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胡文淵再次出現在理天雷的家裡。
該開的會都已經開過了,該定下來的也都定下來了,胡文淵卻有些坐不住了。
「文淵啊!吃飯沒有?一起坐下來喝兩杯?」理天雷對胡文淵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既談不上意外也說不上熱情。
理天雷的妻子倒是挺賢惠的,知道兩人有事要談,將碗筷以及酒杯端上來後,便退了下去。
理天雷看到胡文淵有話要說,舉起酒杯堵他的嘴似地跟他說道:「來,先走一個。」
胡文淵倒也爽快,一杯乾盡後,急躁的心情也稍微緩解下來,多少恢復了些胡家大少爺的風采來。
胡文淵不急,理天雷就更不急了。
他來華南省之前就知道,自己到這來純粹是給胡文淵當馬前卒的。
可是但凡有點野心的人,又怎麼會甘願受人差使呢?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切身體會的瞭解,理天雷也已經認清了擺在自己面前的形勢來。
胡家在華南省的人,大多跟公檢法有關,很明顯就是逼著他當這個馬前卒了。
他要是不想當,在華南省也不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除非跳出胡家的圈子。
只是跳出說得輕鬆又談何容易呢!
現在雖然處處受到牽制,起碼還有些人可以依仗,但是要是跳出胡家的圈子,他就成了光桿司令,還發展個屁啊!
至於其他陣營,起碼目前來看,沒有他可以選擇的。
「文淵啊!以我在公安口乾了這麼些年的經驗來看,恐怕這個陳家的龍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胡文淵搖搖頭,說道:「我可不這樣覺得,他這次有些來勢洶洶,勢在必得啊!」
理天雷見胡文淵執意如此,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下肚後又喝了一杯酒,這才問胡文淵,道:「你指的是江南省的事情吧?」
胡文淵點點頭,先不急著將底都透給理天雷知道。
「江南省本來就是陳家的地頭,折騰得再厲害也說明不了什麼,而莆甌省,離華南、嶺南兩地天長路遠的,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理天雷在公安口待久了,裡面的水深水淺他都看得到,也清楚真正要想上位,還是要看經濟,而是抓了幾個賊、反了幾個**。
當公眾心目中的英雄容易,但是要往上爬,這些再多也不夠。
他跟胡文淵對葉少龍的判斷,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陳家的這個龍孫野心不小。
而一個野心不小的人是不會一頭扎進地黑堆裡去的,賺錢容易爬升難!
「陳家那小子,走的還是經濟的路線,看他之前為了一輛油老虎就敢戲耍一號那位的人,就可見一斑了。我覺得你手上的那些只不過是他轉移注意力的虛晃一槍罷了。」
胡文淵不是什麼蠢蛋官二代,這些他又怎麼會不懂、不知道,作為胡家毋庸置疑的繼承人,他當然知道不能給像理天雷這些實實在在的權勢或者財富,即使胡家內部沒人可以跟他抗衡,圍繞在胡家周邊的人也不會真的聽他的差使的。
但是胡文淵更清楚,胡家要想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宋家二小姐就是橋頭堡,必須得拿下的第一高地。
而宋菲菲雖然不再跟陳家那龍孫聯繫了,但是對他也是越發冷淡了。
不管葉少龍是轉移注意力還是虛晃一槍,他都必須狠狠地打擊這個陳家龍孫,他才能解氣。
更讓胡文淵忌憚的是,葉少龍從來都不走尋常路,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的一條道走到黑,然後來個全洗白呢!
要是上面覺得可以隨時掌握到地下的動態也不失為一件大公德的話,難道就真的沒有資本在體制內說上話嗎?
