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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混戰不了了之(貳) 文 / 謠言惑眾

    時遷和魁二暗中跟著這伙官兵一路來到了城北邊上的一處道觀,這道觀不小,紅牆綠瓦看樣子是頗有些私錢,實則卻是這裡的知縣之手扶持之功,這道觀上面掛著一塊匾,上書一清觀三個大字,這字便是鄆城縣知縣時文彬所提,而這裡也因為這知縣信道奉教而頗受眷顧,而時文彬與這裡面的道長尤一道長關係甚密,自從那廉洪龍入城之後,時文彬就整日坐在觀中,與尤一道長下棋喝茶,衙門裡的事情就很少過問了訪問下載txt小說

    原來,時文彬恐懼梁山的兵馬勢重,等好不容易迎接到了朝廷派下來的大將,本是滿心歡喜,提前準備好了一切,想讓這守城大將能夠有賓至如歸之感,也好更加盡心盡力為他守住鄆城縣,卻不想這廉洪龍一來,非但是賓至如歸,更是反客為主,眉毛鬍子一把抓,將這鄆城縣當做了自己的天下,對時文彬喝五吆六不說,還常常擅自做主,頗有一手遮天的意思,時文彬在衙門裡常常受氣,但這人畢竟是朝廷派下來的守城大將,眼下梁山傾巢而出,又要依靠他的力量,所以,時文彬初時忍氣吞聲,後來索性徹底拋盤。

    那時文彬本來就對「關門打狗」的計策並不看好,自古以來並無這等打法,這「引狼入室」之章法實在危險之極,但是,這鄆城縣安危的擔子他卻擔當不起來,終究是要落在廉洪龍的身上,而這廉洪龍卻一味堅持,又故作神秘地說自有神兵利器,打包票能夠馬到功成,故而不敢得罪他的時文彬只得無奈選擇相信,但是,從那廉洪龍深更半夜進城之後,除了將靠近兵營的街道封鎖之外,就帶著手下的兵馬蝸居兵營,只聽得叮叮光光之聲,卻不見他們一時半刻的訓練,而對此,時文彬幾番變著法子想要入營一看究竟,卻都被廉洪龍婉言拒絕,時文彬雖然身在道觀之中,衙門之事都不過問,但是,卻也盤算著要留一步棋,若是此戰大勝,倒也罷了,若是稍有萬一弄得滿盤皆輸,他至少也要為自己的仕途做一番考慮。

    而如何為自己埋下一步棋以作退路,這卻是個他想不出的難題了,在這戰火紛飛之中,文人終究是沒什麼用,但有一ri,道觀裡來了一個人,粗布短衣之下遮擋不住來人的威武警干之氣,這來人到了道觀見得卻不是尤一道長,而是為時文彬,而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皮光秋,於是,就在這個午後,自覺形單影隻的皮光秋與時文彬暗中統一了陣營,皮光秋為時文彬提供戰亂不利時的必要保護,而時文彬則是作為一枚特別的棋子,下在最要緊的地方,而在此後,皮光秋便將軍營裡的一舉一動都通過親信告知時文彬,特別是在今日開戰之前,便將所知的兵力部署都秘密告訴了時文彬,要時文彬隨時做好準備。

    這皮光秋是朝廷拍下來監視廉洪龍的武將,而又與廉洪龍不和,這正是時文彬之所以對之言聽計從的原因所在,而在這一夜的廝殺中,時文彬也果然沒有辜負皮光秋,將早些安排好的一切都做得極為到位,在朱仝、雷橫兩員都頭離職之後,便又新招了兩個都頭,一個叫趙能一個叫趙德,兩個都頭雖然本事不及前任的一半,但是膽子卻不小。

    就在官兵與山匪廝殺的不可開交的這一夜,時文彬早就帶著家眷搬離了衙門,進了這道觀裡,雖然皮光秋被派出去劫營,不在城中難以料理多變的戰局,但是他卻並不擔心,畢竟這道觀裡有他的一線生機所在,於是這道觀就成了衙門的衙門,而連番的戰報也猶如雪花一般從混在官兵中的差役口裡飛進了道觀,先是官兵大捷,戰無不勝,進城之後兵分三路的山匪都被絞殺,接著又接到探報說廉洪龍困住了最後一股山匪,而其中還有綠林軍的大帥史進,而就在時文彬驚詫羨慕嫉妒恨的時候,不過半個時辰又有消息來報,說最後的那一股山匪拚死逃脫了圍困,此外還有一個讓時文彬又驚又喜的消息,,廉洪龍戰死了。

