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見利忘義
凡戰之道,位欲嚴,政欲栗,力欲窕,氣欲閒,心欲一。
在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對於突發的緊急情況要從容不迫,沉著冷靜地尋找出合適的解決辦法。
華夏戰國初期,傑出的軍事家司馬穰苴曾指出,在戰爭中要「氣欲閒,心欲一(《司馬穰苴兵法?嚴位第四》)」,其具體解決方法是「見敵靜,見亂瑕,見危難無忘其眾(《定爵第三》)。」所謂「氣欲閒,心欲一」,就是要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中保持思想集中,冷靜觀察;所謂「見敵靜,見亂瑕」,則是要求心平氣和,遇到軍中驚亂,也要不慌不忙,若閒暇以鎮定之。
司馬穰苴認為,在戰爭中應做到「攻戰守,進退止,前後序,車徒因,是謂戰參。」就是說在戰爭中要攻守兼備,進退有度,次序井然。他把這種沉著冷靜的作戰態度,稱為「戰參」,也就是指在戰爭中要處亂不驚,進行參合全面的考慮,這樣才能達到勝利的目的。
或許是因為兩千多年的歷史過於漫長,或許是因為華夏與丹麥遠隔千山萬水,司馬穰苴這位華夏古代軍事家的戰略思想,箭魚突擊隊隊長羅梅達爾上校並不知曉。被rpg火箭筒一通狂轟亂炸之後,羅梅達爾已經急紅了眼,帶著剩餘的一百多名箭魚突擊隊隊員,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原始森林。
儘管箭魚突擊隊裝備優良,一進入原始森林便迅速裝備上了夜視儀,但他們還是沒有想到眼前這片面積並不算大的原始森林,竟是如此的複雜。只見原始森林裡樹木層疊,籐蔓縱橫交錯,不要說是道路了,好多地方甚至就連下腳的餘地也沒有。
箭魚突擊隊揮舞著匕首和短刀,一邊開闢著道路,一邊艱難地向前推進著。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也僅僅只向前推進了二百多米。而此時,原始森林裡的狀況再次發生了變化,腳下的土壤開始變得鬆軟起來。背負著二十多公斤的武器裝備,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沼上,箭魚突擊隊顯得格外狼狽。
原始森林裡死一般的沉寂,除了隊員們嘎吱嘎吱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原始森林裡漆黑一片,越往深處行進,就越是冰冷潮濕,隊員們開始有些心神不安,行進的速度也愈發的緩慢起來。
這個時候,羅梅達爾終於想起了友軍,想起了剛才在海灘上負責掩護他們進行傘降的傘兵3連。雖然傘兵3連的掩護與警戒並不成功,讓箭魚突擊隊付出了幾十人的傷亡代價,可他們畢竟是友軍,也在箭魚突擊隊在這個充滿詭異氣氛的荒島上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幫手。
但是,後方的原始森林裡也是一片靜謐,根本就沒有傘兵3連的身影。前方的敵人鬼魅般地消失不見,後方的友軍卻依然不見動靜,這讓孤軍深入的羅梅達爾心中有些發毛,急忙命令隊員停止前進。
忽然,處在隊伍最前方的士兵發出了幾聲悶響,遂即便有兩名士兵倒在了冰冷潮濕的泥沼裡。緊接著,幾支羽箭破空而出,帶著呼嘯的勁氣,又把幾名士兵射死在地。
「前方有敵人,立即用火力壓制他們,全速向前推進,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殺死。」羅梅達爾大聲發出命令,同時舉起手中的c7突擊步槍,率先打響了第一槍。
槍聲大作,一百多把c7突擊步槍,齊刷刷地向前方開火射擊,子彈猶如暴雨一般傾瀉而去,殘枝落葉嘩啦啦地掉個不停。
彭,密集的槍聲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狙擊槍槍聲,一名士兵遂即便被高爆狙擊彈打爆了腦袋。
葉風和毒蛇的暗中偷襲,十分輕鬆地就把箭魚突擊隊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前方的森林裡。這時,隨著烈火發出進攻的信號,埋伏在側翼的托爾等人立即投入了戰鬥。
