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恭敬的行禮,之後貌似看著安德雷,其實則是將注意力放在他一旁的那個人身上。
是那名法師,阿茲派德。謝爾蓋之前和他打過交道,印象很不錯。
而看到謝爾蓋,他也露出了微笑。
「啊,我知道你們法師惜時如金,惜時如金。那麼也不用多說什麼了。」安德雷大步的領著他們走著,到了門口。「好了,我就這樣把他借給你了。不要有所損壞啊。哈哈哈。」安德雷故作姿態的開了個玩笑。又忽然向遠處招手。「啊,您在啊。……」聲音還沒落。他就已經拋下了謝爾蓋和阿茲派德。奔向了站在一段距離之外的那個地方長官。看到那個地方長官望向自己,阿茲派德行了個簡單的禮。接著就對謝爾蓋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和這名法師在一起旅行並不令人驚異。他們即沒有坐上神奇的會飛的魔毯。也沒有通過一面閃著白光的任意門。而是坐上了一輛馬車。拉車的也不是什麼神奇的魔獸。只是兩匹普通的馬匹,身高力壯,僅此而已。
但坐上馬車之後,謝爾蓋還是敏銳的注意到了這輛馬車的一些不同之處。它行駛起來更平穩,而那面門關上之後,外面的聲音也一下子被隔絕了起來了。
「渴嗎?」阿茲派德拿法杖點了點面前的一個抽屜。立刻那裡就彈出了慢慢一抽屜的各式飲料。「不要拘束,我的朋友。隨便挑吧。」
謝爾蓋伸手拿起了那瓶牛奶。
「不要酒嗎?」阿茲派德揚起了眉頭。
「我不喝酒。」謝爾蓋簡單地回答道。
「不喝酒的角鬥士嗎?」阿茲派德略有所思,接著閉上了眼睛。「你也休息會吧。」
確實,謝爾蓋累壞了,體力上和精神上都疲倦無比。此時正需要休息。阿茲派德在這時的提議恰到好處。這其實體現出了阿茲派德的一種姿態。他沒有把謝爾蓋當做可以召之即來繪製技巧的下人。而是把謝爾蓋當做了平等的人來對待,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儘管論起來身份,他比安德雷那個角鬥士商人可要高得多。
作為一個信息時代的人,謝爾蓋曉得信息的重要性。上次兩人打過交道之後,他就盡可能的收集了阿茲派德的資料。
阿茲派德,他是野茨魔法學院裡最年輕的一位魔導師。光是魔導師的身份就已經夠份量的了,關鍵還在於他的年齡,以這樣的身份取得魔導師的資格,讓他被帶上了天才的光環。這讓眾多實力遠勝於他的大師都不敢輕視。所謂莫欺少年窮。因為少年具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和空間。你無法知道他能夠做到哪一步。
一個如此年輕的魔導師,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視的。
正如地球人熱衷於給廚師,焊工等不同的職業分級別。這個世界的戰士有級別分化一樣。這裡的法師們一樣有級別差異。最低級的,就是魔法學徒。他們一般從6歲開始學徒生涯,經過12年的漫長學習之後,去參加試煉。通過的,將成為見習魔法師,繼續他們的學習,直到他們完成他們的畢業設計,被其導師認為具備畢業的資格。這時,他們便取得魔法學士的資格,一般通稱魔導士。而所謂魔導師,就是其才學實力足以充當魔法學士們的導師的人。
法師世界的分級就是如此,和戰士們截然不同。這時因為戰士更多的充當一種戰爭攻擊,職責在於征戰,地位決定於戰鬥力。而法師們卻不只是能作戰而已。
魔導師這個級別,已經是很有地位,很有威望的一群人了。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在魔法中層領域執教的。而魔導師除了本人的實力之外,還能動用更多的社會力量。只要想想省級重點中學的班主任可以有多少社會資源你便會明白學生會是老師的多大助力。而魔導師教導的學生可都是精英,是已經取得了見習魔法師地位的一群人。他們背後也有著家庭背景。
然而在謝爾蓋面前,他並沒有恃才傲物的感覺。
這也是可以找到原因的。謝爾蓋知道這名天才出身卻很平凡。是一戶普通的農民家庭。阿茲派德的這種情況,可謂是千年一遇。
因為,在這個世界中,貴族家庭也是會有種種方式強化自己的後代的。和那些一出生就服用各種藥水增加對魔法的親和能力,還是兒童時就吃下種種具有魔法力量的昂貴食物具備來增加魔法修為,更在以後通過種種稀世珍寶來增強魔力的貴族家孩子相比。一個不同的農家孩子在起跑線上差的太遠了。
