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知道,大方盾雖然能夠有效的保護自己,但是卻會影響前進速度。現代的防暴警察在防禦時也會使用大方盾,然而衝出去抓人的時候卻會是一手圓盾一手警棍。弟兄們情急之下丟掉它的想法可以理解。那是為了行動靈活。
但是謝爾蓋甚至戰場反覆無常,曉得困獸猶斗的危險。如果失去了防護(他的弟兄們同樣身上穿著的防護少之又少),那麼憑著一柄短劍對抗敵人的長劍,彎刀,斧頭那是在玩命。
在謝爾蓋的訓斥之下,有點不情願的,弟兄們撿起了地上的方盾。謝爾蓋明銳的注意到,有聰明人立刻找了面圓盾舉起來。他沒有制止,相反則是讚許的點頭,並且記下是這麼做的人的名字。啊,米卡。當初同獅子搏鬥的時候他就已經顯現出了他的智慧。
戰鬥已經到了收尾階段,然而敵人還在拚死作戰。這便是角鬥的血腥之處了。
若是在戰場上,仗打到這個份上。要麼可以開溜,要麼可以投降。可是在角鬥場中,你能逃到哪去呢?至於投降?投降之後你會不會被敵人處死取決於觀眾,若是他們覺得你打得不夠漂亮,那麼投降也是被殺。所以,戰局不利的時候就投降這種事情只能呵呵了。
謝爾蓋急著沒有參與最後的圍剿。他站在滿地鮮血的角鬥場中,只覺得憤怒的浪潮一陣又一陣的湧向頭頂。
該有多少人,投入到了這無意義的廝殺當中?
莫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就是終結這件事情?他捫心自問。
最後剩下的兩個敵人打得很出色。謝爾蓋一陣不忍。雖然剛才還彼此拚殺,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再殺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
真正的敵人不是他們。
謝爾蓋揮手讓幾個隊友撤下去,自己親自對付其中的一個。
他不能丟掉短劍,那會讓觀眾看出破綻的,他必須假裝是在不放水的戰鬥中戰勝那個敵人,讓他獲取機會。
謹慎的用盾牌護住自己的身體,謝爾蓋大踏步的前進。
表情是被逼到了角落裡的野獸一般凶狠,但是謝爾蓋能看出那眼神卻是驚慌失措的。
讓我來拯救你。謝爾蓋想到。
他謹慎的將短劍向前遞去。那人立刻用他手中的長劍開始了兇猛的攻擊。
然而一股巨力從短劍上傳遞了過去,謝爾蓋的類法術能力造就的蠻牛之力效果仍在持續。淬不及防中,長劍被絞住,然後滑動,最終被卡在短劍的護手處。
能夠倖存至此時此刻。那個角鬥士自然也不一般。他立刻動手撤出自己的攻擊。謝爾蓋雖然相應的做了動作,但是沒能將對手的武器除下。
不過不要緊,對方已經十分的疲勞,身上還有傷。那一瞬間,他的身體重心有些搖晃。在他站穩之前。謝爾蓋大踏步的前進,欺身向前。
儘管有著大方盾的保護,但是那個角鬥士像山貓一個靈活,像狼獾一樣瘋狂。在纏鬥中,他依然用他的劍割傷了謝爾蓋。
不過不要緊,並非很嚴重。謝爾蓋堅實的肌肉,猛然間迸發出的微弱鬥氣,阻止了劍刃的進一步深入。況且,謝爾蓋也很靈巧,迫使敵人只是以長劍的靠近劍柄的那段劍身傷到了自己。而那段劍身,因為力矩的緣故,近身發力效果是不好的。
猛然一擊盾牌的敲擊,謝爾蓋打在敵人的持劍那隻手上。長劍被擊落。愣愣的角鬥士盯著謝爾蓋手中飽飲鮮血的短劍。
然而謝爾蓋只是出腿,一腳把他踢開,接著去攻擊剩下的那個敵人。
原本這兩個人是互為支撐,彼此保護後背的。猛然失去了一個人,剩下的一個人自然也難以支撐。謝爾蓋成功的將盾牌的邊緣敲在了他的腦袋上,當然故意減輕了力量。
返回身來,謝爾蓋看到之前他對付的那個角鬥士,已經被基洛夫打倒了。他向謝爾蓋舉手示意,謝爾蓋看到了他的劍柄上沾著血,於是微微點頭。這個基洛夫頭腦也很靈活嘛。
戰鬥結束。
謝爾蓋所處的身穿短紅斗篷的紅隊,以絕對優勢獲取了勝利。30個人中,僅有兩個人陣亡,重傷6人,剩下的人幾乎則是人人帶傷,嚴重程度有所區別。對面的藍隊,則除了幾個辛運兒重傷倒在地上或被打昏之外,其他人全軍覆滅。
謝爾蓋用腳踩住了他的身體,提著短劍用劍尖對著他。等待觀眾的裁決。
不過這一場有所不同。觀眾席上雖然發出了一陣騷動,但是最終站起來的是那名將軍。這一切將由他來裁決。
