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樞縱身到了青龍面前,那青龍頓時翻滾而上。
漫天的怒嘯、電光不住轟擊而下,那種撕裂天幕的情勢之下,凌樞一身的黑衣劇烈的飄揚起。
「嗷」
青龍昂起頭一下嘯叫,凌樞卻不待它叫出來,便是縱身而上,挾帶藍芒的一拳,仿若一塊巨大的堅冰一下砸擊到青龍的頭上,止住了它的嘯叫。
「很吵。」凌樞說出這兩個字來,眼中流露出一種鎮定非常的眼神。
那種令青龍嘎然而止的舉動,讓環看的四合會幫眾都看得呆住,仿若凌樞那道目光對著的不是青龍,而是這廳中的每一個四合會幫眾。
「龍下七寸,有逆鱗,觸之引九天之怒。」凌樞一字一字的情緒說完這句話,然後手中的刻風惡刃一下揮擊而出,口裡同時厲聲喝道:「但若是觸犯我,九天之怒又何堪!」
刻風惡刃一刀劈出,便是藍芒一閃,同時外面盯看的四合會幫眾心中就是一下悸動;那上面那道黑色身影,仿若此時正挺動長刀站在他們對面,說出這些話來。
提著田九的向任緩緩的放下了提在手中的田九,眼睛也朝那看去。
青龍的嘯聲被止住,更是暴怒不已,一道青電便轟擊向凌樞。
「唰!」
凌樞一刀劈出,眼中泛起一股陰冷的神情:「若要你死,你便死!觸犯者,求死不能。」
頓時一隻龍爪翻飛空中。龍血四濺。
那青龍劇疼之下,又要開口嘯叫;凌樞卻又是狠狠一拳,一下轟到青龍頭上,頓時將那龍嘯聲拍了回去;那青龍雙眼鼓起。怒火無處宣洩,青色的電光轟擊得更加猛烈。
四合會的幫眾都是一愣,凌樞的話一出,頓時都引得這些幫眾一陣悚然;向任臉上泛起一絲神情,看向四合會長老風平,難怪那個傢伙一開始便說他服了,他亦是出身卑微,應該是一見凌樞傲身而立的時候。便明白了這個黑衣修仙士的實力。
風平卻是回看向任一眼,臉上微微一笑,一聲輕淡的聲音就傳進了向任耳中:
「這世間真正有實力的永遠是普通人,天翻地覆。由此開始。」
向任心緒一動,再看向獨孤長老,那個倔傲的老者,此時面色大動。
青龍暴怒著,龍尾一卷。強橫的力道頓時轟擊向凌樞,凌樞不避不閃。
「啪!」
那龍尾挾帶電光一下轟擊到凌樞身上,四合會中的幫眾都是一驚。
「嗷」
卻是一聲撕裂蒼穹的慘叫,那青龍翻滾著。噴湧著泉水一般的血水揮灑空中;卻是那龍尾將要拍擊到凌樞時,刻風惡刃臨空一刀。將整條龍尾劈落下來。
凌樞伸手拍開微微碰到身上的龍尾,口裡異常的冰冷。那話就要凍住的堅冰一般砸擊出來:
「龍逆鱗七寸,我凌樞身週三寸;非我允許,一旦危至,殘虐而死!」
四合會的幫眾,完全的瞪圓了雙眼;只覺得屏風水潭之上的凌樞,那樣的言語分明就是告誡他們。
「呼!」
凌樞身形一縱,追上那斷掉龍尾的青龍,那青龍鮮血淋漓。
不知怎麼,廳中的人這時都有些同情起那青龍來;在凌樞面前,竟然發現那猙獰異能青龍的可憐,再聯繫其身,只覺得那一道黑色的身影是如此不可輕觸。
獨孤長老更是嘴唇發顫,那可堪白階修為的青龍,竟然這樣的慘象;眼中只覺得凌樞那一身黑衣是如此扎眼。
方千秋盯看著廳頂,手中的茶杯熱氣泛出,他卻渾然不覺,口裡只自言自語的說:「竟然有這樣的修仙士,情勢將如何,不可預知了。」
「呼!」
刻風惡刃一刀揮出,再斷青龍一足;那青龍眼中的凶悍怒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徹徹底底的懼怕;隨即便是青光一縱,開始反身逃竄。
「呼!」
凌樞身影一縱,藍芒一蕩,便擋在了青龍的身前,口裡平靜的說:
「不管你聽得懂還是聽不懂,若是作為食材,便乖乖待死!省得這一番痛苦;若是你作為其下之人,便乖乖聽命,省得形神寂滅,就此慘死!」
這番話響徹傳出,卻是明顯至極,四合會幫眾頓時都是面上一寒;敖四海回想了一番,一股冷汗亦是沿著他的背上流淌而下。
思索一下,便邁步走到青巖之上,一下朝著凌樞跪了下去。
那些在廳中看到的四合會幫眾都是一驚,那些隸屬敖四海的幫眾更是想也不想,立即便跪身在了大廳之中。
其他的三個長老面面相覷,不發一言。