噠噠噠,噠噠噠,ak47突擊步槍猛烈地掃射著。槍口處閃爍著的火舌,猶如一隻隻長著血盆大口的野獸,肆無忌憚地吞噬著箭魚突擊隊隊員的生命。
「右側有敵人,注意防禦。」羅梅達爾迅速發出指令,帶領一部分隊員調轉槍口,向著右側的原始森林開火射擊。
ak47突擊步槍的槍聲漸漸停止,只剩下箭魚突擊隊隊員手中的c7突擊步槍依然在猛烈地掃射著。
右側的敵人十分詭異地消失不見了,羅梅達爾心中疑惑重重,但為了節約彈藥,還是命令手下的隊員停止射擊,立即展開防禦陣型,全力警戒隱藏在森林深處的敵人。
一番短暫的交火之後,箭魚突擊隊又死傷了三十多名隊員。割喉島極端複雜的地理環境,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強悍敵人,深深地震撼著箭魚突擊隊隊員的心靈,恐怖與死亡已經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羅梅達爾心中惶恐不安,急忙命令通訊兵使用無線電台聯繫依然不見動靜的傘兵3連。可是,或許是傘兵3連的無線電台出現了故障,或者是電台信號受到了干擾,無論通訊兵怎麼呼叫,始終都沒有收到傘兵3連的回復。
彭,又是一聲沉悶的狙擊槍槍聲。不過,這一次烈火打出的並不是高爆狙擊彈,而是一枚白色曳光彈。
一道耀眼的白光沖天而起,把箭魚突擊隊集結的區域照得宛如白晝。
作為箭魚突擊隊的隊長,羅梅達爾也是一位特戰精英,看到敵人打出白色曳光彈,急忙命令手下的隊員隱藏起來,然後迅速端起手中的c7突擊步槍,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向著白色曳光彈發射的地點開火射擊。
可惜,羅梅達爾所面對的狙擊手,是一個英格蘭皇家海軍舟艇部隊的特戰高手。作為特戰領域的老前輩,烈火自然明白使用曳光彈,尤其是在夜間使用白色曳光彈的弊端,在照亮敵軍位置的同時也會暴露狙擊手的位置。因此,烈火在選擇射擊位置的時候,可謂是下了一番苦功。烈火並沒有隱藏在枝繁葉茂的樹冠中,而是斜靠著樹幹,雙腿盤著一根手臂粗的籐蔓,在烈火打出那顆白色曳光彈的同時,雙腿一鬆,順著籐蔓迅速滑到了地面上。
突突突,突突突,在c7突擊步槍清脆的槍聲中,幾個小黑點悄然出現在被白色曳光彈照亮的區域上空。
「是手雷,大家趕快隱蔽。」羅梅達爾一聲大吼,遂即縱身躍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咚,手雷爆炸了,爆炸聲一下接著一下,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對於天生神力的雷神托爾來說,從百米開外的地方投擲手雷,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藉著白色曳光彈發出的短暫亮光,雷神面含微笑,斜靠在粗大的樹幹上,雙手不停地從胸前的包裹中掏出手雷,猶如連珠炮一般投向箭魚突擊隊的集結地。
儘管羅梅達爾已經及時發出了預警,但由於身處環境陌生複雜的原始森林,一百多名箭魚突擊隊隊員集結在一個相對狹小的區域內,這就大大限制了他們的躲避空間。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箭魚突擊隊被炸得屁滾尿流,現場血跡斑斑,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白色曳光彈發出的亮光漸漸熄滅,原始森林裡又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羅梅達爾悄悄地從大樹後面探出腦袋,用夜視儀觀察著隊員們的傷亡情況。現場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剛才的一通狂轟亂炸,又炸死了幾十名隊員,現在還活著的隊員,僅僅只剩下了六十多人。
