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語高原那綠油油的草地上,此時分佈著裡外兩圈的野豬屍體。在內圈,草地之上看不到一隻完整的野豬屍體,有的只是野豬一些零碎的肢體和內臟,以及濺灑的到處都是的豬血,而這些便全是劉凱飛旋技的功勞。
相比與內圈,在外圈遍佈的野豬屍體雖然都七竅流血,但至少它們屍體還是完整的,所以就那麼橫躺在草地之上,它們死就顯得體面的多了。
在從次聲波群殺技中回過神來的吳儀,此時看向鄭召保和他的手下時,眼中不可避免的是多了一分警惕。但也只是警惕而已,對於二等公民,吳儀從來就沒有真正畏懼過,就算曾經在特戰隊中,面對那麼多優秀的二等公民,吳儀都從來沒有低過頭,所以此時面對這鄭召保,吳儀並沒有太多的顧忌,是直言不諱的開口諷刺道:「二等公民果然非同小可,不出手也就了,只要一出手,那就算是逃跑的野豬,也同樣可以瞬間全部秒殺!」
在說到「就算是逃跑的野豬」時,吳儀還故意的加重了語氣,所以只要是個人,就都能看出吳儀對於鄭召保等人的鄙視。
而鄭召保在聽到吳儀的話後,雙眼更是發狠的直勾勾的盯著吳儀!
鄭召保之所以在最後時刻是讓他的那位手下發動群攻技能,為的就是在劉凱搶盡了風頭之後,是能力壓劉凱一把,把眾人的目光拉回到他們這些二等公民的身上。可是原本都震驚於那次聲波群殺技的三等公民們,在聽了吳儀的話後,再看向鄭召保等人的時候,卻少了一份之前的敬畏,多了一份輕視!而這當然不是鄭召保希望得到的結果。
特別是在見到那江亭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異樣後,這鄭召保便更覺的此時的他,是丟進了臉面。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吳儀!哦,不對,罪魁禍首絕對不是吳儀,應該是劉凱!要不是劉凱,這江亭根本就不會硬是要走這花語高原的路,那麼這之後的事,也就根本不會發生!他也就更不可能會丟盡了臉面。
於是此時,鄭召保再一次看向劉凱時,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裸的威脅和陰狠。
被鄭召保這麼一看,正準備清理身上血跡的劉凱是嚇了一跳。之後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此時的鄭召保,劉凱知道,他根本就講不得理的。其實從始至終,劉凱根本就沒有去針對過鄭召保,只是這鄭召保想要劉凱去死,劉凱沒有死成,反而還是出手解救了那一群的三等公民,於是,就因為這樣,鄭召保便莫名其妙的是更加的厭惡劉凱了!
這讓劉凱覺的很冤枉,他當然也無法弄清楚像鄭召保這樣的優等公民,腦袋裡想的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他更無法理解,對於鄭召保來說,只要一個三等公民沒有按照他的計劃去死,那麼這個三等公民便已經是徹底的得罪了他,並且是讓他覺得顏面盡失!
不去理會那鄭召保可以殺人的眼神,劉凱反而是轉頭對身邊的吳儀低聲道:「我說吳儀,鄭召保這些二等公民可不是什麼善類,大部分人躲他們的躲不及,為什麼你還主動去招惹他們啊?」
吳儀撇了一眼劉凱,低哼了一聲後,道:「我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不把三等公民當人看的優等公民!他們一個個總是那麼自以為是,覺的三等公民只能趴在他們的腳下舔他們的鞋底!不就是基因好一點嗎?不就是一群靠著父母混飯吃的貨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劉凱有些吃驚的看著吳儀,沒有想到吳儀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在這個世界,無論是三等公民還是優等公民,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等級森嚴的社會環境。因為事實上,優等公民們的確遠遠比三等公民來的優秀太多了。所以在看到優等公民們一個個趾高氣揚的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們的特權的時候,卻沒有什麼三等公民會覺的這有什麼錯的!在他們看來,那些優等公民比他們優秀,所以活的比他們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什麼可以反抗的。於是,這些安於現狀的三等公民們便也很少是會對優等公民懷恨在心。
