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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四路奇兵定長安(拾玖) 文 / 謠言惑眾

    丟了寶甲,徐寧輾轉反側,一夜都睡不著,心裡反覆思量著:「不知是什麼人盜去了,這人既然可以不動聲色的盜走,必然也是曾經知道我這副甲的人,這人既然敢藏在我家裡,必然是個身手了得的人,不傷我妻小,也算是個盜亦有道的人,這樣一個有本事又有道行的人,在江湖上需有名有姓。訪問下載txt小說」

    徐寧睡不著,娘子更是睡不著,附在徐寧的耳邊小聲說道:「官人,你說這賊人,多半是夜來滅了燈時,他就己躲在家裡了,我怎地想,也覺得這人喜歡你這甲,曾拿錢來問你買,你不肯,因此他才請了這個高手賊來盜了去,官人,你可記得曾經有什麼人前來買甲的,一個一個央人在暗中緝訪,且不要打草驚蛇,總會有個水落石出。」

    徐寧聽了,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了,等到天明起來,悶悶不樂坐在家中,等到早飯時分,只聽得外面有人扣問,

    當值的出去問了名姓,快步進來報道:「大人,有個延安府湯知寨兒子湯隆,特來拜望。」

    徐寧遇上這等事情,本無心迎客,但聽得是湯隆來了,便趕緊教當值的官兵請進客位來,

    湯隆見了徐寧,納頭拜下,說道:「哥哥一向安樂。」

    徐寧歎了一聲說道:「聞知舅舅歸天去了,本該弔念,怎奈何一者官身羈絆,二乃路途遙遠,不能前來弔問,也難知曉兄弟的信息,一向在何處,什麼風將兄弟吹來了。」

    湯隆也歎了一聲,說道:「言之不盡,不提也罷,自從父親亡故之後,命運乖蹇,流落江湖之中,今從山東撿逕順道來京師探望兄長。」

    徐寧道:「兄弟少坐。」說罷,便叫丫鬟們安排酒食相待,

    湯隆這時候從包袱內取出兩錠蒜條金,重有二十兩,送與徐寧手中,說道:「兄弟,先父臨終之日,留下這些東西,教寄與哥哥做個遺念,因為左右無心腹之人,不曾捎來,這次兄弟特地帶到京師納還哥哥。」

    徐寧將錢捧在手裡,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說道:「感承舅舅如此掛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順處,怎麼報答,叫我情何以堪……」

    湯隆安慰徐寧說道:「哥哥,休要這般說,先父在ri之時,常常想念哥哥,他總說道起哥哥的一身武藝,只恨山遙水遠,不能親自相見一面,因此留這些與哥哥做念想。」

    徐寧謝了湯隆,這才收下,權且安排酒菜來好生管待,湯隆和徐寧飲酒中間,徐寧強作歡顏,卻是眉頭不展,面帶憂容,湯隆故作不知地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顏有些不喜,心中必有憂疑不決之事,何不說與兄弟知道,或許也能幫上一二。」

    徐寧聽了,當下一肚子苦水正不知道往那裡倒,滿滿地倒了一杯酒下肚,長長歎口氣說道:「兄弟不知,一言難盡,夜來家間被盜。」

    湯隆聞言四下一打量,連忙問道:「不知哥哥失去了多少錢財,丟了什麼物件。」

    徐寧擺擺手道:「唉,若是丟了錢財,反倒也不這般急了,索性由他盜取,家中擺置,想拿什麼我也會這般放在心上,可是,不巧的是,家裡財物完好無失,卻單單把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鎖子甲盜去了,唉,說起來就一肚子的氣,昨夜失了這件寶貝,因此心中不樂。」

    湯隆蹙著眉頭,也一副堪憂的模樣說道:「兄弟,可是那件『賽唐猊』,。」

    「不錯。」徐寧說道:「我用一個皮匣子盛著,拴縛妥當了,放在臥房中樑上,唉,只是不知那賊人什麼時候進來盜了去。」

    湯隆一聽,猛地一驚,追問道:「是用什麼樣的皮匣子盛著。」

    徐寧說道:「是個紅羊皮匣子盛著,裡面又用香綿裹住。」

    湯隆失驚道:「紅羊皮匣子。」問道:「可是上面有白線刺著綠雲頭如意,中間有獅子滾繡球的。」

    徐寧道聽罷頓時頓住了手裡的酒杯,一把緊緊抓住湯隆的手,彷彿像是抓住了那丟失的皮甲子一樣,急的徐寧連忙問道:「兄弟,你哪裡見來。」

    湯隆道:「小弟夜來離城四十里在一個村店沽酒吃,見個眼睛賊溜溜的白淨漢子擔兒上挑著,我見了這皮甲子上的刺繡不錯,不禁多看了兩眼,心中也自暗付道,『這個皮匣子是盛什麼東西的,』原來想著還打算買下來弄回去家用,臨出店時,我就問他道:『你這皮匣子作何用,』那漢子應道:『原是盛甲的,如今胡亂放些衣服,』我說:『五十錢賣與我可好,』那人卻搖頭,非要賣我五兩銀子,我算著價錢不和,便打消了這個主意,現在想來必然是這個人了,我見那廝像是閃了腿的,一步步挑著了往東走了,我們如何不追他去。」