「我是法比夫斯基家族的洛伊納之子莫爾斯。作為貴賓,今天由我來裁決這場角鬥。」
「毫無疑問,我們看到了一場一邊倒的角鬥。」他指向場中。紅隊贏了,而且贏得漂亮,贏得精彩。我們可以看到他們花費的代價是多麼的小。」
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贊同之聲,並且夾雜著一些人的怒吼,他們在藍隊身上賭輸了錢。於是高喊著希望處決藍隊的倖存者。
莫爾斯用手往下壓,示意大家停下。果然聲浪迅速的消散了。謝爾蓋注意到了這點,這說明這個莫爾斯將軍,並不是碌碌之輩。他對軍隊的掌握能力很強,在軍隊中威信極高。若無大礙,軍隊將會跟著他走。
「然而,這並非是藍隊的人貪生怕死,或者技藝不熟。這只能說他們碰上了一個過於高強的對手。」
「毫無疑問,為了向我們呈上一場精彩的角鬥,主辦方會下力氣的。他們不至於在分組的時候將實力懸殊的兩組分在了一起。我相信,紅隊和藍隊的角鬥士,他們的戰士階層是同一個級別的。」
「那麼為什麼同樣實力的人站在兩邊,卻產生了這樣懸殊的結果?在這背後,就站著制勝的科學,戰爭的奧秘。我希望我堅定的士兵們,能夠學習紅隊的做法。不要輕看這些角鬥士,他們已經為你展現了戰場上戰勝敵人的奧秘。」
「而那些失敗者,他們也打得勇敢。所以我決定,寬恕他們。」
最後果斷的一揮手。莫爾斯將軍完成了他的演講。
於是立刻的,奴隸們開始奔赴到場中開展收尾工作。而謝爾蓋則走到了己方的重傷員身旁。
有兩個人傷得很重,如果立即不處理的話,大概會有麻煩。
他們不是謝爾蓋的弟兄,而是之前與謝爾蓋敵對的那夥人中的成員。一個是本森,另一個叫卡薩爾。但他們畢竟也是並肩作戰的隊友。況且,此時是收買人心的最佳時機。
謝爾蓋對他們沒有多少仇恨,他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
於是謝爾蓋俯身下去,手部發出了白色的光芒,他在用褻瀆神術的力量治癒傷員。
附近的角鬥士們看到這個場面,有些詫異。不過聯想到謝爾蓋的魔裔血統和之前來的那個魔導師,他們倒也立即釋然了。他們只把這以為是普通的類法術能力了。
「這倒是不錯。」一個角鬥士嘟囔道。
其他角鬥士也紛紛點頭。表面上,他們說的是謝爾蓋的這個能力。實際上,則是覺得要是跟謝爾蓋會更好。
不需要什麼自吹自擂。大家都看在了眼裡。謝爾蓋是如何率領支持他,願意跟隨他的人獲取一次又一次的的勝利的。而且每每是以極小的代價做到的。眼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都知道,能夠取得這樣輝煌的勝利,來自於謝爾蓋和他的弟兄們。偏偏的,他們的損失又是最小的。
不止如此,謝爾蓋本身的實力也逐漸展現出來,現在已經沒有傻瓜因為那記靈魂衝擊而輕視謝爾蓋了。
最後,他還在現在表現出了寬宏大量。這是人格魅力的體現。沒有幾個人願意追隨小心眼的易怒者。
所以他們動了心思。
謝爾蓋不會讀心術,但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能播下什麼樣的種子。
他在為那個重要的收穫而播種。
所以他假裝行若無事的跟著大家走到了下層。
而看台上的交際仍在繼續。
「這位是尊貴的尤利斯基家族的布恩。」莫爾斯將軍介紹到「這位是安德雷。」
安德雷連忙誠惶誠恐的上前行禮,看那副諂媚的樣子,彷彿恨不得跪在地上去舔對方的鞋子。
這位布恩剛剛卸下了執政官的身份。那個官職在洛德斯的共和國時代是國家的元首。而到了如今的帝國時代,則逐漸演變成了類似西部逐個王國之中的國王之手或者東方帝國中的宰相一職。是輔佐和輔助皇帝的重要官員。整個帝國中僅有兩位。其尊貴程度可見一斑。
雖然目前沒有任何官銜。但是他卻長袖善舞,結交和認識有眾多朋友,影響力非同小可。事實上,他之所以主動辭去了那個職務,據說就是因為擔心皇帝覺得他會威脅到皇權——那位習武成癡的皇帝對帝國治理之道所知甚少。當年,宮廷中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帝國的真正統治者是布恩執政官而非維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