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世間本惡早無救
緩緩的提起手中藍芒流轉的刻風惡刃,狠狠的一刀就是朝前劈出。
「唰!」
長刀所向,藍芒湧動。
幾個縮在那些煉魔者身後的散修,此時惡狠狠的就朝凌樞奔撲過來;在天空眾飛狂竄,手中的各種術器都是赫赫生光,射出淒厲的凌家。這些敢於衝出來的散修,應該都是那些散修之中,修為卓絕之輩,遇到了凌樞的寒勁刀氣,卻是一下就被瞬時冰封,然後被當空斬殺爆開成了四處的冰屑。幾個急退躲過凌樞這種寒勁刀氣的散修,那樣一退之後,又是湧飛過來,咬牙切齒的神情,完全是一副就算同死也要將凌樞擊殺的趨勢。
「嗯。」凌樞卻是微微一歎,手中的靈勁一下激射而出,狠戾的拳勁一下轟出,卻是澎湃的紅芒灼熱。那些散修立時身體燃燒起熊熊火焰,發出聲震四下的淒慘叫聲,紛紛從空中掉落,然後劇落一段之後,瞬時就爆裂開來,濺射出無數帶著火焰的血漿。
這些修為卓絕的散修,就那樣在凌樞一刀一拳之下,立時就被轟出了粉碎,血腥味道蔓延四下,那種血漿濺射之下,就是無邊的凌厲寒勁蕩漾開來。
這些人的目中所見,都是心驚非常。
凌樞卻是那樣孑然的立於空中,手中的長刀藍芒湧動,蕩漾出一波*的勁風。
他眉目一樣,掃看向那些猶自聚集在那道黑氣之後的煉魔者,微微開口:「我所不殺你們,就這樣離開,如何?」
那些被擊殺的散修靈勁正逐漸的被他身前的靈勁氣團吸入,閃動著無邊的炫目光芒。
一聽凌樞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他身前的那些煉魔者和散修都是一愣,一個煉魔者卻是一下騰身躍了出去,厲聲一吼:「你擊殺我們這麼多同道,就這樣想要離開麼!不行!」
「對!」一個散修就陰陽怪調的說:「這個凌樞定然是靈勁耗盡了!諸位,他這樣已經是近乎求饒,我們怎可饒過他!」
那些煉魔者都是紛紛開口:
「哈哈!你的靈勁耗盡了麼!囂張的陽明門修仙士!我們不會放過你!將你殘殺之後!也定要將你的囚魂煉魄,讓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便是如此!你擊殺這麼多同道!還想安然離開麼!」
「諸位!他能擊殺和相抗我們,依憑的便是他手中的那幾柄術器,現下將他擊殺之後!奪下他手中的那些術器,作為補償!」
凌樞嘴唇微微顫動:「不殺,難道亦不可?」
「笑話!我們今日到此,費盡心機,為的便是要擊殺你們這些陽明門修仙士!說這些,若是要求饒,便現在跪下!」一個散修一聽凌樞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幾乎是認定了他已經心存畏懼,就嬉笑起來:「你若跪下求饒,我們亦是肯定也不會饒過你!但是卻還是可以讓你隕落得乾脆一些!」
這黑衣的陽明門修仙士,突然的仰起頭來,神情蕭索至極:「為何我不惹人,人便視看我若豬狗,便要欺辱於我!為何我不殺人,人便視看我為怯弱,便要殘殺與我!」
一個散修見到凌樞這樣的神情,更加確定了凌樞此時的靈勁耗盡一般,嬉笑起來,手中的術器一動:「他的靈勁肯定是耗盡了!諸位!我們一舉攻上去,斬殺了他!」
「好!」
那些煉魔者一時應了一聲,那結成的陣列一下再次聚合起來,呈現出更加凝結的威能;那些散修也不再縮躲在煉魔者陣列的身後;都是踏身向前,爭先恐後的想要先行將凌樞擊殺,搶奪下他手中的術器。
這些散修,在凌樞強橫的時候,一直都是退避,現在見到了這樣的好處當前,卻是奮不顧身的呈現一種搶奪的趨勢。
聽到了凌樞的話,君少卿心中也是深有所感,手中的銀髮結成的險琴就彈動起來,發出的也是一種疑問的音調。
那柄銀芒長劍蕩動竄飛,盤旋在齒鋒的身前,隨著音調,卻是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向那個煉魔者。
天地世道本惡,以惡競擇,只有惡勝一籌,方可得活。
這樣的心思一下就泛動在凌樞和君少卿的心中,這兩個修仙士都是覺得有些不妥,但那完全是自己心中所想,也又都無處反駁。凌樞再一回想所經歷種種:果然是這樣,為惡的時候,諸人畏懼尊重;不為惡的時候,受盡欺辱踐踏。
身形往前一縱,他就處在了那些散修的包圍之中。
這些散修像蒼蠅一般繞著他飛動,這個陽明門的修仙士的身前卻是那些煉魔者陣列結成後,聚集成的黑氣蕩漾充斥。
這樣往前一縱,凌樞就完全的處在了散修和煉魔者的團團圍困之中。
這些散修此時都是認為凌樞的靈勁耗盡,都欲向前攻擊向他,將他擊殺後搶奪下他的術器。
看著這些環圍過來的散修,凌樞感到分外的平靜:是啊,這些人都是要殺他的。
「好吧!」凌樞突然暴吼一聲:「既然如此,那麼便都盡情的來吧!」
殺光這些散修和煉魔者之後,那靈勁氣團就可以聚煉成靈核,凌樞的眼中那種不甘一下就被取代;這樣的心思不斷的轟炸在他的腦海中:「你不殺這些人,這些人便殺你;你不為惡這個世間,這世間便為惡對付你!你不想別人流血,別人就要你流血;你不想他人死,那麼你便死!」
「啊!」
凌樞奮力的一掙!渾身的那種刻風冰甲一下就被他自己震動得碎裂開來。凌樞手中緊握著刻風惡刃;眼中泛著紅光掃看了一下那些合圍攻擊過來的散修,就放聲的大笑起來,那種笑聲之中飽含的是無數的悲愴!寂寞!
