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上,光影斑駁。
火蟾起身站立在那,看向凌樞,甕聲甕氣的開口:「沒有繩索,那就只能用血獄的另一個擒人方法!」
「另一個擒人方法?」凌樞稍稍疑惑。
「呼!」
小八卻是一竄,落到了凌樞的肩膀上;看向火蟾,這頭小獸吃飽了虎肉,不足的舔弄腳爪,對眼前的事宜不甚關心;一番舔弄後,打了一個哈欠;伸出爪子拍了拍凌樞的臉;然後朝旁邊一縱,便大道旁的一塊青石之上;一道陽光恰好照到它身上。
暖意盎然之下,那小獸捲動身子,抬起爪子朝凌樞揮了揮,顯然是表明:「搞定了叫我。」的意圖;然後便瞇眼而睡。
對這慵懶的小獸,凌樞心中只疑惑:「這傢伙沒有馴服的時候那樣厲害,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毫無相助的意思。」不禁苦笑了一下:「這傢伙!」
火蟾卻是渾身靈勁運轉,手中的巨錘蕩漾起灼熱的氣勁,口裡說道:「血獄的另一個擒人方法,就是將你的手腳四肢全部打斷,然後帶回血獄;那和用繩索捆的作用一般,只是要勞累我些;若是你自束,你一可以少受一些痛楚,我亦可以減少一些麻煩;現在看來,便也無法可選了。只好打斷你的手腳四肢了。」
凌樞一笑,渾身靈勁亦是升騰:「我的四肢可不好打斷。」
「呼!」
火蟾向前大步一邁。手中的巨錘卻不是朝前揮出。竟然往後一揚;那種灼熱的火勁頓時在四下蕩漾。他甕聲甕氣的說:「那倒是,我這八百八十斤火錘,聚集我的火勁一出,便是高山一座也是一錘化為齏粉。在我紫階九級巔峰的時候,這樣一錘下去,我也控制不了勁力;你肯定就被一錘砸成粉碎了;但是現在我的修為是白階一級;這一錘下去,勁力會控制得甚好,只斷你的手腳四肢,定然不會危及你的性命。」
凌樞不禁無奈一笑,火蟾確實憨厚。這種事情也解釋一番。
「這是烈火煙氣錘,你可小心了!」火蟾大喝一聲,手中的巨錘朝後落轉到一個弧度,便猛的朝前一揮;那種勁風甚是灼熱強烈;凌樞的一頭黑髮便被吹得揚起起來。剛才那一錘所受的已經讓他感到胸口鬱結,這樣的勁力更是一下將那種趨勢加強。
「修為白階和紫階果然區別甚大。」看著火蟾的靈勁這樣威橫,凌樞心中不禁讚譽,心緒之間,也是不敢絲毫懈怠;渾身藍芒裹繞,那柄藍芒四溢的刻風惡刃便急速的盤旋起來,至寒的冰勁散逸開來,在凌樞的身周形成一圈微微泛動的冰晶氣旋。
「這靈勁竟然這樣陰寒!」一道身影藏在路旁的一株巨樹之上,俯看著其下的凌樞和火蟾相鬥,口裡微微的驚詫。
趴在青石上酣睡的小八。耳朵微微扇動了一下,卻依舊保持一副酣睡的狀態。
「素壁口中所說,果然在理;依照凌樞這樣的修為,三宗四斗上的大事,若是他從中阻攔,確實會有所變化!」那身影背負巨大的櫃子,語氣之中自有一種陰毒;嘴角卻是泛起一絲冷笑:「若流凝,水靈天賦,呵呵,你卻真以為我是為了你才要誅殺凌樞麼?不過這倒算是額外的獎勵啊!」
火蟾雙手緊握巨錘。往前狠狠一下揮擊而出,漫天席地的灼熱靈勁,便濃郁的朝凌樞包裹過來。
「呼!」
凌樞退後幾步,然後猛的一下騰起,雙手平伸出去。刻風惡刃在空中蕩動一圈,繞飛到他的胸前。凌樞伸出雙手一下握定。
「啊!」
雙手由於全力擊出。其上的青筋都根根綻起,兩道渾厚的藍芒靈勁包裹其上;然後一下貫入到刻風惡刃之中;那長刀頓時光芒大盛,整個刀身之上盡顯璀璨的藍芒。
「彭!」
火錘和刻風惡刃兩廂一擊,就見一圈圈的勁氣擴散出去,大道邊的大石,一被那種勁氣波及,頓時化為粉碎,石屑木粉四下濺落。
那種達到白階之後的火勁成型,便形同火焰一般,一下消解了凌樞運轉後擋在身前的那些藍芒。然後侵擾到凌樞的體內,那種胸口的灼熱一下被激發,卻是呈現一種完全的反噬趨勢。
「哇!」凌樞朝後猛的退出幾步,踉蹌的穩住身形,瞪目看向火蟾,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種灼熱的火勁甚是強橫,完全不是凌樞的靈勁所能抵禦;果然,依照他的修為,對抗白階根本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這便和我往血獄一行!」火蟾一探手,便朝凌樞抓了過來。
