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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乾坤伊始之卷 第二百章 眾人收編歸大義 文 / 謠言惑眾

    李固坐起來之後不過許久,紅姨也緩緩地坐了起來,轉了轉胳膊揉了揉膀子,將上半身的筋骨都活絡了活絡,紅姨便微微發顫地探身坐到與李固相對的另一邊床頭上。「呼!」的一聲將床頭上擱置的**燈一口吹滅,閉上雙眼深深地又吸了一口氣,彷彿將週身游離的藥性都化解在了這長長的一息之中,雙眸緩緩地睜開,重新顯露出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來。

    只是,此刻紅姨一睜眼,無意地朝屋裡瞟了一眼,卻有些吃驚地尖叫一聲。

    只見此刻的地板彷彿被鮮血洗過一般,到處是血腥的狼藉。而在這遍地的血泊中,卻橫豎倒著兩個大男人。那斜倒死在後面的一個漢子,紅姨是曉得的,那正是吳安青。這人著實是罪有應得,也當真是惡有惡報。紅姨曾看著壁虎張和無影彪前前後後將吳安青活活弄死,當下這個皮開肉綻開膛破肚的慘狀,紅姨也倒不是很吃驚,畢竟就是這個吳安青心懷不軌,不但搞得李固家破人亡,還將血腥暴孽的惡抓探到了月朦朧裡來。所以,紅姨看在眼裡不但沒有半點憐憫,反倒是有那麼許些爽快,也有那麼一些舒坦。可是,此刻橫屍在吳安青前面的那個壁虎張就有些讓紅姨吃驚。

    紅姨的回憶裡還清晰地記得壁虎張在殺了吳安青之後,將那染血的匕首悄悄起拔出來,打算再對無影彪滅口。可是,老奸巨猾的無影彪看出了壁虎張的端倪,在以進為退的虛假攻勢下逃得了天生,而壁虎張在瘋狂追去的那一剎。紅姨便看到一個身影豁然從床榻上躍下地來,一把將芍葯從床下扯出來,還不等紅姨吃驚史進竟然將芍葯藏在床下之時,自己和李固便接著被史進便三把兩下推到了床下。而紅姨在床下的最後一瞥,恰好看到的,便是利刃在吳安青喉嚨劃過的一道光亮。之後響起的便是壁虎張的腳步,再往後便是只有聲音的一場大戲。

    李固順著紅姨所看的地方望去,也豁然吃了一驚。只見此刻的壁虎張已經全然沒了方纔的銳氣,仰面朝天慘死在一邊,他的小腹被一刀戳透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這個血肉模糊的創口,現在還汩汩地冒著鮮血,還有小半截腸子已經破敗地坦露在了肚子外面。而這還不算什麼,但李固的眼光掃視到壁虎張的雙腳時,全身不由一顫,只見這壁虎張的雙腳已經被匕首所穿通,右腳上還有一把匕首此刻牢固地釘在地面上,壁虎張的小腿也這斷在了地上。壁虎張的雙手更是殘的可怕,一根根森白的指骨清晰可見,血肉模糊的手掌上幾乎已經沒有了多少鮮血,一片模糊地結成了薄薄的痂,讓人看著分外瘆人。

    而這還不算是最恐怖的,最讓李固膽寒的還是要數壁虎張的下身,大腿內側的肉不但已經被千刀萬剮,而且就連那片與下身最近的肉都被割掉了一大片骨肉,像是被餓狼撕開的一塊口子一般,流淌著鮮血塔拉在了一邊。平日裡江湖往來的消息也有不少,什麼仇殺之類的慘狀也聽人們描述了不少,這可這般的場面卻還李固是頭一遭見。

    這不但讓李固殺了眼,就連此刻站在門口的劉唐和石勇都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劉唐怔怔地看著驚歎道:「俺地娘啊,這可不是尋常的手段啊,斷子絕孫的損……」這個「招」字劉唐生生地含在了嘴裡,避諱地沒有說出來,頓了下繼續道:「活該他壁虎張這王八蛋,報應,報應!」

    石勇冷哼一聲,也為壁虎張有這般的下場感到快意,臉上也不由地浮起了一絲笑意道:「喜聞樂見,壁虎張這下死的也該欣慰了,呵呵。」石勇轉首看向史進有些破不好意思地道:「這也太……」

    史進方纔還沒有注意到這些,等當下大家矚目這才發現原來這傢伙臨死還被芍葯給閹成了太監,這正不知道該說壁虎張是不得好死,還是該更準確地叫作死得其所。史進見大家紛紛投來驚異的目光,便忍不住笑笑,撓了撓頭,還是一晃站在了一旁,將一直躲在他背後的芍葯顯露在大家的矚目之中。

    「芍葯,這……」紅姨似乎懂了,不由地露出了褒獎的神色,彷彿這事成了月朦朧的一件值得炫耀的大功一般,紅姨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只是用力地伸出拳頭在李固的肩頭象徵性地打了一拳,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你看看我們月朦朧的人,各個都是奇女子!

