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謝爾蓋取得了勝利,但是這不意味著麻煩已經解除。事實上,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角鬥士老闆安德雷的態度。
說到底,剛才謝爾蓋和提康德羅加的那番廝殺,不過是為了獲取角鬥士老闆安德雷的認同而進行的。
謝爾蓋剛才的表現,若是按照一般的角鬥士考研標準來看,無疑是通過了。但是那番過火的打鬥又帶來了新的問題。
「不錯,不錯。剛才你們打得很精彩。正不愧是我麾下的優秀角鬥士。」安德雷打算耍耍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想要看到謝爾蓋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笑容然後再把謝爾蓋嚇得哆哆嗦嗦。
「從剛才的那番戰鬥來看,你已經具備了初階戰士高位的水平了吧。」安德雷如此問道。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不懷好意。他打算先欣賞謝爾蓋的臉上如何變得慌裡慌張。
但是謝爾蓋沒有被問倒。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接受質詢的打算。
剛才的打鬥之中,他完全可以隱藏起來自己的一部分實力,堪堪保住自己通過測試即可。但是謝爾蓋沒有那樣做。相反則是毫無隱瞞的展現了自己的實力。
因為,低層次的冷靜,也就是處心積慮,在亡命徒面前討不得好!沒有破斧沉薪的氣概,只會斤斤計較是無法在沙場上常勝不敗下去的。很多時候,拼的就是誰更狠,更能承受。
而若是至此都不敢亮出來自己的實力的話,那種心態就已經輸了,注定無法在角鬥場上倖存。
當然,謝爾蓋也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他也為自己準備好了退路。
「是的,尊敬的主人,我剛才展現的確實是初階戰士高位的實力。」謝爾蓋如此直接的說道。而與此同時的,則是讓周圍的人覺得有些震驚:失去了戰士的經驗與技巧,被認為是廢物而不得不同新人一起參加訓練的謝爾蓋,居然已經有了初階戰士高位的水平了!
低階戰士高位,聽起來很不起眼。一點也不威風。但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一般的軍隊中的普通士兵,往往不過只有初階戰士低位的水平而已。但那已經是經受訓練的正規軍士兵才有的水平了。初階高位這個級別的戰士在軍隊中要麼進入精銳部隊服役,要麼則乾脆在一般的部隊之中擔任比如說十夫長這樣的職務了,屬於基層軍官。
角鬥場中的環境雖然不一樣,但是若是在這個角鬥士學校之中,這已經算是高手了。中階戰士下位這樣的角鬥士,安德雷現在統共也只擁有兩個而已。也就是說,謝爾蓋此刻已在這所角鬥士學校之中位於前十名之列了。
一個被人蔑視的傢伙,忽然躍居這個水平,有些人羨慕,有些人嫉妒,還有人已經是恨了。他們在盼望老闆嚴厲的懲罰謝爾蓋——雖然他們也知道不會嚴厲到哪裡去。那個水平的角鬥士在這種城市已經算是搖錢樹了,老闆不會和錢過不去。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謝爾蓋的答覆就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了。於是聽在安德雷的耳朵裡也格外令他感到不爽。
「我能坐這個位置,終歸是有眼力的,我到想要知道你的進步速度是個怎麼回事。現在都有初階高位的實力了,那麼之前的那場角鬥,也是有實力參加的吧。」安德雷盤算了一下,如此緩緩的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弗蘭克的臉色就是微微一變。剛才他就在肚子裡對謝爾蓋暗罵不已了。那小子怎麼就不把實力遮掩一下呢!要知道,對謝爾蓋的指控,同樣是對弗蘭克的指控——言外之意溢於言表。戰士的實力增長速度都是越來越慢的。獲取初階低位的水平通過訓練即可。從初階低位到初階中位就不大容易了,而從初階中位到初階高位又是另一回事了,一時半會進步不到這個水平。
也就是說,既然現在謝爾蓋有初階高位的實力,那麼之前呢?上一次角鬥競技的時候,至少也該有初階中位的水平了。然而謝爾蓋本人稱實力不足無法上場不說,連弗蘭克都幫著他!
這是營私舞弊!安德雷可不會容忍這種事情。
小子,你可把我害慘了。弗蘭克如此腹誹著。然而謝爾蓋卻很冷靜。
「尊貴的主人。您那精準的眼力和豐富的經驗將會帶給您更多的財富。如果按照一般的戰士的實力增長速度確實如您所說。不過這一次,您有一個小小的失誤。您忽略了我的特殊性。不過也難怪。您日理萬機,怎麼會對我這樣的小人物如此關注。百密一疏,百密一疏而已。」謝爾蓋帶著一種諂媚的笑容如此說道。其實他的內心裡早就琢磨著要怎麼報復這個殘忍的奴隸主了。謝爾蓋那麼說,那麼做,都出自於偽裝。他可沒有什麼奴性!