    這一下著實讓時文彬吃驚,喜得是廉洪龍死了,此前的戰績功勞就可以按著皮光秋先前的安排更加容易地奪過來,而驚的是雖然官兵佔據了一點上風,但是在還有一邊的城們在山匪手中,並頑守不退,現在勝敗仍未定數,而那皮光秋仍然並未回來,這戰場中時局千變萬化,說不得皮光秋也陣亡了,也未可知。

    於是,時文彬號令趙能、趙德,帶著一部分皮光秋的兵卒,打著知縣和皮光秋的將令便將那些俘虜從官兵的手裡接了過來,而那些官兵沒了廉洪龍這個靠山,不能的不賣這趙能趙德的帳,就在趙能趙德將這十幾個山匪頭領都奪了過來,推著官兵現成的囚車便往這一清觀的方向來,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不想被時遷和魁二看著,反倒是一路跟了過來。

    時遷和魁二趴在街對面的房簷上將這道觀看的一清二楚,只見這些衙役和部分官兵將俘虜帶進了道觀裡,很快就有道士便將道觀大門緊緊關上,而在道觀裡面,把守森嚴,只見那些囚車穿不過了一道院門被拉到了後院去,之後再瞧不清了。

    「走,我們從那邊那個松樹上上去看看。」時遷說罷,立刻便好魁二從房簷上下來,繞道來到了那道觀另一側,這裡有不少松林,時遷和魁二各攀一棵,便很容易地上了樹來,這松樹高大茂盛,藏身在上面的時遷很容易便看清了道觀裡面的舉動,只見此時,這三輛囚車都停在了道觀後院中,這庭院很是寬敞,在火把之下,可以勉強瞧得清這地磚上的八卦圖,而在這大院正對著的,便是三清宮,左右各有一個耳房。

    此時,一個道長隨著一個中年男人從三清宮中走出來,那中年男人滿面喜色,一個都頭這時候也上前來稟告道:「大人,這事廉洪龍部下俘虜的山匪,小的都給你帶來了。」

    「好,好好好。」時文彬歡喜之極,說道:「如此一來甚好,爾等於國都有大功。」

    「多謝大人。」趙能也歡喜道,他聽說戰功最容易陞遷,雖然在對付山匪的戰役中他不曾動過一刀一槍,但是,只要時文彬在,這一根筆桿子就可以將他的英勇和功績描畫的「煞有介事」,而時大人也早就答應過他們,,「只要我時某人在上報朝廷的奏折上大筆一揮,有功之人可以有過,有過之人亦可受封。」

    時文彬拿著一雙滿是喜色的眼睛打量著這囚車,眉頭又微微皺皺,說道:「這廉洪龍打造個囚車也與常人不同,這般懸著,弄死這車裡人倒是容易了,省的拿出來一個個卡嚓,趙能。」

    「在。」那趙能上前一步聽候吩咐。

    「你將這些山匪頭目都嚴明正身,一一畫押之後,都砍了吧,留下來有害無益。」那時文彬吩咐道:「千萬小心,莫要觸到了什麼機關,將這籠子掉下來,戳死了這些人,那我們可就沒有邀功的籌碼了。」

    「喏。」趙能雙手一抱拳堅定地說道:「都包在小的身上。」

    說罷那趙能就號令那些差役將三輛囚車推到一面的耳房來,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囚車,想著如何下手將這囚車裡的人安安全全地弄出來,而那時文彬則派找德繼續打探那邊廝殺的動靜,自己卻和那道長一同回了三清宮裡去。

    時遷和魁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便下了樹來,攀上牆頭,輕而易舉地躲過巡邏的差役,便來到了那耳房的後面,時遷低聲對魁二說道:「你去想方設法將那些官兵穩住救人,我去殺了那狗官便來助你,千萬不可暴露。」

    魁二點點頭,便幾個起落上了耳房去了。

    時遷躡手躡腳地到了三清宮的後面來,藏在房簷的橫樑下射出兩道弩箭,將把守在後面的官兵放倒,便從樑上下來,將屍體拖到黑暗之處,便貓腰從後面進了三清宮來,這大殿裡空蕩蕩的,正中間奉著一尊太上老君的泥像,而那道長和縣令正在這前面,上過了香,那時文彬開口說道:「尤一道長,眼下局勢動盪不定,等他們將事辦妥,我們便從地道出城,只是,隨行之人,卻不易過多,觀中除了道長,其餘弟子不帶也罷,只是……」

    尤一道長一手將浮塵搭在臂彎裡,一手捋著白白的鬚髯說道:「大人放心吧,那密道是由我一手為大人料理的,僱傭的都是外地工匠,其餘這些道童都不曉得。」

    「那就好,那就好。」時文彬說道:「我已經雇好了一輛馬車,就在城外桃花林,我們可乘了先往掛河鎮去,到時候在設法進京,只要有那份簽字畫押的憑證在,就有高官厚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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