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看了小月發給她朋友的郵件,這才明白,小月為何會離開他。
原來,半年前,小羽的父親偷偷找到了小月,問小月:「你真的愛小羽嗎?」
小月說:「愛,我愛他勝過我的生命。」
小羽的父親說:「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害他?他原來是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有為青年,可是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家庭主男。」
小月聽了小羽父親的話,臉一下變得慘白,其實這一直是她一塊心病,只是她一直在努力逃避。她有些心虛地說:「可是,可是他和我在一起很幸福……」
小羽的父親生氣地說:「幸福,幸福的是你吧?你知道一個男人最看重的是什麼?是事業,當他老了的時候,看到自己一生一事無成,你想想看,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覺得幸福?你太自私了!」
小月絕然說:「請伯父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只要小羽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什麼都願意做。」
為了減輕她離開後,小羽的痛苦,之後的濃妝艷抹和放蕩生活,都是小月故意做給小羽看的,那個小白臉,也是小羽的父親請的一個三流演員,她想親手將自己在小羽心中美好形象全部毀掉,做這些的時候,她心在滴血,但為了小羽的未來,她最後還是毅然和小羽分手。
知道了真相的小羽像瘋了一般,衝到父親的辦公室,質問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
父親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冷酷地說,他寧願小羽死了,也不願看到小羽和那個女人像進城打工的農民一樣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因為他丟不起這個人。
這一次,小羽徹底看清了父親自私的嘴臉,徹底和父親決裂了,他在一個大報上刊登了一條和父親斷絕父子關係的聲明。
他滿世界打聽小月的下落,可是小月真的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消息。後來他從小月的給朋友的郵件中無意提到的一件事,分析,她可能在鶴城,他便來到了鶴城。
小羽的父親雖然和小羽斷絕了父子關係,可是怎麼能真的放下這個唯一的兒子,他暗中托朋友運作,讓小羽在鶴城的一個部門任職,級別還升了一格。
可是小羽在鶴城找了快五年了,還是一無所獲。
聽完這個故事,向來淡定的馮雪竟然是熱淚盈眶,用紙巾擦著眼睛說:「你這傢伙,該不是真的編故事騙我吧,這完全就是茶花女中的橋段嘛。」
李煒說:「你說得不錯,唉,可憐的小月就是現代版的茶花女啊。」
這時,李煒的手機響了,李煒看了號說:「是羅局打來的。」
他接通電話後,羅羽飛急切地說:「對不起,李局長,我為我今天的無禮,向您道歉,我能和你談談嗎?」
李煒笑著說:「不用客氣,我請你喝茶,碧雲茶樓怎麼樣?」
羅羽飛說:「好,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羅羽飛的電話,李煒說:「我約了羅局去碧雲茶樓喝茶,你去不去。」
馮雪笑著說:「算了,你們要談蕭湘月的事,我不方便聽,還是不去了。」
兩人便在麵館分手,馮雪回鶴城大酒店,李煒去碧去茶樓。
李煒來到碧雲茶樓,剛點好一壺龍井,羅羽飛就急匆匆地來了。一進門,就不住地向李煒道歉,說自己一直就這臭脾氣,並不是針對李煒。
李煒笑著說:「看得出,羅局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我雖然做不了這樣的人,可是一直喜歡性情中人,我一點也沒有怪羅局的意思。」
羅局說:「這就好,你認識小月?」
李煒點點頭。
羅局一把抓住李煒的手,激動地說:「那你能告訴我,她在哪兒嗎?」
李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真的喜歡小月嗎?」
羅羽飛鄭重地點著頭說:「不是喜歡,是愛,非常愛。」
李煒說:「那你應該明白,愛一個人,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顧到她的感覺是不是?」
羅羽飛愕然,他痛苦地采著自己的頭髮,喃喃地說:「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離不開她。」