「哦?我給你解釋的機會。」安德雷居高臨下的說道。
「一方面,我過去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初階戰士巔峰的水平,在向中階戰士衝刺了。雖然說中了那記靈魂衝擊導致喪失了全部的記憶。畢竟底子還在。我要做的不是全無根基的戰士努力向上爬升。而是找回自己過去的本事。速度自然快的很多。當然了,有關這點,您是瞭解的。而這點也不足以解釋我的進步如此之快。」
「繼續說下去。」安德雷說道。
「另一方面,我想大家也都知道,我帶有魔族血脈這件事情的。而我之所以能夠在上一次角鬥的時候還沒有資格上場,而如今已經有初階戰士高位的實力,就是出自於此。」
魔族,是對某些異世界民族的統稱。他們生活在環境非常惡劣的魔界。相應的也就強大無比。曾經有一大群惡魔不知如何出現在了大陸一角,當時洛德斯帝國調遣了半個軍團才將其鎮壓下去。對於那些實力驚人的生物,大家都印象深刻。
而這個世界上,混血是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人和精靈能夠產下半精靈。人和獸人能夠產下半獸人。而更高等的生物也能夠在人類之中留下自己的血脈。例如說許多術士的血統就能追溯到某位智慧巨龍身上。
雖然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帶有那些血脈的人不能完整的發揮出那些強大生物的能力,但是終歸也比一般人要強上不少。口能吐火幻化鱗甲這類的奇異能力在他們身上屢見不鮮。相應的,在這片由武力決定地位的大陸上,他們也就是受人尊敬。
帶有魔族血脈的魔裔們,雖然因為魔族的惡劣名聲而頗受歧視。但是卻也從血脈之中獲得了各種能力,從而獲益匪淺。
眼下,謝爾蓋對自己的實力問題的解釋就是如此。「當時那個找我來的老軍官大家有些還記得吧。他和我是一樣的。我得到了他的幫助。服用了只對我們起效果的秘藥。還具備了特殊的儀式,在各種措施的共同作用下,我才能夠得以實力飛速提升。」停頓了一下,謝爾蓋繼續說道「比如說,我已經獲得了連過去的我都不曾擁有的,全新的力量。那就是類法術能力。剛才的戰鬥,我正是憑借一個蠻牛之力的效果才能壓著提康德羅加打的。」
這個說法一下子得到了大家的認同。魔法在這個世界並非特別神秘常人不可觸及之物。對於一些低階魔法的瞭解在這些人群中是常見的。於是大家一下子釋然了「怪不得他剛才那麼大的勁。」「要沒這一手剛才他早被打下去了!」「提康德羅加要是再堅持一會等他的法術效果失效就好了!」
角鬥士們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其中不乏支持提康德羅加的那派角鬥士的不滿之聲。但是這反倒幫助了謝爾蓋,讓他的解釋一下子就變得可信了起來。
安德雷站了起來,想了想,最終暫時接受了謝爾蓋的這個解釋。他揮了揮手。表示謝爾蓋同過了測試。
接著他又對謝爾蓋說道:「那麼他幫你做的那些,對你的能力提升的到底有多大?」
「目前就只是這些了。不過將來也會隨著我本身的實力上升而變得更加有力的。」謝爾蓋答道。他知道那個貪財的商人想要什麼。無非是一個能夠給他帶來更多金錢的更高階的角鬥士。所以他沒有掃安德雷的興致,而是畫了個美好前途給他。
反過來,安德雷聽到了這樣的答覆之後,也畫了張大餅給謝爾蓋。「那樣就好,上一次挺可惜的,本來已經到了能夠向中階戰士衝刺的地步了。這一次不至於完全重來也是好的。加油干吧,別忘了到了中階戰士那個層次的時候,離自由就不遠了。弗蘭克可就是這麼走出來的。你已經過關了,是個合格的角鬥士了。兩周後的角鬥你就上場為自己而戰吧。別忘記你的每一次勝利,都會使你向著自由更進一步!」
是啊,自由,誘人的自由。聽到這個詞,所有的角鬥士眼睛都亮了。隨即燃起了鬥志。
角鬥士和一般的奴隸不同,如果靠贖買的話,需要難以承受的一大筆金錢才行。然而,若是他們做出了一場精彩的一場角鬥之後。那麼在全場觀眾的山呼海嘯之中,在執政長官的認可之下,角鬥士老闆也不得不讓步給他們自由。
這也算是帝國角鬥行業的共同規則,為的是給角鬥士們給盼頭。
人有了盼頭,才會有足夠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