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四合會的低階修仙士過來相迎,個個的臉上都自有一股彪悍的桀驁難馴味道。
凌樞自然也明白,對於這些修仙士,自己必須一舉驚服他們,四合會的這樣鋪陳的設宴,更多的應該還是想要試探他的實力,因此便運轉全身的寒勁,踏動刻風惡刃張揚的騰飛了出去。
那些緊隨他身側的修仙士,心中卻都一驚,就是這樣的在他身側竄飛,也已經能夠感受到凌樞身上那種散逸而出的凜然寒勁;心中便都開始有了一絲的信服。
目送著凌樞隨那些四合會的幫眾張揚而去。
胡三卻是一笑,口裡淡淡的說:「今時今日,要駕馭這些人,卻該是更難了,保重。」
嫵瓶盯看著凌樞縱身而去,卻是咬了一下嘴唇。
等著情形稍稍平息,那個玄甲軍的隊長才趨身向前,朝若流凝恭敬的說:「已經在城中山海樓備下了迎仙宴,若仙師可以前往品用後稍事休息」
這個山海樓只是一般的地方,跟仿膳酒樓和陽都酒樓相比,都稍稍遜色,但也是陽都城中的一處盛名之地。
「山海樓,我怎麼沒聽過?」胡三朝那些高官看去,那些高官中便有一人恭敬的說:「這是在胡仙師前往陽明門後新出之地,也算是城中盛名。」
若流凝自然是聽出了這種言外之意,自傲的心性便讓他甚為惱火,便回身朝胡三拱手:「胡師兄。你該是陽都城中的故人,可否帶我一觀。」
陽明六支的修仙士在陽明門中,都是自視甚高,對死潭藥園獸谷都是輕看甚多。對專事煉製符奴的死潭更是心存偏見。不過此時依照迎接胡三的這些高官來看,胡三在這城中的地位甚是不低,為了實施心中的那個計劃,若流凝便也顧不得許多。
胡三披著一身破爛的鐵甲,樣貌普通,並且還高挺一個肚子,一頭凌亂的頭髮顯得骯髒之極;一聽若流凝這話,便是一笑:「一向得聞水靈天賦的盛名。只是礙於死潭修仙士不能擅自出死潭,故而一直不得見,今日有這樣的機會,倒是我夢寐以求了。」胡三說完。伸出烏黑的長舌頭舔了一下他那有些微微發腫的厚厚嘴唇。
在一眾高官的簇擁下,胡三和若流凝邁步而去。
「走吧。」君少卿卻看著凌樞消逝的方向盯看了一會,微微一笑:「卻該是怎樣?本該是這樣吧。」
嫵瓶淺淺一笑,踏步過來:「沒能上你的銀帶,卻也還是要去煩擾一下你。把你玉公子的事跡說與我聽。如何?」
君少卿回看了嫵瓶一眼,微微一笑:「我的肩頭,卻沒有一頭異獸,不過我心中。卻有一抹紫影未消。你可以和我同行,但一些事宜。卻勿多想。」
「靈林本便在陽明山巔,高不可攀。這點我自然知曉。」嫵瓶淺淺一笑,卻仍舊嫵媚不減。
陽都酒樓中,歡聲笑語不斷,放浪嬉笑更是層遞而出。
若流凝站在陽都酒樓閣樓的亭台之上,看著其下的房屋瓦捨,心中惱恨不已。
還記得幼時在凝城放風箏,當時有一個風箏高過了她所放出的風箏。
那時的她,也不知道作何而想,提著長劍尋到那放風箏的人,一言不發的走上去,就直接將之砍殺。
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天,她被測定出事水靈天賦,便就此受到萬般寵愛。
至那以後,她便不讓任何人在任何事上超過她,她出現之處,必須是無以倫比。
所有人都在黔國預選,她卻可以直接獲得證仙台的資格。
甚至到登上證仙台的那一刻,她都一直籠罩在這種無可替代之中,直到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出現。
凌樞!
