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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乾坤伊始之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冷月夜百密一疏 文 / 謠言惑眾

    史進和晁蓋一看這把寒光畢露的匕首,都不約而同地相互對望了一眼。

    「這是?」晁蓋有些不解。

    史進卻回想了起來,這就是劉一毛手裡的那把利器。在小山崖上的時候,史進打得起興,再加上那時候情況緊急,史進只看到劉一毛手裡緊緊攥著一把利器,便迅速地下了一記狠招,將劉一毛給撂倒了,那時候沒有想過這玩意,就是晚上回了牢裡來,也沒有想到這個。但現在秦東拿出來了,史進這才好好想了起來。

    「這是臧寒中那老傢伙送給我的匕首。」秦東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

    史進似乎懂了什麼,這時候秦東又解釋了下去,道:「這老傢伙一開始不願給,當時我也是怕他滑頭最後不給我另一半罰金,所以,留了一手,這是他給我的匕首,物證在這裡,人證也在這裡。」秦東指指自己,便頓了下說道:「你們出去以後便可以那這個到府衙去告發他,到時候,不怕他不倒霉。」

    晁蓋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一拍大腿,道:「哈,秦兄,沒想到這老狐狸精明了一輩子卻栽在了你的手裡。」接著晁蓋轉首看向低頭沉思什麼的史進,道:「大哥,這下我們出去便可以告臧漢中蓄意謀害,到時候即便不將臧寒中斬首,至少也會將他打入到牢裡住個十年半個月。」

    「到時候,我秦東定然叫他老人家在這牢裡,過的『舒舒服服』,每天都有新『驚喜』。」說著秦東和晁蓋相視一眼,心裡頓時會意,便相顧笑了。

    秦東和晁蓋兩人一人搭一腔似乎都將整個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而臧寒中的倒霉運勢都將在兩人的把握之中。但是,當兩人笑過之後,再回頭來看史進時,史進卻沒有和他們一樣眼中閃出欣喜的眼光,相反,史進一個人低頭沉思著什麼,眼中全然都是猶豫的神色,那沉重的神色在史進的臉上越來越凝重。

    晁蓋覺得這神色不太對頭,便頓住了歡喜的神色,認真地問史進道:「大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現在也說不好,但是,我覺得這個事沒有這麼容易。」史進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抬起眼簾看了一眼坐在柵欄另一邊的秦東,繼續道:「你們剛才說的也不失是一種辦法,那臧寒中即便在府衙有人,我們直接告上去,知府也得給個說得過去的交代,現在又趕上朝廷處處提防著地方官員獨攬大權造反,那些個往日一手遮天的事,當今這風緊的勢頭下,料他們誰都不敢。而且,只要其中的文章做的好,這臧寒中還會被判的更慘。」

    「這豈不是正合了我們的意思,有什麼不好麼?」秦東想不明白這一片大好的形勢下,史進大哥到底在為什麼如此擔憂。

    史進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道:「正是因為這對臧寒中那老傢伙的威脅太大了,所以,臧寒中知道陰謀失敗後,他決然不會覺察不到威脅的存在,原來我還在擔心,揣測他在外面會來另一手,趁晁蓋在牢裡,晁家上下實力消弱的時候下黑手,來個釜底抽薪,將晁家一舉擊敗。」

    晁蓋聽到這裡,又想起自己的大哥晁濟道做事向來莽撞,不太冷靜,這樣容易被人利用,也容易中那臧寒中老狐狸的圈套。晁蓋知道自己大哥心眼太直,對付平常的人手不在話下,但是,在臧寒中老狐狸的面前,只怕真的不是對手,只會被人家處處牽著鼻子走。

    晁蓋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生怕這臧寒中老狐狸真的就在此刻就拿晁家開刀,本來明天就可以出獄,今晚和兄弟們聚在一起是最歡快的一夜,但是,此刻看來,卻是最焦急最讓他不安的一夜。晁蓋眉頭不由地緊縮起來,不等史進說完便插話道:「大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叫你那位兄弟一定要勸住我大哥不要莽撞,只要穩住了我大哥,晁家也就沒有那麼容易被擊垮。」說到這裡,不等史進答話,便猛然自己想起來,史進方才說了,那位叫做時遷的兄弟已經動身去了府衙,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在晁家,除了晁蓋還能勸得住他大哥外,家裡上下的門徒小廝,哪個能制得住晁濟道的那粗脾氣。想到這裡,晁蓋不由地深深歎了一口氣,恨不得現在就立刻越獄出去。

