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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戰後痛定思痛(三) 文 / 謠言惑眾

    史進現在回想當初那皮光秋埋伏在扈家莊,其實並非是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現在想來從他們對扈家莊的所作所為就可以證明,那支伏兵的任務就是通過「失敗」來誘敵,通過燒殺的仇恨作為引誘的促進和保障,至於史進當初將他們當做是主力部隊的想法則是「差之釐毫,謬以千里」,這些兵馬不過是官兵的一小支,而那皮光秋也自然並不是主帥。

    史進想到這裡,愈發覺得自責,正就是因為自己的大意輕敵,才讓宋江一腳踩入敵人早就安排好的埋伏之中,而先前宋江三戰三敗,全軍上下毫無顏面,他自然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來立功樹威,宋江執意要去,這都是人之常情,只是,雖然有些機緣氣運在作祟,但是,史進仍然覺得自己對宋江這次慘敗負有主要責任,當下看著欒廷玉與宋江包紮好了傷口,但宋江滿臉的滄桑,這一場廝殺下來,倒顯得憔悴蒼老不少。

    「大帥,晁天王到了。」林沖走到史進身邊來悄悄在耳邊說道。

    史進一聽心裡驚了一跳,趕緊到了床榻邊上來轉告宋江道:「公明哥哥,晁大哥聽聞你為了山寨受了重傷,著急趕來看望你了。」

    「啊,。」這著實也將宋江吃了一驚,當下便趕緊叫眾人將他扶起來,宋江自己瞅瞅自己的衣著,左右慌亂地看看,愈發慌亂方寸。

    史進趕緊差嘍囉去取了套合體的衣裳來與宋江和戴宗兩人換上之後,眾人一起出了大營來接風,在大營門口站了不多久,便見晁蓋的兵馬進入了眼簾,那大紅的帥字旗下坐著的那威風凜凜之人,正是史進的大哥晁蓋,史進趕緊和眾人一同上去迎著晁蓋。

    晁蓋到了近前來,下了馬看著史進和宋江都負了傷,不禁眼眶一頓溫熱,情不自禁與史進和宋江抱在一起,晁蓋說道:「兩位兄弟為我梁山水泊出生入死,屢立奇功,我晁蓋實在……」說道這裡晁蓋有些哽咽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宋江聽了,再轉念一想自己,出生入死勉強可以擔當的起,但這屢立奇功加在他的頭上,實在是有些蒙羞,自己今番四戰四敗,如何有臉說的出,想到這裡,宋江淚從悲來,又不自禁流淌下來。

    晁蓋問道:「兄弟你的傷。」

    史進曉得晁蓋看著他自然是在問他,但是看著宋江此刻淚水婆娑,生怕「怠慢」宋江而愈發涼了他的心,便故作糊塗地說道:「公明哥哥傷在肩甲,實在攻打鄆城縣最緊要關頭時吃了那廝們一箭,那官兵的箭羽上佈滿倒刺,公明哥哥就這麼拔了下來,傷得不輕。」說道這裡,史進頓了一下即可繼續說道:「也正是如此,宋江哥哥拚死將官兵的主力部隊抵擋住,為我等後來之人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和最後取勝的機會,那場惡戰,官兵憑藉著他們新打造的機械兵刃……唉,同宋江哥哥一起去的兵馬都戰死了……」

    「啊,。」晁蓋深深吃了一驚,面朝宋江說道:「兄弟,可苦了你。」

    宋江萬萬沒有想到史進會如此言辭,將他這慘敗之事卻說得如此壯烈,敗軍之將頓時成為了矚目的英雄,這無論如何都是宋江始料未及的事情,當下看著晁蓋托住自己的手千萬言語都塞在喉頭的模樣,宋江著實有些慚愧的招架不住,當下只得低著頭說道:「敗軍之將,折了天王的兵馬,不是苦了宋江,而是苦了將士們,非但如此,宋江還寒了眾兄弟的心,枉費了天王的信任,罪人宋江,還望天王責罰。」說著宋江又跪倒在地。

    晁蓋見狀趕緊和史進一起將宋江扶起來,說道:「兄弟你這是為何,勝敗都再其次,只要你安然無恙才好,三郎,你為山寨出生入死,我們都會記住,你休要這般責怪自己。」

    「我們進大帳裡敘話吧。」史進說罷,便請了晁蓋和眾人一同到大帳中坐下。

    史進將潤se之後的經過撿要緊的與晁蓋說了,晁蓋聽的很是入神,隨著史進所講之處而常常動容,講到與官兵廝殺之處,晁蓋便緊蹙著眉頭,講到官兵那些新型厲害的兵刃器械時,便緊繃著臉如身臨其境,講到祝彪等人殺進城去之事,晁蓋又連呼痛快。

    等講罷了此事,晁蓋愈發對祝家三傑頗有好感,他早在山寨聽聞戰報說自己的二弟史進一來便收服勸降了李應、祝彪等人,當時還覺得史進如此貿然收留,只怕養虎為患,如今欒廷玉帶著他們眾人破門救了自己的二弟,能如此忠義還身懷絕技,這如何不讓晁蓋歡喜。