    但是芍葯這般被人看著卻有些羞赧不由地爭辯道:「誰讓他殘害了我們的姐妹,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劉唐雙手抱拳朝著芍葯,半開玩笑玩認真地道:「好個以牙還牙,這一招下的好,『正中要害』,了不起的女娃子,只不過,把他一下弄死了不大好,留個半死不活的,也好叫俺戲弄羞辱羞辱,那時才是真的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劉唐笑著道:「不過,或說回來哈,俺是沒來過月朦朧,但今兒個以後,這消息傳出到市面上去,我倒瞧哪個還有膽量來,哈哈哈。」

    紅姨一聽頓時笑了,朝著劉唐道:「現在知道的也就這屋裡的人,除了這死人不開口,要是哪個敢壞了我的生意,砸了我月朦朧的飯碗,那我可就真……」說著紅姨笑著做了一個拿刀閹了男人的動作。

    李固一瞧,搖了搖頭,半看玩笑地道:「好傢伙,我是不敢說了,哈哈。」

    劉唐石勇也相互對望一眼,嬉笑著個臉,道:「我們就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

    「不過,當真來講,這混蛋的手被搞成這樣,也是這姑娘的手法麼?那可當真是剃肉見骨的好手啊!」石勇說著又抱拳在胸朝著芍葯做了一拜。

    芍葯尷尬地笑笑,這下她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這畢竟涉及到了她們月朦朧的機密。但是坐在一旁的紅姨怎麼能不曉得其中的玄機,這手法分明就是用化血水燒的。不過,聽那時的情況,只怕他們身在裡間,這般遠地將化血水準確地射過來,要是在白天射暗器還好,但是卻偏偏是黑暗之中射液體,只怕這才是真正讓人恐怖的手法。這決然不是芍葯所能做到的……紅姨想到這裡不由地抬頭看了史進一眼。這小子果然厲害的緊,過不得做的出那般驚天動地的大事變。

    紅姨在這一瞬間似乎覺得她找到了那個她一直想憑借的力量,但是這個念頭在她的腦袋裡一晃即過,便悄悄地隱沒了起來。

    此時,李固身體裡的**藥性被中和掉了,此刻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史進面前深深地拜了一禮,接著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認真地一字一句地道:「關西鎮李固,拜見大當家的!」

    史進趕緊上前一步將跪在地上的李固扶了起來,拍著李固的肩膀道:「都是兄弟,何必這般客氣,倒是……我這趟來給你帶了不少麻煩。」

    「大當家哪裡的話,是非由命,都是我自己大意才埋下了這樣的禍患,若不是大當家的出手相救,只怕現在倒在這血泊裡的,就是我了。」李固說的很是虔誠:「我李固這條命是大當家救得,以後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李固也決然不會退縮半分!」

    「大當家的,我等死命追隨您的左右!」劉唐和石勇說罷也一同跟在李固身後跪倒在地。

    史進上來將眾人扶起,撓了撓頭道:「承蒙眾位兄弟瞧得起我史進,我也就不客套了,今兒後都是兄弟!」

    「好個都是兄弟,我就聽聞史進待兄弟不薄,那麼,我呢?「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紅姨雙抱在當胸,剛剛將**燈收起來,此刻正關上了櫃扇,正靠在那裡,瞧向了史進。

    史進笑著道:「紅姨當真是女中豪傑,史進佩服佩服,如果不嫌棄,那便同我們一同回華陰縣,你看如何?」

    紅姨笑著道:「怎麼不好,好歹在山頭上做個女大王,也有人伺候,不愁吃來不愁穿,還不用伺候人,芍葯,你說是不是?」

    「嗯嗯!」芍葯想都沒想便喜形於色地笑著狠狠點了點頭,好像巴不得現在就去那邊似的。

    「既然這樣,我們連夜便回華陰縣,這裡發生諸多大事,也不曉得這幫兔崽子搞得什麼鬼,有沒有外應或者後招,此地,不宜久留,等明日我們帶兵過來,再做計較!」史進說罷,環視眾人。

    眾人將頭一點表示贊同,於是,劉唐和石勇左右兩邊幫扶著李固,便要隨史進動身,可是,眾人還沒邁出門去,只聽身側芍葯脆脆的一個聲音問道:「大姐,您怎麼不走啊?」

    紅姨笑著走到芍葯的身邊,伸手將芍葯衣襟的下擺弄展,不緊不慢地道:「我走不了的,還有這麼多的姐妹,都中了**香草,我若走了,她們豈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們女人本來就讓人覺得好欺負,這樣一來豈不是讓他們這些臭男人得了意,人吶,活的不只是為了物質,有時候,說穿了就為那麼一口氣,一張臉。芍葯,你說,是不是?」

    紅姨說罷,朝著史進笑了,笑得那麼決絕,也笑的那麼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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