周圍的叢林裡,靜悄悄的,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可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敵人的「靜」要比「動」更為可怕。因為「動」還代表著你知道敵人的位置和意圖,也能迅速找出對策來應對;而「靜」則讓人感到無比恐懼,因為你不知道敵人現在身處何方,他們是想要繼續偷襲,還是要做其他動作。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就連被手雷炸死的隊員,也紛紛咬緊牙關,生怕一旦自己發出聲響,就會成為敵人射殺的活靶子。羅梅達爾惶恐不安地龜縮在大樹後面,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傘兵3連能夠迅速趕來增援自己。
二百米開外的原始森林腹地,葉風等人齊聚在一棵大樹下面。
臥麗德擰開水瓶,喝了一口水,疑惑不解地說道。「真是怪事,為什麼遲遲不見傘兵3連出動呢。」
「蛋糕越分越小,或許傘兵團並不願意和別人去平分那筆巨額酬金。」葉風淡淡地說道。
「這不是出賣朋友嗎,傘兵團和箭魚突擊隊可是合作夥伴啊。」梵高驚訝道。
「如果你是一個軍人,或者稍稍瞭解一下法蘭西外籍軍團的歷史,你就不會感到有什麼好奇怪的。」烈火淡然一笑,接著說道。「軍團,就是我的祖國。這就是法蘭西外籍軍團的宣誓口號。軍團裡的士兵都是由軍團自行招募的持有外國國籍的志願兵,他們並不忠於法蘭西政府,而只忠於自己的軍團。對於這次行動,甚至可以說,傘兵團完全就是為了薩尼亞開出的巨額酬金,這才不惜一切代價的遠赴海外來追殺我們。」
「說白了,他們只不過是一支僱傭軍而已。」梵高頗為不屑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僅僅為了2000萬美元,就可以千里迢迢地來追殺我們,那我給他們寫一張5000萬美元的支票,是不是同樣也可以讓他們去追殺法蘭西總統薩尼亞。」
「嚴格來說,法蘭西外籍軍團也算不上是僱傭兵。他們更像是一支由法蘭西政府出資包養的軍隊,可以隨時派遣他們前往最危險的戰場,如果局勢不利,也可以隨時拋棄他們。而作為交換條件,法蘭西政府也會按照正規軍的標準配置為他們提供武器裝備,還會給他們支付薪資。總之,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就是相互利用、相互依存的關係。」
烈火喝了口水,摟著梵高的肩膀,笑著說道。「假如你要找他們追殺薩尼亞的話,估計會被他們五花大綁起來,然後把你押送到巴黎,交給薩尼亞換取一筆酬金。」
「剛才也就是說著玩玩而已。在阿爾及利亞路人皆知,貝賈維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大商人、大慈善家,謀財害命之類的事情,他可是從來都沒做過。」梵高咧著嘴笑了笑,低頭看著手中的ak47突擊步槍,開著玩笑說道。「我這次殺人純粹是為了幫助朋友,嘿嘿,你們幾個可不要去阿爾及利亞警察局打我的小報告。」
「打不打小報告,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臥麗德莞爾一笑,打趣道。「據說你新買了一條豪華遊艇,借我玩幾天,你看怎麼樣。」
「我的大小姐,你哪裡是在借東西,分明就是要挾。」梵高笑著說道。
眾人談笑間,在樹上負責警戒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滑了下來,把望遠鏡交給烈火,言簡意賅地說道。「箭魚突擊隊開始向岸邊撤退了。」
葉風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冷冷地說道。「看來箭魚突擊隊是被我們打怕了。」
烈火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傘兵團見利忘義,現在依然按兵不動。我們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立即從側翼追殺上去,把箭魚突擊隊徹底消滅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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