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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捌章 一群猛虎啖羊羔(玖) 文 / 謠言惑眾

    就在官兵圍上來將祝彪團團圍起來的時候,那「教頭」也趕了上來,在人圈外頭墊著腳看著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死死的祝彪,當下得意起來,張口大罵起來:「祝彪,你個兔崽子,敢帶人投靠梁山,我就說你們祝家天生的反骨,各個惡殺的潑皮,今番捉你,還傷了老子,愈發不能留你。」說道這裡,那「教頭」狠狠朝著地面吐了一口,大喝道:「這是廝也算是梁山的頭領,給我上,亂刀砍死這廝,朝廷重重有賞,老子也賞。」

    這句話擲地有聲,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朝廷的明文他們早就曉得,若是捉得一個梁山的首領,不論死活,只要驗明正身就可以拿三十兩銀子,這對於這些兵痞子來說,可是一筆大錢,這些官兵眼巴巴地看著祝彪,就像是面前圍著的就是那亮閃閃的白銀,有誰會不撿這「便宜」,頓時眾人發一聲喊,便湧殺上去。

    祝彪方才藉著僵持的機會喘了幾口氣,當下見這些官兵又似餓狼般撲上來,趕緊揮起手裡的大刀,將那些官兵砍翻,不叫他們近身,而前後的路都被堵了個水洩不通,放眼望去,都是亮晃晃的刀刃,比肩接踵的官兵,看不到一點出路的所在,祝彪心裡不禁沉了下來,心道,莫非今日真當要命喪在這狗腿子的刀下不成,祝彪越殺下去,心裡沒了底子。

    祝家大院本來是成喜事的地方,卻不想成了我祝彪辦喪事的所在,豈不命苦。

    隨著氣力的消耗,祝彪心裡越來越空落落的,眼看著沒有什麼希望,打算多拉幾個墊背的就這般交代了一生算了。

    就在祝彪對生絕望之時,突然祝家莊四面響起幾通鑼響,前院裡亂哄哄地驚起一片一片鋪天蓋地的喊殺來,祝彪聽在耳朵裡,心裡一震,當即便想到此番來的必然是梁山的人馬,想來是大帥見我去的久了,便派人來救我,祝彪想到這裡,心裡看到了一絲曙光,鬥志頓時昂揚起來,炙熱的殺氣頓時從全身散發出來,那柄大刀揮舞起來,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了。

    「前面怎地回事。」那「教頭」喝問身側的一個聽差,那差役嚇得屁滾尿流地去了,不出片刻,便跑回來,一臉慌亂地叫道:「祝家莊的那些莊稼漢們反了。」

    「什麼,。」那「教頭」一聽臉上的橫肉斜抽起來,喝道:「媽的,交代的清楚,還不怕死。」

    「總兵大人,怎地辦。」

    「怎地辦,。」那「教頭」瞪了聽差一眼,喝道:「百十個莊丁能有多大氣候,不怕死都給我殺盡。」

    「喏。」那聽差快步去了。

    這便的談話透過重重廝殺聲斷斷續續地落盡了祝彪的耳朵裡,祝彪聽了個**不離十,看來還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祝家莊的莊丁反了他,那就有的亂子攪合,只要鬧騰起來,就還有脫身的可能,若是扈三娘能來,那就好辦多了,祝彪想著,反正橫豎多是一死,不如就此殺到前面去,與莊丁們回合在一處,就算是逃,也好歹有個憑靠的人。

    祝彪打定了主意,便朝前面殺來,儘管前面重重疊疊全是官兵,將整個巷道都堵了個水洩不通,但在祝彪心裡總算是有個盼頭。

    而此時,在扈太公宅子的外面,聚集了扈家莊五百來莊丁,一個個手拿鋤頭、柴刀、鐮刀,一個個與官兵廝殺起來,官兵有甲有刀,廝殺起來佔據優勢,莊丁們一時間攻不進去,被官兵殺得慘敗,愈發激起眾怒來,一個個豁了命地死鬥,也將那些官兵唬得各個心裡發虛。

    莊丁們這般也都是被迫無奈,那些官兵來的時候,進門時還好生客氣,可是後來就變了臉,先是將扈家老小控制之後,便逼迫扈家的莊丁放下兵刃衣甲,用官府的話說,這裡有官兵把守,不需要他們出力,老老實實各回各家便是,於是,兵刃都封繳在了扈家大宅後面的兩間空柴房裡,而將莊丁都拆散回家,又令官兵將莊門把守,不許任何人進出。

    這般一來,莊丁們自然心裡不舒坦,但那時候好在有扈太公主持大局,他們也不敢不服,就此按著朝廷的「好意」去辦,可是,眾人卻暗暗心裡覺得這官兵來勢不對,都留了個心眼,果然聽得從扈家大宅裡傳出廝殺聲,當下那些莊丁就有些各個坐不住了,心裡都揣測著那些官兵實在滅口,是扈成和扈三娘和他們火並起來了。