而像吳儀這樣的,**裸的將輕視優等公民的話掛在嘴邊的人,劉凱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劉凱才來這個世界兩年有餘,對於這個世界的公民等級劃分制度,劉凱當然不會覺的它是理所當然的!在劉凱看來,大家都是人類,都是爹媽生的,憑什麼那些優等公民就能享受更多的特權,擁有更多的淡水配給,而三等公民們卻多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常常為了能確保全家人的飲水需要,而不得不鋌而走險呢?!在這個世間上,人們不擔心糧食不夠,卻不得不擔心淡水資源不夠!而在如今這淡水資源嚴重缺乏的情況下,淡水早已經被政府限額分配了。但是對於那些優等公民來說,這些淡水的分配限額卻遠遠高於三等公民!這就是優等公民的特權。
因為這個,劉凱一度是覺的氣憤的很,在這兩年多來的生活中,劉凱可少沒有因為缺少淡水而懊惱過!曾經他也想過要抗議一下這政府對三等公民淡水配額限制的措施,可是在他對身邊的其他三等公民抱怨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一個三等公民覺的這有什麼不好的!在他們看來,這淡水如今已經這麼少了,理應由政府來「合理」分配!假如不是由政府來分配的話,他們這些三等公民可不覺的,單單憑借他們的實力,是能和那些優等公民爭奪到什麼淡水資源的。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三等公民不但沒有覺的政府對他們淡水配額的限制是在迫害他們,反而覺的這是那些優等公民和政府對他們的恩惠,他們應該感恩,應該謝謝政府的所作所為,是讓他們保證了可以得到最低限度的淡水配額!
單單是從三等公民對淡水分配的態度,便能看出,如今的這個世界,在無形中,三等公民們早已經形成了很強烈的奴性思維,早已經將那人人平等的口號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所以此時,劉凱見到吳儀竟然敢於這樣直言不諱的譏諷一個二等公民,而且顯然是一個很記仇的二等公民時,心中不由的對吳儀產生了很強烈的好奇怪!再聯想到吳儀是從那特戰隊中被淘汰下來的,劉凱一時間對吳儀的過去便有了大概的推測性瞭解。這吳儀,在那全是優等公民的特戰隊中,肯定沒少吃虧,因為他的性格,必然在特戰隊中是得罪了不少優等公民,所以才是會被淘汰出來。
看來這吳儀是一個很特別的三等公民。對於吳儀,劉凱慢慢的是有些改觀了,不再像之前那樣覺的吳儀是一個很討人厭的老兵油子。至少比起賀老那些三等公民,吳儀在這次野豬群的襲擊中所表現出來的品質,那絕對可以說是鶴立雞群了。
一想到賀老那群人,劉凱此時便忍不住是轉頭向他們看去。此時賀老等人正在處理著自己的傷口,或者在幫別人處理傷口。看了下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劉凱是歎了口氣,雖然對這些赤腳商人,劉凱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劉凱的任務畢竟就是要護送這些人的,結果這才剛剛進花語高原,便碰到這樣的事,這是讓劉凱一時間覺的心中有點堵。
對於赤腳商人的死,吳儀就顯的坦然的多。看著劉凱正對著屍體發呆,吳儀猶豫了下,卻還是走到了劉凱的身邊,是道了句:「不要想太多,你已經盡力了,要怪就怪他們自己選錯了保護人,誰叫他們要相信二等公民呢?不然他們也不會死傷如此慘重的!」
說完這些話,吳儀便來到了那護送隊伍的面前,是開始指揮這剩下的新兵蛋子們整理行裝,並且是指派了一個新兵護送那些受傷重的和屍體回後仰區。這樣的話,其他人才可以繼續輕裝上陣的通過這花語高原,前往那西弦區。
在這個過程中,值得一提的是,當吳儀是指著賀老讓他也隨隊回後仰區的時候,賀老竟然拒絕了。此時的賀老,身上的傷勢可並不輕,大腿處被野豬的獠牙給刺了個對穿的他,又一大把年齡了,的確不適合再長途奔襲。
但是對於吳儀的安排,賀老卻硬是不從。於是賀老便與那吳儀僵持了起來。吳儀原本就看這賀老很不爽了,此時見這賀老有傷在身還不回後仰區,硬是要拖累整個護送隊伍的行進速度,心中就更加不爽了。所以吳儀在逼賀老回去的時候,態度便也顯的很差。
然而這賀老被吳儀喝來喝去的,卻仍然堅持著就是不肯回去。直到賀老身邊有一個赤腳商人是替賀老說話,說賀老家中有一位殘疾的老伴急需淡水補給後,吳儀的語氣才是稍稍緩和了一點。
而聽到這些的劉凱,在心中又是長歎了一聲。很顯然,這賀老便是劉凱之前想到的那類人,為了獲得更多的淡水配給,他們不得不是去鋌而走險。只要安全的抵達西弦區,將貨物送到,這賀老便可以得到一筆小錢。用這筆錢,賀老便可以在配額限制之外,是花高價再多買一些淡水。其實賀老也是一個可憐人,一個被這個世界迫害了的可憐人。
