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之內，寒意更甚。
方達有些不安的看向凌樞：「那是什麼方法？」
白潔等人正從廳屋走出來，準備離開；那女人放眼看去，便見凌樞和方達走進了那個小亭之中，心緒微微一動；雙手一合，便見一道乳白色的靈勁沿著牆角瀰漫開來；很快，一條頭上長著血紅冠子的斑斕細蛇，便在空氣沖游竄開來，悄無聲息的朝那小亭靠了過去。
「呼！」
凌樞還不及回答方達的話，便見那條細蛇一下從亭子之上垂下身來，猛的一下朝凌樞張開了口，那樣拇指般粗細的一條小蛇，張開口來，卻有臉盆那麼大，並且滿口的毒牙同時開始噴吐毒液。
「啊！」方達嚇得慘叫一聲，退後數步。
卻見凌樞眉目一橫，一把扯下那條細蛇，他也不運轉靈勁，抬起口來，狠狠的一口便咬中了那蛇的脖子，然後一甩頭，便將蛇頭咬了下來；整個蛇身往地上一甩，然後用腳踩著踐踏成了一團血污。
「對付惡的方法永遠只有一條，那就是以惡制惡！」凌樞側頭朝廳屋出口看去，卻沒有見到什麼人，口裡卻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句話來。
「以惡制惡。」方達念了一遍。
凌樞回頭看向方達，將手中的還在蠕動的蛇頭扔了過去，那少年驚慌的接在手中。
「你還是輸勇幫的幫主，我不在的時候。便是你是幫主；我希望的是。我說一句話，只要通過你，也能達到我剛才所說的那種效果。」凌樞邁步離開，走出幾步回頭看向方達：「第一步，把你手中的蛇頭吃下去，抽點時間，殺一兩個人；沒有血腥味的時候，你是不會明白什麼叫以惡制惡的。」
握著手中的蛇頭，方達一陣噁心，盯看著那不住扭動的東西。一下陷進了很深的糾結之中。
陽明外門。
面對那設定在外門前的空曠廣場，凌樞和雪伶、王立挺身站立。
從那次跟贏西耕到泉玄宗去了一趟回來後，王立便感到凌樞身上的寒意，比和他初相見的時候更甚了很多；儘管凌樞表面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一站到那，自然的就讓王立生出一種隔離感；就像他的渾身已經被那種藍芒靈勁包裹住了一般，顯得凜冽逼人。
不過看雪伶的情形，似乎對凌樞的這種改變並不是特別的留心，更或者，凌樞的這種變化，本來便是雪伶心中的期望，因而顯得這樣理所當然。
廣場之上，站了數千人。
王立不知道凌樞和輸勇幫有什麼關聯，但是在凌樞出去後。黔國第一大幫，便在黔國各城張貼了招募佈告，在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面，便有數萬人報名，通過設定在各個招募處的初步篩選後，便有了這數千人抵達陽明外門。
「凌樞」王立挺身站到凌樞面前，要稟告什麼，喊出了凌樞的名字，停了一下，才恭敬的說：「凌樞門主。各招募處合計報名九萬七千人；經過初步篩選，留下五千人，現在已經全部按時到場。」
凌樞看向王立，微微點了點頭；那種神情，讓王立心中的隔離感覺。又加深了很多。
「呼！」
凌樞運轉靈勁，將那柄碧藍的刻風惡刃踩在腳下。騰身在那些到場人員的頭頂環飛了一圈。
很多到場的凡俗者，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騰空飛行，眼光鎖定在凌樞的身上，崇仰的神情流露無遺。
看著這樣的目光，凌樞是如此的熟悉。
「唰！」
凌樞騰空一動，長刀一下劃出，便見一道藍練一般的光芒揮灑而出，特意放置在旁邊的一塊巨石頓時被一劈兩半。
「哇！」
廣場中的人，頓時都齊聲發出一聲驚歎。
藍芒蕩漾之下，凌樞就那樣挺身而立，他的身後，巨石轟然爆開塌落。
「我，便是外門門主凌樞。歡迎諸位到此。」凌樞踏著刻風惡刃緩緩落下，他的身後，那被劈開的巨石，頓時呈現一個巨大的字：外。
「呼！」
刻風惡刃又是一動，便見藍芒凝結而出，在巨石大字一側，頓時凝結出一個藍晶四溢的大字：門。
此時站在場中的人大多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見到凌樞這樣的實力，都是心傾不已，一種意念便在這些少年的心中熱騰騰的形成：外門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覷，一定要進入外門！
「嗖！」
凌樞身形一動，便站回了剛才所站的地方，他的身側，雪伶騎著一頭威風凜凜的銀白雪狼；本來因為雪伶那絕美的面容和身姿，以及她騎乘的雪狼威勢。幾乎吸引了所有在場中人的矚目，但是凌樞這一動，那些人便都將目光彙集到凌樞的身上。
一種錯覺猶然而生，仿若那頭數丈高的雪狼，和凌樞比起來，都要矮上一段那般。