    這一消息經過幾個原來的仕長一傳揚開來,頓時在這莊子裡便砸開了鍋,雖然先前官府三令五申,不論發生什麼都由官兵來承擔,不許他們在集結,但畢竟大家是扈家莊土生土長的人,官府在自家門前找莊主的麻煩,這還能忍得了麼,也不需要怎地發動,四面敲起鑼來,各家各戶的莊丁便都出來,沒有鎧甲便打赤膊,沒有兵刃就拿農具,這些漢子一聽到大院裡的慘烈的廝殺聲,這心裡就氣的血脈噴張,渾身都是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哪裡還管他什麼官兵不官兵,打他娘的。

    就這般扈家的莊丁從四面湧過來,前後門***,只是前院裡廝殺的更加慘烈,故而祝彪等人都聽得是前面在打。

    那「教頭」不怕百姓造反,這些人殺了亦不可惜,當下發令讓手下人經管放手去殺便是,那些官兵若是叫他們去殺山匪一個個沒有那個膽子,但是若是將這些莊稼漢子殺了,這膽子就有,而且很大,那些官兵一個個殺紅了眼,很少能這般大開殺戒的時候,雖然免不了死傷,但與那些驍勇善戰的山匪想必,這些莊丁手裡提著這些不稱手的傢伙,簡直就沒法比,而真正激勵他們的並非在這裡,而是等到回了城裡,這些被殺的莊丁都可以當做山匪一樣上報朝廷,按砍下的人頭領的可是白花花的雪花銀啊,這如何不讓那些軍痞子為之一搏,一個個都身先士卒,很快便將莊丁殺了個打敗,五百莊丁被八百官兵殺的哭爹喊娘血肉橫飛,莊丁被官兵殺散開來,眼看著救不得,只得各自從阡陌之間奔逃,而那些官兵哪裡能看著這些銀子從自己的眼前開溜,一路窮追不捨,在其中的一些個殺紅眼的兵痞子,不但追殺這些莊丁,更是深入農戶家中,見人便殺,將頭割下來繫在腰帶上,回去都當做山匪來交差。

    那些扈家莊的百姓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都噤若寒蟬四下躲了起來,有些個兵痞子尋不見人,便索性撒野趁亂放起火來。

    這扈家莊就此鬧得雞飛狗跳,紅光血色鋪蓋了一切,到處都是哭喊慘叫之聲,一時間扈家莊成了人間地獄。

    這些響動聽到祝彪心裡,驚得心裡又涼了大半,而身上都落了七八道傷口,氣力也隨之流失了大半。

    看來今日命絕於此了。

    就在祝彪心裡悲慼地在心底再一次發出淒慘定論的時候,只聽得外面又亂起來。

    「不好了,梁山的從外面殺進來了。」一個差役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跑到「教頭」的面前稟告的。

    「教頭」一聽頓時急了,他剛才聽得外面喊叫就曉得不好,當下一聽愈發怒了,立刻呵斥那差役說道:「你他娘的干甚吃喝,不曉得給我頂住。」

    「頂不住,賊人勢重,衝殺進來了,前院裡抵擋不了多久,大人您看……」

    「頂不住,,八百人,你說頂不住,用你的腦袋頂住。」那「教頭」雖然這般說,但心裡更加氣急,本來抓了扈家三個,再加上祝彪一個,也算是有個交代,回去可以領個賞,現在死傷不少,眼看著祝彪的頭是帶不走了,這般回去,只怕不好交差,辦的好好的一件差事就讓這前面把守的官軍給毀了,這怎地能不讓「教頭」氣急,當下可是卻也沒辦法。

    「那些人都去殺莊丁了,散開在莊裡,一時間集合不住,大人,再不走,就走不脫了。」那差役急的額上全是豆大的汗滴,順著那油光粉面滑落下來。

    「教頭」氣的一跺腳,抬腳又將這差役踹翻了,便一揮手大步帶著一隊親兵號令官兵們便打便往後面扯,就在這伙官兵剛剛前腳往後院裡撤,梁山的兵馬從前面就殺了進來。

    祝彪一看這些官兵頹勢如潮,當下火氣上來了,而這時候從前面殺進一夥人來,為首的便是一個使槍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史進手下的林沖林教頭,祝彪看著林沖帶著綠林兄弟們殺了進來,那氣勢長虹貫月,猶如山崩地裂,很快便將那些逃得慢的都砍殺在了刀刃下,踏著他們的屍體,毫不客氣地快步追殺下去。

    祝彪和林衝回合在一處,雖然身上刀傷,但是卻被這氣氛所感染,握著手裡的大刀便指引著林沖等人追殺那「教頭」而去。

    那「教頭」帶著官兵一見梁山的兵馬嚇得屁滾尿流,哪裡敢停留半點,一個個望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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