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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教育局長 25、狗日的職稱(上) 文 / 指舞色

    一聲旺仔,杜興旺眼睛潮濕了。他和李煒當年關係很鐵,可是畢竟十年過去了,十年中,也就是五年前,自己打工回來,遇到李煒,李煒熱情的招呼自己吃了一頓飯,還在他家住了一晚。

    後來,聽說他進行了縣委,自己和人家的距離越來越大,就沒有再來往。

    說真的,今天他真的不想來,可是哥哥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教育局新上任的局長是自己的初中同學,坐在家裡不走,非常要讓自己帶他來局長家,畢竟是自己親哥哥,他沒辦公室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他心裡沒底,生怕李煒裝著不認識自己,或者給自己個冷臉。沒想到,他還念著往日的交情,還記得當年的「旺仔」。

    杜興旺說:「好像是職稱什麼的,我也說不清你們教育上的事,還是讓我哥自己說吧。」

    李煒笑著對杜興盛說:「杜老師,你說吧,不用拘束的。」

    杜興盛這才喝了一口水,說,他今年已經五十六了,在教育上干了三十六年,到現在還是小學一級教師,按他的條件,十幾年前就可以評上小學高級教師了,可是他每年都申請,每年都沒通過,今年,他們鎮教育辦的主任余成龍已經答應給他解決的,可是前幾天又說,今年不行了,沒有名額了,他打聽出他的名額被一個女教師給頂了。

    李煒越聽越生氣,老師們辛辛苦苦在一個崗位上一幹就是幾十年,也沒有別的指望,就是一個職稱,一來和工資掛鉤,有著經濟利益,二來也是一種榮譽。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職稱成了套在老師頭上的緊咒,成了教育系統一些領導從老師兜裡撈錢的工具。

    大家都清楚,這本來應該代表老師教育水平教學能力的職稱,現在和老師的水平能力幾乎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評職稱,拼的是關係和金錢。

    可憐這些老師們一生清高,老了老了還要低下他們高貴的頭,為了職稱求人送禮,讓他們經濟受損失的同時,尊嚴也喪失貽盡。

    李煒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扭轉這種不良風氣,他決定明天就和人事股的人談一談,讓他們與教研室合作,先搞出一套能真正考察老師教育水平和教學能力的核考指標。以後在定職稱時,一定要先考再評,考評結合。考的權力給領導,評的權力給學生、家長和同事。反正要搞出一套嚴格的,操作性很強的職稱考評程序出來,最大限度的減少人為因素。

    搞清杜老師的事後,李煒讓杜老師將他各方面的情況寫一下。杜老師說,他已經寫好了,從懷裡掏出一張疊成方塊的紙,交給李煒,李煒展開看了一下說:「杜老師,事情我清楚了,你和興旺在我這住一晚,我明天上班就解決你這件事。」

    杜老師站起來,感激地說:「謝謝李局長,我們已經登記了旅館,就不打擾局長休息了。」

    李煒知道硬讓他們住在家裡,他們也不自在,就說:「這樣也行,旺仔,你和哥明天先別走,我下了班請你喝酒。」

    杜興旺高興地說:「好,我們不走。」

    李煒說:「手機號給我,我們明天好聯繫。」

    杜興旺報了一個號,李煒拔了,聽杜興旺兜裡的手機響了一聲,掛掉說:「你現在知道我的手機號了,再來了先打電話。」

    李煒將他們送到門口,看著那一大兜東西說:「來我家還帶東西,也太見外了吧?」

    杜興旺說:「就是家裡產的東西,讓你嘗嘗。」

    李煒隨手從兜裡抽出一條煙說:「這可不是你家裡產的吧?其他的我收入,這個你帶走。」

    杜家兩兄弟對望一眼,神情有些慌亂,杜老師說:「就是一條煙,也值不了幾個錢,李局長收下吧。」

    李煒捏了捏煙,板著臉說:「不這光是一條煙吧。」

    他掑開封口,果然封口處少了一盒煙,塞著一卷百元鈔票,少說也有三千塊。

    兩兄弟面面相覷,不知道李煒怎麼知道煙裡藏著錢的。

    李煒說:「杜老師,你給我實話實說,你是不是也給那個余成龍送了不少錢?」

    杜老師猶豫著:「這個……」

    杜興旺著急地說:「你就給李局長說嘛,他又不是外人。」

    杜老師說,他為了解決職稱,這三年,每年都給余成龍送一兩千塊的,今年咬著牙送了三千塊,事情還沒辦成。

    李煒歎了口氣說:「我知道,現在社會上風氣不好,辦什麼事都要請客送禮,你們也給我送禮,不是把我看得和那些貪官一樣了麼。」

    杜老師臉脹得通紅說:「對不起李局長,這禮我不送了。」

    李煒將他們送到小區門口,回家的路上,經過那片綠化還時,發現地上有兩灘煙灰,十幾個煙頭,看來他們等自己,最少等了兩三個鐘頭,心情就有些沉重,這些最基層的老師很艱難啊。