「你們能夠到這裡，證明你們的本身已經勝過其他人甚多。」凌樞掃看向廣場之中，那些少年都有這樣的感覺，就像凌樞並不是掃看，而是盯著他只和他一個人對視一般。
「我這裡，必須確認這一點，因此，你們值得為此驕傲。」凌樞手微微抬起：「能夠站到這裡，將會變成一件榮耀至極的事情。並且，就是從你們開始！」
那些少年頓時都抬頭挺胸，在一開始聽到什麼陽明門外門招募，心中都十分犯疑；因為同時開始招募的還有天巖宗和泉玄宗；這種招募並不像修仙士預選那樣，受到國人矚目，很多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是怎樣一回事。不過通過此時的情形，一種猶然而生的自豪感，卻騰騰的燃燒起來。
「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們，外門此次只招募一千人。」凌樞語氣平淡：「你們到了這裡，將要面臨的旋轉是生或者死。生的人才可以進入外門。」
那些少年一下都眼現疑惑。
凌樞朝站在身前的王立示意了一下，那個少年此時身著一身青色的銀紋衣衫，看到凌樞的示意後，不由自主的躬身施禮，然後手捧一個卷軸站到了廣場之前。
站在那裡後，王立甚是激動，這樣的位置，被這樣多的人一下矚目，果然感覺甚好。
「嘩啦！」
王立將手中的卷軸一下打開，然後盡量的克制激動，模仿凌樞的那種眼神，凌厲的掃看了一眼台下的那些少年：「我是外門大總管王立，與你們說一下外門入門規則。」
台下的諸人便都盯看向王立，眼中卻都顯出一絲驚訝：「這個少年，竟然就是外門大總管。」
「外門入門規則為：生死搏殺。」王立讀出這句話來，下面的那些人由於不是面對凌樞，幾個膽大的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什麼叫著生死搏殺？」
「生死搏殺？」
「唰！」
一道藍芒橫過，就見人眾之中一個少年便被凍進了一塊藍冰之中。
「啪！」
那柄剛才大家都見到的藍色長刀一劈而下，那人便化作一堆血腥味道瀰漫的藍冰散落一地。
「啊！」
那些人頓時都驚訝起來，往台上看去，那柄刻風惡刃蕩回凌樞身後，此時的凌樞卻沒有看向諸人，而是微微抬目，看著天際的雲氣拂動。
剛剛泛起的喧囂聲，便嘎然恢復平靜。
只偶爾聽見一兩聲牙關打顫的清晰聲音。
王立心裡起伏著，卻更是感到和凌樞之間的那種隔離更甚，口裡便繼續宣讀：
「初選的五千人，分作兩組相互搏殺；存活的兩千五百人，再分兩組繼續搏殺；再次存活的一千兩百二十五人抽籤選出五百人相殺一場，留存的一千人，便可進入外門。」
廣場中所站立的人頓時都面顯惶恐。
王立卻又朝左邊一指：「那裡又一排符菉，不願意參加的人，過去領取一百兩銀錢，便可離開。」
「而願意參與的人，可到這邊。」他的手又朝右一指，那裡同樣端坐一排符奴。
廣場中卻無人所動，能到這裡，都是花費了千辛萬苦，不過那樣慘烈的進門規則還是讓不少人心緒浮動。
「我，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個普通人。」王立將手中的卷軸一卷，看向那些猶豫不決的人，開口冷冷的說：「當年沒能參加預選，便準備跪死在陽明門外。如果當時，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在我的面前，我會毫不猶疑的選擇參與。有的時候，能夠一搏是多麼的幸運。這樣一個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取決自願，各自選擇，生死無怨！」
諸人的臉上都是顯現糾結，各種複雜的表情呈現，卻沒有一個邁步選擇。
王立冷冷一笑：「選擇和絕望比起來，好得多了。何須猶豫，便是左右之事，便是碌碌無為等死和一搏而活的選擇，邁步吧！」
那些人都仰面看向外門，以及凌樞劈石冰封出的兩個字：外門。
凌樞和王立對看一眼，臉上都是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這樣可以生死一搏，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看來；是怎樣的奢望。
騎在雪狼背上的雪伶，看著凌樞那樣的果決，心裡淡淡的想：「這樣的蛻變，終究還是出現了，死潭煉堡之外，那種潛伏在凌樞心中的情緒，還是這樣理所當然的爆發了出來。」放眼看向那些猶豫不決的少年，雪伶心中突然想：若是自己身處其下，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未完待續……)