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煒說:「我們教育發的公告想必華小姐已經看到了,具體情況,那上面都列出來了。如果華小姐公司的資質夠,有實力,自然有合作的機會的。」
華玉章自信滿滿地說:「我們華江公司是華南乃至鶴城最大的建築工程公司,如果我們的資質不夠,相信就華南沒有一家公司夠了。」
李煒說:「這就好,歡迎華江公司來教育局報名,我們這一次會實行公開競標。既然華小姐的華江公司這麼有實力,一定會中標的。」
華玉章笑道:「承李局吉言,我們華江公司在鶴城還有項目,我準備將華南這邊的工作交給張露來做,正好你們是老同學,也省了我給你們介紹了。」
張露說:「李大局長,這可是我接的第一個任務,你一定要幫我哦。」
李煒笑著說:「放心吧,如果不違犯原則,能幫你,我一定會幫的。」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飯後,李煒和張露交換了手機號碼,張露說:「唉,一晃就畢業六年多了,有機會約當年的同學們聚聚好不好,好想念他們啊。」
李煒:「好啊,我幫你聯繫。」
張露說:「你現在當了局長,這事就由你來主持吧。」
李煒搖著手說:「算啦算啦,還是由咱的老班長主持吧。」
兩人說了一會話,張露坐上華玉章的車走了。李煒將鍾局扶上車,不放心他開車,先開著他的車送他回去,路上,李煒問:「鍾局,你和這個華玉章什麼關係啊,從實招來。」
鍾局大著舌頭說:「真,真沒什麼關係,我以前欠她一個人情,她讓我約你,我沒法拒絕,不過,你該、該咋辦就,就咋辦,不用看我面子。」
李煒說:「只要和你沒關係,我心裡就有數了,鍾局,托你一件事,你明天幫我查查,這個華江公司實力到底怎麼樣?如果實力真的很強,給他們一兩個項目做,也未嘗不可。」
鍾局說:「這,這簡單,我明天讓鶴城的朋友查一下,再給你話。」
第二天,鍾局打電話告訴李煒,這個華江公司確實實力很雄厚的,曾經承建過鶴城許多重大項目,包括鶴城第一坐立交橋,確實是一流的建築工程公司。
李煒放心了不少,沒有實力雄厚的大公司參與競標,校舍建設的質量是很難保證的。
週一,例會結束後,李煒帶著由局,檢查了十所項目建設學校的準備工作,除三中因為涉及兩戶居民拆遷問題沒有達到三通一平外,其他學校都完成了準備工作。
李煒當即拍板,讓由局進駐三中,代表教育局和居民協商,力爭在招標當日解決拆遷問題。
週二,柴麗緊張地進來報告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十幾名建築商來教育局,說他們不打算參加競標了,要求退還五萬元保證金。退還是不退?」
李煒也覺得很奇怪三天後就要招標了,這時候卻有這麼多人要求退出,肯定有問題,李煒問:「一共報了多少家?」
柴麗說:「一共報了二十七家,現在要求退出的有十五家。」
李煒想了想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退就退吧,哪有求著人想做工程的道理?」
柴麗說:「那我就讓財務股給退了,這些人還在我那兒等著呢。」
柴麗出門時,李煒突然想起華玉章的華江公司說要來報名的,不知報了沒有。問:「報名的公司中,有沒有一家華江公司?」
柴麗想了想說:「沒有?怎麼?是你朋友的公司?要報名的話你催一下,今天下午五點就截止了。」
李煒說:「我知道了。」
柴麗走後,李煒悄悄來到局辦公室門口,果然看到辦公室裡擠滿了人,吵吵嚷嚷地,態度很不好。
一個滿臉胳腮鬍的大個子蠻橫地說:「快點退錢,老子事情很多,沒功夫在這兒耗著。」
辦公室的人也生氣地說:「你想退就退啊?什麼叫保證金?就是為了防止像你們這樣的出爾反爾。」
一個一臉病容的老者說:「我知道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家裡真的有事,總不得耽誤工程不是?也不要求你們全退,發的資料需要多少錢,我們認了。」
這進柴麗擠進去對工作人員說:「退吧,李局說了:那就求著人做工程的?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工作人員說:「全部退呀?工程資料也花了不少錢的。」
柴麗說:「全部退吧,資料收回來就行。」
工作人員給他們開了**,十幾個人罵罵咧咧地拿著**去財務股領款。
李煒悄悄將意念集中在他們身上,很快就知道了他們退出的原因:在昨天晚上,這些人全部收到一封畫著五角楓的信,信上說,這次十所學校的建築工程,全部由楓葉會接管了,讓他們立即退出競標,想做工程的,後期可以和楓葉會協商,一定會保證他們的利益,但如果兩日內不退出,後果自負。
楓葉會是華南隱藏得很深,人員分佈很廣的社團組織,一般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這些做工程的,沒有不知道的,如果得罪了楓葉會,你可能在華南雇不到一輛車,招不到一名工人,從銀行貸不出一分錢,工程還怎麼做?