風平看著這樣的情形,卻是臉上微微冷笑:「今日之前,還有人說四合會中只有長老,那裡有人可以稱作幫主;要試上一試;讓他灰頭土臉的滾回陽明門。此言著實正確啊。」
向任想到自己在凌樞進門時候的試探舉動,心中顫動不已:難怪凌樞在興義城總部,一日之間便誅殺了四大長老。也是想了一想,看了看桌上他端酒試探凌樞的酒杯,便一把取了過來,放在手中一下捏碎,並且刻意的不用靈勁護體,那手掌頓時鮮血淋漓。
將那酒杯的碎片往地上一撒,就跪了上去,口中再不多言。
「呼啦啦!」
頓時又跪倒一片,卻是隸屬向任的那些幫眾。
獨孤長老面上一寒,卻是一言,面色鐵青的坐在了那桌邊。
在看廳頂,凌樞又是長刀一揮,那青龍便只剩下一隻龍爪,一副慘象的盯著凌樞;如此劇痛,卻連叫也不敢叫一聲了。
凌樞身形一縱,到了青龍身前,雙手靈芒洋溢,猛的一探,扯住青龍七寸下的逆鱗位置,狠狠一撕;探手一伸,便取出一副鮮血淋漓的龍肝來。
青龍垂目待死,看著龍肝被取出,一雙恐懼的龍眼之中泛過強烈的乞求。
「唰!」
刻風惡刃一轉,卻便見那青龍一顆碩大的龍頭砍了下來,凌樞口裡淡淡的說:「倒是有些靈性,便讓你速死解脫。」
水潭四濺的浪花漸漸平息。
凌樞一縱,回到了青巖之上,見到跪在青巖處的敖四海,卻是看都不看一眼;踱步走了過去,將那龍肝放在銀盤之中:「龍下七寸逆鱗所取出龍肝,倒是第一次品嚐。」
此時薄紫已經將雲紋劍背負身上,看著跪地的敖四海,卻亦明白凌樞通過屠龍立威,心緒微微一動:「有些龍,若非慘屠,不能心服。這個道理,你卻在我先明白過來。」
此時屏風之上,出現一個不住盤旋而動的漩渦。
一道道的光焰顯目其中。
「那是出口。請。」凌樞朝薄紫一揮手,那一身紫衣的修仙士騰身而起,竄出了屏風水潭。
「走吧。這裡已無龍。」凌樞朝青巖上的敖四海淡然的說了一聲,那長老戰戰兢兢的起身:「多謝幫主。」
隨即兩人邁步朝前走出一步,敖四海由於跪在青巖邊,這一站起來,赫然便在凌樞之前,微微一思索,頓時又退後一步:「幫主請!」
凌樞微微點頭,伸手朝放置在一塊青石上的銀盤一指,口中卻不發一言,邁步就出了屏風。
敖四海緊隨其後,雙手托定龍肝,再不敢做出那般狂傲的神情。
見著屏風水潭的事故已經過去,方千秋卻是探身出了釣龍台。
一個淡淡的聲音便傳進田九和飛騎耳中:
「不要說我來過!」
田九和飛騎便恭敬的點了點頭。
出了屏風,便見到跪了一地,凌樞卻是神情平靜的走到桌邊,朝著薄紫一笑:「請。」
田九趕緊會事的托了一張椅子加了過去。
敖四海托著龍肝出來,遞給田九,田九趕緊命小廝帶了下去烹製。
直到凌樞到了桌邊,風平才恭敬的一笑,趨身下拜:「幫主此番辛勞,卻是修為卓絕!風平看在眼中,欽佩非常!」
凌樞一把將風平托住,心裡卻想:「風平這個時候下拜,分明就是要讓自己托住他。」心緒一動,便想起血骨說過的四個字來:恩威並施。
托住這個身材佝僂的長老,凌樞便感到他隱隱有種和自己十分相近的東西。
那個風平卻是不站穩,胳膊一撞,頓時將桌上的一個茶杯撞翻下桌,正好澆到跪在一旁的向任身上。
「哎呀!」風平一愣,隨即退身一步:「這下是真該死。」
凌樞便也明白過來,走過去,扶起向任:「向長老,何以在地上?」
向任愣了一下,他也是心智敏捷的人,口中一笑:「幫主,屬下有一件東西掉了,正在尋找。」
「什麼東西?」卻是風平跪在地上問話。
「是四合會從百年前就沒有的幫主令牌。」向任朝風平看了一眼,恭敬的看向凌樞。
「四合會已經併入輸勇幫,那裡還要什麼幫主令牌。難怪向長老找不見。」風平喟歎一聲。
「不是,我已經找到了。」向任卻這樣說。
風平故作詫異:「百年都找不到的,竟然在這裡找到了?」
向任朝凌樞一指:「因為幫主今日才到這裡。」
「如此說來,凌樞幫主當真是天命所歸!」風平站起身來,向任亦是站到他身側,敖四海也會色的站了過去,獨孤長老扭捏了一會,終於還是身形一動。
四個長老站成一排。
「參見幫主!」
廳中之人便盡數跪拜於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