    晁蓋多時都在山寨中,今日難得下山,史進一提請晁蓋往鄆城縣去走一遭瞧瞧,晁蓋便興然同意,立刻點起隨行的兩千兵馬同行,而史進也即刻下令拔寨移營到鄆城縣城外。

    如此,一大隊人馬便浩浩蕩蕩往鄆城縣來了,史進傷的不深,執意要騎馬陪晁蓋同行,旁人勸不住,只得依他,宋江傷勢不易騎馬,便坐馬車隨隊而來。

    此時已經接近隆冬時節,雖然ri頭正紅,卻還是少不了三分寒意,但在史進和晁蓋兩兄弟心裡,卻是處處猶如chun熙,頗有「春風得意馬蹄急」的興致。

    「二弟,對你大哥我是好生羨慕,你正值青春年少,精力充沛,又能力過人,攻城掠地,橫掃天下,那是何等的暢快。」晁蓋迎著冷風說到這裡一時意氣風發,話頭末了,那眸子裡又閃過一絲憾意,說道:「大哥我坐在山寨,如同井底之蛙,雖有三分豪情壯志,卻性情中不適戰事,終究是個山人,連出一次梁山都難啊。」

    「哥哥既然如此,兄弟我還是那句話,隨我回長安去,樂個逍遙自在。」史進說道:「兄弟我只適合打江山,這坐江山,卻不是兄弟的看家本事,正好請哥哥來相助。」

    晁蓋聽得出史進讓賢之意,當下便說道:「這話不可亂講,長安固然很好,但梁山終究是個福地,我一走,豈不是高興死了朝廷。」晁蓋說道:「當初你與我說梁山對綠林軍極為重要,是插在大宋心臟邊上的利刃。」

    「不錯,梁山位置特殊至極,有哥哥的一支人馬在此牽制,大宋就不敢貿然舉重兵去打綠林軍,而他不大軍反撲,單單靠著一個個軍團,決然不會將我等兄弟消滅。」史進說道:「所以,也正因為此,我才常說,綠林軍取得的勝利,梁山兄弟們亦有不小的功勞。」

    晁蓋聽了很高興,非他驕傲自大,史進如此說得著實中肯,當下點點頭說道:「也正是因為梁山對兄弟極為重要,我才越不得離開。」

    這時候,已經可以遙遙瞧的見城頭了,史進拿手一指說道:「大哥,鄆城縣就在前面了,你看那就是南城門,被官兵暗藏機關,不少兄弟被活活燒死在上頭,城頭鬆動只怕需要拆除重建了。」

    晁蓋拿手在眉間搭個涼棚,順著史進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可不是,那真是他所熟悉的鄆城縣南城門,城門樓已經被大火燒燬了,坍塌了半邊,晁蓋看在眼裡,很不是個滋味,說道:「走,咱們進城裡去瞧瞧。」說著便要快馬加鞭率領眾人狂奔而去。

    史進隨著晁蓋來到南城門前,李應等人得了消息,早就在這南城門前候著,見晁蓋等人遠遠逶迤而來,都迎了上來,兩伙人合在一處,李應將城裡的工作大致作了匯報。

    晁蓋雖然祖上的基業都在石碣村,但在這鄆城縣裡也曾有些買賣,當鋪賭館都有過,所以他對鄆城縣是在熟悉過不了,但自從晁天王上了梁山,就在沒有來過鄆城縣,但時隔許久再來到這鄆城縣,特別又是在鄆城縣慘遭戰亂之後,晁蓋當真有些久違,心底裡情不自禁地生出許多感概來,從南門一路走進來,這邊的街道上已經清掃開來,但仍舊有不少斑斑駁駁的血跡在牆面上,在磚縫裡,而亦有少百姓帶著抹布來擦洗自家門前的血污,那門板店面上的血肉,染紅了了他們手裡的抹布,也染紅了洗涮之後的水,鄆城縣的空氣裡處處都帶著一絲絲淡淡的血腥,來來往往的軍士,和那些行色匆匆的百姓,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像是被這冬日裡的寒氣凍住了一般,在晁蓋眼中的這個鄆城縣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模樣,街道上沒有唱著童謠的孩童,也沒有熱鬧歡喜的市面,處處倒是刀劍的痕跡,還有血肉的斑駁,亂七八糟的情景惹出亂七八糟的情愫,而這一切又無疑歸為晁天王沉沉地一聲歎息。

    「這些燒燬的房屋,還有城東城西兩邊毀壞的店面,我差人拿官府府庫的銀子出來照價賠償,被戰禍踐踏而無家可歸的人們,也終究會有安頓他們的去處,現在城中的蕭條不過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很快恢復過來的。」說道這裡,史進頓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我在綠林軍那邊推行一種新法,晁大哥可以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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