事實上不僅僅在魔法界。在戰士領域也是如此。貴族們總有他們的辦法讓自己家的孩子一開始就擁有眾多優勢,從而使家族有實力代代相傳。反過來,傳承越久的家族,在培養後代方面的辦法也就越多。
這對於貴族們是一種良性循環。然而卻也使得平民們世世代代平凡下去。一直被壓制。
像這樣的出身於平凡,卻取得了輝煌成就的人。往往對他們原來所屬的階層有兩種態度。一種是試圖抹殺自己的那段經歷,裝腔作勢的讓自己顯得高貴,離原來的階級越遠越好。另一種,則是依然對自己過去所屬的那個階層具有親近感。
毫無疑問,阿茲派德不是前者。
一面這樣想著,謝爾蓋一面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到了野茨魔法學院。阿茲派德發出的指令讓謝爾蓋醒了過來。
「休息的可好?」阿茲派德笑盈盈的看著謝爾蓋。接著帶領他下了馬車。
這裡就是野茨魔法學院了。學院由多個不同建築組成。若是普通人單是站在這裡看,倒也不會覺得有多麼神奇。這裡沒有塔樓懸空漂浮之類的奇觀。然而謝爾蓋卻感受到了一陣壓抑。某種強大力量所輻射出的一點威力。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阿茲派德目光炯炯的看著謝爾蓋。「你也感受到了?不要緊,我們學院裡的人也一樣能夠感受到這股氣息,不過是待得時間久了,就習慣了。這可是野茨多少年來才沉澱下來的魔法氣息啊。」說著,他的語氣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驕傲。
在換過一名學生詢問了幾句之後,阿茲派德露出了遺憾的神情。
「之前我說說到過的那個,研究魔化巨型昆蟲的大師。也就是米德教授。他現在正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為好。不如先到我的辦公室小坐片刻?」
謝爾蓋欣然同意。事實上這種事情要是讓外人看到了,會覺得驚訝的。阿茲派德對目前身為奴隸的謝爾蓋不但沒有命令。相反卻是用的商量的語氣。
當進入阿茲派德的辦公室之後,謝爾蓋環顧四周。只見辦公室被收拾得十分舒適,但是又相當樸實。不見什麼奢侈品的裝。不,也不需要。辦公室中擺設的種種魔法道具就是最好的裝飾了。
「怎麼樣?這些都是我做的。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嗎?」
對知識的追求壓過了其他想法。謝爾蓋左右觀察了一下,接著拿起了一個擺設。「請問這個東西……」
……
「剩下的那些東西,也都是這一類的嗎?」當瞭解了幾個魔法道具之後,謝爾蓋向阿茲派德問道。
「什麼類的?」阿茲派德的問道。
「使用魔法的力量,其目的是為了方便普通人的生活。而非奢侈品或者戰鬥用具。」謝爾蓋沒有多想就做了一個答覆。或許不是完全精確的覆蓋到了這些物品的共同之處,但是將其本質說了出來。
「是的。你看出來了?」阿茲派德的眼睛亮閃閃的。顯然他很有興趣繼續這個話題。「我之所以能夠成為這個學院的教授,其實很大程度上源自於我使用魔法的戰鬥能力。我所掌握的立體施法技能其複雜程度是一般施法的立方的難度。而威力則是相乘級別的提升。不過,我對如何使用魔法進行殺戮興趣不大。我出身於普通人之中,所想的更是如何用魔法造福於他們。因此我製作了這些東西。」
「但是可惜,它們有問題,沒能推廣出來。」謝爾蓋彬彬有禮的答道。
「不必拘禮。沒錯,我確實失敗了。它們僅僅能擺放在這裡,供我閒暇的時候把玩。」阿茲派德歎了口氣。「你有什麼看法嗎?「
「因為它們是現行魔法體制下的產物。」謝爾蓋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請將的清楚一下。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那麼我便獻醜了。」謝爾蓋喝下一口蘇打水潤了潤喉嚨。「你有沒有注意到,一般老百姓所用的工具,它們和魔法道具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