    就在晁蓋自言自語般地一番焦急之後,史進這才緩緩地將話說下去,道:「但是,我剛才想了想,我覺得我們可能想錯了。你們想想看,現在臧寒中的把柄落在我們的手裡,我們能料想的到折騰他的辦法,想必這老狐狸也一定曉得自己那時的處境。你說別人已經將利刃抵在了他的心窩,他還敢輕舉妄動,他還敢思慕著動手來索別人的命麼?」

    「這個當然不會,圍魏救趙,誰也曉得,這老狐狸精明的很,不會給我們『圍魏』的機會。」晁蓋應了一句。

    史進贊同地點了下頭,接上晁蓋的話道:「這就是了,他現在知道自己的危險,他忙著救自己,一時半會兒還顧不上來打晁家的主意。」

    晁蓋聽到這裡,覺得史進分析的有道理,這心裡便頓時舒心了下來,長長的除了口氣,可不等他緩緩緊張的神情,就聽史進一個「但是」說出口來。

    「但是,咱們今晚沒睡著,那臧寒中老狐狸更睡臥不寧,現在最讓睡不著的不是晁蓋,更不是晁家,而是……你。」史進將目光轉向秦東,道:「他害怕這陰謀敗露,特別是留下這樣要命的把柄在你的手裡,他無論如何不會放心,只怕夜長夢多,他會……」

    「下殺手,來剷除我。」秦東也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接著史進的話說了下來。

    「可是,在這牢裡,就算是這裡的官員在黑暗,那也至少是官府的地盤,就是秦東之前要除掉我,那也要藉著在黃石崗上做工的意外死亡為依托借口,這樣才好說的過去。那麼現在,誰人又敢在這裡明目張膽的來除掉秦東呢,莫非這裡有更厲害的傢伙?」晁蓋有些疑問,直言直語地說了出來,秦東聽著有利也不由地點了點頭。

    史進卻不這麼認為,微微搖搖頭,道:「問題不是這麼簡單,臧寒中當然不能再收買別人來殺人滅口,但是,卻可以動用官府的人,畢竟,這管營也收了他的錢,到時候查起來,只怕連同管營也逃不脫,那烏紗要丟的。」

    「啊?」晁蓋一聽這話,頓時,心裡打了個突,道:「那管營也不至於,會幕後操縱殺秦兄弟滅口吧。」

    秦東聽著史進的話,心裡突然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心弦不由地繃緊起來,只怪自己心太粗,不是史進說出來,只怕自己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可是,眼下該怎麼辦,秦東卻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眼巴巴地瞅著史進,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頗具傳奇色彩的大哥身上了。

    但是,現在的史進也是一籌莫展,此刻在他的心裡也是急速地尋思著對策,但是,史進雖然揣測到那臧寒中要想除掉秦東必須經過管營之手,但是,卻不曉得,這管營會有什麼樣的法子,畢竟,這監獄裡的很多規矩,史進都不曉得。

    在就三人沉默著無言以對,一起沉著心思想著那管營會出怎樣的手段來謀害秦東的時候,在那幽靜的監獄裡,響起了一串輕輕巧巧的腳步聲。秦東沒有察覺,但是,耳根明銳的史進頓時捕捉到了這一細微的聲響。史進曉得,有人現在正沿著這監獄的過道往這邊來,而且,聽這聲音,來速似乎不慢。

    史進雖然不曉得那管營會玩什麼把戲,但是,至少作為局外人會看的更清楚一些,在關鍵的時候更好幫的上忙。所以,現在三人的關係決然不能叫管營所知曉,不然到時候,管營心裡提防起史進來,想施援手都難。而晁蓋和秦東的和解更不能讓管營知曉,這樣的信息落在管營的眼裡,只會讓他和臧老狐狸更著急,反而到成了他們心裡的催化劑,愈發讓他們不擇手段地殘害秦東。

    史進想到這裡,立刻一把抓著晁蓋的肩頭往後一拉,輕聲道:「我們去睡,大家裝作不認識,不然,讓他們知道我們聯手,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秦東和晁蓋聽了,頓時醒悟,三人趕緊離開了柵欄,快步輕悄悄地往自己的睡榻上閃,但是,史進和晁蓋剛閃身到大床邊上,史進卻突然猛地頓住了身子。史進回頭看了眼已經躺在那邊草垛上假裝睡熟的秦東,心裡卻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額頭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而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迅疾。史進咬咬牙,走上幾步,但是,一個暗暗的影子已經進入了他的視線。

    而此刻閉上眼睛的秦東,躺在草垛上,身子卻被匕首擱的難受,這才頓時也想到了這一點,這匕首不該留在身上,給了史進,秦東自己才能算是不那麼危險,可是,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一切都似乎晚了一步。

    牢門打開的聲音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秦東,別動,就這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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