看著那巨漢的手朝自己伸了過來,凌樞勉力運轉靈勁,強撐著往後一退,同時手中的刻風惡刃也是一下劃落。
「啪!」
火蟾的巨錘一下擋住,頓時將刻風惡刃砸得飛了出去;他的手卻是毫不遲緩的朝凌樞的手伸了過來,然後一把抓住:「好了!便先扭斷你一隻手吧!」
「啊!」
凌樞就覺得那只被火蟾抓住的手,宛若被火鉗一把勒住,生疼不已;不過不待自己運勁相抗,火蟾便發出一聲劇痛的慘叫來。
「嗖!」
一柄青光蕩漾的長劍破空射來,一劍砍在火蟾的肩膀上;那巨漢慘嚎一聲,運轉火勁縱身朝後退跳幾步。
「嗯?怎麼她也來,素壁不是說已經將她困在竹海麼?」躲在大樹後的身影驚疑不定,背著巨大櫃子的身影便朝後下意識的縮了回去一些。
「嗯!」
火蟾驚怒的朝前看了一眼,渾身的火勁大盛,那一柄巨錘便騰飛了出去,仿若一座包裹了烈火的小山。
宛轉悠揚的笛聲便在山林間響了起來,就好似一條小溪一下出現,敲打著細碎的石子一路流淌。
一抹紫影緩緩盤旋繞落下來。
青芒泛動的長劍朝前疾飛而出,圍繞那臨空帶著赫赫威勢的巨錘不住旋轉。
笛音稍稍一落。
青芒頓時一盛。
「轟!」一聲撕裂一般的聲響便徹震在這山間的大道之上,兩旁被波及的幾株大樹一下頓時都化作碎末,四濺開來。
「呼!」巨錘一下飛回到火蟾手中,巨大的長錘之上已經被削掉了好大一塊,那巨漢盯看著落到地上的這一個清麗身影,口裡說:「修為紫階九級巔峰,這柄長劍,倒好似術寶一般!」
「陽明門中,古卷雲紋。你該是孤陋寡聞。」那挺身而立的,正是陽明門紫支薄紫;她語氣甚為平淡,不過聽到耳中,自然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火蟾稍稍一愣:「還有陽明門的弟子麼?不就是有三隊人麼?君少卿、胡三、若流凝、嫵瓶。看你一身紫衣,難道你就是那個紫支的水靈天賦修仙士,凝城若家若流凝?」
「珠玉瓦礫怎可想提並說。」薄紫眉目之間橫過一道寒光,卻是轉瞬即逝。
「哦,那你是誰?」火蟾渾身的靈勁運轉,全力的盯看向薄紫,心裡犯疑起來:抽籤的時候,自己這一路不是就凌樞一人麼?
「陽明門修仙士薄紫。」她口裡淡淡的說出這句話來,那柄雲紋劍蕩飛在她身前,傾瀉四下的便是那種淡淡的青氣。
「哦。」火蟾稍稍一愣:「你是陽明門門主薄玄之女薄紫麼,難怪了,這樣看來,你這柄劍就是陽明術寶雲紋劍了。果然不錯。」
「你沒事吧?」薄紫稍稍側目,問了一下身後踉蹌站立的凌樞。
「呼!」
刻風惡刃一下飛回到凌樞身前,他伸手一把拉住,便拄在了身下;胸口鬱結非常,凌樞卻是強自撐住:「沒事。」
躲在大樹後的身影一見到這樣的局勢,思索了一下,便騰身朝後一躍,在幾個樹杈上縱了幾縱,隱遁進了山林之中。
火蟾盯看著這個一身紫衣的女子,將手中的火錘一橫:「既然同是陽明門門下,看來你是要阻攔我擒拿他了。」
「不是。」薄紫伸出一根手指朝火蟾晃了晃。
「不是?」火蟾不禁疑惑。
「我是要阻攔你,但不是因為同是陽明門門下這個理由。」薄紫雙手一翻,那柄長劍斜斜的竄飛出去,在山道的上空一轉;裹帶一道充沛的青氣飛轉下來,緩緩的懸停在她的身前。
「呼!」
火蟾手中的巨錘橫厲的一下朝薄紫砸出,口裡喝喊:「不管什麼理由,若是阻攔,我只能將你除掉!血獄之令便是如此:執行任務之時,若遇阻攔,一律清除。」
「血獄?」薄紫微微一皺眉:到這山間來,本意是要看看那些惡修是不是魔宮煉魔者,現在聽這個巨漢的語氣顯然不是了,不過這個血獄還重來沒有聽說過;她心中便疑惑起來:難道這是昭國那些散修組成的新宗門麼?
山林間,火蟾渾身仿若爆開烈焰一般的靈勁四下充盈,讓這個本來清涼的山間都顯得有些悶熱;薄紫手中握著雲紋劍,飄身而立,盯看著對面的火蟾,果然覺得他那種渾厚的靈勁和魔宮那些煉魔者靈勁所散逸的氣息決然不同。
「轟!」
仿若火山一下噴湧而出,那種灼熱的靈勁頓時迎面翻湧而來,凌樞站在薄紫身後,都感到臉上一陣灼痛;身前的薄紫,一身紫衣完全被拂動捲起,飄陽空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陣淡雅的幽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