這個一經出現便讓他惱恨的人,他登上證仙台的時候,那些台下黔國人眾的情形,一直驚擾了這些年。還好,凌樞在轉體化靈中,並未如何突出。這讓她心中的芥蒂稍稍消減。
誰知道,進入陽明門後,一個和她幾近類似,卻完全凌駕她其上的人便早已經存在在了那裡:薄紫。
在此之前,這世間的一切都是依照她的意願開展;太陽東昇西落,凝城人眾的生老病死,風捲雲舒,電閃雷鳴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她為中心。直到她遇到了薄紫,若流凝才錯愕的發現:這世間太多的東西,並不是按照她的意願而來,她難過的時候,天空不會立即陰雲密佈、傾盆大雨,而依舊艷陽高照。
凌樞就彷彿是將她從那種隨她所願的心境中,猛然轟響的一記霹靂;而薄紫則是徹底讓她醒悟的警示。
這世間的一切,並不是以若流凝為中心。
心中強烈的不甘,讓她在紫支之中,一直處於嫉恨的狀態。
這些情形的改變,便是紫支一個長老,將她單獨叫去後,用幾乎哀求的目光貪婪的看著她的身體:和一個水靈天賦的女修者雙修,無疑是一種迅速提升修為的好方法。
若流凝從那一刻,又找到了奪回之前那種以她為中心的方法:她的身體和那與身俱來的水靈天賦。
從生下來,她靠這些實現了在凝城的無二地位;現在,她同樣要再次用這些,奪回那些她失去的一切。
私下不為人知的和所有的紫支長老雙修,讓她在紫支中的地位迅速蓋過薄紫;若不是因為還有一個閉關未出的薄玄門主,她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不過薄紫對此似乎並不是十分關心,那個女修者神情淡然的,仿若洞知一切一般,波瀾不驚的仍舊每日前往靈林修行,很少待在紫支。
就是這種淡然,讓若流凝心中更加嫉恨;和那些幾乎霉爛的紫支長老雙修,完全是摧殘一般的事宜;自己通過這樣的方式,辛苦獲得的地位,在薄紫看來,似乎毫無意義;甚至這種地位,在公然的情形之下,也明顯的處在其下。
南疆歷練中,若流凝更是完全放低身段,和那些紫支的弟子雙修,進而籠絡住他們;然後欲求在血島之外,將薄紫一舉誅殺,卻還是功虧一簣。
回到門中,為了掩蓋那樣的事情,她更是將她的身體和水靈天賦的潛質用到了最大化,黑支長老、白支長老,甚至赤支長老素壁。
楚林、孟沖所有可以讓她利用的陽明弟子。
最後更是讓凝城親自出面,讓她和孟沖在明面上結成雙修,結合所有的勢力,力圖吐氣揚眉。
卻在這個時候,被那些前來慶賀的人,迎頭痛擊了一記。
一切,自己的付出似乎都是白費。薄紫、凌樞,就像兩個一直存在她頭頂的兩塊巨石,阻擾和打破著那種只應該屬於她的世界:凡事圍繞若流凝為中心的世界。
「凌樞,薄紫!」若流凝口裡吐出這兩個名字來,咬牙切齒;腦海裡更是騰騰火氣:一定要親手消除這兩個名字!
一股腐爛的腥臭味卻瀰漫四下,一個不住往外散逸酒氣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身後。
「呵呵,你卻在這裡;多年未回,陽都城中,酒味依舊甘醇。」卻是胡三邁步走了過來。
「和那些低賤的凡俗者,怎可飲宴。」若流凝卻甚是不屑。
胡三一笑,便站到了若流凝的身邊:「這些凡俗者,卻可以做到很多修仙士都辦不到的事情。」
「哦,是嗎。那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他們是否辦得到。」若流凝口裡冷冷的說。
「我可以告訴你,可以辦到。」胡三湊身到若流凝的身邊,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若流凝一皺眉,胡三披著的破鐵甲扯開了一些,露出他胸口濃密的黑毛,更將他身上那強烈的體味散發出來,若流凝幾欲嘔吐,卻還是開口說:「我都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你怎麼便說辦得到?」
胡三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吐出一句話來:「讓凌樞隕落。」
若流凝頓時身體一震,回看向胡三,這個樣貌骯髒的死潭修仙士,仿若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她驚疑了一下,便開口:「真的可以辦到?」
「那是自然,你不知道麼,死潭便是煉製符奴的。我不但可以辦到,還可以將凌樞煉製成符奴。然後讓他對你的指令唯命是從。」胡三一笑:「他只能趴在你的身邊,搖尾乞憐。就像」
胡三還沒說完,若流凝便插口:「就像一條狗一樣。」
「對,就像一條狗一樣。」胡三嘿嘿一笑,露出滿是黑斑的牙齒:「不過我們死潭修仙士,做這些煉製符奴的事宜,都甚是耗費靈力。所以,做這些事情,都要賦予靈晶。」
「你要多少靈晶?」聞著胡三身上的惡臭,若流凝有些受不了,便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嘿嘿。」胡三伸手摳了一下耳朵,他的手指甲全部都漆黑作色,滿是泥污;那死潭的修仙士一笑:「凌樞這樣的紫階修仙士,本來是不需要多少靈晶的;但是看他的潛力,已經完全不是修為可以衡量;所以要煉製凌樞為你的符奴,除了靈晶需要不少外,還需要一些東西。」
「還需要什麼?」若流凝盯看向胡三。
那個邋遢的死潭修仙士便往前踏出一步,湊到若流凝身前;將一隻滿是泥污的手按到了若流凝高挺的玉峰之上:「還要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