對於這個目前看來是唯一可以跟自己競爭宋菲菲的情敵,胡文淵容不得哪怕一絲的僥倖。
不過這些,胡文淵不會跟理天雷說,既不想將這些強加給他,也不想替他點明。很多時候傻一點的人總要比聰明醒目的人好掌控。
「我收到線報,他馬上就要對光明派動手了。前段時間是明幫,再過段時間會不會是西牛幫呢?到時候河東區就得改姓葉陳區了。」
胡文淵就是要逼著理天雷動手,此時不將他綁牢了,搞不好覺得飛黃騰達了的他就要另攀高枝了。
胡文淵倒還真不把理天雷放在眼內,但是跟孫家的這筆交易就會給別人撈了便宜,替別人做嫁衣顯然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好吧!他們只要一動,車子跟鐵窗就等在那。」面對胡文淵咄咄逼人,沒有退路的理天雷只好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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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隊正在進行著比賽前的最後一堂訓練課。
訓練課結束後排出明天的首發名單是龍之隊一貫的作風。
聽葉少龍讀完首發名單後,不禁身後的賈靚茜愣住了,龍之隊大多數人也都愣住了,但是也不凡興奮的。
愣住的人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那就是歸隊的羽非凡跟黨金義並不在首發名單裡。
賈靚茜心裡的感觸最為複雜,不過卻不再認為葉少龍是故意的了,只是還是想不明白葉少龍這是為什麼。
不過表情最豐富的當屬羽非凡跟黨金義兩個人了。
兩人剛才還在對那兩個妄圖搶了他們位置的人囂張跋扈的,可是現在卻有點像兩隻被拔掉了牙齒的老虎。
也是到這時,兩人才明白,他們不是不可或缺的,也不是什麼鐵打的主力,他們能不能上場並不是他們自己能說得算的。
「你有沒有搞錯啊?昨天明明是去求我們上場的,現在這算什麼?報復嗎?」羽非凡從來就不真正地服過葉少龍。
葉少龍也不介意羽非凡當眾挑戰他的權威,甚至阻止了賈靚茜讓其他人先行解散的打算。
「我求你?你是女的嗎?變性了?就算你是女的,長得也跟現在不男不女一樣醜!除非你長得跟你賈學姐那樣如詩如畫,我說不定真的會捧玫瑰花求你!不過可惜你不會是,所以……」
賈靚茜剛才本來想替葉少龍解圍的,誰想被他淡定地拒絕了,此時居然還有心情拿自己來調侃,不禁俏臉微紅,把頭扭到一邊去。
她心裡在想,要是葉少龍真的單膝下跪在自己的面前,即使沒有花也沒有戒指大概自己也不會拒絕的吧!
羽非凡見葉少龍不承認,不禁又激動地問他道:「你在醫院是不是問我們想不想參加明天的比賽了?」
「對啊!」葉少龍很乾脆地問道。
「那就得了嗎?」羽非凡頓時感覺自己跟眼前這個同級生主教練之間有著不淺的代溝。
「我只是問你們想不想,不想的話沒算了,想的話也沒說一定讓你們上場啊!」葉少龍臉上帶著濃濃的冷笑。
「你……」羽非凡聽完葉少龍這話,蛋都快碎了。
賈靚茜則早就見識過葉少龍的無恥了,也早就猜到葉少龍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只是他真的只是為了打羽非凡的臉將他狠狠地踩在腳下嗎?
她搖搖頭,自己印象中,無恥的這廝從來都不為打臉而打臉,要放在幾十年前,絕對是一個可以忍辱負重的頂級間諜。
賈靚茜想到這裡,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都是被最近這段時間大量的抗戰劇給弄的。
「你既然不打算讓我們上場,那為什麼要把我們從醫院裡面弄出來?」羽非凡怎麼不相信葉少龍真的會不讓他們上場。
「你想躺回去,是吧?好!簡單的很!」葉少龍邊說著話邊開始活動手腳。
羽非凡頓時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踩到身後的人的鞋子,退無可退才停下來,一臉惶恐地說道:「你不要過來!我不想,我什麼都不想了。」
跟羽非凡不同,黨金義屬於被慫恿的半個受害者,說到底他還是希望能夠打比賽,替龍之隊進球的。
所以,他決定向葉少龍低頭。
「教練,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我擔心要是球隊少了我……」
「哼!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跟這地球少了誰都能轉一樣,龍之隊少了誰都能贏!」葉少龍可不管黨金義是出於替大局考慮,還是借此來要挾自己,先堵住他的嘴。
「我告訴你為什麼,很簡單,誰的狀態好我就讓誰上,不管他昨晚去泡吧了,還是怎麼了。」
葉少龍邊說著話邊在龍之隊的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頓時便有人受不了低下頭去了。
「好了,解散吧!」
龍之隊並不是什麼奪冠的大熱門,沒人會關注他們的首發是怎麼樣的,就算有,葉少龍也不擔心洩漏出去會怎麼樣。
正是因為這樣,有心人很快就得知了這一首發名單。
「少爺,怎麼辦?要是黨金義跟羽非凡不能上場的話,我們的計劃就沒法實施了啊!」單二蛋也不知道為什麼單夏天聽到這個消息後,居然會如此的淡定。
「羽非凡這個敢跟那人頂嘴的**是不能上場了,不過黨金義還有機會。」
單夏天在想似乎這次老天都在幫他,讓陳家那個孽子輸得很難看。
「去吧!搞定黨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