雷,需要靠人來點火。上校一刀斬殺了點火的野蠻人。大約用了四個小時,掃清了金州周邊的敵軍。

    隨後,我們架起了120普特的大炮。就這樣,以極其輕微的傷亡,我們摘下了遼東半島的頭顱。造成了沙皇的軍隊佔領旅順口的既成事實。

    為了紀念這次遠征,我們將登陸的青泥窪改成俄語的名字「達爾尼」,漢化的讀法叫「大連」,意即「遙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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