    李煒上樓洗過上床後很快就睡著了。杜家兩兄弟來到老街深巷中,最便宜的旅館,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杜興盛憂心忡忡地說:「旺子,你說李局長沒收咱的禮,會給咱辦事嗎?」

    杜興旺說:「哥,你就放心吧,我當年和李局長關係鐵著呢。」

    杜興盛說:「那畢竟過去十年啦。」

    杜興旺說:「我看李局長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一定會給你辦的。」

    杜興盛說:「我看有點懸,現在很多領導收了禮都不辦事,李局長禮都沒收,這事……,唉,他怎麼就看出那條煙中放著錢呢?」

    杜興旺埋怨道:「我說不讓你送錢,你偏不聽,當時多尷尬啊,這下讓李局長把我們都看輕了。」

    杜興盛歎了口氣說:「唉,我也不想送啊,你侄子上大學的學費還沒著落哩,可是不送不行啊,我再有四年就退了,這次再評不上,以後就沒希望了……在教育上幹了一輩子,還是個一級,我丟不起這個人啊,以後,以後,就是死的時候,也閉上不眼啊。」

    說著說著竟然小聲哭起來。

    杜興旺,看到老哥哥竟然傷心地哭了,一下子慌了,堅定地說:「哥哥,你別哭了,我明天再去單位找李局長,一定讓他給你把這事辦了,他不辦,我就不走。」

    杜興盛哭道:「哥哥無能啊,哥哥在學校幹了一輩子,除了幾個老師學生,誰也不認識,給你啥忙也幫不上,到老,還要讓你為我的事傷臉,哥哥對不起你呀。」

    杜興旺也傷心地哭了,說:「哥,你別說了,你是我哥,我不幫你幫誰呀。」

    兩人哭著說著,直到天快亮才睡去。

    第二天一下班,李煒便叫來人事股的姜松齡,讓他查一下三堡鎮溪口小學有沒有一個叫李興盛的老師,把他的所有資料、包括教育教學情況調出來,拿給他看。

    老闆安排的第一件事,自然要辦得漂漂亮亮的,姜股長立即回到人事股,讓幹事小張從電腦中調出李興盛的所有資料打印出來,又讓教研室將李興盛近五年代課情況發了傳真過來。前後只用了二十分鐘。

    姜股長拿著資料來到局長辦公室,交給老闆,李煒接過資料仔細看過,心中有數,又將資料遞給姜股長,臉無表情問:「姜股長,你看看,以他的情況,夠不夠評定小學高級教師的條件?」

    姜松齡不知道這位李興盛和老闆是什麼關係,是朋友呢還是仇人,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一點暗示信息,便謹慎地說:「從資料顯示的情況是符合評定小學高級教師條件的。」

    李煒說:「那這次三堡鎮上報的高級教師名單中為何沒有他?」

    姜股長算是明白了,這位李興盛可能托什麼人走了李局的路子,要解決職稱問題。他笑著說:「職稱評定比較複雜,符合條件的人比較多,可是名額有限,要根據綜合條件打分,擇優確定。」

    李煒取過資料,點著上面的記載說:「教齡三十六年,學歷大專,連續三年成績位居三堡鎮匯考第一,幾方面都佔住了,還評不上,那些評上的,條件到底有多好,你將他們的資料調出來,我對比一下。」

    姜股長苦笑道:「不用調了,像他這樣的條件,全華南縣也沒有幾個。」

    李煒逼視著姜股長說:「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他沒有評上?」

    姜股長被李煒盯得低下頭,有些狼狽地說:「據我說知,很多地方沒有嚴格教育局的考評方案,按條件打分,而採用評委投票的辦法確定人選,人為因素比較多。」

    李煒冷笑一聲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其中有暗箱操作?甚至行賄受賄等違紀行為?」

    姜股長低著頭沒有說話,評職工作屬於人事股的重要工作,李煒這是明明白白地打他的臉。余成龍,你個狗日的幹的好事,讓老子在這兒替你受過,他在心中將三堡鎮教育辦主任的祖先問候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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