    徐寧一排大腿道:「若是趕得著時,豈不是天賜其便。」

    湯隆當即跳起來說道:「既是如此,不要耽擱,還吃什麼酒,快快去追罷。」

    徐寧聽了,急急換上麻鞋,帶了腰刀,提條朴刀,便和湯隆兩個出了東郭門,拽開步法,迤邐趕來,兩人一路飛奔而去,走了半個時辰便看見有白圈壁上酒店裡,

    湯隆當下慢下腳步來,說道:「兄弟,我們且吃碗酒,順便也就在這裡問一聲。」徐寧一路趕得急,也有些口乾,當下便點頭應了,心裡更是怕追岔了道子,

    湯隆進了門,還來不及坐下便問道:「主人家,借問一聲,曾有個鮮眼白淨的漢子挑個紅羊皮匣子從這裡過去麼。」

    店主人想了一下,說道:「紅羊皮匣子,昨夜晚上是有這般一個人挑著個紅羊皮匣子過去了,那人似乎腿上吃了跌,走起來一步一顛的。」

    湯隆聽了轉頭對徐寧說道:「哥哥,你聽,如何。」

    徐寧聽了,做聲不得,兩個就地吃了碗酒,連忙還了酒錢,出門便追,前面又見一個客店,湯隆見壁上有那白圈,湯隆又立住了說道:「哥哥,兄弟走不動了,和哥哥且就這客店裡歇了吧,明日早起再去趕。」

    徐寧歎了一聲說道:「我是官身,時辰耽誤不得,兄弟想早些追著箱子便連夜回去,明日若是皇上點名,我不曾不到,官司必然見責,唉,如之奈何。」

    湯隆一聽,當下打起精神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還站著做什麼,趕緊追吧,或許趕天明追的上。」當夜兩個也不歇了,離了客店又迤邐趕來,湯隆但見壁上有白粉圈兒,便要聽下來買酒買食吃了問路,而每一處的掌櫃小兒皆說得一樣,徐寧哪裡還會懷疑,心中急切要那副甲,也不多想,只顧跟著湯隆趕了去,越走越遠,心裡只想著越來越近,越往下走,就越不捨得放棄,當下也忘了自己官職在身,只是一根筋地追下去,

    看看天色又晚了,暮色沉沉,徐寧趕了一個晝夜,就是心裡不乏,這一對腿也乏了,就在這時候,望見前面一所古廟,廟前樹下,時遷放著擔兒在那坐了歇著,

    湯隆看見,拿手一指,對徐寧叫道:「兄弟你看,前面樹下那個不就是哥哥盛甲的紅羊皮匣子。」徐寧聽了趕緊凝眸一瞧,果然不錯,當下將牙一咬,便搶向前來,一把揪住了時遷,大開獅子吼道:「你這廝好大的膽子,如何盜了我這副甲來。」

    時遷被那徐寧喝的有些心驚,當下愣了愣這才開口嚷嚷道:「住,住,不要叫,是我盜了你這副甲來,那又如何,,你怎地,。」

    徐寧氣不打一處來,喝道:「畜生無禮,倒問我要怎的。」說罷捏著拳頭便要打,湯隆上來趕緊勸住,「聽他怎地說。」

    時遷這時候也有恃無恐地挑釁說道:「你且看匣子裡有甲也無。」湯隆當下便把匣子打開看時,裡面空空如也,

    徐寧看了,方才剛剛落地的心又懸了起來,說道:「你這廝把我那副甲藏哪裡去了,你若不說,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時遷說道:「你聽我說:小人姓張,排行第一,泰安州人氏,本州有個財主要結識老種經略相公,知道你家有這副雁翎鎖甲,多少銀子都不肯賣,特地使我同一個李三兩人來你家偷盜,並說事成之後,許俺們一萬貫,不想我在你家柱子上跌下來,閃了腿,因此走不動,卻不想那李三拿了甲自己便先去,只留得空匣在此,他是要獨吞了一萬貫,你若要我的命,那現在拿刀殺了便是,你的甲反正也回來,若你肯鐃我時,我隨你去討來還你,但你答應我個條件。」

    「什麼條件,。」徐寧喝問道,

    「你需將李三拿到的錢分我一半。」時遷故意這般說來,讓徐寧心裡的懷疑就此煙消雲散,

    徐寧躊躇了半晌,決斷不下,

    湯隆看在眼裡,站出來便說道:「哥哥,這廝既然知道主家在哪裡,那就帶他去討甲,若是無甲時,就拿他到衙門去吃官司,他個瘸子,有咱兩個押著,逃不了。」

    徐寧點點頭道:「兄弟說得是。」當下徐寧鬆開那時遷,三個人便趕著,又投客店裡來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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