這世間的一切,就像這些合圍過來的散修和煉魔者一般;都完全不懂他心中的絕望;這種絕望是如此深刻。
凌泥兒,這該是一個多麼好的名字,卻亦代表著那個山間的苦練的少年,那一段歲月。相信黔國預選之後,就可以公平的獲得那一百兩銀錢;就可以救助家人;但是一切是如此的黑暗。
這個世間,已經宛若凝凍如墨汁一般的黑暗,沒有任何的希望,沒有任何的方向。一切的人,都只能蟲豸一般的生活其中,忍受這種骯髒**。
沒有一個人懂得這個修仙士此時腦海中的絕望。
就像家中那搖動燈焰的油燈,那種他堅信的光明,已經完全的熄滅;一種分外安靜的氛圍就泛起在他的身側。
凌樞的臉色慘白至極,雙眼卻是通紅似血。
八柄乾坤無極八部劍縱飛起來。
那些散修卻是絲毫不明白這個陽明門修仙士此時心中的這種死灰一般的心志。當一切都是陰暗到了極致,就是完全的絕望。
「殺光這些人,殺光所有的人;既然毫無希望,那就讓這種絕望更加深一下;既然已經**到了極致,那就再讓它更加骯髒!」
「哈哈!」
凌樞發出一個震撼的笑聲,那種天龍八音的音勁充斥其中,蕩漾開一波*的音勁。
「這個世間無一人,懂我心中所想;這世間無一事,不是逼我為惡!」凌樞仰天長嘯,那種音勁擴散而開,形成的八條巨龍翻滾空中:「在這世間我一事不可做,在這事間,我事事皆可為!」
「殺!」
一頭的黑髮披散揚起,凌樞手中按定刻風惡刃,就呈現一圈圈的藍芒波動而開。
「血!」
凌樞雙眼之中射出狂熱,胸中的乾渴,卻是分外的強烈,內心震撼不已;這身體是在那雲層空間之中,在刻風惡刃的引導之下重新締結;此時完全的和刻風惡刃相融一起。
那種刀芒上面的碧藍,流轉蔓延到凌樞身上。
就仿若他完全的成為了一柄刀一般。
面對那些環飛疾射而來的散修,以及迎面的煉魔者黑色勁氣,他卻心如止水,內心安靜之極,沒有全力廝殺的想法,也沒有任何的激盪情緒;只是這些散修和煉魔者看在他的眼中,都已經是一堆堆的血漿。
善是什麼?便是懦弱。
惡是什麼?便是堅強。
徹底的絕望之下誕生的堅強。
凌樞雙臂一動,那八柄乾坤無極八部劍一下就蕩然的轟擊而出,劃破一道道的氣旋;空中血色一片。
天地之間,本來就是為惡縱橫。
就好像修仙士要煉製一件好的術器,就會用弱者的血肉精魄來煉製。
弱者,便該死;強者,可生存。
這是天地之間唯一的法則。
天空之上,那些散修奔湧而來,靈勁波動已經轟出了滾滾雷霆,凶神惡煞,已經撲殺了過來。迎面的黑色勁氣也是鼓動盪漾,澎湃非常,完全就是要將凌樞一下絞碎。
「既然如此!」
當下,凌樞腳步一踏,渾身的藍芒勁氣一下激揚起來,手上的刻風惡刃蕩漾出萬道寒光。
「就斬殺盡這一切!」
一聲吼喝,凌樞手中的長刀划動藍芒就朝前疾射而出,他的身形那樣的竄動,一時就是凶戾非常的氣息充盈流轉充斥。
幾個散修已經攻擊到了凌樞的身前,趁身一動,就揚起手中的術器朝他的頭頂砸落。
凌樞卻是一下抬起眼來,朝那幾個散修一眼看過去,那幾個散修被凌樞這樣的目光一盯,都是一下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