看著那輕撫著受傷的大腿的賀老,正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了劉凱,劉凱心中一軟,這賀老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容易。於是劉凱便走了過去,是對吳儀道:「算了,就讓他跟著吧,反正我們走的花語高原的外圍,想來也不可能再如此倒霉的碰到像野豬群這樣的威脅了,所以帶上他對我們來說,倒也不是負擔很重!」
吳儀在聽到劉凱的話後,先是一愣,之後才是開口問道:「你確定??他之前可是喊著讓你去死喊的最凶的那個,你確定你要讓他繼續跟著我們?」
劉凱看了一眼賀老,見賀老此時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知道這賀老心中有愧。於是歎了口氣,劉凱是道:「吳儀,我知道你看不慣那些優等公民們作威作福,這就說明你覺的三等公民不應該受太多的苦。這賀老便也是三等公民中受苦的一個,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幫幫他呢?」
吳儀聽了劉凱的話,盯著劉凱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是開口道:「劉凱,我不是不想幫受苦的三等公民。我只是恨這些三等公民們從來不懂的站起來反抗。他們只知道抱著那些優等公民的大腿,通過乞討來獲得一些生存下去的權利,卻一直不懂的站起來自己去抗爭,去爭取自己應有的權利……」吳儀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時,吳儀的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有些激揚的道:「我就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三等公民一個個都是孬種,就不能團結起來抗爭嗎?那優等公民個人素質是好,可是三等公民的人數同樣也不少,為什麼三等公民從事著最基層的生產勞動,不斷的創造著財富,卻只能供那些優等公民享用,自己只能吃他們的殘羹冷炙呢??這都是為什麼?哪一天,在哪一天三等公民才懂的站起來反抗呢????」
看著激動的吳儀,所有的三等公民都是愣住了,無論是賀老還是那些新兵蛋子,就算是劉凱,此時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此時的吳儀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話來。這樣的話,在這個世界,那可不是能亂說的啊!
而吳儀因為激動,這番話也是落在了不遠處鄭召保等人的耳中。在一聽到這樣極端的言論時,鄭召保先是一愣,之後便是用殘忍的眼神看著那吳儀,是低聲道:「不知死活的廢物,竟然還敢於反抗優等公民???真是可笑!!」
而看到鄭召保陰狠的表情的江亭,此時卻是跨前一步,來到鄭召保的面前,直視著鄭召保道:「鄭召保,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不可以傷害這一路上任何一個三等公民,特別是劉凱。這可是我讓你跟著來的原因所在。不然就算是我父親親自開口,我也不會讓你這樣一路相隨的!」
鄭召保聽了江亭的話,眉頭先是一皺,之後卻又是笑道:「放心,我不會和這些三等賤民一般見識的。哼哼……你也放心,我也不會傷害這些三等賤民。只是他們要是自己死在了花語高原的野獸嘴下,卻不關我的事了,那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哦……」
說完這話,還不等江亭回答,那鄭召保便開口對著遠處的三等公民道:「三等賤民們,我們幾個決定不繞遠路走那花語高原的外圍了,準備直接從這花語高原的深處橫穿而過。至於你們,是要選擇跟著我呢,還是跟著你們的護送隊。那就你們自己做主吧!」
說完這話的鄭召保,臉色是流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來,雖然江亭不知道這鄭召保想要幹什麼,但是她卻可以斷定,這鄭召保絕對不安好心。
而此時的劉凱,卻對即將來臨的危險沒有一點點的知覺。劉凱仍然還沉醉在吳儀之前那番激情高昂的演說中。劉凱並沒有意識到,吳儀此刻的這番話,對他未來要面臨的選擇將會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他也沒有意識到,要是沒有吳儀這個人的存在,沒有受到吳儀那反叛思維的影響,或許他便永遠不會走上匪王之路!!!!
(這兩天人不舒服,寫的很慢,所以更新有點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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