李煒耐心地說:「其實事情的關鍵不在找不找到她,而在於你和你的父親,如果你們之間的關係處理不好,就是找到她,她也會離開。」
「你想想看,如果你開始就和父親處理好了關係,設法讓他明白你離不開小月,讓他明白,有了小月,你會更加努力,工作上進步更快,而不是貿然離開家庭,以後的事還會發生嗎?這會你們說不定已經結婚,有了幾歲的孩子了。」
羅羽飛茫然地看著李煒,這些真的是他沒有想過的,他心中一直被對父親的恨和對小月的愛充斥著,幾乎從沒有理性地思考過這件事的深層原因。
李煒接著說:「解玲還須系玲人,你必須和父親恢復關係,當初是你父親要求小月離開的,也只有你父親親自請她,她才可能真的回到你身邊,小月也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你也不想她受委屈吧?」
羅羽飛恨恨地說:「你是說讓我去求那個自私的人?那樣,我還不如死了。」
李煒說:「看來,在你心中,你的愛情還沒有你可憐的自尊重要,如果真是這樣,我看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李煒說著站起來就要走,羅羽飛慌了,忙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按在座位上說:「你先不要走,我想想,我想想。」
羅羽飛臉上表情不斷的變化著,他內心在劇烈地掙扎,最後他終於絕然說:「好,我這張臉不要了,我明天就去求他,只要他答應請小月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他。」
李煒說:「血濃於水,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親情,相信你父親看到你這幾年痛苦的樣子,已經理解了你對小月的感情,他一定後悔了當初的做法,只是你們父子兩,都是一個很高傲的人,誰都不願意先低頭,做為人子,這個頭你先低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啊。」
聽李煒這麼一說,羅羽飛的心結解開,也不那麼沉重了,說:「唉,就是啊,這些年我怎麼就想不通呢,他是我老子啊,就是跪在人面前磕幾個頭,給他打上一頓,又有什麼關係?」
羅羽飛站起來興匆匆地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折回來,鄭重地向李煒鞠了一躬說:「謝謝你。」
李煒說:「現在謝還早,到時候記得請我去喝你們的喜酒。」
羅羽飛說:「那是當然,到時候讓你做我們的月老。」
羅羽飛一想到思念多年的小月有可能找到,心裡有激動起來,他起身告辭,說他要去訂飛機票,明天就回家求父親。
李煒把羅局送出茶樓,馮雪打來電話,說華南縣主管教育的副縣長楊明已經提前到了,她已經安排他在鶴城酒店住下,問李煒今晚要不要和楊縣長坐一坐。
李煒說:「楊縣長可是咱們的頂頭上司,我早就想去拜訪了,今天既然遇上,正好交流一下感情。這樣,我馬上過來,和楊縣長商量一下,再安排。」
李煒回到酒店,來到楊縣長房間時,楊縣長剛洗過澡,面色很紅潤,頭髮濕**的,顯得有些稀少。
李煒在政府辦呆了一年多,和楊明也算是熟人,開門見山地問:「楊縣長,今晚咱們怎麼安排?」
楊縣長是政府排名最末的副縣長,知道李煒是劉縣長的親信,對他相當客氣,說:「咱們是老熟人了,不用這麼客套。」
李煒開玩笑說:「那不行,您現在可是我的頂頭上司,不招待好您,您一不高興,我的腳就要受罪了。」
楊縣長見李煒是真心要招待自己,心裡自然很受用,就說:「天天喝酒,酒咱就不喝了。」
李煒說:「那咱就去泡腳或者唱歌?」
楊縣長說:「我五音不全,可唱不了歌,泡個腳放鬆一下也好。」
當晚,楊明、李煒、馮雪三人在鶴城最有名的雲都足浴泡了一個頂級泡,每位288元,按摩技師,不光技術一流,人也長得特別漂亮,楊縣長覺得很滿意。
李煒之所以帶著馮雪,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楊明有好色的毛病,怕他提出進一步的要求,果然,有馮雪在,楊縣長規規矩矩泡了腳後,沒提任何要求就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的會議,由何雪松副局長主持,王副市長到會講了話,屈副局長做了熱情洋溢的動員報告,各縣的主管縣長上台表了態。會議下午四點就結束了。
結束後,李煒給常玉英打了個電話,說他和他們楊縣長在一起,楊縣長說縣裡有事要回去,他也不方便留下。常部長埋怨了他幾句,說以後來鶴城一定要給她打電話。李煒趕緊答應,說以後再來鶴城,一定登門拜訪。
掛了常部長的電話,李煒拒絕了好幾位鄰縣局長聚一聚的邀請,飯也沒吃,就和馮雪一起回到了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