曾經有一位財大氣粗的老闆得罪了楓葉會,楓葉會放出風聲,說要讓這位老闆一個月內公司倒閉,傾家蕩產。結果第二天,這家公司銷售出的貨物有一大半要求退貨,供貨商也不再給他提供貨源,從銀行也貸不到一分錢,只撐了二十天就宣佈倒閉,外面的欠帳追不回,欠別人的帳天天有人追討,只好將房子車子所有家產全部變賣後還帳,那個老闆真的在一個月內傾家蕩產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所以,做工程的人都說寧得罪縣長,也不得罪夏江,夏江據說是楓葉會的老大,但只是傳說,誰也不知道夏江是何許人。
李煒覺得事情有點棘手了,這次一共報了二十六家,一下子退出了十五家,只剩下十一家,極有可能這十一家全部都是楓葉會的托,如果真是這樣,三天後的招標,極有可能會被他們操縱。
如果真發生了這種事,華南教育局聲勢浩大的招標就成了笑話。
回到辦公室,李煒立即給呂學敏打了個電話,問:「華南是不是有一個叫楓葉會的社團組織?」
呂學敏驚訝地說:「是有一個這樣的地下社團組織,不過知道的人相當少,你怎麼知道?」
李煒說:「有人以楓葉會的名義,給前來教育局報名參加競標的建築商發了恐嚇信,讓他們退出競標,那封信上都畫著一片五角楓葉。」
呂學敏說:「五角楓葉確實是楓葉會的標誌,不過他們很少公開高調活動的,這次很反常啊。」
李煒說:「三天後就要公開招標了,到時沒有人前來投標就麻煩了,這樣,你立即派人調查一下,看是何人所為,一定要在招標前將這人揪出來。」
呂學敏說:「沒問題,你將退出競標的建築商的名字和資料傳真過來,我立即讓人著手調查。」
李煒說:「你特別注意一下一個叫夜志忠的人,我懷疑這件事,與這個人有關。」
呂學敏說:「好,我派人盯著他,他沒問題就罷了,有問題一定會查出來。」
李煒謝過呂局,打電話讓柴麗將剛才那些人的資料傳給呂局。
想了想,又給張露打了個電話,問:「張露,你們華江公司不是說要報名嗎?怎麼還沒報?」
張露說:「今天早上,我本來要過來報名的,剛才接到華總的電話,說公司昨晚收到一封什麼楓葉會的恐嚇信,警告華江公司最好不要來華南淌這次渾水。華老闆好像對那什麼楓葉會挺忌憚的,讓我等等看,正在猶豫。」
李煒心道:連華江公司都收到了信?這幫人可夠囂張的,華江公司的背景可不是一般小公司能比的。華玉章這人,就是高傲的鍾局都要給她幾份面子,就可見一斑。
李煒說:「你告訴華老闆,就說,讓她放心來報名,我保證她一點事也沒有。」
張露說:「好,我這就將你的意思轉告給華總。」
華江公司直到這天下午四十八分,報名即將截止前,才來到教育報了名,成為第十二家報名者。」
第二天,又有一家公司退出。卻再沒有一家公司報名,參與競標的公司只剩下十一家。
李煒打電話給呂學敏,詢問調查情況。呂局說:通過做工作,已經從三個老闆手中拿到了恐嚇信,信件是打印的,他們正在排查,需要時間。
第三天,席文度假回來,其實,他哪裡是去度假,他帶著十所學校的建築資料,秘密去秦西設計院,通過他的大學同學介紹,請了三位著名的設計高手,窩在秦嶺深處一家度假村,用九天時間,設計出了十所學校的建築圖紙,並預算出了標底。
逃避人情災難是假,設計圖紙,並預算標的才是他出去的真正目的。這也是他和李煒兩人暗中商量好的。
席文民回到教育局後,將專家們的設計圖紙和三維效果圖送給李煒過目,李煒看了大加讚賞,說:「校舍建築是校園的主體,也是校園文化的重要載體,一定要有個性特色,專家就是專家,這一點體現得非常好。」
席文民關上門,遞給李煒一張紙,小聲說:「各個項目的標的也算出來了,你過目一下。」
李煒說:「這件事你負責到底,我就不看了。」
席文民笑著說:「這可是天大的商業機密,你就不怕我洩露出去?」
李煒笑著:「席老師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
兩人商議後,在當日下午召開了發標會,通知十一家建築工程公司法人全部到場,將所有項目的設計圖紙副本發給他們,讓他們回去根據圖紙做出預算,做好標書,於明天下午二時30分之前,送達招標現場,過期未送達者,視為棄權。
李煒暗暗將意念集中在這些人身上,果然,十一家建築公司,除了華玉章的華江公司,來自鶴城的武陽公司和來自秦西的藍廈公司外,全是夜志忠金鐘公司的托。
也不知道學敏查得怎麼樣了,如果明天召標會之前不能將夜志鍾揪出來,明天的開標會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